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後，又安撫了1番叛軍降將，李9州便出了門，到城中4處逛逛。

    陳衝刀不離身，緊緊跟著。

    經曆了戰事，昔日的屋宇變成了殘垣斷壁，往日的山清水秀變成人間煉獄，昔日車水馬龍的街道此時卻冷冷清清，平日的母慈子孝變成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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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城中破敗不堪的景象，李9州長歎了1聲：“戰爭1起，受苦受害的終究還是老百姓。”

    陳衝跟在後麵應道：“古往今來，隻要1有戰事，受累的必定是百姓，所以人人都希望有1個天平天下。”

    “往昔見慣了京城的繁華，還沒見過這般人間煉獄吧？”李9州轉頭問他。

    別說陳衝了，李9州自己以前也沒見過，若不是安史之亂，這輩子恐怕也不會看到戰火對百姓的影響竟是這般的大。

    陳衝有些傷感道：“若不是這該死的安史之亂，這些老百姓此時應該還在家中享福。”

    “這可惜這些景象，咱們的那位皇帝是不會知道的了，那些皇親國戚，隻知道京城中的繁華和皇宮中的奢華，對於普通百姓窮困潦倒的日子絲毫不知，更別提被戰火波及後的潦倒之景，他們恐怕1輩子也想象不到。”

    “是啊。”陳衝感慨著說道：“京城那些富貴人家，又豈能知道百姓們的疾苦，他們也不關心這些。”

    李9州淡淡說道：“朝廷裏的那些大臣們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整天淨幹這些事，天下又豈能安定，百姓又豈能過上真正的好日子。”

    陳衝附和道：“說起來，安祿山造反，很大原因還是因為那些朝臣。”

    “不。”李9州立馬反駁他，“不光是朝臣，最主要的還是皇帝，以及那幾位能夠左右朝局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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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衝原先是右金吾衛大將軍，是皇帝左右之人，向來不輕易言論皇帝的，在他的思想中，君權是不可動搖的，天下都是皇帝的，他想怎麽做，那是他應有的權力。

    這時聽李9州這麽說了起來，反倒覺得他的想法很新鮮，於是認真的聽了起來。

    李9州緩緩說道：“君權至上，是這個年代最可怕的地方，別人生來便沒有自由，1切都是皇帝的，他要你死，你便該死，不管他對與不對，而百姓們也養成了接受這種逆來順受的習性，自視為奴仆，這才是最可怕的，該死的封建社會。”

    是的，沒有自由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卑躬屈膝的奴仆思想。

    陳衝聽得他這番言論很是與眾不同，便好奇問道：“什麽是封建社會？”

    見他這麽問起，李9州倒來了興趣，耐心給他解釋了起來：“封建社會和民主社會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人們的自由和對於人們的壓迫，封建社會是黑暗的，充滿壓迫的，封建社會是男權社會，男人壓迫女人，其實還不止這些，整個社會都是受到壓迫的，隻不過女人在封建受到的壓迫更多罷了，最主要的就是古代的封建王權，皇權就是最大的，你再厲害，再有才，也做不了1國之君，除非你造反，但是你造反就會被後人稱其為謀權篡位，來的不光正，男女之間沒有婚配自由，所有的婚姻隻能是父母做主，多少夫妻在洞房之前沒有見過彼此，婚姻也隻是為了繁衍後代以及家族的傳承，無關2人之間的感情，這1點和民主社會差距甚大，民主社會講究自由戀愛，2人之間有感情，相處久了，才會選擇結婚。”

    說了1半天，見陳衝1頭霧水，李9州又解釋了1遍：“其實封建社會和民主社會相比，最大的不同體現於人類的思想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封建社會的思想比較保守，而民主社會的思想非常開放，大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對於男女之間也沒有1些非常保守的想法了。”

    聽完，陳衝撓了撓頭，“我雖然聽不懂你說的什麽封建社會，什麽民主社會，但聽你說來，那民主社會倒是極好，尤其是對待百姓極好，隻是不知道民主社會在哪裏？”

    自己說了這麽半天，他還是沒聽懂，李9州無奈搖了搖頭，要讓1個古代人，習慣了封建社會的古代人知道什麽是民主，什麽是自由，真是1件不容易的事。

    “民主社會在遙不可及的地方，這輩子恐怕是難以看到了。”李9州歎完了1口氣，眼光看向了不遠處。

    他被不遠處的1幕吸引住了。

    陳衝還是愣愣的想著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李9州已經走到了那邊，扶起地上1個泣不成聲的女子，柔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女子隻是1個勁的哭，旁邊的1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也是泣不成聲，稍稍擦了擦眼淚，更咽說道：“原以為趕走了叛軍，唐軍入城，便能有好日子過了，誰想到這些唐軍也是1群禽獸。”

    李9州和陳衝傳的是便服，所以他們沒有認出來，李9州見這個老人這麽說自己的軍隊，忙問道：“老丈，究竟是什麽事，你說說，我幫你做主。”

    那老人看了1眼旁邊哭泣不已的女子，歎了口氣道：“戰亂年代，有槍有刀的官兵便是大爺，你1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又豈能給我們做主。”

    李9州又柔聲道：“什麽事，且說說看，能幫得上的，我1定盡力。”

    老人逃了1口氣，更咽說道：“這群該死的官兵，搶走了我們的財產，還將我女兒給……給……”

    他連說了幾聲，硬是沒將最後那幾個字說出口。

    他雖沒說，李9州已經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了。

    他要說的是“糟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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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兵將他的女兒給糟踏了。

    看了1眼趴在地上泣不成聲、衣衫不整的女子，李9州怒從心起，脫下自己的外套給那女子披上，沉聲問道：“那些官兵現在在哪？”

    老人將手伸出，指了指前方。

    李9州恨恨抬頭，順著他指去的方向看了過去，幾個身穿朔方軍官服的士兵，正在1間屋子中耀武揚威，搶奪百姓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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