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祁琛比冰山還冷的語氣, 檀之婉手緊扶著門框，抿著的紅唇微顫，尷尬得說不出話。
    檀之婉想到從前, 她在檀茉麵前趾高氣，各樣的羞辱她的樣子。
    如今，輪到她卑微地主動上前，可謝祁琛卻壓根不給她見到檀茉的機會。
    檀之婉感覺此刻自己像個笑話, 低下頭應了聲，就聽到男人薄唇吐出幾字，不帶著任何虛假的恭敬，讓人背後生寒：
    “檀之婉，警告你，別再找我太太麻煩。”
    “你不怕比現在還痛苦，就試試看。”
    檀之婉聞言，緊咬牙關, 眼底的酸澀湧了上來。
    而後謝祁琛絲毫不留情麵，把門關上。
    往房間裏走去, 探著個小腦袋往外察看的檀茉縮回脖子，疑惑地看向他：“檀之婉和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謝祁琛在她旁邊坐下, 握住她的手，“她想找你，我說你在和我過二人世界，沒空。”
    檀茉握緊謝祁琛的手, 謝祁琛側身從背後將她摟住，壓抑下慍怒, 聲線貼近她耳邊：
    “我讓她離你遠點，我不想你再被她傷害。”
    他怎麽會猜不到檀之婉找檀茉是和哪方麵有關，自打她背後做的事在父母麵前暴露後到現在，幾個月以來，檀之婉從來沒有想過主動找檀茉道歉，如今因為應霄就找過來，誰知道檀之婉要做什麽。
    檀茉聞言，心間柔軟塌陷，朝他笑：
    “謝祁琛，有你在，誰還敢欺負我呀……”
    檀茉說現在檀之婉在她麵前怎麽跳腳，她都無動於衷了，如今她不住在檀家，和檀之婉也不會經常見麵，對方也不敢找她麻煩。
    兩人不再管這事，窩在沙發上繼續聊天，過了會兒，門口傳來保姆的聲音，說是晚餐做好了，讓兩人下樓吃飯。
    “嗯……”
    檀茉懶洋洋地伸出手，“你拉我，我不想動彈。”
    男人挑眉：“要不我抱你下樓？”
    “不用！”她當即拒絕。
    “在家不是經常讓我抱你？”謝祁琛笑意更深。
    檀茉羞紅了臉，“那不一樣……”
    在嘉虞天城隻有他們兩人，檀茉的確可以放肆，有的時候懶得什麽事情都讓謝祁琛伺候，主要是對方也心甘情願地寵著她。
    謝祁琛把她拉了起來，檀茉被他牽著走出臥室，往樓下走去。
    到了一樓客廳，從集團回來的檀父也在。
    “爸，你回來啦——”
    檀父看到兩人，笑：“我剛到家，你們倆可是有段時間沒回家吃飯了啊，茉茉，你媽經常念叨著說要給你做醬牛肉。”
    檀茉莞爾：“我也老想著這一口，這不是前段時間在忙校慶嗎，接下來就有空了。”
    “嗯，有空就多和祁琛回來吃飯。”
    檀父笑著看向謝祁琛：“這幾天你父親出國後怎麽樣？那邊環境還適應嗎？”
    “挺好的，”男人溫潤勾唇，“他還說盼著您也早點退休，以後和您兩個親家還能一起度度假、喝喝茶。”
    檀父笑：“好啊，我也爭取再過幾年就退休，我一把骨頭了，也該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去奮鬥。”
    檀母從廚房走了出來，嗔道：“你們三個就站在外頭幹聊天，不打算進來吃飯了啊？”
    檀父笑著忙招呼麵前倆人：“走，吃飯，今天你媽下廚，我們趕緊去捧場……”
    走進餐廳，檀茉和謝祁琛坐到餐桌一邊，桌上擺著琳琅滿目的菜肴，檀母把醬牛肉推到檀茉麵前，笑說：“今天就是家常菜，比不上你們家裏那位五星大廚，這個小龍蝦是今早我去市場挑的，給你們做了香辣口味的。”
