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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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嘯說完, 吉邦手臂搭在他們那排的靠背上,道:“哎,你幹嘛不喝, 我們明天又沒演出。你自己說不喝也沒用, 到時候俐真他們肯定會灌你。”
    唐淼坐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 她目光落在賀嘯身上, 看了一會兒後,收回了目光。
    這一路上,唐淼沒怎麽和賀嘯交談,倒是吉邦一直拉著她和她說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今天不算熱, 車子在開了一段路程的暖氣後,就打開了車窗。外麵潮涼的海風吹進來,自然風涼爽又舒適, 沒有車窗的阻隔,海城的夜景也更清晰地出現在了唐淼的眼前。
    海城的夜晚沒有別的城市那麽璀璨, 但卻有一種獨特的安寧與悠然, 島上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和高低不平的丘陵,丘陵之上, 倒扣著星光璀璨的夜空, 夜空下, 高聳的燈塔燈光旋轉, 像是天地間連接的一條白線, 雄偉壯闊。
    在海城這樣的島城上, 除了置身於其本身的景色之外,往往還能感受到小島之外的景色。
    在小島上, 人們望著遼闊的天地,會更真實的認知到人的渺小。
    人本來就是渺小的,而渺小的人卻能裝下如宇宙般浩瀚的情感,這也是人的特殊之處。
    唐淼坐在車上,望著車窗外,聽著吉邦給她描述著島上的景色。這個地方他給她拍過啦,這個地方他有上傳小視頻啦……
    一路上吉邦的嘴就沒停過,而他在一旁說,無論他說得語速多快,話有多多,唐淼始終笑著聽著。她很安靜,也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她像是擁有一種她特有的包容性,這讓吉邦很喜歡她。
    就這樣,一路在吉邦的喋喋不休中,一行人回到了酒店。
    車子停下後,賀嘯打開了車門,吉邦也隨著住了嘴,跟著賀嘯一塊下了車子。呼嘯而過四個人下了車,唐淼依然坐在車上,齊遠在車門前看著坐在裏麵的唐淼,問道:“你不回房間?”
    “不回了,我沒怎麽出汗。”唐淼坐在車裏笑著說。
    “行,那我們快點搞完下來。”齊遠這樣說了一句,唐淼笑著點了點頭。
    在唐淼點頭的功夫,齊遠將車門關上了。臨近關上前,吉邦還抬手衝著唐淼俏皮的擺了擺手,唐淼看到他這個樣子,就是一笑。
    “你怎麽這麽粘人。”齊遠關上車門後,和賀嘯他們一起進了酒店大廳。
    酒店大廳的門將坐著唐淼的車輛阻隔在了外麵,等到了這個時候,齊遠才吐槽了吉邦這麽一句。
    上次的時候還沒這麽明顯,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吉邦是真的喜歡唐淼。
    “我又沒粘你。”吉邦被齊遠吐槽,當即不讓人的反駁了回去。
    “多虧沒粘我,真的賊煩,也就唐淼脾氣好,聽你嘚吧嘚吧個沒完。”齊遠翻了個白眼,抬手按了電梯上行的按鈕。
    “跟你有什麽關係。”吉邦也翻了個白眼。
    在吉邦這樣說著的時候,齊遠突然回過頭來,笑著對吉邦道:“哎,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人家唐淼了吧。”
    齊遠這麽一說完,不光齊遠,一旁賀嘯和林燁也看向了吉邦。
    “沒。”吉邦被這樣六目注視著,一時間頭皮都被看緊了,他連忙抬手這樣說了一句。說完後,從這種氣氛中脫離出來,皺了皺眉看向齊遠,道:“哎,你怎麽這麽庸俗。”
    “這世界上,男女之間除了愛情就沒有別的感情了嗎?”
