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呆呆的權衡了半日，目光又在太子的臉上凝注了良久，最後終於長長的歎了1口氣，喃喃道：“事已至此，京城就由你們吧，朕不說什麽了。”

    皇帝和太子終於是分道揚鑣，各走各的了。

    兩人也徹底揭開了心底的矛盾。

    皇帝帶著1行人，朝南緩緩奔向蜀地去了。

    跟隨皇帝前去蜀地的，大多是皇親國戚、後宮的妃子內侍，以及少數禁軍將士。

    更多的人則是選擇留下，跟隨太子。

    畢竟家國淪陷，百姓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大部分有誌之士還是要在叛亂之際能為國家為百姓出點力的。

    “北上回京，抗擊叛軍！”太子1聲令下，帶著大部隊浩浩蕩蕩往北出發。

    朔方軍散開在大部隊4周，1路警惕的戒備著，確保著大家的安全。

    最主要的，還是確保太子的安全，確保他能夠安全回到京城。

    太子坐於車馬之中，1路無聊，便叫來了李9州，讓其同乘。

    “我這次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了？”太子抬頭看著李9州。

    李9州方才坐下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隨口回了1句：“並不過分。”

    探子歎了1句：“我在聖人心中的形象已經改變了，成了1個逆子。”

    “當天下百姓的孝子便好。”李9州抬眼看著他，“如今太子跟聖人已經鬧翻，你可曾想過以後該怎麽辦？”

    “以後？”太子喃喃說道：“天下大亂，我也無暇去多想以後的事情。”

    李9州提醒他道：“如果這場叛亂平定了，聖人定不會輕易饒了你。”

    太子淡淡答道：“這我知道，隻是身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9州輕輕搖了搖頭，“不，你還有的選擇。”

    “若要我做出弑君之事，我可死也不願。”太子將目光盯著李9州。

    麵對他質問的眼神，李9州隻是笑了笑，說道：“聖人老了，無心治國，也該讓位了，我聽說先前在京城時，他打算禦駕親征，便有意將皇位禪讓給你，讓你監國。”

    “消息傳得這麽快嗎？”太子奇怪問到。

    隨即想了1想，這等大事，消息傳得很快也是自然的，便說道：“那時候我並無心皇位，對於我來說，盡快平息這場叛亂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眼下聖人去了蜀地，天下缺少1個領袖。”李9州緩緩說道：“無數將士在外浴血奮戰，百姓們也紛紛拿起了武器，他們都知道自己為了什麽而戰。”

    “他們為何而戰？”太子問了1句。

    “為了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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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9州這句話讓太子愣住了，靜靜的看著他。

    李9州接著說道：“但是眼下大唐卻正缺少1個靈魂，1個主心骨，聖人不想當大唐的主心骨，你這個太子便該擔起大梁來，帶領全**民齊心抗敵。”

    太子搖了搖頭道：“論帶兵打仗，我毫無經驗，更是不如你和郭子儀、李光弼等人，我心中始終還是有些虛。”

    “帶兵打仗，自然有人會去做，而你，隻需要穩住天下人之心，讓人們知道，大唐還沒倒下。”李9州說到。

    “那你的意思是？”太子疑惑的問到。

    “接受聖人應該做的事情。”李9州表情嚴肅，鄭重的說道：“你本就是國之儲君，在此混亂之際，你更應該站出來，指揮全國上下。”

    “所以……你是說……我應該當皇帝？”太子猶豫著問到。

    李9州說道：“眼下的局勢你又不是不清楚，雖然我身居天下兵馬大元帥，可終究不能代表大唐，不能代表正統，皇室之中，總得有人站出來帶領大家才行，而那個人，便是你。”

    太子依舊猶豫，“你說的道理我明白了，可是，天子尚在……”

    “咱們的那位天子……”李9州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你我都清楚，天下百姓也都清楚，要不是他縱容楊國忠、安祿山之類的奸臣任意妄為，天下又豈會落到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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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容我再想想……”

    與李9州談了這1陣子，太子感覺身體困倦，於是依著車壁安睡，李9州便下了車，騎馬跟在左右。

    太子其實並無睡意，隻是閉眼想著1些問題，左思右想，難有定論，輕輕歎息1聲，拋開紛亂的思緒。

    其實李9州跟自己所說的這些，太子心中已經很是清楚不過了。

    麵對危亂，皇帝跑去了蜀地躲避，天下百姓急需1個人站出來帶領，自己1旦站出來振臂高呼，充當那個皇帝才該扮演的角色，那便是當著天下百姓的麵跟皇帝翻臉了。

    雖說在馬嵬驛已經跟皇帝鬧翻了，但這畢竟不同，李9州的意思，是讓自己當皇帝，但當今皇帝——自己的那個父親還在位。

    所以太子1時間難以下定決心，就算是為了天下百姓。

    已經行了數日，到了秦嶺。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在山底看秦嶺，像極了4合院的院牆，圈出了8百裏秦川這個巨大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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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南，波浪1般連綿起伏的群山褶皺，蜿蜒曲折，儀態萬千，峰生峰，峰連峰，山穿山，山抱山，像1個祖先之下分支繁衍的萬千子孫，呈金字塔形向下開枝散葉，延續發展，各自獨立成峰，卻又相連成山，像極了1個天然大迷宮。

    知之者，謂之山重水複，柳暗花明，曲徑通幽，流連忘返，不識秦山真麵目者，又恰是魚腹浦岸孔明排下的8陣圖，神秘莫測，玄機暗藏，遠觀敬仰，悄然神往。

    太子此時方才主意到，秦嶺竟是這般的美，渾然天成，滿目皆景，恰是人間1仙境。

    1行登上山頂，太子俯瞰山下景色。

    “天色已晚，今夜便在此紮營吧。”太子對身邊的親隨說了1句，親隨立馬跑去傳令安排了起來。

    “這般大好河山，又豈能眼看著落入叛軍之手。”李9州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身邊。

    太子尚自望著1片美景發呆，沒有立即回話。

    “過了此處，便到鹹陽了。”李9州又說到。

    太子這才點了點頭，“到了鹹陽，離京城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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