    檀茉眼眸亮起，嘴甜道：“沒有，媽做菜最好吃了，而且看過去感覺你廚藝又進步了。”
    檀母聞言樂開懷，在對麵坐下：“那趕緊開動吧，等會兒冰箱還有乳酪蛋糕，你飯後再吃。”
    “嗯。”
    一旁的檀父看到檀母旁邊空缺的位置，臉上的笑意消散幾分，冷聲問剛把湯端進來的張媽：
    “檀之婉呢？”
    張媽猶豫道：“婉婉剛剛說沒什麽胃口，就不下來吃飯了。”
    檀父麵色一沉：“什麽叫沒胃口？吃飯是規矩！動不動不吃飯像什麽樣子？”
    檀父放下筷子，也沒了吃飯的念頭：“你上樓叫她立刻下來吃飯，你跟她說，她要是不怕我生氣，就繼續待在樓上。”
    “好……”
    張媽快速離開，檀茉和謝祁琛對視一眼，檀茉低頭喝了口湯，什麽也沒說。
    檀母給檀父添上果汁，安撫道：“別生氣了，喝點果汁。”
    “你看看她，我們這麽多人坐在這裏，她不下來吃飯，甩臉色給誰看？！”
    這段時間，每次隻要有檀茉和謝祁琛回家吃飯，檀之婉十次有八次不下樓、不跟他們處在同一個空間裏，檀父為此氣得不行，沒想到上次罵過她以後，她一點沒有悔過之心。
    檀母雖然生檀之婉的氣，但到底心疼女兒：“婉婉也不是甩臉色，這不是最近和應霄在鬧分手嗎，估計是心情不好，對了，你不是說今天去問應霄了嗎，他說了他們為什麽要分手嗎？”
    檀父想到什麽，臉色更冷：
    “她自己做了什麽，她自己心裏清楚。”
    檀母不明所以，還想問什麽，餐廳門口就傳來動靜。
    檀之婉走了進來。
    女人不施粉黛的臉上帶著幾分蒼白和憔悴，不帶一絲笑意，仿佛是剛剛哭過。
    檀之婉抬頭瞟了下坐在一起的檀茉和謝祁琛，很快偏開眼，攥緊手心。
    檀母招呼檀之婉在旁邊坐下，檀父看到她臉上的淚痕，忍下了怒火，什麽都沒說，轉頭看向檀茉：
    “茉茉，吃吧，祁琛你想吃什麽自己夾啊，別客氣。”
    兩人吃著飯，檀母問起檀茉校慶的事。
    從前在飯桌上主要都是檀之婉在和父母說話，她會故意把話題都扯到自己身上，讓父母圍繞著她來聊天，檀茉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低頭吃飯。
    可如今，檀之婉耳邊飄旋的都是檀父檀母和檀茉對話的聲音。
    她低頭看著碗中的米飯，心間如被勒緊，逃脫不得，隻能忍著內心的苦楚。
    對麵，檀茉和謝祁琛都當做她不存在，檀茉吃著飯，半晌謝祁琛溫聲問她：“要不要吃小龍蝦？我幫你剝。”
    “好呀。”
    謝祁琛拿過手套，幫她剝著，檀母打趣檀茉：“現在結婚了，真是懶了啊，可不能什麽事都讓祁琛照顧你。”
    檀茉嘿嘿笑，轉頭看向謝祁琛：“那我也幫你剝兩個？”
    男人勾唇，“假惺惺。”
    “我哪裏有……”
    兩人打情罵俏著，末了男人把剝好的小龍蝦肉放到她碗裏，隱著笑正經幾分道：“逗你的，不用你剝，你吃就行，我怕你手被刺了。”
    檀父檀母看到兩個孩子感情好，也很高興。
    隨後謝祁琛和他們提到辦婚禮的事：“上次婚宴辦得太倉促，也不夠正式，我想著等茉茉畢業後辦個正式的婚禮。”
    檀父檀母也覺得有必要，至於要辦什麽風格、在哪裏辦，男人言：“這些聽茉茉的，憑她的喜好來就行。”
    檀茉朝他笑笑，檀父道：“確實，婚禮對你們來說一生就一次，又是我們檀謝兩家的大喜事，是得辦得隆重些。”
    “對，可以等茉茉畢業後再慢慢籌劃……”
    檀之婉在對麵聽著，感受到謝祁琛對檀茉到了骨子裏的寵愛，何曾想到男人會有這樣一麵。
