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一更】我這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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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雅雅在看到群裏發的消息後, 喊了這麽一句。喊完之後,庾雅雅不可置信地看向唐淼,喃喃了一句。
    看到她這個樣子, 唐淼看了她一眼, 沒有說話。
    在兩人因為這個消息震驚的時候, 群裏已經炸鍋了。原本不說話的鋼琴老師們,也紛紛跳了出來, 詢問事情的經過。
    事情的經過還是很簡單的。邱雨是先來的, 背著包和錢程在其他人麵前已經打過一圈招呼了。桑總是後來的,她一來,先前對邱雨的包有所注意的人就察覺到了桑總的包和邱雨的包撞了。
    撞包在這種場合上不常見,尤其撞那麽貴的包。所以在看到兩人撞包後, 大家的目光就有意無意地對兩隻包做了對比,而後就看出邱雨的包和桑總的包不太一樣來。
    一隻這麽名貴的包,在察覺到她們背著的同款有些不一樣後, 大家看向邱雨的眼神就異樣了許多。
    畢竟一個鋼琴老師,一個鋼琴銷售總代, 誰真誰假, 一目了然。
    而自然也有不信邪的,還在聯誼會的中途查起了包的真假來。看了真假對比, 就確認了邱雨的是假包。
    確認後, 不知道誰先說了起來, 這樣小範圍的交談就擴展到了整個琴行的聯誼會。
    邱雨就在全淮城同行的麵前成了一個虛榮的笑話。
    因為邱雨並不是一個和善的人。就在前幾天的時候, 她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 讓唐淼下不來台。她以此為樂, 卻沒想到遭到反噬,現在成了別人的樂子。
    就算邱雨不是個和善的人, 就算她還是氣憤邱雨給唐淼難堪,對唐淼態度不好,甚至高傲得看不起她們其他琴行的老師。
    但同為女性,在設身處地地聯想到她現在的處境後,庾雅雅又有些不忍。
    在問完唐淼那句話後,庾雅雅原本因為邱雨氣鼓鼓的身體又因為邱雨泄了氣。她眉心微微蹙著,眼睛裏帶了些無措的不忍。
    “我雖然詛咒過她的包是假的,但我也沒想真的讓她的包是假的。”
    庾雅雅嘟嘟囔囔地說著,坐在那裏團成一團,像一團軟綿綿的棉花糖。
    庾雅雅說完,唐淼看著她的樣子,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唐淼的手指柔軟幹燥,抬手時還帶了些她身上清甜的水蜜桃香,被唐淼這樣捏著臉安慰著,庾雅雅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你說邱雨這還怎麽在琴行圈裏混下去啊?”
    在這麽多同行麵前丟了那麽大一臉,要是她的話,她肯定沒臉繼續待下去了。
    “就明天怎麽來上班都是個問題。”庾雅雅說。
    庾雅雅這樣擔憂地說著,唐淼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沒有說話。
    邱雨在琴行聯誼上的事情到底還是傳開了。
    畢竟琴行的圈子就那麽大,雖然大家不在同一家琴行,但各個琴行的鋼琴老師們多多少少都是認識的。
    認識之後,就會在共同的圈子裏聊這個事兒,最後來來回回的,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邱雨在一夜之間成了名,還是成為了笑話與談資的那種名。別的琴行裏的人感觸可能淺一點,但博雅琴行的同事們,對於邱雨算不上多喜歡,但她沒有針對過他們,對她也算不上討厭。甚至說,大家都是同事,對於看她的笑話,更多的也還是關心她就昨天晚上這件事情之後,有沒有太難堪和難受。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暫時不上班,或者直接辭職。
    相較平常,經過風波後的邱雨並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她依然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和琴行的同事們打了招呼也就回自己的鋼琴教室準備去上課了。
