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拿著話筒看著手機裏的信息，又看看這個中年男人，她沒有說話繼續唱歌，中年男人手動將手機備忘錄裏的話刪了。
    而後，他又打了很長的好幾行字。
    為了掩人耳目，中年男人做的動作都很隱秘。
    他防著除了顧嵐之外的所有人，包括顧嵐的舍友們。
    中年男人打完字之後，悄悄把手機交給了顧嵐，接著混進了一群狂熱地跟著顧嵐唱歌的家夥那裏。
    在這個世界裏，通過手機傳播的消息被監聽監視已經很常見，顧嵐知道這些內容看完也要刪掉，她拿著話筒萬眾矚目不太方便看手機，所以她偷偷將手機悄然遞給了雲哲。
    雲哲看了一遍就將所有內容背了下來，手機又還給了中年男人。
    ktv唱歌結束之後，所有的“二皮臉”的人都恢複了表麵的那張臉，看起來，大家都恢複了正常，而隻有承受住顧嵐歌聲壓力的警察小哥哥崩潰了。
    警察小哥哥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決定回去看心理醫生。
    所以，對於顧嵐的審查，警察小哥哥也不想參與，他知道自己心理狀態出現問題，已經不能參與審訊。
    這讓顧嵐非常歉意，她走到警察小哥哥身邊滿懷歉意地說。
    “抱歉，我的歌聲不是給正常人聽的，是給每個人內心的鬼聽的。還有，病的不是你，你這個世界。”
    警察小哥哥內心出乎顧嵐的強大。
    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是不會被一兩個念頭打倒的，他對顧嵐笑笑，反而過來安撫顧嵐。
    “你不要緊張，什麽事如何交代就行。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是，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你們的案件還是要我來跟進的……”
    說到這裏，警察小哥哥情不自禁地蹙蹙眉頭，才說道。
    “如果，我還可以的話。”
    顧嵐目送著警察小哥哥離開，她也坐上了警車，隨著車的行駛車外的場景像是快進的錄像帶一樣前進，顧嵐看著周圍坐著的人們。
    這個世界也病了。
    顧嵐一直知道所有的世界都是病態的，在這種病態的世界裏，一個正常人會顯得像是病人……
    顧嵐的選擇和一般人不一樣，當世界病了的時候，她選擇了和世界一起發瘋，隻要比其他人更瘋，就沒有瘋子能夠傷害到她。
    顧嵐勾起唇角，再次去了審訊室。
    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雲哲、胥煥聞、閻霄和花胤都在門口等她，顧嵐出了門之後抬起手指數了一下。
    她有五個舍友，現在門口站著三個……
    “001號呢？”
    胥煥聞勾了勾唇角，將自己外套脫下來給顧嵐披上，他走到顧嵐身邊時低聲說。
    “估計和你一樣，被為難了。我們去吃點好吃的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吧，事情好像漸漸明朗起來了。”
    001號還在被審訊，他們就在外麵大吃大喝，這樣不太好吧……
    確實不是太好，那是太好了啊！
    顧嵐很餓了，她立刻同意，“好啊，吃啥？火鍋？”
    花胤勾起殷紅的唇，看著顧嵐一副餓乎乎的模樣，笑著說。
    “好啊，吃火鍋……顧嵐，你有沒有吃過人肉火鍋？”
    好像氣氛瞬間變得陰間了呢。
    顧嵐猛烈地搖頭，“沒有吃過，不想吃，不想問！不想倒胃口！”
    花胤輕輕歎了口氣，“不是我吃啊，你別害怕，我是那種人麽？我隻是想說……”
    我隻是想說，世界意誌可能會吃人而已。
    花胤想表達的是上述的意思，但是他的話被胥煥聞和閻霄齊齊打斷了。
    “你是那種人。”
    “別問了，你就是。”
    胥煥聞看向花胤，胥煥聞一臉“你沒有點自知之明”的亞子。
    花胤的手指卷在垂落肩頭的頭發，懶得和他們說廢話，“不想理你們。”
    顧嵐很餓了，她揮揮手，“喂，你們怎麽這麽慢啊！”
    在他們幾個說話的時候，顧嵐已經走在了他們前麵直接衝著火鍋店去了，剩下幾個人看顧嵐都快走遠了，趕忙跟上。
    顧嵐他們在火鍋店要了個包間，關上門，麻辣火鍋的香辣味在整個包間內蔓延，餓了半天的顧嵐看著火鍋裏翻騰的牛肉卷羊肉卷，感覺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她拿起筷子就吃，同時還不忘招呼舍友們。
    “美食在前，我想幹飯為敬！你們記得多點億點啊，這點不夠吃。”
    胥煥聞見此，點點頭，又叫服務員上了半桌子的菜。