    想到檀茉如今的甜蜜光景，再看看自己，她握著筷子，眼眶更為酸疼。
    過了會兒，檀茉和謝祁琛吃完飯，檀父讓他們先去客廳坐坐。
    兩人離開後，檀父的目光這才落到低頭看著碗的檀之婉，剛才全程故意冷著她的他終於冷聲開口：
    “你媽媽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你吃個飯就這麽痛苦？”
    檀之婉抿了抿唇，冷聲回懟：“這是做給檀茉和謝祁琛的，跟我有關係麽？”
    “你再說一遍？！”檀父指著眼前的菜，“這些菜哪個不是你以前愛吃的？你媽還不是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想著多給你做點好吃的，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
    檀母在桌下攥了攥檀父的的手，歎了聲氣：“算了，吃飯吧，婉婉你也趕緊多吃點。”
    檀之婉氣得把筷子蓋在桌麵上，眼眶濕潤：“你們能不能別在這個時候指責我？你們覺得我現在有心情吃飯麽？”
    “婉婉，你還在和應霄吵架嗎……”
    聽到應霄兩個字，檀之婉的情緒就繃不住了，“你們能不能別提他了……”
    “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是因為什麽吵架啊？”
    檀之婉說不出話，檀父忍不住道：“因為什麽？就是因為她自己。”
    “什麽意思……”
    “我今天打電話給了應霄，他知道了檀之婉對茉茉做的事，他說你一直以來都在他麵前偽裝出善良的一麵，沒想到你骨子裏竟然如此自私善妒。”
    檀之婉聞言，眼眶滾下淚來，懇求她：“爸，你能不能幫我跟應霄說說，你讓他不要和我分手……”
    “我有什麽辦法？應霄若執意不再喜歡你，我還能勸什麽？你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當初就不該做那樣的事。”
    檀父站起身，“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我管不了。”
    檀父離開，檀之婉憋不住淚，哽咽直哭。
    她的哭聲傳到外頭的客廳，檀茉垂眼剝著碧根果，手頓了頓，末了什麽都沒說。
    飯後，檀父招呼謝祁琛去書房坐坐，檀茉則陪著檀母去別墅區的公園散步。
    晚上九點多，母女倆回到別墅，檀母拉住她的手：“今晚你和祁琛別回去了，就在家裏住一晚怎麽樣？明天也是周末，多待幾天，你說你們也好長時間沒回來了。”
    檀茉想著明天剛好無事，便應下，“好。”
    她也不能因為檀之婉就老不回家，以後也得多陪陪父母。
    兩人上樓，檀母讓家裏的保姆幫忙去拿換洗的衣物，檀茉則去書房。
    推開門，她看到謝祁琛和檀父在裏頭正在裏頭下棋，她朝謝祁琛眨眨眸子：“媽讓我們今晚留在別墅過個夜，明天再在家裏吃個飯。”
    檀父也道：“對，你們這麽晚就別回去了，在家住兩天。”
    謝祁琛點頭應下。
    “好。”
    謝祁琛和檀父又聊了幾句，檀父就說棋明日再下，讓謝祁琛和檀茉回去休息，男人應下起身，檀茉讓檀父也早點休息，便和謝祁琛走出書房。
    兩人正往外走，檀之琬從房間出來，後者看到檀茉，開口再度叫住她：
    “檀茉……我們能不能聊聊？”
    檀茉步伐微頓，抬頭看向她。
    謝祁琛眉峰微蹙，剛要開口，檀茉就握了握他的手，朝他笑：
