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麽還是沒有回訊」
    又是連續半小時的練習結束。
    與平時發行的單曲不同，正式的新專輯需要進行的準備工作要多出許多。
    雖然距離預計發售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但公司的各個部門都已經開始因為這張專輯而轉動起來。
    抽了兩張紙巾簡單擦去額上沁出的細密汗水，林允兒重新拿起手機。
    看著安靜了二十來分鍾的聊天窗口，她眨了眨眼。
    是又去忙了嗎？
    林允兒心中悄然閃過一絲擔憂。
    雖然所知不算深，但顧衡工作上和kakao有所牽涉她是知道的。
    這幾天網上漸漸發酵的新聞，她其實一直有在關注。
    猶豫了一下，林允兒在輸入框裏打出了一行字。
    【yoona】：unny歐尼和我臨時有個行程，要不我們再改
    啊都！
    她還沒點擊發送，聊天窗口裏就彈出了新的訊息。
    【顧衡】：圖片jpg
    看著照片裏熟悉的場景，林允兒一怔。
    這不是公司附近的
    難怪這家夥這麽長時間都沒回複
    長按刪除鍵，她飛快重新敲擊手機鍵盤。
    【yoona】：你怎麽現在就來啦？
    【顧衡】：圖片jpg
    【顧衡】：因為放久了會冷
    新發來的照片裏，是兩個紅薯。
    林允兒輕輕抿住唇，克製著臉上的表情。
    【yoona】：等我一下下
    抬起頭，她觀察了一眼這會兒正在練習室裏的權侑莉、徐賢和unny。
    悄悄將手機塞進衣兜裏，她若無其事拿過放在旁邊欄杆上的外套穿上，動作自然地起身向外走去。
    隻是不發出任何聲音。
    好在權侑莉正和unny聊著什麽八卦，並沒有發覺她的動作，隻有徐賢問了她一句做什麽去。
    在簡單搪塞了一句「給大家買幾瓶飲料去」以後，她成功逃離。
    小心帶上了練習室的門，林允兒鬆了一口氣。
    拉上長外套的拉鏈，又將兜帽往前一拉，她三步並作兩步、風一般向著公司樓下而去。
    從公司的某處後門出來，街上的猛然刮來的寒風讓她一個激靈。
    朝手上哈了哈氣，林允兒加快了腳步。
    很快，熟悉的轎車出現在視線裏。
    車門拉開。
    林允兒鑽上車的同時，也帶進來一些冷風。
    顧衡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發絲，「也不用跑這麽急吧？」
    林允兒朝他做了個鬼臉，「明明是你來得太急好吧~」
    歪著腦袋看了顧衡一眼，林允兒朝他攤開一隻手掌。
    顧衡有意逗她，於是取過一個紅薯放到她手上。
    林允兒盯著他，眨巴眨巴眼睛。
    顧衡又將另一個紅薯放到她手上。
    林允兒繼續盯著他。
    「我隻有兩個，全給你了。」顧衡攤攤手。
    林允兒將紅薯放到一邊，直接將手掌疊在顧衡的手上，小聲道，「紅薯要，手也要。」
    「你好像有點貪心。」
    「本來就是我的，怎麽就貪心了？」林允兒反問，「你是還想將手給別人咯？」
    「嗯，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於是十指相扣。
    林允兒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但很快，又遇上了新的問題。
    單手拿著溫熱的紅薯，林允兒有些為難地看向顧衡。
    舍不得鬆開扣緊的手，又舍不得將紅薯放冷。
    看著她糾結的表情，顧衡輕笑一聲。
    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林允兒將紅薯丟到他手裏。
    顧衡也不生氣，慢慢幫她剝著紅薯皮，「剛才是在練習室練習嗎？」
    「嗯嗯~侑莉歐尼、unny歐尼和小賢都在。」林允兒腦袋抵住他的肩膀，眯起了眼睛。
    「說起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就已經在這邊練習了嗎？」瞥見她仍然微濕的頭發，顧衡語氣下意識溫柔。
    「是哦，沿著galleria百貨店一直往上走，可以看到一棟黃色的建築，就是公司了，練習生的時候，我一直是自己過來的」
    「要一直在學校和公司練習室兩頭跑很辛苦吧？」
    「還好啦，就是有時候遲到會被老師抓到。」
    「隻是有時候嗎？」
    「呀，」林允兒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後來都學聰明了好吧？每次都會從最後一排溜進去的。」
    「你好像還頗以為榮？」顧衡將紅薯遞到她麵前，笑著問道。
    「反正我總比那種動手打人的學生，要乖多了。」林允兒看了他一眼，拿過了紅薯咬了一口，小聲滴咕道。
    顧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氣極反笑，「喂，難道我不是因為你才」
    「我看你當時打人的動作可熟練了，說話又那麽凶，還不讓我哭，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初中的世界都是這麽可怕的」
    顧衡白了她一眼，朝她伸出手，「好心沒好報，你把紅薯還給我。」
    「不給。」林允兒嘻嘻一笑，三兩口將紅薯全咽進了肚子裏，又戳了戳他的手臂。
    「嗯？」
    「到後座去吧。」林允兒指了指兩人之間的間隔。
    一小會兒之後，她鑽入了顧衡的懷裏，有些貪戀地蹭了蹭，但忽然又動作一頓。
    「怎麽了？」
    林允兒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剛才在練習室練舞，出了點汗，還沒洗澡」
    她下意識離顧衡遠了些。
    剛剛忽悠到手，還是得保持點形象
    顧衡笑著擁住了她，「沒事。」
    「真的？」
    「嗯，華夏有句古話，與善人居，如入蘭止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
    「這是什麽意思？」林允兒蹙著眉抬頭看他。
    她的中文雖然已經不錯，但這種文言文尚不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
    「就是說你很香的意思」顧衡解答道。
    「真的嗎？」看著他的臉色，林允兒有些狐疑。
    雖然顧衡的話語裏好像是有一個「香」字，但她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這家夥平時可不像是那種會說甜言蜜語的人。
    取出了手機，她點開搜索軟件。
    片刻後。
    林允兒眯起了眼睛，一字一句問道，「久而不聞其臭？」
    「其實我強調的是久而不聞其香。」顧衡試圖解釋。
    但已經來不及了。
    林允兒小姐隻是學習成績不太好，但不是傻。
    氣惱地直接在他懷裏亂蹭了好幾下，直到確保顧衡身上全
    是自己的味道之後，林允兒才罷休。
    顧衡看著自己的衣服，一時無言，「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你不是說我挺香的嗎？」林允兒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問道。
    「我算了，就一起臭吧。」
    但這會兒林允兒卻從他懷裏出來，朝他揮了揮手。
    「嗯？」
    「回宿舍換衣服洗個澡去。」林允兒燦爛一笑。
    「那我呢？」
    「你就在這裏自己香著唄。」
    「想得美，」顧衡麵無表情將她鎖在了自己懷裏，「這樣挺好。」
    「呀，快放開我！你好臭！」
    「沒事，久而不聞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