    十分鍾後，雲哲乖乖地坐在桌子邊上，閻霄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花胤勾著唇角側過身子，胥煥聞拖著下巴滿臉玩味。
    他們幾個，都盯著顧嵐吃火鍋。
    顧嵐的動作還算是比較“斯文”，但是她吃飯的動作從頭到尾就沒有停過。
    舍友們負責放東西進去煮，顧嵐負責吃。
    其他人看著顧嵐吃，心情就會變得特別好。
    由於吃多了辣椒，顧嵐的嘴唇辣的紅彤彤的嘟嘟的，臉色也被熱氣蒸騰的有些泛紅看起來粉嫩嫩的，她埋頭幹飯了半天，也有點不太好意思了。
    顧嵐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一下舍友們。
    “不要一直看著我嘛，你們也吃，也說……胥煥聞你廢話多，你先說。什麽事情漸漸明朗起來了？發生啥了？”
    胥煥聞也不清楚顧嵐到底了解多少，顧嵐天天揣著明白裝糊塗，看著大大咧咧，但實際上顧嵐的腦洞其他人根本想不到。
    隻是，胥煥聞聽到顧嵐的話，他隱隱發現，顧嵐貌似不希望在這裏把所有的事情都公開。
    如果顧嵐想知道一件事的話，她會用各種方法來知道，而今天大家都坐在一起顧嵐還忙著吃飯，那肯定是顧嵐不想說話。
    胥煥聞很了解顧嵐，用心去在意的人，怎麽能夠不了解？
    這麽想著，胥煥聞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而是直接說道。
    “現在這些兩張皮的人太多了。不知道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每個人都有兩張皮，還是原來的人被替換了，換上了兩張皮的人。”
    “如果每個世界的人都是兩張皮的話……那……這些世界還真是恐怖。”
    顧嵐吃飯的筷子頓了頓，她對胥煥聞眨眨眼，被辣椒染紅的嘴唇輕輕動了動，“恐怖？你是認真的？”
    胥煥聞看向顧嵐，他想了想，“那不恐怖？”
    顧嵐一下子笑了，“恐怖啥，估計他們覺得我才恐怖呢。”
    說著，顧嵐將一片羊肉卷夾到了閻霄麵前空白的碗裏，她笑著說。
    “在西方文化中，山羊被視為惡魔的象征，比如基督教著名的惡魔之一巴弗滅，就是典型的山羊頭惡魔形象。惡魔形象，或多或少都具有山羊的特征，山羊角……嗯……”
    閻霄的眉頭冷冷地蹙了起來，顧嵐此時笑著抬起頭看閻霄。
    “當然別誤會啊，山羊那是色欲的代名詞，當然和你沒有關係。不過我真的有點好奇……閻霄啊，你和那個世界意誌，是什麽關係？”
    閻霄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他定定地看著顧嵐，眼中一瞬間受傷的神色連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很難過。
    “顧嵐，你一直在懷疑我？”
    顧嵐根本不信任他，根本不理解他，難道顧嵐和他相處都是在敷衍他，顧嵐一直在懷疑他，顧嵐對他……
    腦補帝閻霄腦海裏很有邏輯地出現了一大片的反問。
    顧嵐很誠實地說，“沒有一直懷疑。”
    胥煥聞體貼地補充道，“是就沒有信任過。”
    顧嵐笑了笑，沒接胥煥聞的話茬，她繼續說道。
    “就是覺得有些疑問，所以問出來。”
    閻霄深吸一口氣，想要發怒，卻在看到顧嵐被熱氣熏紅的粉嫩嫩的小臉時……
    怒氣消失了。
    他發現自己對顧嵐生不起氣來。
    閻霄冷哼一聲，色厲內荏地說，“你可以在到我夢境的時候問，怎麽，你怕我傷害你？”
    顧嵐搖搖頭，“不啊，我隻是突然想給你夾個菜，順便問一下，你可以不回答。你有權保持沉默，不過我建議你把肉吃了，涼了不好吃。”
    閻霄蹙著眉頭，聽到顧嵐蹩腳的解釋，他心裏莫名好了許多。..
    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好哄……這不正常，他不會這麽輕易就回答顧嵐的話。
    於是，閻霄沾著醬把顧嵐夾來的羊肉卷吃掉，才冷冷地說道。
    “那個什麽世界意誌……可能是從我那個世界裏衍生出來的一個外神。這隻是聽說，曾經有個謠言，說最黑暗的曾經死在一個人的手上。”
    “有一個凡人，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顧嵐聽到這裏瞪大眼睛，“哇塞，那個人是你吧？”
    閻霄看著顧嵐，沉默了許久，說道，“那個人，應該是你。”
    顧嵐差點被肉噎住，“哈？啥？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