    “沒事，你先回房間吧，我等會兒就回去。”
    男人垂眼看到小姑娘的笑顏，隻好應了聲，“我在房間等你。”
    “嗯。”
    謝祁琛離開後，檀茉轉頭看了眼檀之婉，淡聲道：“去陽台吧。”
    檀茉往外走，檀之婉跟了上去。
    走到無人的陽台，兩人相對而站，檀茉看向今天一直很想找她的檀之婉，神色不帶情緒發問：
    “你說吧，到底找我什麽事？”
    檀之婉看著檀茉，自嘲一笑：“看到我現在被父母討厭，被我男朋友提分手，你應該很開心吧？你和謝祁琛那麽幸福，他對你也是真心實意的。”
    檀茉淡淡扯唇：“我和謝祁琛是挺好的，而且你想多了，你怎樣我一點都不在乎，跟我沒關係。”
    檀之婉眼圈紅了，“那你現在過得這麽幸福，為什麽要來破壞我的感情？我好不容易也遇到個喜歡的人……”
    檀茉覺得荒唐：“我破壞你的感情？”
    “如果不是謝祁琛在應霄麵前那樣說我……”
    “難道他說的不是事實麽？”
    檀茉冰冷的眸光落在檀之婉身上，“檀之婉，你當初是怎麽對我的？你在爸媽麵前挑破我和謝祁琛的關係，故意給我看謝祁琛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照片，還那樣出言諷刺我。
    你現在也知道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當初你破壞他人感情的時候內心怎麽不會不安？你現在怎麽好意思到現在還把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
    檀之婉聞言流下淚來，“檀茉，我給你道歉行嗎？我當初不應該那麽對你，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求你了，你能不能幫幫我……”
    “什麽叫幫幫你？”
    “檀茉，你需要什麽補償我都答應，你能不能讓謝祁琛去找找應霄，就說你已經原諒我了。”
    檀之婉如同病急亂投醫的人，慌得語無倫次：“檀茉，我錯了，我以後我保證不會、再也不會傷害你了，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你就幫幫我……”
    檀茉靜靜看著她急迫的樣子，半晌開口：
    “檀之婉，你真覺得自己有錯麽？你現在和我道歉，隻是因為害怕失去應霄，你慌了。”
    檀之婉眼底刺痛。
    “其實在你心裏，你還是覺得我搶占了你的一切，你肆意地欺負我，覺得我就該受著。”
    檀之婉垂下頭：“我就是覺得我曾經被拐賣了很痛苦，而你本來是個被拋棄的小孩，被我父母收養後，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我看到你，我就出於本能地厭惡你……”
    “檀之婉，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我雖然這麽說很自私，但是憑什麽我需要對你曾經的遭遇負責？你把對命運的不公轉移到別人頭上，那麽我被我的親生父母拋棄，我又應該把仇恨轉移道誰的頭上？”
    檀茉輕笑一聲：“這十幾年，我在檀家被你各樣打壓欺負，我所受的傷害應該能夠抵得了你被拐賣的那幾年吧？不夠的話，你覺得還要幾年？”
    檀之婉聞言怔住，從前她對檀茉做過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浮現在她腦中。
