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番外 八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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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研究所裏,時間仿佛就是一個無意義的數字。
    八崽大多時間都待在研究所裏,哪怕後來再有假期,他也很少出去了。
    同樣喜歡宅著的啾啾,看他總把自己泡在水缸裏,很好奇:“八崽,大哥現在給我們的零花錢可多了,你不想出門買東西嗎?”
    “不想。”
    八崽在水裏晃著小觸手,他一副懶蛋的模樣:“等小九回來,我搶他的東西。”
    啾啾:“……”
    啾啾糾結:“大哥會教訓你的。”
    提到大哥,水裏泡著的八爪魚不吭聲了。他不吭聲了幾秒後,這才說話道:“大哥不是又睡覺了嗎?他還沒醒呢,不會起來揍我。”
    八崽說完大哥還沒醒後,沒忍住,又說道:“對了啾啾,你覺不覺得大哥這次睡的時間有點久?”
    “是比以前要久一點,但八崽你也不可以總抱著僥幸心理啊,要不然其他崽崽對著大哥告狀太多,大哥最後收拾你的時候,是會很厲害的。”
    八崽哼唧唧的看著一點都不怕。
    沒關係的。
    大哥再凶也不會真把他揍狠。
    兩隻崽崽此刻還在討論著大哥什麽時候醒,他們怎麽都沒想到,大哥這次睡覺的時間,能足足長達十年。
    十年的時間裏,八崽在海底當成了扛把子。
    隻是他這個扛把子後來遇到了一個人類刺頭,這個人類刺頭專殺他們畸變體!
    八崽在斷了好幾次觸手,發誓總有一天要把這個人踩在爪下!
    但世事無常,這個讓八崽恨得牙癢癢的人類刺頭,最後竟給他當了嫂子。
    看在大哥的麵子上,八崽不得不像個拖油瓶一樣,跟著這個嫂子一起生活。他們在一起的相處的時間很久,久到他們經曆了喪屍各種爆發,又經曆了疫苗研發,最後還一起經曆了災後重建。
    眼下,正是他們災後重建的第一年,有一堆的事要做,八崽想要偷懶都偷不成。
    入夜。
    八崽在回去的路上,迎麵就撞上了七崽,七崽跟他對象正在小樹底下親嘴。
    八崽看了他們幾秒,然後突然叫了一聲:“大哥來了!”
    他叫完,七崽連忙推開了麵前的男人,眼神往四周看去。但看了一圈,他也沒有看見大哥的身影。
    “八崽!你是不是想打架?!”
    七崽氣得要命,他仗著有老公在,擼起袖子就想要去幹架。
    還好,談湛及時拉住了他:“七寶,不要衝動,我帶你去其他地方。”
    談湛熟練的哄著七崽,並把七崽給帶走。
    但八崽看著他們倆挨著的背影,心頭莫名不太高興。現在崽崽們之間都流行起了搞對象,就連啾啾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跟虎崽看對眼兒了。
    三崽四崽他們不談戀愛,但他們倆都屬於毛茸茸,很多人都喜歡他們。
    尤其是三崽,看這隻黑白崽啃竹子還要收費。!
    八崽以前還能跟啾啾一起睡覺,現在啾啾去了虎崽的房間,九崽也熱愛到野外露宿,他夜裏回去,隻能自己一個人睡。
    一個人睡覺明明也很久了,但八崽就是依舊覺得自己孤零零的。
    “唉。”
    他一個人睡,也懶得去睡床了。打開房間門,他今晚又睡了魚缸:“好無聊啊。”
    八崽要是單覺得無聊也就算了,他還越來越見不得別人在他麵前秀恩愛。
    大哥跟謝池淵手牽手走在他跟前,他都要垮著張小臉,看謝池淵的眼神活脫脫像在問他怎麽還健在。
    謝池淵被他這樣瞅了幾次後,覺得再放任他這麽下去,自己夜裏睡覺都睡不安穩。
    “安安。”
    謝池淵捏著喻安後脖頸的軟肉,給他揉捏著,近來喻安很喜歡被揉這裏:“你最近跟八崽談過心嗎?”
    喻安搖搖頭:“這陣子我們都太忙了,我還沒有找崽崽們好好聊過。”
    他說著,疑惑道:“你怎麽突然提起八崽了?”
    謝池淵思索了幾秒,還是如實把八崽的情況仔細的跟喻安說了。他說完後,他給出了應對的建議。
    “我看八崽可能就是受刺激了,他之前跟啾啾,六崽他們都住在一起,幾隻崽崽熱熱鬧鬧的,現在就隻剩下他一隻崽了,他不習慣也是正常的。”
    “畸變體那邊不是搞了個相親嗎?我看,咱們抽個時間把八崽給送過去吧。”
    喻安:“……”
    喻安懵了下:“你是說八崽想談戀愛了嗎?”
    謝池淵笑笑:“他這個年紀也能談了,比他還小的啾啾,不就跟虎崽在一塊兒了麽?”
    喻安不太會幹預崽崽們的感情生活,但他也不想讓八崽的情緒繼續這麽低迷著。
    思前想後,最終喻安還是采納了謝池淵的建議。
    八崽被大哥帶走的當天,眼皮子一直在跳著,他摸摸自己的眼睛,對著大哥問道:“大哥,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我總感覺今天莫名不對勁兒。”
    他不止眼皮子在跳,心髒也突突突跳的比以前快。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麽事要發生一樣。
    喻安沒有直接告訴他地點,而是在快把他帶到之後,才跟他說的。
    “八崽,這次過來相親的畸變體,數量還挺多的,我看過照片,長得都挺不錯。”
    他們家八崽也是個顏控,在相親這種事上,想都不想就知道這隻崽會看臉。
    馬上就要到達相親地點的八崽,看看大哥,又看看前麵。他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哥,你為什麽要帶我來相親?你不想養我了嗎?”
