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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被雪色染得明亮的場地上，眾將士圍著篝火載歌載舞，好不歡快。

    沉浸在這份喜悅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九州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動作顯得很緩慢，似乎多喝了幾杯。

    對著士兵們擺放在一旁的各式武器端詳了半天，才發覺自己原來是個軍盲，對於古人使用的這些武器並不算很熟悉。

    原本自己想過改進武器的，而真正上過戰場之後才發現，原來理想與現實總是有很大差距的，當你發現陽光照進夢裏的時候，才忽然明白夢原來是假的。

    古代戰場有古代戰場的講究，各式各樣長長短短的武器都有它們的用處，一味的講究什麽物理學原理，講究什麽重量平衡之類的，都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所能知道的知識，也根本不適用。

    這裏的人們習慣了這些武器，換飛機大炮他們恐怕會很難以接受。

    不過這些武器還是有改進的空間的。

    例如能在箭上搭載點火藥。

    剛好可以利用現代的知識，彌補很多古代武器的不足。

    “來點？”張老頭舉著酒葫蘆向他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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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感覺身體有些凍僵了，李九州看著一旁直喝酒的張老頭，搖了搖頭：“如果喝酒能取暖的話，恐怕我會先醉死。”

    張老頭冷漠說道：“你沒有必要喝酒取暖。”

    李九州皺眉道：“好些武器我還不知道用在何處，不過手中有些別人不知道的武器，總會好一些。”

    張老頭說道：“你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李九州自嘲一笑道：“也算不上什麽新奇的，隻是給這些武器增加些威力。”

    張老頭木然道：“若是還要研究什麽火藥之類的，可別再讓我去了。”

    上次研究火藥，差點讓這個老頭一命嗚呼，想到當時的場景，張老頭還心有餘悸。

    李九州皺了皺眉頭，將肩膀上的雪拍了下去，雖然沒有說什麽，但聽著這句話，不免有些異樣的感覺，古人對現代的知識總是有些畏懼。

    自己一時間也沒有辦法跟張老頭解釋太多東西，搖頭說道：“我需要讓自己強大起來，要想強大，武器是必不可少的。”

    張老頭沉默著，似乎並不同意他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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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九州微微一笑：“你武功高強，武器對於你來說，這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道具，但這麽多士兵可不像你一般厲害。”

    他踏前一步，伸手拿起了一張弓。

    張老頭退後一步，距離他約有半尺的距離。

    “你打算怎麽改進這把弓箭？”張老頭問到。

    “弓箭一般最大射程在200米左右，而有效射程則是在120米以內，對吧？”李九州問他。

    張老頭不知道他說的米是什麽概念，李九州轉而比了比距離，張老頭這才點了點頭。

    “所以，我打算……”李九州用力拉開弓，朝遠處放出了一箭，“讓弓箭射得更遠，這樣，敵人還未靠近我們，便死傷大半。”

    “如何到到呢？”張老頭似乎並不感興趣，喝了一口酒。

    “怎樣射得更遠是一個好問題，我們這個物種從擁有智慧的那一天起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

    究竟是什麽將人與非人區別開來？——毫無疑問是複雜的抽象思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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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什麽標誌著一個物種擁有了複雜的抽象思維能力？

    那便是行為現代性，比如製造弓箭就是標準的現代行為，它要求人類能夠綜合不同材料的性質，構造特定功能的具體工具。

    早在遠古時代，某些部落已經忘了怎麽生火，卻依然懂得製作長弓。

    單體長弓代表了弓箭的基本形：就是彎曲一根堅韌的木材，拋光後用動植物的纖維繃緊作弦，為了獲得更大的能量，這種弓常常達到一人多高。

    要射得遠，除了弓強還要箭利——既然在空氣中運動，阻力就是最關鍵的因素：太闊的箭頭會增加阻力，太尖的箭頭則會擾亂氣流，要追求射程，理想的箭頭輪廓恰如一個子彈頭——這在中國秦代就已經實現了批量生產。

    箭杆通常采用輕軟的木材，這一方麵是為了減輕質量，另一方麵是為了保證方向：傳統的弓為了強度不能鑽孔，箭從側麵搭出實際上遠遠地偏離了目標，但隻要箭杆有足夠的彈性，就會在射出後彎曲振動，仍然保持前行。

    既然有了彎曲和振動，為了避免箭矢在飛行途中翻滾，箭矢的末端還要加上兩三片箭羽，平衡運動方向；但也有犧牲更多阻力，利用轉動慣量讓箭矢加倍穩定螺旋的箭羽。

    而滑輪弓，用滑輪和索綱讓弓體可以使用更加堅硬的材料，蓄積更多的能量，弓弦搭在偏心滑輪上可以節省臂力，中央的弓窗讓箭矢可以沿著瞄準線正中射出，幾乎不會擺動，再配上瞄準器、瞻孔、平衡杆、撒放器等設備，一把弓可以射到驚人的1200米以外。

    見他又要找人去做實驗，張老頭緩緩轉頭離開。

    李九州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心裏頭湧起一股淡淡的憂傷，隨即叫來了孫守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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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用告訴他原理，將做法跟他說了之後，孫守義吃驚問道：“恕我冒昧，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

    “什麽問題？”

    “節度使您做了這麽多，似乎都是為了戰爭而準備的，眼下天下還算太平，咱們究竟是要跟誰打仗呢？”

    李九州嗔道：“你懂什麽，一個國家和民族想要強大，就必須擁有強盛的武力。”

    雖然孫守義還是有些沒聽明白，但也沒再多問，照著他的吩咐去辦事了。

    如果這批弓箭能製造成功，那麽將會有一批遠勝於這個年代任何箭弩的超距離武器。

    射程比一般的弓箭遠了五六倍。

    也就是說，你能在敵人碰不到你半分的地方射殺敵人。

    如果是大規模作戰和攻城戰，這無疑是個好用的武器。

    比原先的火藥還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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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需要的材料，自己其實大部分都有。

    所以，李九州心中還是充滿了期待，期待著孫守義能不負自己的期望，期待著這樣厲害的武器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