    她耳邊再度響起應霄對她說的那句“檀之婉，我後悔喜歡過你這樣的人”，她無聲落淚，“檀茉，我和你道歉可以嗎……”
    檀茉看著她這樣，無奈搖搖頭：
    “檀之婉，我沒想到，爸那樣說你你無動於衷，應霄卻能讓你變成這樣。”
    檀之婉鼻尖泛酸。
    幾秒後，檀茉開口：“檀之婉，我不恨你，因為人生這麽美好，我不會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你身上。但是你這麽多年給我的傷害不是你一句道歉就可以撫平的，我憑什麽要笑著大方地說一句過往不究然後原諒你？抱歉，我做不到。”
    末了，檀茉淡淡言：
    “你和應霄的事你們自己解決，跟我沒關係。”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哪怕檀茉再怎麽說，都已經改變不了發生過的事，一切都是檀之婉咎由自取。
    檀之婉慌了，“檀茉……”
    “我先回去了。”
    檀茉轉身，直接離開。
    一陣風吹過，吹得檀之婉眼眶生疼，她看著檀茉的背影，不禁湧出淚來。
    另一邊，檀茉回到了臥室。
    謝祁琛坐在沙發上正處理文件，聞聲抬頭看她，起身走了過去，“怎麽樣？檀之婉有沒有找你麻煩。”
    檀茉笑著抬手擁住男人，仰眸看他：
    “別擔心，你老婆沒受欺負，她就是和我聊了幾句。”
    檀茉把剛剛她們的談話內容告訴謝祁琛，努努嘴：
    “她當初對我做了那樣的事，現在還想讓我去找應霄替她求情，我才不麽聖母呢，檀之婉恨我就恨吧，我就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
    男人聞言一笑，手掌揉揉她的後腦勺：
    “沒關係，有的時候不用太寬宏大量。”
    檀茉亮晶晶的眸對上他眼：“還好當初我沒有聽信檀之婉的挑撥真誤會了你，不過那時候主要也是我自己想太多。”
    “沒事，我們現在不是好好地在一起了？”
    “嗯。”
    “那不生氣了？”
    “沒生氣啊，我有什麽好生氣的。”
    檀茉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巧笑倩兮：“看到我老公，我心情就特別好。”
    男人挑眉，“嘴巴這麽甜的麽？”
    她踮起腳尖：“你嚐嚐？”
    小姑娘主動送上門，謝祁琛當即扣住她的後頸，吻攜著清冽的薄荷氣息封住了她的唇。
    檀茉闔上眼眸，乖乖縮在他懷中，仰頭承受著他愈漸加深的吻。
    半晌，男人搭在她腰間的虎口細細挲摩著，把她摟得更緊，聲線低啞：
    “想抱你去洗澡。”
    檀茉麵色泛紅，輕軟開口：“嗯……”
    她話音落下，她感受到男人的吻停了下來，把她打橫抱起，走去浴室。
    最後檀茉被放下，他去碰裙子的拉鏈，檀茉明顯感受到某人動作透露出來的侵略感，臉紅忙製止他：
    “謝祁琛，你別鬧……”
    男人俯身，雙手撐在她身側一言不發，情緒翻滾的黑眸直勾勾盯著她。
    檀茉感覺他像隻看到獵物、蓄勢待發的大狼狗，心髒跳得飛快，羞嗔他：“在爸媽家呢，萬一被聽到了怎麽辦……”
    這是他們結婚後第一次在檀家過夜，到底不如在嘉虞天城可以隨心所欲，檀茉知道這人有多厲害，她哪裏憋得住聲音，萬一隔音不好被聽到動靜了，她就要羞得鑽地縫了。
    檀茉傲嬌地勾住他衣領：“某些人能不能再忍忍，不就三四天沒吃到嘛。”
    他臉更黑，“不就三四天？”
    這幾天他忙，晚上都放過了她。
