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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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客廳的燈光下, 唐淼已經走到玄關,隱入了客廳燈光照過去形成的燈影裏。她像是一種朦朧的,沒有色彩的畫。在說著上麵那些話時, 她的眼睛裏都沒有任何的起伏。
    柯怡站在那裏, 盯著唐淼看著。兩人隔著短短的距離, 唐淼和柯怡對視了一會兒。隻有一會兒,唐淼目光收回, 她重新轉過身去, 邊走邊道。
    交代完這麽兩句,唐淼也已經走到了門前。她的手放在門把上,擰動了沉重的門把手。門伴隨著門把手的擰動而打開,唐淼推開厚重的木門, 起身走了出去。
    她在離開柯怡家後,就將她家的門關上了。厚重的門板阻隔了柯怡家裏的所有聲音,牆壁, 門板,將空間切割成了一個長方體。
    唐淼置身在這個有著燈光的長方體中, 她站在柯怡家的門口, 很久沒有動作。
    就這樣待了不知多久,唐淼抬眼看向電梯的方向, 起身走了過去。
    一梯一戶的電梯, 到達得也非常迅速。晚上電梯沒什麽人用, 更何況還有雨。唐淼進了電梯, 按了一樓的按鈕, 沒多久, 電梯門開,唐淼從電梯上走了下來。
    從電梯上下來, 就進入了公寓的單元樓大廳。高檔公寓的單元樓大廳,到了晚間都是有值班的安保人員在的。唐淼從電梯上下來,安保人員看向她,跟她說了一句。
    “外麵雨下大了。您需不需要雨傘?”
    安保人員這樣問了一句,唐淼隔著單元樓大廳的玻璃門看了一眼外麵。
    剛才在和柯怡吃飯的時候,雨是剛下下來的,後來也有了逐漸變大的趨勢。而現在,雨已經徹底大起來了,雨滴拍打著外麵的玻璃,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唐淼望著拍打在玻璃門上的雨滴,道。
    “秋雨一般都很短。我在這兒等一會兒吧。”
    唐淼這樣說完,安保也連連點頭。他告知唐淼,那邊有休閑休息區,可以在那裏的沙發坐著等。
    唐淼謝過後過去坐下了,沒一會兒,安保甚至給她泡了杯熱茶送了過來。
    “謝謝。”小青桔茶帶著些清爽的柑橘皮味,唐淼姐過一次性杯子,隔著蒸騰的霧氣和安保笑著這樣說了一句。
    被這樣感謝,安保也隻是笑了笑,說了聲沒什麽應該的。說完後,安保就回去自己的崗位繼續執勤了。
    唐淼雙手握著一次性水杯,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看著外麵的雨。休息區是用一道大玻璃阻隔出來的,到了這裏,看雨就能看的更清晰了。
    秋雨都不大,也不急,這場算是比較大的了。雨水像是被雨刷刮過,匯流在玻璃上,將玻璃洗刷出凹凸不平的水跡。
    不管南城還是淮城,都偏南方,即使到了十月份,天氣依然幹熱,沒有那種秋高氣爽的感覺。
    而這場雨下過之後,潮濕的寒氣就會慢慢聚集,很快也就到冬天了。
    這裏的冬天也不是很好過。沒有暖氣,空調又吹不起,隻能靠熱毯取暖。而即使熱毯剛剛取暖了身體,最後一出來,刺骨的寒潮還是很快就侵入身體,整個身體很快也會涼掉了。
    不過南城和淮城處於南北分界稍微近一點的地方,冬天還是真的冷。像是再往南邊一點的話,冬天也不是那麽難過。
    唐淼的思緒伴隨著雨,不知不覺地胡思亂想到了這裏。想著的時候,身體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記憶裏南城冬日的寒冷,她端起水杯,喝了口熱茶。
    熱茶冒著暖氣,讓她的身體從內到外的暖和了許多。在唐淼又準備喝著的時候,她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聽到震動,唐淼喝茶的動作一頓,她望著外麵的雨,動作遲緩了那麽一會兒,而後,她將水杯放在左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信息是賀嘯發過來的,詢問她是否已經到家。不光南城,淮城也下雨了。問她回家的路上有沒有淋濕。
    信息是剛剛發過來的,因為她晚上沒怎麽和賀嘯聊過,所以聊天信息上顯示了發消息的時間。
    賀嘯今天應該不是那麽早會回去。
    唐淼握著手機,看著賀嘯發過來的消息,她的眼睫垂落,眼睫下的神色被眼睫落下的陰影遮蔽,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神情。
    她很久沒有回複。
    她握著手機,盯著賀嘯發過來的消息,一手手機冰涼,一手的青桔茶卻是熱的。冷熱交替,唐淼像是沒什麽感覺,察覺不到茶是熱的,手機是涼的。
    她就這樣一手拿著一樣東西,聽著外麵的雨聲,發了好久一會兒的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差不多過去了有五分鍾。唐淼回過神來,點亮了早已經暗下去的手機屏幕
    屏幕點亮,也順勢解了鎖,解鎖後,唐淼找到了通訊錄,給賀嘯把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打通,唐淼拿了手機在耳邊,聽著那邊傳來的“嗡——”聲。賀嘯可能是在排練,排練室裏很吵,一時半會兒也聽不到電話。
    唐淼就這樣拿著電話聽著,大約“嗡”了那麽四五聲,賀嘯接聽了電話。
    “到家了?”