    “我就是單純喜歡唐淼啊,喜歡她溫柔,相處起來舒服,就感覺跟她在一起特別輕鬆。我也願意跟她說話。而且好像跟她說什麽,她都會耐心聽著。”
    “我感覺她對我比你們對我搶強多了。”
    吉邦說完了他對唐淼的感覺之後,還不忘拉踩了一下身邊的三個人。拉踩著的時候,電梯已經到了,四個人就這樣走了進去。
    “我們三個都受不了你,你怎麽不想想你自己的問題。”齊遠說。
    “那在唐淼那裏我就沒問題啊。”吉邦說。
    吉邦這樣說完,看了一眼賀嘯,小聲嘟囔道:“要不是阿嘯不讓,我肯定是要認她做姐姐的。”
    提到“姐姐”這個稱呼,賀嘯看了吉邦一眼。
    “哎,我就是隨口這麽一說。”被賀嘯這樣看著,吉邦笑著說了這麽一句。
    對於他說的這句話,賀嘯沒有表示反駁也沒有表示肯定,隻是把目光收了回去。
    “其實我一直覺得,‘姐姐’這個稱呼,還挺澀的。”
    吉邦提到了“姐姐”,齊遠笑著這樣說了一句。而他說完後,一旁林燁甚至都跟著點了點頭。
    像他們玩兒樂隊的,平時稱呼都是直接叫名字,或者在名字後麵加個“哥”或者“姐”,很少說有直接叫“姐姐”的。
    叫“哥哥”的倒是有,要麽客氣,要麽尊敬,要麽是帶著一種黏膩的撒嬌。
    叫“姐姐”的卻很少。當然“姐姐”如果被叫出來,也有一種是弟弟撒嬌。但是男性和女性,在這種時候,就不太一樣了。
    好像叫“哥哥”撒嬌正常,叫“姐姐”就有點不太適合撒嬌了。
    而這樣突然叫出來,細想一下,比女生叫男生“哥哥”可是帶感多了。
    尤其說實話,唐淼雖然長得沒有那麽精致漂亮,可是她身上就是帶了一種“姐姐”的感覺。不是吉邦說的那種讓人想靠近,覺得會被包容的舒適感。是另外一種,和和她截然不同的性格的弟弟碰撞後,產生的一種特殊的荷爾蒙的感覺。
    當然產生這種碰撞,也得必須是他們真的對她產生了愛意。如果對她產生了愛意,那唐淼對於“弟弟”,就是“致命吸引”
    齊遠這樣說完,林燁隨著他說的話點頭後,齊遠回頭衝他挑了挑眉,而吉邦這個傻兒子還在問“怎麽澀了”。
    說話的功夫,電梯到了他們所在的樓層,幾個人說著話下了電梯。
    因為俐真催得急,這次四個人洗澡換衣服都挺快的。唐淼還正在車上和司機師傅聊著海城的景色,車門被打開,吉邦急吼吼竄了上來。
    而吉邦上車後,身後跟著林燁也上了車,與此同時,前麵副駕駛門也打開,齊遠也坐了上去。等到三個人都落座後,賀嘯才手臂支撐著車門,上車坐在了唐淼身邊,隨後關上了手邊的車門。
    四個人剛洗過澡換了衣服。身上還帶有酒店沐浴露的薄荷香氣,另外泛著一層剛洗過澡後的濕潤水汽。唐淼看著他們四個依次落了座,在齊遠和司機說了地址後,唐淼這才看了賀嘯一眼,又掃了其他三個人一眼,笑著說。
    上次她也是在車裏等著他們上車的。但是一開始是賀嘯先來的,她甚至和賀嘯在車裏單獨聊了一會兒後,他們三個才姍姍來遲。
    這一次,還是賀嘯的時間,不過其他三個人跟著一塊過來了。
    “俐真電話一直催,不快也不行啊。”吉邦說。吉邦回去後,簡單衝洗了一下,擦了身體套了衣服就急吼吼下來了。
    而就他那麽快的速度,在電梯裏剛好還碰到了其他三個。
    聽了吉邦的話,唐淼眼睛彎了彎,淡淡道:“這樣。”
    這樣說完後,唐淼就沒再說什麽。車子從酒店離開後,朝著俐真訂餐的酒吧疾馳,這一路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吉邦對著她又是一陣嘚吧嘚。