    不過庾雅雅還是在她“沒有什麽明顯變化”中發現了一些變化。
    就是也不是穿搭樣式的樸素,而是牌子的樸素。她以前的穿搭多少都是帶了些ogo在的,首飾和各種配件也帶著一些不算太突出但是又很精心的小心思。
    現在這些全都不見了,就完全普普通通地一個女鋼琴老師。
    庾雅雅坐在唐淼的琴凳上,拿著雪媚娘一邊咬著,一邊給唐淼道:“如果昨天的事情,能讓她變得低調樸素一些倒也挺好的。”
    平時邱雨就是因為自己的穿著打扮,有些看不上庾雅雅他們。現在她穿搭上回歸了樸素,指不定以後心境上也回歸樸素,不再那麽高人一等地看她們了呢。
    也說不定這次之後,她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和唐淼道歉。就算不和唐淼道歉,那以後不跟以前那樣對她那麽咄咄逼人也是好的。
    庾雅雅這樣分析著,唐淼聽著她的分析,抬手擦掉了她嘴角的糖霜。
    在和庾雅雅吃過了下午茶後,唐淼去了趟洗手間。
    剛才庾雅雅買了甜點過來,兩人一起吃了一會兒,手上沾得到處都是,唐淼就去洗手間洗了一下手。
    琴行的洗手間是單獨的格間,洗漱台在外麵,唐淼清洗著的時候,聽到格間的門打開,她抬頭看了一眼,邱雨從格間裏走了出來。
    兩人站在洗手間裏,一個站在格間的台階上,一個站在洗漱台前,就這樣對望在了一起。
    邱雨今天來了琴行後,和往常一樣的跟琴行的同事們打了招呼。而打招呼的那些同事們裏,並沒有包括唐淼。
    先前沒有打招呼,是沒有碰到。而現在在洗手間碰到了,但邱雨的神情也並不像想和她打招呼。
    唐淼抬眼看著因為站在台階上明顯比她高了一截出去的邱雨。
    看了一會兒後,唐淼收回目光,抬手擰上了水龍頭。
    水龍頭裏的水聲伴隨著擰上水龍頭的動作消失,唐淼抽了張紙巾擦幹淨了還流著水滴的手指,離開了洗手間。
    “邱老師沒事兒吧?”
    “我昨天也是第一次背那個包,倒是沒想到和她撞包了。不過那包款式不錯,是經典款,撞包也是正常的。”
    唐淼懷裏抱著桑梓,桑梓正在和她翻花繩。小姑娘的注意力全在翻花繩上,玩兒得十分開心。桑梓媽媽桑青看著桑梓玩兒得這麽高興的樣子,平日嚴肅的臉上也帶了些柔光。
    昨天晚上她也去了琴行聯誼。原本就是個聯誼會,去的時候沒想到和博雅琴行的邱雨撞了包。
    到了她的這個年紀地位,包和衣飾之類的東西都是身外之物。她倒是無所謂和邱雨撞不撞包,隻是後來聽手下助理說,邱雨那個包被一些人看出來是假的,這事兒還在琴行圈子裏傳開了。
    如果單純是桑青背的包和別人撞了,且她背的是假的話,她倒不會太過在意。但邱雨不同。桑青也是從邱雨這個年齡段過來的,而且平時見麵說話,也能看得出邱雨是個要強的女孩。
    真出了這事兒,對她打擊應該還是挺大的。
    但這事兒原本也是無意中湊巧碰上了,不可預知。且發生後,她也不好去找邱雨說什麽。畢竟首先這不是她的錯,她不需要道歉,其次她如果真去找邱雨,反而更有種揭傷疤的感覺。
    桑青對於這件事情,更多的也隻是設身處地地想想邱雨的處境,對她的處境關心那麽一下。
    “她還好。”
    在桑青這樣說著的時候,唐淼抬頭衝她淡淡一笑,道:“今天也來上班了,情緒也沒什麽不對的。”
    唐淼這樣笑著說著,桑青看著她笑著的樣子,也隨著她笑了一下,道:“那就行。”
    這事兒也就這麽三言兩語地過去了。
    在兩人這樣說著的時候,桑梓也聽了她們兩個人的聊天,她問桑青。
    “媽媽,是因為我那天給你選的包包不好看嗎?”
    桑梓說完,桑青笑了起來,道:“當然不是了,桑梓的選擇很好,媽媽很喜歡。”
    桑青是個女強人,平時雷厲風行,可是對於女兒十分上心,且在桑梓麵前,流露出的總是柔情。她對於女兒向來是有求必應的,而桑梓也被教養的很乖,不像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小孩兒。
    她們母女倆的關係還是挺令人羨慕的。
    “唐老師也很喜歡。”桑梓說。
    桑梓說完,唐淼低頭衝她笑了笑,道:“漂亮的東西誰都喜歡的。”
    唐淼這樣說著,桑梓衝她也笑了一下,唐淼將她手裏的花繩翻到自己的手上,道:“再翻一次我們就上課好不好?”