    賀嘯接聽電話時,電話裏除了他的聲音外,時沒有任何的雜音的。他像是離開了排練室,去了排練室外的走廊。走廊裏清淨,這個時間也就隻有賀嘯在外麵。
    電話是唐淼打過來的。他們打電話,一般情況下,賀嘯都是閉著齊遠他們的。唐淼和他是閃婚,兩人在一起雖是自然而然,但相對來說也是急了些。這個急是指的唐淼剛結束上一段十年的感情,在進入和他的這一段感情時,可能會?忌憚和難以融入。她說她會克服,會調節,但是在調節克服完之前,唐淼希望兩人在一起的事情就隻有兩人知道。這樣才讓她有些安全感。
    賀嘯對於兩人感情的事情,向來是唐淼想要如何都可以的。她想要如此,那賀嘯也便任憑她如此。
    他在這方便比較隨性,也從沒有對唐淼的這番要求有過多想。不光是這方麵,他對於唐淼的一切都不曾有過多想。
    兩人談了感情,過了日子,那便就隻有兩人這樣談下去過下去。其他的,都是這段感情之外的東西,沒什麽好在意的。
    賀嘯這樣問完,唐淼道:“還沒。”
    說完後,唐淼笑起來道:“庾雅雅平時話就多,這次出去玩兒了幾天,更是刹不住車了。剛還在吐槽我們老板呢。”
    庾雅雅和錢程還有小薑他們去秦城的事兒,賀嘯是知道了。唐淼在博雅琴行工作,雖說是個小琴行,但大家關係都還不錯。尤其是庾雅雅,和唐淼關係更是最好。兩人幾乎無話不談,無話不說。
    平時大家在琴行上班的時候,庾雅雅都逮著空子就往唐淼的鋼琴教室裏鑽,和她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這次她去秦城待了幾天,沒見唐淼,攢了一肚子的話,估計一晚上都說不完。
    而唐淼也是喜歡和她在一起的。庾雅雅話多,性格活潑,而且天真赤誠,唐淼喜歡跟她聊天,也喜歡聽她說一些事情。她把庾雅雅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定程度上,庾雅雅也是她友情的最高寄托。
    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感情,光靠著愛情和親情是不夠的,友情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唐淼喜歡庾雅雅,而賀嘯也從不會打擾她們倆,庾雅雅能帶給唐淼很多快樂,不管是什麽帶來的,賀嘯隻關注唐淼得到快樂這個結果。
    唐淼語氣裏雖然帶著些埋怨,但明顯還是開心愉悅的。賀嘯聽了她說的話,抬頭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窗台。窗台上的玻璃窗上,是細密的雨絲,賀嘯看著雨絲,對唐淼道:“那你就再多待一會兒。”
    說完後,賀嘯收回看向窗台的目光,對唐淼說:“我們排練差不多得到十一點了。到時候你如果還沒回去,我就去接你。”
    賀嘯這樣說完,唐淼聽了他的話,笑著應了一聲。
    “好。”
    應完聲後,唐淼道:“排練得怎麽樣?晚飯有沒有吃?”
    像是樂隊這種職業而言,基本上都是些不按照一日三餐定點吃飯的主兒。賀嘯也是跟著唐淼在一起的時候,一日三餐才正常些。而隻要和齊遠他們在一起,被他們三個一帶,吃飯也不怎麽準時按點了。
    “就是一些明天演出的歌,排練沒什麽。”賀嘯和唐淼這樣說了一句,說完後,他又回答了吃飯的問題。
    “吃過了。”
    “你給我定了鬧鍾,鬧鍾響了以後,我就訂了外賣,我們四個都吃過了。”
    賀嘯這樣說完,電話裏唐淼輕輕地笑了一聲。
    唐淼是給賀嘯定了鬧鍾的。平時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倒是還好,和樂隊在一起的時候,吃飯時間經常會忘,所以唐淼給他把一日三餐的時間都定了鬧鍾。
    賀嘯的鬧鍾是固定的,不管唐淼在不在,都會響,然後聽到鬧鍾響,賀嘯就回停下工作,先去吃飯。
    聽了賀嘯的話之後,唐淼笑著問了一句。
    “訂的什麽外賣?”
