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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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的腦袋裏有晶核, 在前些日子裏,喻安就見到過。
隻不過,他沒怎麽見過喪屍之間還互相殘殺。畢竟最開始到村子裏搶大頭時, 他最多也隻是被其他喪屍揍了一頓。
“你們想幹什麽?”
喻安往後退了兩步, 他目光警惕的盯著這群喪屍。
喪屍們或多或少都汙髒狼狽, 像喻安這樣幹淨的小喪屍打眼一看就是個異類。
喪屍群還在逼近著, 街道上不乏其他喪屍。可其他喪屍都不盯著喻安的腦袋,隻有這一群在盯。
喻安心知不妙, 不再廢話, 扭頭就跑。
腳步聲砰砰作響。
喻安不知道路線,全憑著直覺在跑。
身後那群喪屍緊追不舍, 且不知疲倦。有刺耳的嗷嗷叫聲劃破寂靜, 沿途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喪屍。
喻安很久沒這麽怕過了。
“撲通——”
地板上不知道是誰堆了圓木, 加上小道裏燈光暗, 喻安一跑進來就栽了個臉朝地。
他疼得眼睛發紅,嘴裏也發出了吸氣聲。
“喂。”
就在身後的喪屍要追過來時,小道最前頭輕輕響起了一道細細的聲音:“你是人啊?”
喻安爬起來,捂著鼻子說了聲是。
下一秒。
一個半大的小孩兒熟練的繞過地上的木頭, 把他拽著往前走:“過來,這是對付喪屍的。”
圓木鋪滿小道, 上麵還有汽油的味道。
喻安被拽著,來到了一處小房子。小房子關的嚴嚴實實,進去後才發現藏了不少人。
“木頭, 喪屍來了沒?”
“沒, 他們走了。”
這條小道到處都有燒痕, 以前來的喪屍幾乎都被燒死了。久而久之, 喪屍也學聰明了, 不來這個逼仄到都沒有三人寬的小道裏做燒烤。
喻安環顧小房子,看見了這些幸存者。半大的孩子居多,也有幾個成年人,但看著都缺胳膊少腿。
“你叫什麽?怎麽大晚上的還要在外麵啊?”
把喻安接過來的木頭,戳戳他的胳膊,皺眉問道:“沒有人告訴你一定要在白天出門嗎?”
城裏的喪屍數量很多,且都亂晃悠。
夜裏沒燈,走著走著可能就要被喪屍給生撲了。
喻安對上木頭探究的眼神,簡單回道:“我叫喻安,我前天進的城,我來找人。”
木頭:“……”
木頭一懵:“你不是本地人啊?”
喻安誠實的搖搖頭。
木頭噎住,好半晌,才喃喃道:“一個人就敢進來找人,你膽子是真大啊。”
兩個人相望無言。最後還是另一個人出來說道:“這種時候還敢來找人,估計找的也是重要的人。這樣吧,你說說看,你要找的人叫什麽,長什麽樣子,我們幫你看看。”
喻安憋了半天,也形容不了自家崽崽的名字長相。
名字小九,長的跟個小白蘑菇一樣。
這話說出來,這些人肯定會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憋了半天,腦海裏蹦出一個名字來:“阮柯,我要找阮柯。你們知道他在哪兒嗎?”
阮柯是謝池淵還有裴思他們要解救的人,而且跟謝池淵也算是父子。
要是能找到,肯定是最好的。
“阮柯。”
這個名字被在場的人念出來,一眾人都陷入了思索。
木頭給喻安搬了個小馬紮過來,讓他先坐下。
不知過了多久,還真有人遲疑著道:“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上回輪到我去外麵找物資...我聽到的就是這個名字。”
喻安聞言,也有些意外。
那人還在仔細回憶著:“東郊那一片有菜農,我想弄點菜回來。我過去的時候有幾個人也在,他們身邊還有個怪物陪著。”
“我藏了起來,聽見他們說話,他們說什麽阮柯長得跟小白臉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靠臉上位。”
“還說首領對他這麽好,該不會也想上他吧。”
喻安:“……”
喻安猝不及防聽了一耳朵下流話,主角還是謝池淵的家裏人。
他不想再聽,於是及時打斷對方繼續敘述那些下流話,抓住重點般的問道:“你聽見他們說,阮柯在哪兒了嗎?”