    酒店離著酒吧不算遠,沒十分鍾的功夫,車子就停在了酒吧門口。
    車子停下,呼嘯而過的四個人先下車,唐淼最後也隨著他們走了下來。下來之後,唐淼掃了一眼眼前的場景。
    他們是在一棟四層的別墅建築前。
    別墅的外圍建築偏歐式,看上去有些年紀了,牆體斑駁,爬滿了爬山虎。別墅一共四層,一樓最為熱鬧,到了二樓三樓相對安靜一些,而到了四樓……四樓沒有開燈,像是直接隱入了夜空裏。
    這一片是屬於海城的郊外,除了安靜以外,景色也十分蔥鬱。有山林,有海灘,有大海,這一片和音樂節在這座島城的兩個對角。在這裏,完全隔離了音樂節的喧鬧,另有一番味道。
    在五個人下車後,齊遠就帶著他們沿著別墅外圍的樓梯,去了二樓的餐廳。
    餐廳裏,崽兒貓的樂隊成員都已經在等著了。
    崽兒貓的樂隊一共有三個成員,俐真是吉他手,另外還有個貝斯手,有個鍵盤手,沒有鼓手。
    這對樂隊來說也算正常。一般來說,鼓手是樂隊裏流動性最大的,甚至有的鼓手跟著好幾個樂隊,打著好幾份工。他們一般不太出現在樂迷前,所以存在感很低,像吉邦這樣存在感強,又隻屬於一個樂隊的鼓手還是很少見的。
    不過吉邦工作一向隨意。在呼嘯而過打鼓也足夠他糊口,就算不夠,他也不是衝著掙錢做的鼓手。他就是喜歡呼嘯而過,也隻給呼嘯而過打鼓,錢不錢的無所謂,他更想和呼嘯而過的四個人在一起。
    進了餐廳以後,兩個樂隊的人簡單打了個招呼。他們本來就認識很久了,另外今天演出還在一起,還有了交叉演出,打招呼上就不用那麽嚴謹了。
    不過他們樂隊互相打招呼不認真倒是沒什麽,但唐淼他們是第一次見的。齊遠認真介紹了唐淼,又給唐淼介紹了崽兒貓的幾個人,唐淼笑著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我叫唐淼。”
    “第五人嘛。”崽兒貓的鍵盤手是個活潑性子,雖然和賀嘯彈的同種樂器,但是和賀嘯的交往並不多,主要賀嘯跟誰交往都不多,他又是個話癆,就跟吉邦關係好了不少。
    倆人平時交流的多,關於唐淼的事兒,吉邦也跟他嘚吧了一些,鍵盤手也差不多知道唐淼。
    不過今天是第一次見。
    要說見到唐淼的感覺,那還是挺奇妙和驚奇的。因為唐淼看上去太良家了,和他們一群不良感覺上就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在他說完後,唐淼簡單地衝他笑了笑,道:“是啊。”
    “你也是鍵盤是不是?”鍵盤手看到她的笑,也笑著問了一句。
    “算是吧。”唐淼說。
    “咱倆一樣。”鍵盤手找到了同行,過去就跟唐淼握了下手。
    這人性格跳脫,看上去年齡也不大,和吉邦還有些相似。唐淼也沒怎麽拘謹,跟他握了握手。而後,就是和貝斯手也點頭打了個招呼。
    樂隊的貝斯手看上去都沉穩一些,崽兒貓的貝斯手和林燁給人的感覺差不多。而由於接觸了一些樂隊文化,唐淼總是在看到貝斯手後,不由自主地看向對方的手。
    果然,又是一雙漂亮的手。
    唐淼和貝斯手沒握手,隻是簡單點了點頭,而到了俐真這裏,俐真則熱情的多,直接兜頭給了她一個擁抱。
    “我們就不用介紹了。”
    “我是俐真,吉他手。”
    “這是我姐姐。”
    俐真抱了一下唐淼後,就拉著唐淼在她身邊坐下了,同時還給她樂隊的倆人介紹了一下唐淼的新身份。
    介紹完,俐真還看向賀嘯,跟他挑了挑眉。
