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高仙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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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李林甫病倒後,安西節度使高仙芝所上奏折,一直被壓,皇帝未曾見到。
高仙芝見朝廷遲遲未回複,才親自進京,想奏明邊關情況,卻又於大明宮未得見到皇帝。因此便耽擱了數日。
皇帝於七聖殿見了他,高仙芝到了,先是行禮道:“臣祝賀聖人萬壽無疆,祝高將軍福壽康寧。”
“平身吧。”皇帝抬了抬手,給他賜了座,“倒是一時將邊關之事疏忽了,恒羅斯一戰後,那黑衣大食是何態度,邊關可曾安寧?”
“黑衣大食有意求和,隻不過在臣看來,其終究是狼子野心,覬覦西域已久,又有吐蕃從中作梗,雖是求和,卻不可不防。”
皇帝卻不以為然,“其既已求和,想來也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來。”
高仙芝力爭:“臣以為,那黑衣大食區區蠻夷之國也敢犯我疆土,若不嚴懲,日後隻怕其肆無忌憚,當以武力伐之,讓其知我天朝聖威。”
先前的恒羅斯一戰,高仙芝敗了,臉上甚是不光彩,因此他提議再伐。
皇帝不允:“吐蕃、南詔尚能製服,還愁他不成,既然其已求和,我大唐素來與大食交好,便不再計較。”
高仙芝本是武將,不善爭辯,漲紅了臉來。
李九州見他忿忿的樣子,有意出麵解圍,奏道:“聖人此言差矣。”
“哦?李卿有何高見?”皇帝問到。
“那阿拔斯王朝新立,實行鐵腕統治,野心勃勃,其西有倭馬亞王朝逼其疆土,這阿拔斯便將目光瞄向了西域,欲圖擴張版圖,盛其國勢,若不給予其教訓,日後其必再犯。”
聽了他的話,皇帝奇怪,“李卿為何對黑衣大食之事如此清楚?”
李九州編了個謊:“不瞞聖人,先前出征南詔時,臣私下見南詔軍中亦有膚色不同之人相助,後來擒得一南詔俘虜,問之,說是黑衣大食之人。”
皇帝拍椅站起:“想不到黑衣大食竟派人助南詔進犯於我。”
李九州添油加醋,將黑衣大食說得甚是可惡,:“可不是嗎,據臣所知,那黑衣大食不但想吞並西域,還想染指南詔,又聽得大唐富庶,想進兵搶劫金銀財寶。”
皇帝便問高仙芝:“那黑衣大食求和使者,已到何處?”
高仙芝奏道:“臣已探得其行蹤,不日便到長安。”
皇帝稍加沉吟,“待黑衣大食使者到長安之後,當由鴻臚寺接待,李卿,你既然對黑衣大食如此了解,你便配合鴻臚寺接待他們,問清楚其目的,讓他們知道我大國威嚴,至於戰或不戰,且看其態度。”
李九州高聲答道:“臣定不辱使命。”
於是皇帝傳旨,命京兆府少尹為副使,協助鴻臚卿楊昢接待黑衣大食使者。
高仙芝則暫住京城,聽命再回安西都護府。
正事交待完畢,皇帝又去找仙人求仙問道了。
出了華清宮,高仙芝向李九州謝道:“適才殿中多謝李君替我說話。”
李九州一臉正氣說道:“高公護國拒敵有功,李某甚是敬重,況且那阿拔斯本就不是什麽善類,不給他點顏色,他是不會長教訓的。”
見他比自己還氣憤,高仙芝大笑道:“不錯,他日若有機會,我定要給那些大食人看看我大唐軍威。”
說罷,高仙芝又問道:“不過,李君年紀輕輕,何以對那黑衣大食如此了解。”
先前在禦前所說的那些話,騙得了皇帝,卻騙不了高仙芝,李九州想了想說道:“我素來喜歡收集相關書籍,研究各地風情,是以得知黑衣大食消息。”
他這麽一說,高仙芝便不再懷疑,有才能之人多了,隻是京中像李九州這個年紀的富家子弟,以紈絝者居多,當下便對李九州的才識遠見多了幾分欽佩。
他哪知道李九州隻是穿得體麵,以前也不過是窮小子,落魄子弟一個,更不知道他是個對曆史了如指掌的穿越者。
兩人居所不在一個方向,高仙芝便告辭:“此次接待黑衣大食使者,若有什麽消息,還請李君及時相告。”
李九州也知他心切,便作了個輯:“一定。”
別了高仙芝,高力士命人準備車馬將李九州送回府上。
到了楊國忠府邸門口,李九州掀開車簾看了一眼,便讓停下,自己下了車,讓公眾車馬先行回去。
楊國忠府邸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石碑。
走近一摸,這石碑應是新立不久。
仔細一讀石碑上內容,卻是歌頌楊國忠征討南詔之功,選拔官員之德。
楊府的下人已瞧見李九州,忙過來行了個禮,問道:“李少尹前來可是找楊公。”
“呃……”李九州沉吟道:“我是來找楊二郎的。”
下人忙進去通報,楊昢聽得李九州親自上府來找自己,這可難得,於是急忙走了出來。
“李君,難得移駕前來啊。”楊昢滿臉歡笑的走了過來。
李九州朝他簡單行了個禮,便問道:“怎麽門口多了快石碑。”
楊昢有些得意的說道:“此碑乃是聖人所賜,碑文是鮮於公起草,聖人親自修改。”
原來,楊國忠的親信京兆尹鮮於仲通、中書舍人竇華、侍禦史鄭昂等授意選人,請求皇帝給楊國忠立碑,歌頌其功德。
碑文上卻有幾個黃燦燦的金字,是鮮於仲通為了向楊國忠獻媚,將皇帝修改過的這幾個字用黃金填上。
李九州伸手摸了摸,字跡新鮮。
“不知李君上門,可是來賜教的?”楊昢問到。
“是有一件大好事要與楊卿分享。”
“什麽大好事?”楊昢迫不及待想聽。
“我剛剛麵見聖人回來,聽聞黑衣大食使者要來長安,聖人命我協助楊卿接待,聖旨不日即到。”
黑衣大食的使者要來,這消息楊昢已知曉,正準備接待事宜,聽得皇帝讓李九州協助自己,那是再好不過,李九州對異地風情甚是了解,楊昢自然歡喜,“能得李君相助,實乃幸事,想來聖人也知李君才名。”
李九州不敢托大,謙虛道:“相關接待的事宜我並不熟悉,到時還望楊卿多多指教。”
楊昢說道:“不急,到時候我提前帶你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