    “好。”
    唐淼和桑梓翻完最後一次花繩後,桑梓就乖乖地回到了琴凳上開始上課了。
    小姑娘從小對鋼琴耳濡目染,學得還是很快的。她有天賦,且樂意學,一節課下來上得也是開開心心的。
    四十分鍾的課結束,桑梓和桑青起身和唐淼道了別。
    母女倆在和唐淼道別後,就離開了鋼琴教室。桑梓開開心心地拉著母親的手,朝著樓下走著。在下樓的時候,也能碰到一個兩個的學生還有老師。桑梓有很強的社交能力,來了琴行後,不管是唐淼的學生,或者是其他老師的學生,她都能三言兩語就能和對方交上朋友。
    這邊桑梓剛下樓,就碰到了她一個剛認識的小夥伴。小夥伴上課還早,兩人在大廳裏玩兒那麽一會兒。
    玩兒了一會兒後,小夥伴要上課了,桑梓和她揮揮手道了別,然後和媽媽一起離開了琴行。
    邱雨來找唐淼的時候,她正在休息。
    每天下午的兩節課中間,她都會休息十分鍾。她剛去接了水坐下,正在整理著下一個學生上課的樂譜的時候,邱雨推開了她鋼琴教室的門。
    邱雨像是剛經曆了一件事什麽事情。
    在昨天晚上的事情發生後,一直到今天她來,到現在她來找她之前,邱雨的情緒和神情都是一如往常的平淡和平靜。
    而現在,她像是一種積攢了無數情緒在得知了什麽,一刹那間在她的胸腔和身體裏爆炸開來後的樣子。
    她的臉色陰沉得像是厚積了數天的雲,她的神情像是盛怒又像是不可置信,勉強維持著她的聲音的冷靜。
    她站在唐淼的鋼琴教室門口,望著麵前琴凳上坐著的這個平平無奇的女人。
    “那隻key,是你寄給我的?”
    邱雨或許是來找唐淼對峙的。
    但是在看著唐淼的模樣,看著唐淼的神情後,她將這句對峙的陳述句還是改成了疑問句。
    相比厭惡她,她更不信她能做出這麽心思縝密的事情來。
    而在她這樣情緒混亂又強撐著平靜地質問著時,唐淼望著她,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是。”唐淼說。
    邱雨經曆了她二十四年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原本這應該是她二十四年人生中最輝煌的一天的。
    幾天前,錢程找了她說要帶她去琴行的聯誼會。這個聯誼會,邱雨以前就聽說過,到時候去的是淮城各個琴行的同行,另外還有鋼琴相關行業的一些翹楚。聯誼會在淮城最高檔的商務會所舉辦,到場的都是些高端人士,自然也拔高了整個聯誼的檔次。
    像是這種聯誼,邱雨雖然閱曆豐富,但終歸也隻是和她同齡的圈子玩兒得開,這樣的圈子她從來沒有接觸過。
    而錢程找到她說要帶她去的時候,邱雨也沒懷疑過。
    是啊,整個琴行,不帶她去帶誰呢?
    邱雨自認是比琴行的人高一等的。
    她家境不錯,圈子玩兒得開,甚至在琴行裏,她的鋼琴技術也比別人要強。在剛開始學鋼琴的時候,她是被老師冠以“天才”的稱號的。而後她就按部就班,走著天才的路子,雖然最後路越走越窄,天才的光環也離著她越來越遠,但學鋼琴的她還是比大部分人的工作要高檔的。
    而同為鋼琴老師,她也比其他鋼琴老師要厲害得多。甚至說,因為這個原因,她手下的學生,也比其他鋼琴老師手下的學生的家境要好得多。
    任何的家長在看到她時,在一眾鋼琴老師裏,都會優選她來上課的。
    她就在這個琴行,繼續帶著優越感地工作下去了。
    她並沒有把唐淼當成威脅。
    她怎麽能成為她的威脅呢?
