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賀嘯最終也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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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的景色在從十月份開始, 到來年的四月份都是一片荒蕪。
    不過進入四月以後,即使是西北邊沿,草原也有了吐芽的跡象, 牧民們也準備趕著牛羊準備從過冬的地方遷徙回去。
    團隊跟著這個牧民團隊, 從十一月, 一直到了現在。牧民們沿趕著牛羊群和馬群,紀錄片團隊的越野車就跟在後麵, 拍攝了全程。
    遷徙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這一路奔波,風餐露宿,最終在第十五天的上午,趕回了牧民們棲居的地方。
    到了地方, 牛羊馬群入圈,牧民們操勞著安營紮寨。帳篷,蒙古包也在這片即將染上層層綠意的廣闊草原, 待著等待下一個的遷徙時間。
    紀錄片團隊裏加上攝影和導演,另外還有各種助理, 一共有八個人。八個人分了兩輛車, 越野車經過牛羊群遷徙的路途,已經滿身的泥濘。
    到了地方之後, 牧民們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紀錄片團隊的人則自行地紮好了帳篷, 和一係列的東西。
    賀嘯是很有野外生活經驗的。他們基本上是兩人一個帳篷, 紮好後, 就和同帳篷的人去替隨行的兩個女性幫忙紮了一下。
    帳篷紮好, 幾個人匯合,導演簡單開了一下會, 然後就去幫助牧民了。
    遷徙回來之後,牧民們的事情很多。要圍圈牛羊,要做這四個月裏堆著沒有做的事。有些牧民是全家伴隨著牛羊遷徙,有些則隻是家裏的勞動力外出,女人和孩子是在家裏等著的。
    開完會後,賀嘯去幫忙修了一下羊圈。羊圈裏,有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正抱著剛出生的羊羔看著。
    她是本地人,臉上帶著高原紅,一雙眼睛如明日般明亮而又漆黑。女孩抱著的羊羔,是她最喜歡的一隻母羊在遷徙的過程中生下的。因為對於母羊的感情,女孩對於羊羔的感情也很深。
    賀嘯過來修整著羊圈,女孩抱著羊羔正在用蒙語和羊羔說著什麽。現在臨近日落,夕陽灑在這還不算有生命力的廣闊原野上,處處透著溫柔遼闊的生機。
    女孩在和小羊羔說著話的時候,看到了過來幫忙的賀嘯。她抱著小羊,小羊在她懷裏看著她,她看著賀嘯。
    她說完,捆綁著麻繩和木柵欄的賀嘯抬眸看了她一眼。
    男人的長相非常清俊,和草原的粗獷不同,他帶著細致的線條感,而每一條線條都鋒利且淩厲,讓他的五官和氣質像是精心雕琢出來的一般。
    女孩這樣問完,賀嘯道:“我直接去的遷徙區。”
    紀錄片的團隊,賀嘯是十一月份才決定過來的。而團隊的人,早在十月份的時候,就已經來到這裏拍攝。拍攝了差不多幾天後,就和牧民一同去了遷徙區。當時賀嘯決定過來後,也是沒有來這邊,直接去遷徙區的。
    “你長得很漂亮。”女孩在賀嘯說完後,和他笑著這樣說了一句。
    被這樣評價完,賀嘯抬眸看向她,道:“謝謝。”
    “我知道你們的人裏有導演,有攝影,還有文案,會計,你呢?你是做什麽的?”女孩問。
    女孩這樣問完,賀嘯綁著最後的一個結,說:“歌手。”
    “唱歌的?”女孩顯然有了興趣,抱著小羊快樂地從羊圈裏站了起來,“我也會唱歌。”
    賀嘯直起身體,看著雀躍的女孩,道:“你可以唱唱我聽聽。”
    “那你會唱給我聽嗎?”女孩笑著問。
    賀嘯聽完,對女孩道:“我是樂隊的歌手,沒有樂隊的人,我不怎麽唱。”
    “那我唱給你聽吧。”雖然被賀嘯拒絕,女孩倒也沒有覺得如何。她這樣說完後,賀嘯就站在那裏看向了她,像是準備好了。女孩抱著小羊,背靠著深紅色的夕陽,望著賀嘯張開了口。
    像是少數民族的歌聲,都一種蒼涼的遼闊。女孩的聲音也是如此。她唱的是一段蒙語歌曲,應該是這裏的民族小調。在唱著的時候,女孩胸腔伴隨著她的聲音共鳴,聲音遼遠又廣闊。
    她聲音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女聲,沒有那種水生生的甘甜,而是有些幹冽,像是熾辣的酒。而同時因為她年輕,聲音也有著一種空靈的通透,怪不得她會在別人麵前主動唱歌,唱的確實不錯。
    女孩唱了那麽一段,唱歌的功夫,不遠處忙碌著人們伴隨著這歌聲像是也進入了一種什麽樣的秘境之中。