    兩人像是夫妻間的閑聊,唐淼問完,賀嘯和唐淼說了一下。他說完後,自然也問了唐淼今天晚上吃了什麽。唐淼一一說了。
    “庾雅雅的爸爸手藝還是很不錯的。”唐淼在說完了今晚的菜單後,和賀嘯這樣評價了一句。
    她評價完,賀嘯也笑了一下。
    賀嘯的笑聲很輕。隻有簡單的氣聲。他的笑聲伴隨著聽筒,傳遞進了她的耳朵,唐淼想起了他躺在她身邊,在她耳邊和她說話時的感覺。
    耳邊伴隨著這個感覺輕輕熱了一起,唐淼收起唇邊的笑,低垂著眼睫看向了她的腳尖。她低頭看著腳尖,和賀嘯道。
    “剛才我和庾雅雅聊天的時候,庾雅雅跟我說了一件事兒。”唐淼說。
    唐淼這樣說完,賀嘯應了一聲,道:“什麽事兒。”
    “就是我們琴行和一個公益機構有一個合作項目。公益機構和很多培訓機構都會有這方麵的合作。具體是公益機構定時會安排一些山區支教項目,項目立項以後,會從合作的培訓機構裏抽調安排老師去山區支教。”
    其實像是這種的項目,最近幾年發展的非常不錯。大致就是一些培訓機構,通過公益機構,做一些公益支教項目。
    像是城市和農村,不管是在教育質量和教育種類上,都是判若雲泥的。而為了幫助農村的孩子能夠接受一些高質量和多種類的教育,公益機構就會和一些培訓機構合作。公益機構安排,培訓機構出老師出設備,這樣達到一個共同公益的項目。
    像是這種公益項目,一般是沒有錢拿的。但是雖然沒有錢拿,想去的老師卻是不少。
    一來,大家是真的有愛心,希望能為山區的孩子們做些事情。二來,高強度的城市生活之後,去山區沉澱一下,能充實自己,緩解精神內耗。
    這個項目,其實先前的時候,庾雅雅就跟她提過了,唐淼也和賀嘯說過一嘴,但具體沒有說。
    今天唐淼和賀嘯具體說這件事,自然不是沒有緣由的。
    在和賀嘯說了以後,唐淼道。
    “我想參加這個項目。”
    唐淼說完,電話那端的賀嘯沒有了聲音。
    “庾雅雅也和我一起去,另外我們老板也會過去,所以其實問題不是很大。”在賀嘯沉默間,唐淼這樣說。
    唐淼這樣說完後,賀嘯那邊依舊沒有動靜。他依然在沉默,可也沒有沉默多久,他問唐淼。
    “去多久?”
    賀嘯這樣問完,這次換唐淼沉默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思索了一下,道。
    “不確定。”唐淼說。
    在這樣說完後,唐淼又道:“就是我們琴行也是第一次參加這個項目,所以具體時間還沒有確定下來。”
    唐淼這樣解釋了一句。
    而她這樣解釋完,賀嘯聽了她的解釋後,也隻淡淡應了一聲。應完後,賀嘯道:“什麽時候出發?”
    在給了他模棱兩可的時間範圍後,賀嘯問了她的出發日期。
    唐淼聽到他的問題,抬頭看了一眼玻璃上滑落的雨,她道:“今晚。”
    “我去送你。”
    唐淼說了出發日期。對於這麽緊急的出發日期,賀嘯一句話都沒有問,隻這樣說了一句。而他這樣說完,唐淼笑起來,道:“不用。”
    唐淼這樣說完,賀嘯又沉默了下去。
    聽筒裏再次沉默,像是隻能聽到男人細微的呼吸,唐淼坐在沙發上,她覺得坐著有些壓製她的氣管,讓她有些喘不上氣來。她這樣艱難地呼吸了一下,而後坐直了身體。
    “具體去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這些都還沒有定。”唐淼坐直身體後,和賀嘯說了這麽一句。
    說完後,她像是為了解釋這個匪夷所思的沒有任何信息的支教公益。
    “就是事情是突然定下的,要看公益機構具體的安排,這些信息要等我們過去……”
    “姐姐。”
    唐淼在和賀嘯做著解釋。但是她的解釋還沒有說完,賀嘯開口打斷了她。
    他聲音不大,透過聽筒,他的聲音也沒有變多少,依然的清沉好聽,就像是在她的耳邊一樣,叫了她一聲“姐姐”
    賀嘯叫完,唐淼的話也伴隨著他叫的那聲“姐姐”戛然而止。唐淼甚至張開的唇都沒有合上,隻是在他這樣安靜地叫了她一聲“姐姐”後,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伴隨著她雙唇的顫動,電話裏賀嘯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他說:“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