看著李知恩寫滿了憤怒的小臉，顧衡沒忍住一笑。
    摸了摸她的頭發，他解釋道，「不是因為秀智才特意去記住這個的是因為k電視台。」
    近一段時間和三大電視台裏的溝通中，k那邊的進展最快。
    因為顧衡要求拒絕打包式購入，雲果公司的人一直在不停篩選著幾家電視台的劇集和綜藝節目，相關的內容材料顧衡已經看過了很多份。
    而裴秀智正在參加的那檔《青春不敗》，也在考察的範圍之內。
    顧衡也是偶然在其中瞥見了裴秀智的名字，才有印象。
    他簡單向李知恩解釋了一遍。
    「真的？」李知恩仍有幾分狐疑。
    「假的，」顧衡瞥了這丫頭一眼，嘴角勾起，語氣平靜自然，「其實我每天都在關注秀智和真理，所以根本沒時間管你。」
    「呀！」李知恩氣呼呼給了顧衡一拳頭，想了想又道，「oppa你過兩天得來安山接我。」
    「安山市？」
    「嗯！」李知恩點點頭，「就是秀智她們錄製綜藝的那個地方，是個小漁村。」
    「讓宗漢哥接你回來不就好了嗎？」
    李知恩又低下了頭，小聲都囔，「明明剛才還說什麽因為我在漢城，所以怎麽也會過來的，現在就連一個小時車都不願意開了」
    委屈巴巴，可憐兮兮。
    李鍾勳看了都得直呼人格分裂。
    「行了行了，我盡量協調一下時間吧」顧衡終於還是心軟。
    李知恩倏地抬起頭，燦爛一笑，「拉勾！」
    「少來，」顧衡將裝著草莓的盤子遞到了她麵前，「吃完，不然一切免談。」
    「哦」
    好不容易將李知恩這丫頭的問題暫時解決，顧衡才離開了她的房間。
    看著她的房門，顧衡眉頭微皺了片刻，然後才搖頭輕笑一聲。
    「長大了又沒長大」
    以前覺得委屈的時候，李知恩直接就說出來了，現在卻學會了將心事藏起來。
    按理來說，這也算是人成長的一部分，但偏偏這丫頭藏起來的心事卻又幼稚得可愛。
    他一時都有些哭笑不得。
    與李鍾信夫婦簡單說了一聲之後，他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天空多麽蔚藍，恰好今天風又是那麽完美」
    簡單洗了個澡，顧衡匆匆擦了擦頭發從浴室出來，趕在手機鈴聲停下的最後一刻按下了綠色的接通鍵。
    「喂。」
    熟悉又稍顯生硬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顧衡「嗯」一聲，嘴角微翹正要開口，卻又正要眉頭一皺。
    猶豫了一下，他試探著問道，「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剛剛經曆了李知恩那丫頭的事情，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多關心一下身邊人的狀態。
    「嗯？」林允兒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困惑。
    「哦，沒有，就是莫名覺得你最近每次開口第一句的時候，語氣都怪怪的」顧衡遲疑著道。
    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前幾天在咖啡館偶遇林允珍之後，這幾次和林允兒通電，她第一句話的語氣總是冷硬得像是接到了什麽推銷詐騙電話。
    但有時候明明是這姑娘自己主動打來的電話
    「沒有」林允兒語氣軟了下去，似乎還帶著一絲澹澹的尷尬
    。
    「那你語氣怎麽這麽」
    顧衡不太放心，還想再追問，但電話那頭的林允兒已經直接果斷跳向了另一個話題。
    「我的柿子酒怎麽樣了？」
    「柿子酒？」
    顧衡盤膝在臥室地板上坐下，從床鋪的下方挪出了六個小罐。
    雖然他在林允兒麵前誇下了海口，但因為是照著網上的方法做的，在製作的過程中還是有幾罐因為密封不好等各種問題失敗了。
    而眼前這些，就是那天在大林洞買下的那一袋子柿子的最終成果了。
    看了眼小罐中剔透的酒液，顧衡輕笑一聲，「不是說不稀罕嗎？怎麽這會兒又變成你的了？」
    「怎麽，想賴賬？」林允兒哦了一聲，「我知道了，是全部都釀失敗了，又不好意思直說」
    「林允兒你說話要有證據。」
    「是你不提供證據。」林允兒哼哼一聲。
    「你不是明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不就能看到了。」
    「誰知道某人會不會連夜去商超裏重金求購，回來撕了標簽就倒進罐子裏說是自己做的呢？」林允兒的聲音低了下去，卻又恰好保證在一個顧衡可以勉強聽清的程度，「畢竟，有的人之前也說自己木凋其實刻得很好呢」
    這話就很有些故意往傷口上撒鹽的意思了。
    顧衡額頭青筋跳動，「這種奇怪的事情，聽起來像是你做的才對吧？我給你拍個照總行了吧？」
    「不太行哦」林允兒這麽說著。
    輕輕一震，顧衡的手機屏幕上很快跳出一條新的提示。
    【對方請求與你進行視頻通話，請問是否同意？】
    【確定轉為視頻通話？】
    【是】
    抱著膝蓋側坐在酒店房間的飄窗上，林允兒取過旁邊的耳機線插上。
    沒有讓她等待太久，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半張臉。
    林允兒抿嘴輕輕一笑。
    與習慣了鏡頭的她不同，對麵的家夥對視頻通話還有些不太熟練，手忙腳亂了兩秒才切換到了後置攝像頭。
    「這樣總可以了吧？」男人語氣裏有著幾分無奈。
    「笨」林允兒輕輕都囔了一個字。
    難道他真以為自己就是想看看這幾小罐酒嗎？
    「你說什麽？」
    沒有回答這個「白癡」的問題，林允兒簡單道，「我看完了，攝像頭切回來吧。」
    某人的臉又回到了鏡頭裏。
    「這會兒在酒店嗎？」
    「嗯。」林允兒調整了一下鏡頭，讓他可以同時看到自己和窗外的東京夜景。
    「好看嗎？」她問道。
    「好看。」顧衡莫名遲疑了一下，才給出了答桉。
    「嗯~」林允兒滿意一笑。
    她小聲和他聊著天。
    其實也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內容，無非是在電視台又看到了什麽熟悉的東瀛明星、今天酒店的日式飯菜口味一如既往的奇怪
    時間悄然流逝，半個小時後才結束了這通電話。
    收起稍稍發燙的手機，將窗簾拉上，林允兒心滿意足地回到床上。
    伸手按滅了房間裏的燈，她躲回了被子裏。
    手機屏幕的微光映亮了她一雙剔透清澈的眼睛。
    明天就要回漢城了
    林允兒看著手機日曆上標記的備注事件，默默想到。
    將手機收起，
    她看向天花板上流動的橘色光影。
    是窗外的閃爍霓虹從窗簾的縫隙裏漏了進來。
    發了好一會兒呆，她正要閉上眼睛，卻突然又想起了剛才通話的某個片段。
    ——「好看嗎？」「好看。」
    等等，
    那家夥說的好看是東京的夜景好看，還是
    林允兒將腦袋縮回了被子裏。
    確定關係就在後麵這個小情節之後引出了，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