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傲視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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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已到長安,李九州將大軍安排在城外駐紮,進了城。
簡單的歇息了一日,次日一早,來到大明宮的正南門——丹鳳門,宮城內不準騎馬,李九州便下了馬,在丹鳳門外通過檢查之後,進入大明宮內。
宣政殿,朝會。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亨向上抬了抬手:“眾卿家,平身吧。”
眾人謝恩,起身,左右兩排站著。
李亨說道:“如今各處叛亂已定,諸位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什麽準備沒有”
吏部尚書站出來奏道:“據吏部反饋的情況,麵前全國多地由於藩鎮割據和連年戰亂,地方官吏都跑了,無人主理政務,衙門中隻有一些小吏勉強維持官府的運轉,這種情況不能長時間拖延下去,必須要盡快派出官員過去接掌政務,但經過這麽多年的戰亂,朝廷官員儲備都已經見底了,現在急需緩解官員不足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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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想了想道:“此事確實緩不得,如今大唐正是用人之際,科考在即,禮部即日起開始著手進行吧。”
李九州出列奏道:“臣以為,光是引進人才也不行,趁著這個機會,該整頓一下吏治了。”
李九州的霸道逐漸開始被朝廷官員武將們所認識和熟悉了,所有官員心裏都開始有一種壓抑感,感覺現在的日子可沒有從前過得那麽舒坦了,這就如同有人始終拿著一根大棒懸在頭頂一般。
“大家都以為做官很容易,其實世上最難的事情就是做官,想要做好官,整整混吃等死可不行、整天盤算著如何取悅上官也不行,不停的盤剝百姓更不行,朝廷中有很多官員連上值都不去,衙門裏整天看不見人影,下屬和百姓找他辦事始終找不到人,這樣的官員有什麽用處,朝廷需要的是能幹事的,不是來白拿薪俸的,吏治要開始整頓了,再不整頓吏治,朝廷隻會變得更糟。”
李亨一聽,覺得這話甚有道理,便問道:“那依李卿之見,該如此整頓吏治”
李九州現在是位高權重,對國家有大功的人,皇帝還如此倚重他,所以各個官員也不敢說什麽。
李九州咳了咳說道:“整頓吏治的事情先從朝廷做起,再在各地方官府進行,首先對朝廷各衙門進行整頓,朝廷各衙門從即日起要製定考勤製度,派專人每日對各官吏進行出勤考核,遲到、早退或不到、請假或不請假也不來當值都要詳細記錄,一個月一核算,對於遲到和早退者,發現第一次,扣除當月薪俸,發現第二次,上級官員要找其談話,對其進行警告,發現第三次,在全官衙內進行通報訓斥,若屢教不改,則免職回家,對於不請假也不來當值的官吏,發現第一次,上級官員就要找其談話,對其進行訓誡,發現第二次,在全官衙內進行通報訓斥,發現第三次,免職走人,為了監督這個事情,要成立相關的監督衙門,不定期的對朝廷各衙門的考勤進行抽查,若發現對考勤製度執行得不堅決、不徹底的衙門,派出專員對該衙門的長官進行訓斥,並勒令回去後進行整改。”
他這套,是參考了現代社會的製度對官員們進行管理,在場許多人不是很理解,就連李亨都聽得皺起了眉頭。
李九州頓了頓,又接著說了起來。
“對於那些當值的官員整天在署衙內無所事事、除了喝茶就是鬥雞遛狗者,發現一個就請走一個,朝廷任何一個衙門,無論有多冷清的衙門,在任的官吏隻要有心,何愁找不到事做,難道朝廷請你來就是讓你喝茶、鬥雞、遛狗、玩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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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李九州又頓了頓,看了一眼文武百官,說道:“這是整頓朝廷吏治的第一步,先把這些做好了,再繼續接下來的整頓,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他這話是說給文武百官聽的,但在眾人聽起來,哪是征詢他人的意見,分明就是要強製執行。
雖說李九州勞苦功高,但現在叛亂剛定,他就這般驕縱起來,難不成他想成為第二個楊國忠。
可是誰也拿他沒辦法,他如今錢傾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說的話,連皇帝都要聽從幾分,誰還敢反對呢。
有些平日怠政懶政慣了的大臣,雖然心中不滿,卻是敢怒不敢言。