“算是吧,他們也是來弄菜的,要把菜運到學校,說是阮柯要吃。”
廢榆舊城裏有一所工業大學,是個二本學院。
隻在外頭上過幼兒園的喻安,並不知道大學有多大。他想了想,開口道:“在學校的話,應該不難找吧。”
現場有幾個在校大學生,齊齊沉默了下。
喻安還在問:“學校在哪兒?你們能給我指一下嗎?我自己去,不麻煩你們。”
“喻安,你要在學校裏找人,還是有難度的。”
一個大學生實話實說:“我們幾個就是從學校裏逃出來的,學校裏還有一部分藏起來的人,現在情況未明。”
喻安頓了頓,還是堅持:“沒關係,我會小心的,”
他遇到的喪屍裏,像剛才那樣覬覦他腦袋的,並不多。
見喻安要去,一直在角落裏默不作聲的女孩兒突然走了過來。她拉著喻安到了旁邊,並不想讓別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你找阮博士要幹什麽?”
喻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個博士說的是阮柯。
沒等他回答,女孩兒就接著道:“你是來營救阮博士的嗎?可你不像是個軍人,你到底是誰?”
喻安的確不是軍人。
他糾結了一下,給自己安了個身份:“我是阮柯的家屬,城裏已經來了軍人,就是要救他的。”
女孩一言不發,還在看著他。
喻安感覺這女孩一上來能說這些,應該知道些內情。他咬咬牙,豁出去了:“我真是他的家屬!”
“我跟謝池淵一起來的,唔,我跟謝池淵,我們倆——”
他要說不說的話,女孩已經聽明白了。
“不可能。”
女孩兒臉一黑,竟然是個難得的明白人:“謝池淵才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在造謠!”
喻安沒吭聲。
兩人就這麽僵持住了。好半天,喻安伸出手,把自己斜挎的蜥蜴皮口袋遞到她麵前:“謝池淵給我做的。”
“你又胡扯!”
女孩大怒,她戳著蜥蜴皮:“謝池淵那個人怎麽可能會給別人做東西,一向都是別人巴結他,奉承他!”
喻安見她什麽都不信,皺了皺眉,小氣巴巴的把口袋收了回來。
氣氛再次凝固。
喻安挎著包,氣鼓鼓的站在原地不說話。
女孩瞅瞅他,又瞅瞅他的口袋。口袋皮的這個花紋,是之前在街上的那隻蜥蜴沒錯,能把蜥蜴宰了的,也隻能是謝池淵。
時間一點點過去。
女孩抿了抿唇,先妥協:“算了,就當你跟謝池淵有點關係吧,你確定要去救阮柯?”
“嗯。”
他想去學校看看。
反正找崽崽也是漫無目的的找,在這個過程中能去學校順便找找阮柯也不錯。
“我給你畫我們學校的分布圖,阮柯確實在裏麵。”
女孩說道:“你要去自己去,我們可不陪著你。”
她說幹就幹,沒多久就給喻安畫了個簡單的圖出來,圖上有各個樓的位置標注,以及四個門的情形。
“你要是有本事,就摸到化學樓去。”
女孩對阮柯似乎很了解,也知道他在學校裏會做什麽:“八九不離十了,他就在這兒忙活。”
一切準備好。
剛才把喻安帶進來的木頭,看看喻安,突然道:“我送你過去吧,我感覺你有點不記路。”
喻安一窘,他方向感是不怎麽樣。
木頭衝著喻安笑笑,打著包票能把喻安給送到。
喻安卻搖搖頭:“外頭不安全,你別出去了。要是你送我的時候遇到危險,我怕會白搭上你。”
“放心好了,我爸是幹外賣的。我一到放假就幫著他幹,對這裏所有的路線,我都熟的不得了。”
“你看這些人,他們都是被我帶回來的。”
木頭隻有十來歲,黝黑皮膚,短短寸頭。可他說出這些人都是被他帶回來時,也沒人反駁。
熱心腸的木頭再三讓喻安放心後,就把他帶去了外麵。
他們前腳走,後腳就有人說話:“你們說,大學那邊的喪屍那麽多,還有怪物,木頭還能回來嗎?”