    除了在南城大琴行的工作經驗之外,她沒有任何的噱頭可以和她抗衡。但是就是這個南城大琴行的工作經驗,也讓邱雨不喜歡她唐淼。
    邱雨是個喜歡喧鬧的人。
    所以在畢業之後,也留在南城待了一段時間,剛畢業的她也意氣風發投過大琴行的簡曆,但是沒有一次不是被退回來的。
    一次又一次的閉門羹後,邱雨回了淮城,來到了博雅琴行。
    她一直覺得南城大琴行的鋼琴老師,是那種高貴的漂亮的模樣,而沒想到卻是唐淼這個樣子的。
    平平無奇,溫和可欺,甚至有些逆來順受的懦弱樣。
    邱雨在第一次見麵,給了她一句刺,後來也不把她放在眼裏,而在她第一次讓她幫她代課的時候,她竟然就那麽答應了。
    可能是想掙課時費,也可能是單純的無能,不敢拒絕。
    而不管是什麽原因,邱雨都可以把自己不喜歡的課扔給她上了。
    誰料,第二次她就給拒絕了。
    她拒絕得很溫和。
    依然是那柔軟的語氣,柔軟的表情,說著直接幹脆的拒絕的話。她就說不上,就說讓她自己上。而在這種時候,邱雨第一次感覺到了唐淼的骨頭。
    就是她原本看上去像是一塊軟糖,可以任憑別人揉捏成什麽樣子。而實際上,她的軟糖裏紮著一根鋼針,你可以沿著她鋼針扭轉的方向揉捏她,但是若是不按照她的方向,那鋼針就直接紮進你的血肉裏。
    也就是說,她根本不是個柔軟的人。
    她對於邱雨揉捏她,隻是因為恰好那次她剛好扭轉了她的方向,和她的揉捏是同方向的而已。而第二次,她的揉捏就和她的扭轉是背道而馳的了。
    她是個看似被動,實則主動的人。
    邱雨不服氣。
    而且因為唐淼拒絕替她上課,邱雨對唐淼的厭惡也更上了一層樓。如果她不替她代課,她在她這裏就是無用的。
    所以在歸途的時候,邱雨讓唐淼抽到了王牌,灌她喝了酒。
    她覺得唐淼是個表裏不一的人。或許在酒後,她能夠說出或者做出一些什麽令人惡心的話或者事情來。
    就算不做,單純的灌她酒也足以讓她難受。
    這種遊戲隻持續了一輪,她也隻喝了六杯。沒過多久,賀嘯過來了。
    邱雨不認為賀嘯是唐淼的朋友。或者更因為唐淼這樣的人竟然認識賀嘯,而認為唐淼更加的莫測。
    看她表麵上是個人畜無害的模樣,實際上竟然認識樂隊的主唱。玩兒樂隊的人都桀驁不馴,認識的怎麽可能是個良家?
    但是唐淼和賀嘯認識是事實,既然認識,那她也有讓唐淼在認識的人麵前更為難堪的做法。
    她抽到唐淼,問了她的年齡。場上一片尷尬,周圍的人在打著圓場,讓場麵更是尷尬。她最後補了一句,說唐淼是他們這裏年齡最大的。
    這麽一句話,殺傷力足以令唐淼一晚上抬不起頭來。
    年齡向來是女人的大殺器,尤其是在年輕英俊的男人麵前。
    事後,唐淼並沒有表現出對這句話給她帶來的傷害來。但是明顯,桌上的氣氛已經尷尬起來,無論如何補救都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候,賀嘯一句話把這尷尬的氣氛打破把唐淼拯救了出來。
    賀嘯說他喜歡比他大三歲的女人。
    這個年齡,剛好是唐淼剛剛爆出的年齡。
    在他說完後,桌上一片安靜。賀嘯的隊友齊遠過來叫他,賀嘯離開,離開的同時還讓唐淼等他,說兩人一起回去。
    等賀嘯和齊遠離開後,酒桌上的人都炸了。
    所有人都詢問唐淼,他們兩人是否有什麽親密的關係。而唐淼卻隻是笑笑,說他們兩人隻是單純住的近一些,所以一起回去而已。
    邱雨覺得無聊透了。
    她精心設計的局被賀嘯破了。而沒意思,就提前先走了。
    自那之後,邱雨和唐淼的關係微妙地變得比以前更僵硬了。
    說是僵硬,隻是邱雨更加無視唐淼而已。她每天從她的鋼琴教室門口經過,都能察覺到唐淼投射過來的目光。而邱雨看也不看她,直接回自己的鋼琴教室。
    因為酒吧的事情,庾雅雅對她也多有怨言,但是邱雨無所謂,原本也隻是在琴行上班的同事,保持表麵平和就好,又沒有打算跟她們做朋友。
    日子就這樣簡單平淡地過著,直到錢程跟她說要帶她去聯誼會。
    邱雨自認為整個琴行錢程最拿得出手去的鋼琴老師就是她,和她在得知錢程要帶她去聯誼會的時候的驚喜和興奮並不衝突。
