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們怎麽過去？”看著超人一手拎著一個人，還帶著一道紅色的閃電尾巴飛走後，迪克將目光收回問向其他人。
    按照地圖上所示的方位,碼頭和現在所處的地方並不是一個方向,中間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沒等迪克開始思考附近能不能叫到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在附近等候的蝙蝠車回應般閃了閃車燈。
    好吧，蝙蝠俠總有計劃。
    車門一開啟，達米安已經搶先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大有“這是我的地盤誰也別想占”的架勢。
    迪克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采用備用計劃，將身旁的少年按到後座上,然後自己拉開駕駛室的車門，但黑色的影子比他更快一步的進入到車內。
    “b,這次讓我開車吧。”
    迪克幹笑著，手抓著門框不肯鬆手,用眼神示意對方趕緊去後麵坐著。
    顯然蝙蝠俠並沒有感受到大兒子的用心良苦，而是自顧自的發動汽車調整數據準備妥當後，對著還在車門前不停眨眼睛的迪克催促道,“迪克,快上車，你想跑著去嗎！”
    “……”
    無話可說的迪克坐在車後座,難得想創造一個機會讓這對父子倆好好談談。自己不在哥譚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但高情商高智商的他一眼就看出布魯斯和立香之間絕對出了問題,這種時候需要雙方好好聊一聊。
    在這個不算普通的家庭中，沒有是什麽比溝通更重要的方式。
    找出備用製服換上,車內除了發動機的轟鳴聲和通訊設備中的噪音,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人說話,氣氛沉默的有些可怕，迪克感覺自己有必要緩解一下，例如先和旁邊的幾日未見得弟弟說說話。
    “要不要來點巧克力……”舉著能量棒，迪克樂嗬嗬地扭頭問向少年，隻看到一張熟睡的孔。
    ？，睡著了？
    這才幾分鍾？就在這蝙蝠車內睡著了？早知道自己第一次乘坐蝙蝠車可是緊張的一晚上沒睡，這可是蝙蝠車啊，更何況前麵還坐著一隻看起來凶巴巴的蝙蝠怪。
    隻見少年背靠著座椅低垂著頭，一隻手托著下巴，身子正隨著車輛的行駛而輕微晃動，從平穩緩慢的呼吸來看似乎睡的十分深沉，似乎累壞了。
    直到現在迪克也難以相信那位傳說的救世主就是旁邊這位少年。從睡臉來看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大男孩，沒有強壯的身體，沒有獨特的超能力，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普通，卻又肩負重擔的人類。
    該死的家族緣分，這麽看起來沒有什麽比少年更適合這個家，但願他比他的父親更好交流一些。
    “你是變態麽？”
    前排冷不丁地傳來達米安的嘲諷，一隻手伸過來，毫不客氣地將迪克手中能量棒全部抓走。男孩一邊削著包裝一邊不忘諷刺，“別婆婆媽媽的，格雷森，他隻是一個會點魔法的笨蛋而已。”
    不止迪克，就連專心致誌架勢蝙蝠車飛簷走壁的蝙蝠俠都分心看了男孩一眼，未被麵罩遮蓋的嘴巴微張，似乎要說什麽，但什麽也沒有說出。
    倒是迪克問了出來，“小d，你也看了那場幻境，那場麵可不比外星人的入侵要輕鬆，要知道人類在不知不覺中滅亡了一次，他可是拯救了包括你我在內全人類的英雄。”
    “哼。”達米安不屑地抬起下巴，“但那隻是幻境，誰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女人捏造的幻覺，在沒有更多證據之前，我們應當保持懷疑態度，對吧，父親？”
    開車的蝙蝠俠沒有回應，似乎將全部注意力放在開車上麵，並沒有聽到兩個人的爭論。
    “除非這家夥親口告訴我一切，我才不會相信……”達米安小聲嘟囔著，隨後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態而再次強調，“所以他隻不過是個學過一點魔法的普通人類，又恰好繼承了父親的血脈而已。”
    “你們兩個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看到惡魔崽子這異常的態度，如果不是天空還陰沉著，迪克都想從天窗探探頭看看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
    “這你不需要知道！”達米安冷哼一聲扭過頭去看窗外，便不在搭理迪克。
    車內又恢複沉默，迪克盯著後視鏡的倒影，從蝙蝠俠抿成一條線的嘴來看顯然他聽到了全部的對話。
    “迦勒底的禦主會給哥譚帶來危害。”不知道現在的布魯斯對當初說的話是何感想。相處多年，對這位亦父亦友的搭檔十分了解的迪克打算趁機會將這對變扭父子家庭關係緩解，這也是阿福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布魯斯你……”剛說出一個單詞，猝不及防的急刹車讓迪克差點咬到舌頭。
    突然從道路兩旁增生的粗大藤蔓擋住了道路，若不是蝙蝠俠反應及時，恐怕車會被卷入其中。
    是老朋友毒藤女。夜翼眼睛盯著不斷從下水井口鑽出的植物，握住車門把手，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從層層折疊的植物中，一個身材妙曼，擁有綠色肌膚的女性出現，她就像是沒看到一旁的黑車一樣，反而專心致誌地操縱植物將地鐵口堵死，而旁邊還有一個穿著古怪長袍的男人在歇斯底裏喊叫，不時被鑽出地麵的藤條擠的到處跑。