    檀茉憋不住笑，纖腰就被輕掐了一下，男人在她耳邊咬牙切齒：“今晚想留在這裏睡覺是故意的？”
    知道在檀家他不敢放肆，剛才還偏巧故意勾他。
    檀茉莞爾：“我才沒想到這麽多呢，等明晚回去好不好？明晚補償你。”
    “行，你說的。”
    男人再度吻上她的唇，以此來緩解情緒，末了兩人洗完澡，謝祁琛給她裹上浴巾，把她抱出浴室。
    檀茉被放到床上，指揮他：
    “謝祁琛，你去衣櫃拿件睡裙給我。”
    謝祁琛走去打開衣櫃，“要穿哪件？”
    檀茉指了指，“就那件粉色的裙子吧，這還是我高中時候穿的睡裙呢。”
    謝祁琛把裙子拿給她，檀茉又讓他去浴室，把她的發卡拿出來。
    男人去拿，從浴室出來時，就看到檀茉身上的浴巾放到了一旁，她正穿著睡裙，白若凝脂的肌膚如牛奶般半遮半現，曲線更顯窈窕，外頭卻套上粉色兔子睡裙，滿了反差感強烈的稚氣。
    隻一眼，就讓謝祁琛心頭剛滅下去的火又再度燃燒起來。
    檀茉換好了衣服，就看到他走到麵前。
    “發卡……”
    她伸手想要接過，誰知紅唇上就落下一道溫熱觸感。
    男人再度吻了下來。
    檀茉猝不及防一愣，感受到他如火的藤蔓探入撬開齒關，她嗚咽一聲，不自禁閉上眼。
    謝祁琛膝蓋抵著被單，傾身而上，檀茉身子往後一仰，被他鎖在懷中，掠奪呼吸。
    半晌，男人堪堪停下，黑眸灼灼看著她，嗓音全然喑啞：“茉茉，我想反悔了。”
    她燒紅的耳根被含住，他薄熱的氣息貼著：
    “等到明晚，我會難受死。”
    “唔……”
    她整張臉都紅了，就聽到他喑啞詢問：“給我好不好？”
    檀茉感受到他是真的難受，麵色酡紅，輕咬唇瓣：
    “可是房間裏沒有那個……”
    他們過來，什麽也沒準備。
    謝祁琛沉默了幾秒，“這附近哪裏有賣？”
    她羞澀言：“出門左拐大約走個五分鍾，有家便利店……”
    他星星點點的吻落了下來，低聲哄她：
    “那等我，我去買，嗯？”
    去買比點外賣快。
    檀茉看他一副不像在開玩笑的表情，沒想到這人竟這麽一刻都等不住，大晚上要火急火燎出門買這個，麵色酡紅。
    可她也被他撩得願意，把臉埋進枕頭裏，輕輕應了聲：
    “嗯，你早點回來……”
    謝祁琛應了聲，勾起唇角，鬆開摟住她的手。
    他快速換了衣服，走出房間。
    他正要往樓下走去，誰知主臥的房間門被推開，檀母走了出來。
    謝祁琛眉間微愣，停下步伐，清了清嗓音，開口：“媽。”
    檀母想去樓下拿個東西的，看到穿戴整齊的謝祁琛，愣了下，問：
    “祁琛，你這是要出門啊？”
    男人喉結滾動，保持自然應：“對。”
    “這麽晚了，是有什麽事嗎？”
    謝祁琛輕咳兩聲，“出門買點東西。”
    他頓了頓語氣，語調淡淡：“茉茉說餓了，我去給她買點夜宵。”
    “夜宵？她是不是又想吃那個明達美食街的燒烤了？”
    別墅區外有一條美食街，開了很多年了，從前檀茉晚上經常會偷偷去那邊買夜宵。
    謝祁琛知道這條街，順勢應了聲，“對，茉茉說很久沒吃過，想嚐嚐。”
    檀母頓時皺起眉頭：“那條街上很多都是垃圾食品，環境又不衛生，她吃了還經常容易拉肚子，我當初可沒少說她。”
    檀母歎了聲氣，對謝祁琛命令道：
    “你回房間別出門，饞什麽饞，讓她忍著，大晚上的不老實。”
    莫名感覺自己被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