    她得知這個消息,心頭的血液像是一下渲染開,在她渾身都開了一朵花。她離開錢程辦公室,回到鋼琴教室,路上又經過了唐淼的鋼琴教室。
    她無視著她投射過來的目光,回到鋼琴教室略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激動後,在群裏發了一條詢問錢程聯誼會穿什麽衣服的消息。
    這個消息一發出,琴行裏的人都知道她要和錢程去聯誼會了。
    對於這個消息,唐淼還是一如既往地沒表現出什麽,庾雅雅卻發了瘋。庾雅雅一直認為琴行裏最厲害的鋼琴老師是唐淼,更認為聯誼會該唐淼去。
    然而她不知道,像是這樣的聯誼會,並不是單純鋼琴技術好就可以去。你得社交,你得給琴行撐門麵,又不是鋼琴交流會,到時候在上麵彈奏一曲。
    唐淼什麽都不會。怎麽可能讓她去。
    唐淼雖然什麽都沒表現,邱雨卻把藏不住表情的庾雅雅對她的表情全都代入到了唐淼的身上。看到庾雅雅那生氣嫉妒又無能的樣子,邱雨心裏就覺得很爽。
    就是很爽啊。
    而到後麵,她收到了不知道哪個追求者給她的key的時候,她就更爽了。
    邱雨一直是奢侈品玩兒家。
    她自己擁有好幾隻大牌包,還有不少的大牌飾品,在淮城這樣的小城市,她的這一身裝束打扮著實已經算是高端。
    但是她對於奢侈品大牌的接觸頂天也就到香奈兒,沒想到她竟然收到了一隻愛馬仕,並且是三大金剛之一,和她的年齡氣質都十分相符的key。
    在拿到盒子的時候,她的手指就已經止不住地在發顫了。但是在小薑和唐淼她們麵前,她倒也還維持著鎮定。
    她雲淡風輕地抱了盒子回了鋼琴教室,打開了盒子,看到了那隻key。
    如果,如果當時盒子裏隻有一隻key的話,她或許會拍照找網上的奢侈品鑒定師鑒定。
    但是當時盒子裏除了一隻包以外,還有一根和她一模一樣的絲巾。這條絲巾還是當時她進愛馬仕,想買個菜籃子的時候做配貨用的。後來想著愛馬仕沒ogo,淮城也沒什麽人認識,索性就放棄了。
    後來這條絲巾一直被她綁在包包上,也算是給包包增色不少。
    雖然絲巾她已經有一條了,但遮蓋不住key帶給她的喜悅。同時,有了這條一模一樣的絲巾,那代表這隻key肯定也是真貨。
    都是一個箱子裏出來的,怎麽可能一個真貨一個假貨呢?
    而現在想想,這正是唐淼給她下的陷阱。
    她為什麽要給她買一條一模一樣的絲巾,就是為了讓她認為key是真貨,好讓她毫無顧忌地背出去,然後丟臉。
    而那條絲巾,唐淼平時是有看到她背的包包上有的。她平時路過她的鋼琴教室,唐淼並不是在看她,而是在觀察她。
    觀察她擁有的東西,觀察她的喜好,然後精準地投放一顆定時炸彈在她的身邊,就等著在她最風頭無兩的時候爆炸。
    唐淼太可怕了。
    她就那麽不動聲色,完美無缺地實施了這個計劃。
    甚至如果不是今天她的學生告訴她,桑梓當時給她媽媽選的包包,和她周六上課時背的包包是一樣的,邱雨都不會往唐淼身上去想。
    而即使是往她身上想了,她也不太相信,就那麽一個唐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是怎麽樣的心計?
    但是唐淼承認了。
    在她問完之後,唐淼的神情平靜得出奇,她像是絲毫不在意她知道這件事情一樣,就那麽平淡地承認了。
    在她承認之後,邱雨眼睫上下震顫,她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麽情緒了。
    “你……為什麽啊?”邱雨問。
    邱雨問完,唐淼看著她,問道。
    “那在歸途的時候,你又為什麽那樣做?”
    邱雨下頜一顫。
    “隻能你傷害別人,不能別人傷害你嗎?”唐淼問。
    “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道理。”唐淼說。
    唐淼在說完後,微抿了一下唇,她抬眼繼續看著邱雨,道。
    “即使這個世界有。”
    “我這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