    她是在做什麽？蝙蝠俠緊盯著敵人的一舉一動，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
    “等一下，是自己人。”車內響起少年青澀的聲音，幾秒前還在熟睡的藤丸立香已經瞬間清醒過來，他拍了拍迪克的肩膀，示意對方不用緊張，“她和企鵝人一樣，和我們是合作關係。”
    說著，他伸手在把手的地方摸索，試圖尋找開啟這高科技車門的方法。但一隻帶著黑色臂鎧的手伸到他的麵前，拿著與手套同色的多米諾麵具。
    手臂的主人隻說了一句話，“保護好你自己。”
    視線被座椅和黑暗阻擋，立香無法看清對方的表情，他伸手接過麵具佩戴到臉上，向陰影的方向點點頭，“我會的。”
    毒藤女早就看到了蝙蝠車，看到少年從蝙蝠車上跳下來也並未感到奇怪，對於與神話中的魔女成為朋友的她，已經沒有什麽可驚訝的了，哪怕是突然從地下水道中湧出的怪物。
    粗大堅韌的藤蔓將地鐵出入口堵的嚴嚴實實，就連周邊的下水道井口都沒有放過，全部堵死。一時間，整條馬路布滿了高大的植物，令人仿佛身置原始森林裏一樣。
    “蝙蝠俠？你終於出現了？”毒藤女坐上一段藤蔓休息，似乎剛才消耗了她不少力氣，視線才用警惕的蝙蝠成員身上移回到麵前的少年。
    “你都去哪裏了？你不在的時候可是一團亂。”
    “這個說來話長，從企鵝人那裏聽說基地被人入侵了？”立香急切地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其他從者在哪裏。
    “不知道，在幾個小時前，我還在房間裏幫助美狄亞熬藥，然後哈莉的狗聽到外麵有聲音，就看到一群怪物殺了過來，而他們的目的就是他——”
    毒藤女揮了揮手，一條藤蔓將捆的嚴嚴實實，連嘴巴都捂住的男人丟了過來，她有些嫌惡地說，“要不然美狄亞在臨走前交代，絕對不能讓這個男人出事，我早就丟下他喂怪物了。”
    看著無法說話、隻能瞪著突起的眼睛不停發出唔唔唔的聲音，在地上扭得像個不明生物一樣的吉爾·徳·雷，立香稍微鬆了口氣，“謝謝你，艾薇。其他人怎麽樣了？”
    “哈莉帶著貓女從另一邊離開了，美狄亞在之前就說有事找你離開了房間，怎麽，你沒遇到她？”
    立香搖了搖頭，那時候自己還在地下迷宮，看樣子美狄亞找到了卡珊德拉，很可能她們繼續在調查。“我們接下來要去港口，你知道那裏的情況嗎？”
    這次輪到毒藤女搖頭，她看著遠處與濃厚夜空融為一體的海麵，眼睛中帶著擔憂，“但植物告訴我，那裏存在著危險……我可不會去那裏。”
    她打了個響指，捆綁住吉爾的藤蔓伸出來，將人推送到少年身邊撤回，隻留下堵住嘴巴的枝條。“好了，我要去找哈莉了，這個吵死人的家夥交給你。”
    “艾薇。”蝙蝠俠叫住了她，“你能用植物將港口區的地下水路攔截起來嗎？”
    “哦蝙蝠俠，你可真應該學學請求人的態度。”毒藤女臉上帶著幾分嘲笑，走向旁邊一株巨大的植物中，在整個人被鮮豔的花瓣吞沒後，她的聲音在空氣中緩緩傳來，
    “如果我心情好的話，會順手做的。”
    “她這是答應了？”迪克趴在車門上不可思議問，“毒藤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
    ————
    黑色的海水湧動著，翻騰著，不斷地拍打著岸邊的礁石，在上麵留下一層又一層來自深海的印跡。
    “救……幫幫我……”
    仿佛來自地獄的哀鳴，又夾雜著深埋地下的怒火，一個滿身鮮血的人正在呼救。
    原本精致的西裝早就破的不成樣子，沾滿了血液與泥濘，血肉模糊麵孔也失去了往日高傲，隻剩下求生和複仇的意誌。
    “哇，你這樣子可真是慘，對吧，ncer？”在電視上露過臉的年輕人麵帶幸災樂禍的表情，而旁邊的從者卻不發一語，。
    “少廢……快……救我……”渾身血跡的人語氣虛弱，連聲音都沒有了以往的氣勢。
    在自內而外的爆炸中能存活下來已經屬於奇跡，或許是魔術師命大，或者是小醜從者惡劣的玩笑，亦或者是年輕敵人最後的手軟，但這都不重要。
    麵對同伴的求救，年輕的男人依然不為所動，他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書本，一邊輕笑地說，“被一個三流魔術師加一群人類打敗，真夠丟人的，我要是你都沒臉見人。”
    聞言，重傷的魔術師眼中爆發出憤怒的火焰，帶著怨恨的語句從破碎的嗓子中擠出，“我會殺了……迦勒底的禦主！所以……”
    話還沒有說完，同伴的動作卻出乎他的意料。
    年輕的魔術師臉上的笑容帶上了一絲殺意，手中泛起魔術的光輝，從口中說出冰冷而殘酷的語句，“魔術回路被摧毀的魔術師跟死了沒有什麽兩樣，所以你已經沒用了。”
    “什麽？”
    身體被迎麵而來的強大衝擊擊中，重傷的男人不敢置信地看著越來越遠的同伴，而對方眼神隻是仿佛看待垃圾一樣。恐懼、憤怒、後悔……一係列的情緒湧了上來，被昔日的族人所背叛，他放棄求生的意誌，將悲憤化成最後的力量。
    “混蛋，你——”
    但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人吞沒，連同那不甘的怒喊一起，全部回歸於漆黑的大海中。
    “第六個。”男人麵無表情地看著人消失於水中，將左手中拿著的古舊書本也一並丟入到逐漸開始沸騰的大海中。
    “為了那位大人，要好好招待一下迦勒底的禦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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