    而俐真這樣做著的時候,賀嘯卻並沒有說什麽。他隻看了唐淼一眼,唐淼也看著他衝著他笑。看到唐淼的笑,賀嘯拉開身邊的椅子,在餐桌上坐下了。
    今天是海城音樂節。
    平時來酒吧的客人們,大部分都去音樂節了,酒吧裏今天就顯得格外冷清。
    而不管多冷清,樓下酒吧裏總還是有人的,所以俐真直接和酒吧老板說了一下,他們就在二樓喝酒算了。
    想喝什麽到時候直接跟老板微信上說一下,然後樓下的服務生就把酒送上來,也方便。
    其實原本二樓也是酒吧的包廂興致的。可以提供餐飲,想要什麽酒直接就送上來了。二樓還有一塊中空的地方,能看到樓下的場景。
    樓下燈光直接照到二樓這裏,氣氛什麽的一點也不比一樓差,還空曠舒適一些。
    而且開了這麽一塊中空的地方,剛好正對著樓下的演出舞台。
    今天是海城的音樂節,酒吧裏人少,但是演出依然沒停。不過今天的演出,是平時就在酒吧裏駐唱的歌手,唱的都是舒緩的情歌。
    今天這個氣氛,喜歡熱鬧的也都去音樂節了,那留下來的,自然喜歡聽這舒緩的歌曲。
    能在酒吧駐唱,唱功是非常了得的,男性歌手的聲線低沉磁性,伴隨著舒緩的音樂伴奏和暗沉的燈光,讓酒吧像是浸入了一壇老酒之中,甚至連大家的身心也一並給放鬆了下來。
    從熱鬧的音樂節裏表演完回來。呼嘯而過和崽兒貓的幾位,也是受夠了吵鬧,現在這樣的氛圍和這樣的感覺也剛剛好。
    向來是他們唱歌給別人聽,現在聽著別人唱歌,讓自己舒緩身心,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而這樣的享受並沒有持續太久,底下的歌手一曲唱罷,酒吧老板從
    “俐真,過來唱一首。”
    酒吧老板這樣喊完,俐真的聲音就無奈地從二樓傳了出來。
    “老板,讓我歇會兒吧。”
    “今天給你定了場子,你說欠我一場演出的。”老板笑著和她道。
    “以後的。”俐真說。
    “就現在。”老板說。
    “我風格也不合適啊。”俐真笑了一下,“別把樓下幾個客人都唱跑了。”
    俐真這樣說完,二樓上傳來了一陣笑聲。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啊。”老板也跟著笑了起來,“你不是也有情歌嗎?唱情歌。”
    老板這樣說完,二樓俐真起身走到了中空位置的圍欄前,她低頭笑著看著老板,像是有些無奈地說。
    “我真是別想占您一次便宜啊。”
    “快下來。”老板哈哈笑了一聲,招了招手。
    俐真就真的下去了。
    俐真確實會唱情歌。
    而且是自己寫的情歌。
    崽兒貓的樂隊風格比較妖冶詭異,但風格也不會固定得那麽死,就像你玩兒重金屬的,偶爾也會寫那麽一首抒情。
    俐真這首情歌,還是早些年寫的。以前的時候,也在音樂節上演出過。但是近幾年,她很少唱這個歌了。
    原本在二樓的時候,單純聽歌的話還是挺合適的。但是聚餐的人裏,有人去了一樓唱歌,那自然在一樓能更好的看到她的表演。
    所以在俐真下去後,二樓的幾個人也劃拉了一下酒瓶,跟著她一塊下去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下樓,而後就坐在了靠近舞台前方的位置,三三兩兩坐著。原本正在調試吉他的俐真一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幾個人,嚇了一跳道。
    “你們怎麽都下來了?”
