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怡問了她一個一開始她就應該問的問題。
    而她這個問題問完, 唐淼看著柯怡，道：“你覺得我來找你是要做什麽？”
    “不知道。”柯怡說，說完後, 柯怡補充道：“但總不是來給我做飯, 陪我吃飯的。”
    話說到這裏, 柯怡拿了筷子攪了攪碗裏的湯麵，麵條伴隨著湯汁流動, 白得晃眼, 柯怡說：“我昨天和賀嘯說了你跟紀俊霖的關係了。我還說了你之所以和他在一起，是為了破壞我和紀俊霖的關係，報複我和紀俊霖。”
    說到這裏，柯怡抬眼看向唐淼, 她的眼睛裏在這個時候，才浮現上了一層光彩來。她觀察著唐淼，神色中帶著些不太確定和一些快意。
    昨天晚上她把賀嘯騙到了醫院, 告知了賀嘯唐淼和她還有紀俊霖之間的一切。她告訴了賀嘯，唐淼和紀俊霖是十年的情侶。也告訴了賀嘯唐淼的家庭情況, 和她的做事風格。
    當時賀嘯給她的感覺是, 他像是不想知道這些事情。甚至在聽完後很平靜。柯怡讓他離開唐淼，但他也沒有給確切的回應。不過看他那個樣子, 像是不想和唐淼離開。
    而現在回想一下, 就算他們不分開, 賀嘯和唐淼之間的感情也已經有了深深的裂痕。即使現在不分, 以後也會分。
    而當時他的那種表現, 也未必是不想和唐淼把這件事情攤牌。有可能隻是不想在她這個外人麵前表現, 回家夫妻自行解決。
    柯怡在昨天見過賀嘯後，就來公寓裏了。她把電話卡都拔了, 什麽消息也不看，就隻上遊戲打遊戲。
    所以她也不知道賀嘯和唐淼現在是什麽情況。
    而如果沒什麽情況，唐淼也就不會找來了。
    柯怡對唐淼的感情，也不會因為她給她做了一頓晚餐而有些改變。甚至她在猜測到這裏時，已經冷笑了起來。
    賀嘯不光沒有和她分手，甚至隱瞞了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消息。他和往常一樣回到家裏，和她擁抱□□。
    要不是早上奶奶說柯怡和紀俊霖的訂婚宴是她讓取消的，她可能都不會去懷疑賀嘯知道了她和紀俊霖的關係。
    而早上奶奶說過以後，唐淼也隻是大致確定，現在柯怡親口跟她說了，那她也已經徹底確定，賀嘯是知道她和紀俊霖以前的關係了。
    可能不光知道這些，甚至還知道了她和他認識，和他在一起，和他結婚，和他回南城看奶奶，都是她的計劃。
    唐淼在和柯怡說完上麵那句話後，就低頭繼續吃飯了。她的神情並沒有知道賀嘯已經知道這件事之後的恐慌，反而依然平靜。
    柯怡看著依然平靜地唐淼，一時間倒是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態了。
    “所以你是來告訴我，就算我把你和紀俊霖的關係告訴了賀嘯，也沒有影響到你得計劃？”柯怡看著唐淼道。
    柯怡這樣說完，埋頭吃飯的唐淼抬起頭來看向她，道。
    “時因為你告訴了賀嘯我和紀俊霖的事情，我的計劃才算徹底完成了。”
    她的下眼瞼伴隨著她眼睫的顫動，也顫了那麽一下，她眼中的情緒伴隨著唐淼說完這句話後複雜地翻湧。而翻湧結束，柯怡也沒明白唐淼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和賀嘯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報複我和紀俊霖，拆散我和紀俊霖嗎？而拆散我和紀俊霖後，賀嘯算是個不錯的伴侶，你應該會繼續和他在一起，把你利用他拆散我們的事情藏在心裏，然後繼續和賀嘯一起生活下去。”
    “為什麽是我告訴了賀嘯你和紀俊霖的事情，你得計劃才算徹底完成了呢？”柯怡說。
    柯怡是真的不懂。所以在問著唐淼這個問題時，她的眼睛也是緊緊地看著她，等待著她得回答。
    唐淼承接著她的目光，和她對視了一會兒。
    對視過後，唐淼說：“因為我一開始就不隻是要單純地報複你和紀俊霖。”
    “我要報複的人裏，也有賀嘯。”
    柯怡眼睫顫動，她的眼睛裏，情緒如潮水般光速褪去，甚至在情緒褪去時，她也伴隨著這個動作坐直了身體。
    她的身體裏，血液光速變冷，她望著對麵神情依然平靜的唐淼，道。