這時一個中年官員站出來拱手躬身行禮道:“臣劾京兆尹王翃在當任京兆尹期間毫無作為,使得京城長安兩縣的治安狀況嚴重下降,百姓的生活水平大大不如從前,微臣認為,王翃乃是武將出身,對治理地方根本不在行,行政能力存在著嚴重的問題,應該免去他京兆尹的官職,另選賢能。”
他這這個彈劾一說出來,朝堂上頓時鴉雀無聲。
並不是朝臣沒有什麽反應,而是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為李九州剛剛才提了要整頓吏治,現在正值趙子良準備整頓吏治的第一步,可想而知,這個彈劾案有多大的威力。
更多的朝臣們是擔心這個彈劾案會牽扯出一大批人,正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王翃這個人是武將不假,但此人在官場上的關係盤根錯節,一旦有人想要將此案擴大化,恐怕對整個朝廷而言將會是一場地震。
又或許,這隻是一個苗頭,一個導火線,接下來大規模的整頓吏治才是讓眾人最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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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說道:“京兆尹可是朝廷重臣,掌握著都城長安千萬百姓的身家性命,這個職位幹係重大,若隨便彈劾卻沒有實際的證據,就等於是誣陷朝廷重臣。”
那大臣道:“微臣明白,微臣帶人在長安城內進行隨訪,統計了三千戶百姓人家的生活狀況,王翃當任京兆尹之前,這三千戶的每年人均收入為八十八貫錢,王翃當任京兆尹的這三年期間,第一年這三千戶的人均收入是七十九貫、第二年是七十二貫、今年截止目前為止的人均收入是五十貫,今天已經是十一月初一,距離年底隻有兩個月,人均收入根本不可能超過七十二貫,因此可以看出,王翃當任京兆尹之後,進場百姓的生活水平是逐年下降的,而且滑坡的力度很大。”
眾人聽得一臉震驚,數字如此精確,看來他是有備而來,早早做好準備的。
文武百官震驚之餘,心中卻又不禁在想,李九州剛剛說了要整頓吏治,這人就站出來彈劾京兆尹,難道是早就策劃好了這一切
所以,更是沒人敢開口了,朝堂上一片寂靜。
“再看治安狀況,先把叛亂造成的人員傷亡排除在外,單論刑事、治安、民事案件的情況,王翃上任之前的前一年,長安一共發生刑事案件八十九起、治安案件兩百零一起,民事案件三百二十一起,王翃上任的第一年,發生刑事案件一百一十二騎,治安案件兩百八十二起,民事案件三百七十七起,第二年,發生刑事案件二百八十一起,治安案件三百五十九起,民事案件四百三十二起;今年,截止目前為止,發生刑事案件二百九十三起,治安案件三百六十一起,民事案件四百四十四起。”
這下,就算皇帝想要袒護都不可能,況且他根本就不想袒護,因為京兆尹確實必須要換人,否則長安的狀況隻會越來越糟。
李亨當即對當值的內侍交待道:“派人去查查。”
“是!”當值內侍領命而出。
李亨看向臉色發白的王翃,問道:“王卿,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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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翃站出來行禮道:“臣冤枉啊,臣並非實際執行人,這些都是下麵的官吏執行的。”
李九州一聽怒了,大喝道:“下麵辦事的官吏若是沒有你的指使和點頭,他們敢擅自行事嗎,這般推脫,恰好說明你心虛了。”
李亨說道:“李卿稍安勿躁,他畢竟是京兆尹,是朝廷重臣,此事還需謹慎。”
說完,又對王翃說道:“此案若是與你有關,你必須接受詢問並作出明確正麵的回答,答案還必須真實,因為這件事隨便一查就可以查出來,你若期瞞朝廷,後果可不是你能承擔的,待調查清楚,若是真與你無關,自會還你公道。”
王翃臉色陰晴不定,最後還是咬牙道:“是!”
這時有一名大臣站出來奏道:“臣嶺南節度使李勉,有事啟奏!”
“準!”
李勉奏道:“啟稟聖人,臣回京已經三月有餘,期間因叛亂和一些其他事情,臣一直滯留在京,擔心長久不在任上,嶺南那邊回發生變故,因此請朝廷允許微臣返回嶺南。”
李亨點頭道:“這都是應該的。”
李九州卻站出來道:“李大人別急,我對你了解過,你是宗室,為官這些年頗有建樹,對朝廷的貢獻很大,同僚們對你的評價很高,在任職過的地方百姓們對你都很擁戴,對於你這樣的官員,應該唯以重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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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立即附和道:“李卿所言甚是,對於好官,就該重用,嶺南那邊你就不要回去了,到時候再另作安排。”
“微臣聽從朝廷的調遣。”李勉拱手後退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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