    女孩唱歌唱著,懷裏的小羊依然乖巧,她和賀嘯對視,臉上不知道是高原紅,還是更紅了些。
    歌很快唱完,女孩笑著看向了賀嘯。
    賀嘯對上她的視線,道:“很好聽。”
    得了誇獎,女孩的笑容更燦爛,她問道:“那以後有機會,你和你的樂隊隊友也來草原玩兒,你們可以唱給我聽。”
    “或者我去你們所在的城市,專門去聽你們唱歌。”
    女孩已經做出了約定,賀嘯看著她,也還沒有回答,後麵傳來了導演的叫聲。
    賀嘯聽了導演的聲音,回頭看過去。導演朝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一趟,賀嘯點頭表示知道了。
    而後,他回頭和女孩說了聲“先過去了”,沒有得到承諾的女孩落寞地看著他離開了。
    紀錄片團隊跟了牧民三四個月,素材也已經積累了不少。賀嘯是接了整個紀錄片團隊的編曲任務的。原本其實他是不用過來的,但是他說自己親眼看一下效果會好,導演也就讓他過來了。
    反正一切是為了紀錄片,導演也樂得自在。
    賀嘯去了導演的蒙古包,和幾個主創團隊一直聊了很久。時間過得很快,外麵天黑了,牧民們也停止了忙碌。今天是牧民們回來得日子,大餐自然是少不了,不管是牛羊肉,或者是風味的馬肉幹和馬排骨,堆了滿滿的一桌子。紀錄片團隊的人和牧民們相處幾個月,也早就已經相熟,大家今天回來,心情都是快樂放鬆的。湊在一起喝酒吃肉,篝火嗶啵嗶啵的響著,火苗跳躍在漆黑的穹頂之下,更有一種荒野的遼遠感。
    和紀錄片團隊的人不同,賀嘯話是一直不多的。吃飯的時候,也就吃飯,酒也不怎麽喝。偶爾導演和他說幾句話,他也隻是回那麽一兩句,就不再多說了。整個團隊裏,歡快的熱鬧之中,像是隻有他是安靜的。
    在賀嘯和導演說話的時候,牧民們偶爾也會出於好奇跟他溝通那麽兩句。而且牧民們是非常喜歡紀錄片團隊的,既能宣傳,同時團隊也會給他們錢,也算是一筆收入。所以對於這份感激,牧民們倒了酒給團隊的人一一敬酒。到了賀嘯這裏,大家舉杯,本來不喝酒的賀嘯,也喝了一杯酒下去。
    “這不是能喝嘛!”有個牧民笑著這樣說了一句,說完後,又給賀嘯倒了一杯。而對方倒了酒,賀嘯也沒多說,真笑了一下,也就接受了。
    不過酒杯就是擺放在那裏,並沒有喝。
    在賀嘯喝了酒以後,牧民們感覺他也不是那麽不願意說話,於是就閑閑散散地跟他聊了起來。
    和跟導演說話時一樣,賀嘯也並不多說什麽,隻是回答他們的問題。
    他們的問題開始還是在職業上,後麵問的就比較深入了。旁邊導演聽了他們的對話,哈哈笑著拍了拍賀嘯的肩膀,笑道。
    導演這樣說完,團隊的人也隨著一並笑了起來。像是他們的紀錄片團隊裏,賀嘯確實十分出眾,不隻是外形,各方麵好像都是長輩們喜歡的那個樣子。
    導演這樣說完後,平時也不太敢和賀嘯深入聊天的團隊裏的姐姐也逮著了機會,笑著問賀嘯道。
    “說起來,我們在一起工作這麽久,都還不知道你的個人情況呢?你還單身嗎?”
    這個姐姐說完,一旁的翻譯大哥就笑起來,道:“你見哪個樂隊的主唱能有時間單身的?肯定有啊。”
    大哥說完,這個姐姐道:“你別插嘴,讓賀嘯自己說。”
    她這麽說了一句,桌上也都安靜下來,不光團隊的人,連桌上的牧民們也都看向了賀嘯。
    賀嘯麵對著大家的注視,道:“我結婚了。”
    賀嘯說了自己目前的婚姻狀態,他說完,既不符合那個姐姐剛才猜測的,更不符合那個翻譯大哥猜測的。
    他不是單身,也沒有女朋友,而是直接結婚了。
    賀嘯這樣說完,就連一旁和他關係算是最為親近的導演都吃了一驚。他扭頭看向賀嘯,道:“結婚了?這怎麽從沒聽你說過啊。”
    “而且你也沒戴戒指啊。”導演說完後,另外一個姐姐看著賀嘯的手這樣說了一句。
    兩人問完,賀嘯道:“我和我妻子在分居。”
    賀嘯這麽一說,大家訕然的同時,也有些理解了。像是賀嘯作為編曲人員,大可等紀錄片結束後,看著成片準備編曲的。但是他不辭辛苦,離家幾個月來跟著團隊吃苦。而且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也從來沒有提過他的妻子,這麽一想,那應該是夫妻間出什麽問題了。
    在賀嘯這樣說完後,團隊裏的人都稍稍沉默了下來。而一旁的牧民心直口快,在賀嘯說完後,就問了一句。
    牧民說完,就被一旁的妻子用小動作提醒了一下。賀嘯也在他問完後,抬眼看向了他。
    他隻看了牧民一眼,眼神裏也沒有什麽的情緒色彩。隻這樣看了一眼,賀嘯目光落向了牧民身後。
    男人漆黑的眼中火苗跳躍,賀嘯最終也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