    “當然不是。”
    喻安摸了一下他的腦袋,認真的回道:“大哥說過了,會養你一輩子。”
    隻要他的崽崽需要他,他會一直在。
    “八崽,大哥是看其他的崽崽們都談戀愛了,所以想讓你也談個戀愛,這樣就有人可以陪著你了。”
    八崽聞言,別別扭扭的“哦”了一下,好歹沒有跳車。
    很快,他們來到了相親地。
    喻安沒再陪著八崽。
    相親這種事,還是要讓八崽自己去麵對。
    沒有大哥在身邊,八崽隻回頭看了幾眼,就繼續朝前走了。他不是啾啾的社恐性子,所以對這種人多的場合,也沒再怕的。
    他早就已經到了成年體,如今過來相親,他變得是成年體的八爪魚模樣。
    畸變體們有的用著本體模樣,有的用著人形模樣,彼此之間來回試探,場麵還挺有意思。
    八崽幾乎是全場最受歡迎的對象。
    時間一點點過去。
    喝了點的酒的八崽,被好幾個人都暗示著要不要一起回房再喝幾杯。
    八崽搖搖頭:“不,不喝了。”
    他以前沒喝過酒,不知道酒勁兒會這麽大。
    酒勁兒上頭,他認認真真的對著麵前來邀請他過夜的人說道:“我是來這邊找對象的,不是來喝酒的。”
    他這話一出,麵前的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就在氣氛微僵時,有人走了過來。來人是直勾勾的衝著八崽而來。
    他把八崽手裏的酒杯拿下來,低低道:“跟我走。”
    八崽:“?”
    八崽剛想說你誰啊,他話還沒有開口,就看見了對方的臉。
    有點眼熟。
    有點好看。
    剛才還態度堅決不跟人走的八崽,在看了來人幾秒後,就一腦袋紮進了對方懷裏。
    男人見狀,揉了揉他的腦袋,然後直接把他抱在懷裏帶走。
    臨走前,男人睨了在場的人一眼,淡淡道:“他是我的。”
    本來想邀請八崽過夜的人:“……”
    艸,這他媽明顯就是一對!
    小情侶不去外麵秀恩愛,來這種相親場合幹什麽!
    另一邊。
    八崽也很快被帶回了房間裏。
    他喝了點酒,渾身都熱熱的,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熱意上頭,或者其他原因,他的小觸手都泛成了粉色。
    很可愛,跟當年一樣可愛。
    男人把他放到了浴缸裏,慢條斯理給他洗著澡。
    八崽坐在水裏,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在盯著男人的臉。而且不知怎麽的,他越看越覺得熟悉。
    “你長得真……好看。”
    八崽說著,往前湊了湊:“你的眼睛很好看,睫毛也很長。”
    男人被這麽近距離盯著,沒有絲毫的異樣情緒。
    八崽盯著盯著,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想跟我睡覺啊?”
    他後知後覺的終於懂了,剛才那些人邀請他回房間喝酒的意思。
    現在這個人也把自己帶回房間了,他也想跟自己做那種事嗎?
    一直在看別人談戀愛的八崽,現在雖然自己沒談過,但他也不是什麽都不懂了。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男人的臉,這一刻,他突然呢喃出聲:“哥哥。”
    男人給他洗澡的手一頓。
    八崽看著這張臉看到現在,我終於想了起來,為什麽會覺得這張臉眼熟。
    因為這張臉,像極了他的小白哥哥。
    如果小白哥哥當年沒有死,也該長成現在了。
    時隔多年。
    八崽在喃喃出哥哥兩個字的時候,心頭依舊像刀紮的一樣。
    他湊過去,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似乎有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發酵著。
    男人被這條八爪魚纏著,他的嗓音低沉中帶著點沙啞:“你是把我當成什麽人了嗎?”
    八崽沒有回答,隻輕輕的叫著哥哥。
    男人聽著他叫著哥哥,一聲又一聲。
    那股子曖昧的氣息終於被醞釀著,到了爆發的關頭。
    可就在這時,男人附在八崽的耳畔,問了他一句——
    “八崽,你是想玩什麽替身麽?”
    而且還是把他這個本人當做了替身。
    喝酒讓本來就不太聰明的腦袋瓜變得更遲鈍,八崽看著男人的俊臉,慢吞吞的撒謊道:“什麽替身,我聽不懂。”
    男人挑眉,捏住他一隻小觸手,繼續盤問:“你真沒把我當成什麽人的替身嗎?”
    八崽的小觸手,顏色從粉色變成了更深的顏色。
    這是有點慌的顏色。
    不過即便是顏色變了,八崽的臉上還在保持著淡定:“我沒有把你當成誰的替身。我長得顯小,你長得比較顯大,所以我才叫你哥哥呀。”
    “你難道不喜歡聽我叫你哥哥嗎?”
    這樣仿佛甜言蜜語一樣的說辭,讓男人的目光沉了沉。
    沒等男人想要發作什麽,八崽接著又開口了:“我看你長得這麽白,再給你取個好聽又好叫的昵稱吧。”
    男人:“?”
    男人問道:“什麽昵稱?”
    八崽慢吞吞叫道:“小白哥哥。”
    男人:“……”
    久違的四個字,響在耳畔,同時也在腦海炸開。
    男人,或者說是元白,他再也沒能控製住情緒,伸手將這隻八爪魚按在了懷裏。
    “這麽多年沒見了,怎麽還是這麽笨。”
    都已經對著他叫小白哥哥了,竟然還沒有認出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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