    “嚇我一跳。”
    “下來看你表演啊。”齊遠道,“聽你唱情歌。”
    “又不是沒聽過。”俐真笑道。
    “那都過去多少年了。”齊遠說。
    “行。我也多少年沒唱了,走調了你別笑話我。”俐真說。
    “那肯定的。”齊遠道。
    “哎,你就吉他彈唱嗎?其他的要不要?這r >
    他這樣說完,俐真看了他一眼,道:“啊,對,確實需要個鍵盤手。”
    說完,俐真抬手指向坐在一旁的賀嘯,道。
    “就決定是你了!呼嘯而過的賀嘯!”
    鍵盤手:“……”
    在俐真的手指指過來時,賀嘯正拿了檸檬茶在喝。他今天沒喝酒,把酒吧的飲料都嚐了個差不多。
    俐真抬手指過來,賀嘯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後,也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塊上了台。
    台上早在俐真說需要鍵盤手時,就給抬了鍵盤上來。俐真坐在高腳凳上,話筒就在她的唇邊,她抱著吉他扭頭看著,沒一會兒,賀嘯也走到了她身邊的鍵盤前。
    燈光依然是暗的。可是在兩人都站在台上後,一束稍微明亮一些的燈光就打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在來酒吧之前,俐真也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她現在穿著的衣服很簡單,另外臉上的妝也卸掉了。
    而即使是簡單的裝束和素顏,也抵不住燈光下她的長相和氣質自然流露出來的漂亮。
    她隻紮了一個高馬尾。因為頭發是燙過的,高馬尾也紮得鬆鬆垮垮,顯得她顱頂很高。顱頂下一張白皙的鵝蛋臉,臉上則是深刻又漂亮的五官。
    她就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濃顏美人。眼睛很大,鼻梁高挺,雙唇色澤飽滿,同時帶有一點點微笑唇,這讓她的攻擊性削減了一些,反而帶去了一些甜美。
    她就像是小說或者動漫裏,描繪出來的那種到哪兒都會引人注目的女主角。而與之相對的,賀嘯則是男主角。
    賀嘯回了酒店後,也簡單的洗了澡,他甚至還洗了頭發。一開始頭發沒有幹透,也沒有紮起來。
    剛才下樓的時候,他隨手將前額和耳邊的頭發在頭頂紮了半馬尾。馬尾紮起,他原本有些被遮擋的臉也完整幹淨的呈現了出來。
    唐淼一直覺得賀嘯像是一尊玉雕。
    就是那種經過沉澱了幾個世紀的美學大成,利用最精湛的技術,每一處五官,每一根血管,甚至每一根發絲都精心雕琢出來的一尊堪稱藝術品的白玉雕塑。
    他身形挺括修長,高大挺拔,在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時,甚至能透過他冷白的皮膚,讓他的膚色由內而外的發光。
    他的頭發是一種不太黑的顏色,在燈光下,顏色也變得更淺淡了些。淺淡而透光,他頭發紮得隨意,這種隨意的紮發並沒有破壞他的美感,反而帶給了他一種渾然天成的慵懶。
    在上台後,他站在鍵盤前,低頭和俐真交談了那麽幾句。
    兩人的身體在交談中,湊近在了一起,像是一幅畫被人刻意的折疊,讓原本分隔兩處的男女主角邂逅到了一起。
    這是每一幅畫,觀眾最喜歡看的畫麵。
    也是每一部小說,讀者最喜歡看的結局。
    唐淼坐在台下,看著他們認真地交談著接下來的演出而如何。他們興味相投,他們都是樂手,都是主唱,他們像是原本就是一體的。
    在交談了沒一會兒後,賀嘯聽了俐真的話,點了點頭。而俐真也衝他一笑,旋轉高腳凳麵向了話筒,抬手在吉他上彈了一個音。