    “這跟賀嘯有什麽關係？”
    “這一直都是我們三個的事情，他隻是被你卷進來的。”柯怡說。
    柯怡這樣說著的時候，她的語氣雖然依然很輕，但卻也帶了隱隱的激動，唐淼望著她，聽著她的問題，對她道。
    “我看過你和紀俊霖的聊天記錄。”唐淼說。
    唐淼說完，柯怡的眉心短暫地一蹙，她上下看著唐淼，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其實你和紀俊霖之間的事情，我比你們認為的我知道之前就察覺出來了。察覺出來之後，我就開始看你和紀俊霖之間的聊天記錄。我看得出你的勾引，看得出紀俊霖的搖擺，同時也從你們的聊天記錄裏得到了一些我要知道的信息。”
    “我知道你有個弟弟叫賀嘯，是搞樂隊的。他們樂隊來南城演出的時候，你跟紀俊霖討論過。而我也知道，你和你弟弟的關係不算多好，因為你們並不是從小就在一起的，而是分隔兩地的。”
    “他在淮城，你在南城，你們基本上一年也見不幾次麵。但是你們的奶奶很喜歡他，會經常給他寄一些吃的東西。有時候，她太忙，就會交給你來辦。而你有時候又懶，就交給紀俊霖來辦。”
    “我也是因為這個，知道賀嘯的地址的。”
    “知道賀嘯的地址以後，我就去了淮城，在他家隔壁買了房子。我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和他認識，交往，然後和他相愛，結婚。等到一切成熟，我們回到南城，攪亂了你和紀俊霖的訂婚宴。”
    “而攪亂了你和紀俊霖的訂婚宴後，你勢必不會甘心，你會找他，跟他說我和紀俊霖的關係。”
    “我不知道他知道這個信息後會做什麽決定。不過不管什麽決定，他都會受到輕傷，受到傷害。這也就足夠了。”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他在知道了我和紀俊霖的關係後，因為太過愛我，所以選擇隱瞞下了這件事情。”
    “這樣更好。這樣會帶給他更多的傷害。”
    “這樣，不管是你和紀俊霖，還是賀嘯，我就算是一並報複完了。”唐淼說。
    唐淼在說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柯怡的眼睛都是虛焦的，她可能沒想到的是，她以為的拆散唐淼和賀嘯，是給唐淼帶來痛苦的一件事情。
    最後的最後，這一環竟然也是唐淼的計劃。
    唐淼這樣說完，她的麵也已經吃了個差不多，她看著對麵像是看著什麽可怕事物一樣看著她的柯怡，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隻能你們傷害別人，而別人不能傷害你們的道理。”
    “就算這個世界有。”
    “我這裏也沒有。”
    “我從來不會放過傷害我的人的。”
    唐淼並不認為這樣的自己不算好人。她從來都是安靜平凡地生活，從不去傷害別人，或者是侵犯別人的利益。
    而她是這樣的人，那她希望她遇到的人也是這樣的人。如果對方不是這樣的人，給了她傷害，讓她難過。那不管如何，她都是會一筆一筆地報複回去。
    先前邱雨的事情是，紀俊霖，柯怡，賀嘯的事情也是。
    唐淼和柯怡說了這麽一番話。而她跟柯怡說完，柯怡卻也並沒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她的周身冰涼，像是置入了寒窖之中。
    她依然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麽他們三個人的事情裏，會牽扯進來了賀嘯。
    “你報複我和紀俊霖，這我是理解的。”柯怡說。她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唐淼，問道，“但是你為什麽報複賀嘯？”
    柯怡又問了一遍她這個問題。
    在她問完後，她就盯著她看著，等待著她的回答。唐淼望著她，和她的目光對視，她的眼神平靜無波，她道。
    “因為一開始，你說是你弟弟出主意，讓你給錢給我離開紀俊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