“當然能了,木頭機靈著呢。”
“得了,別廢話。咱們還是按照原來做的那樣,找物資,接其他幸存者。”
感染者爆發,許多人為了逃生,可以拋棄同伴,甚至讓同伴當做誘餌。也有的人,隻要自己藏起來,就絲毫不管哪怕求救到跟前的人。
他們這群人不一樣。
他們除了個個充滿希望外,還會努力的能救一個是一個。
大家都動起來,各做各的。
外麵,木頭正小聲跟喻安說著話:“我剛才不小心聽到你們聊天了,你要找的這個阮柯,他是個很厲害的博士吧?”
喻安猶豫了下,點點頭。
木頭嘿嘿笑道:“現在這世道亂呐,阮博士這樣的可不能出事!我知道的有小路,走,咱們能一氣兒進到大學裏頭。”
木頭對有文化的持有一種莫名崇拜感。
他剛才不小心聽到的話又有點多,所以連蒙帶猜的也能知道阮柯是個重要人物。
喻安有他帶著,一路上都順順利利的。
在路上,他們還遇到了別的幸存者,一些幸存者抱團生存,看著狀態還不錯。
半小時後。
木頭帶頭,喻安爬著東門牆下的狗洞,鑽到了學校裏。
“好了。”
喻安沒讓木頭再送:“你別進來,我進去找一圈就走。”
木頭看看裏麵,還是想跟著他。
喻安這次態度強硬了沒讓他跟,剛才在外麵,他是不清楚路。現在都到學校了,木頭還跟他說了化學樓在哪兒。
他能找過去。
“成吧,你自己當心,我在外麵等你。”
“嗯!”
跟木頭分開後,喻安貓貓祟祟的朝著化學樓摸過去。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生怕遇到像魔術師那樣的畸變者。
校園裏有巡邏的,甚至喪屍也不在少數。但奇怪的是,沒有一個畸變者。
在偷偷摸摸了一陣後,有喪屍忽然看向喻安。
他們似乎是覺得喻安太像個人了,但明明他們又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喻安緊張跟他們對視,確認完這些不是覬覦同類腦袋的傻喪屍後,他把小臉抹髒,胳膊一伸,就差吐舌頭了。
看他的喪屍們:“……”
喪屍們呆滯的眼睛終於又看向了別處。
喻安鼓著勇氣,直接混進了喪屍遊蕩的隊伍裏!
一群喪屍晃啊晃,晃到了化學樓。
喻安看見化學樓的標誌,瞬間脫隊。
與此同時,離大學不遠的地方,謝池淵正以一打多,他桀驁的用骨刃將對戰的青年刺了個對穿。
青年清俊的臉上笑容發冷,握住骨刃,反手陰了謝池淵一把。
謝池淵看著空中的粉末,還有青年身後的巨大翅膀,譏誚一笑:“原來是個撲棱蛾子。”
青年笑容一沉,被踩了雷。
他是金斑喙鳳蝶的畸變,世界上最珍貴的蝶類之一,才不是什麽撲棱蛾子!
在謝池淵麵前的除了有青年,魔術師,還有其他畸變體。
城裏隻進不出,裴思幾人在城門口,謝池淵被他們圍住,畸變體們不覺得自己還需要守在那個學校裏。
且還有青年鼓動著他們,讓他們一起過來,除了謝池淵。
畸變體的目標對準了謝池淵,誰都沒發現,跟青年常在一起的蘑菇畸變體,並沒有來這裏。
化學樓內。
沒了當守衛的畸變體,小九進來的輕鬆容易。
他的時間不算太多,在那邊的群架結束前,他要見到阮柯。
“哎?”
同樣順利進來的喻安,懵逼的看著樓層,茫然道:“這裏怎麽這麽好進,都沒有畸變體看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