    俐真這首歌唱得非常好聽。
    她唱的這首歌與唐淼在音樂節上聽到的她唱的歌完全不一樣。在音樂節上,崽兒貓的歌像是深海裏海妖的誘惑與呐喊。而現在的這首歌,則像是夜晚海邊的美人魚坐在高高的岩石上,望著心愛的王子,喃喃的輕唱。
    俐真的嗓音是非常好聽的。
    除卻她在音樂節上表演出來的那種嗓音,她本質的嗓音實際上柔潤而清甜,像是浸著草莓的牛奶,醇厚又香甜。
    而這首情歌,她也投入了飽滿的感情,她坐在高腳凳上,眼睫垂落,低低地將這首歌的歌詞吐出。
    她像是自己也被這首歌代入了那種愛而不得的渴求情緒裏。在唱著的同時,她甚至回頭看了身邊的賀嘯一眼。
    賀嘯正在彈著鍵盤。他並沒有練習過這首曲目,不過俐真給了他曲譜,他看了一遍後,大致知道了曲調走向,基本上也能脫譜彈出來。
    在俐真看向他時,他也察覺到了俐真的目光,回頭看了她一眼。
    燈光下,俐真安靜地坐在那裏,手上抱著吉他,一邊唱著歌,一邊和他視線相對。在兩人視線相對時,俐真被燈光照亮的眼睛裏浮上了一層笑意。
    看著她眼中的笑,賀嘯也沒有什麽情緒表露出來。而俐真在笑過後,就笑著回過頭去,繼續唱歌了。
    就這樣,兩人合作唱完了這首歌。
    這首歌原本就是講述了一種愛而不得的情愫。
    而台上賀嘯和俐真的長相,像是將這首歌一下演繹出了畫麵感。一曲唱罷,台下依然安靜,俐真望著台下的人,笑著劃拉了一下吉他。
    “幹嘛?傻了?”俐真道。
    俐真這不太又節奏的吉他聲響起,酒吧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客人都鼓起掌來,俐真看向幾個客人,感謝似的點了一下頭。
    “你這歌,怎麽不唱了啊?效果不錯啊。”
    後,真覺得俐真可以在音樂節上表演這首歌。
    “有沒有可能這個效果隻是因為賀嘯給我彈鍵盤?”
    在齊遠說完後,俐真笑著說了這麽一句。
    俐真說完,崽兒貓的鍵盤手:“哎,你別太過分啊!”
    “你們要不要把賀嘯讓給我們樂隊啊?”俐真越來越過分。
    崽兒貓的鍵盤手:“阿真!”
    “那不行。”齊遠笑著說,“阿嘯又不單是我們樂隊的鍵盤手,他還是我們樂隊的主唱,樂隊的靈魂!他走了我們呼嘯而過怎麽辦?”
    “不如一塊把呼嘯而過並了吧,結個親家。”一直不怎麽說話的崽兒貓貝斯手這樣說了一句。
    貝斯手說完,崽兒貓的鍵盤手:“……”
    “倒也不是不行。”俐真認真考慮了一下,回頭看向賀嘯,笑著道:“入贅嗎?”
    “哎為什麽是我們阿嘯入贅啊!”吉邦第一個不樂意了,“要結親家也是你嫁過來啊!”
    “你不能這樣說,這樣不女權。”崽兒貓的貝斯手道。
    崽兒貓的鍵盤手:“……就是說我還沒死呢。”
    鍵盤手這樣叨叨了一句,依然沒人理。大家開起玩笑來,氣氛一下就熱鬧了。俐真在這樣說完後,還就認真看向了賀嘯。
    賀嘯看了她一眼,道:“不去。”
    “嘖嘖!”被拒絕也是意料之中,俐真嘖嘖了兩聲,道:“你可真是無情,又不給我麵子。”
    說話間,俐真從高腳凳上跳下來,把吉他放在了高腳凳上。跳下來後,她就走到了賀嘯身邊,說:“那你教我鍵盤吧,我學會了彈鍵盤,不用你也可以。”
    崽兒貓的鍵盤手:“……就是說我……”
    俐真像是認真的,在走到賀嘯身邊後,手指還放在了鍵盤上。她的手指也很漂亮,落在鍵盤上後,彈了幾下。
    彈過之後,俐真歪著頭笑吟吟地看著賀嘯,道。
    “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