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布魯斯先生。”
    “立香，早上好。”
    沉默的餐廳中，阿爾弗雷德看著坐在餐桌兩側的父子倆，提示的咳嗽了一聲。
    像是收到信號一樣，布魯斯放下報紙，看著專心切培根的少年，他緩緩開口，
    “身體怎麽樣，傷都好了嗎？”
    “醫生說已經沒事了，過兩天就可以拆掉繃帶。”多虧自己每天晚上偷偷用治療魔術促進愈合，疤痕都沒有留下。
    “很好。”布魯斯欣慰地點點頭，繼續低頭看著報紙。餐廳中又隻剩下翻頁聲與餐具碰撞聲。
    阿爾弗雷德微微歎口氣，英勇無畏的蝙蝠俠怎麽麵對父子關係的時候開始退縮了，他決定推一把，一邊將煮好的咖啡放在桌上，一邊平靜地開口，“立香少爺，老爺有事情要和你說。”
    你以前去過英國嗎？說一說你以前的事情吧？
    布魯斯看著那雙湛藍的眼睛，和藤丸春花一樣溫柔、善良，沒有一絲陰霾，然後到嘴邊的話又轉了一個圈，“是那個和你一起被綁架的孩子。”
    “歐文嗎？”立香的眼睛亮了起來，“那晚在警局之後就再也沒見到了，他還好嗎？”
    布魯斯頂著管家責備的眼神，繼續這個話題，“他暫時在我讚助的孤兒院裏生活，昨天已經找到了收養家庭，是一對很好的夫妻。”
    “太好了！我可以去看他嗎？”立香不禁為那個小男孩感到高興，同時也得到了布魯斯的允許可以外出。
    餐廳就剩兩個人後，阿爾弗雷德遺憾地搖了搖頭，“我以為您會更勇敢一些。”
    “蝙蝠俠也有膽怯的時候。”布魯斯端起咖啡，無奈地聳聳肩，“下次，下次一定。”
    ———
    等到藤丸立香趕到孤兒院的時候，恰好在門口遇到正要離開的歐文和他的新任養父母。
    “你也是那個視頻裏的……”約40歲左右的夫婦認出了立香。這對夫婦的孩子在幾年前因為小醜的襲擊死亡，在電視上看到這個堅強的小男孩就萌發出領養的念頭。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也承諾會把歐文當成自己的孩子來撫養，然後體貼地給了兩個孩子說話的時間。
    “大哥哥。”精神狀態煥然一新的歐文抱住了立香，“我決定了，在新家庭裏一定要好好學習，以後要成為法官，將那群壞人全部判處死刑！所以——立香你不要成為壞人！就算是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與歐文和他的新父母道別後，好不容易解除了禁足的立香還不打算現在就回去，他又來到冰山餐廳。
    “看看！是誰來了？！我們的大英雄！！”
    一進門，斯考特就給了立香一個大大的擁抱，“小醜說你是布魯斯·韋恩的孩子，是真的嗎？我竟然和首富之子在一起工作！”
    立香點了點頭，隨即解釋自己不會繼承財產，不然也不會跑出來打工。
    “管他的，”斯考特用力握住立香的手，“我現在等於間接握布魯斯的手了，來兄弟，我請你喝一杯，快來給我說說你怎麽幹掉了小醜——你真的不是羅賓什麽的超級英雄嗎？”
    還沒到午餐時間，平日向來嚴格的經理也默許了員工們聚集起來八卦，畢竟那是boos紅頭罩親自叮囑過的人，他也不敢得罪。
    被一堆員工包圍，藤丸立香繼續把那一套“小醜自己亂開槍然後跳彈反射打中自己”的說辭重複了一遍，可能是小醜平時作惡多端，大家都沒有一點疑問。
    餐廳裏的員工基本都是本地人，年輕員工們幾乎都是聽著小醜的惡行長大，也有認識的人遭遇過小醜的毒害，所以對於“小醜自作自受”的結局十分開心，在看到新聞的那一天他們就已經開酒慶祝過了。
    “那個人渣…終於遭到報應了！”
    “就是，因為他我得了小醜恐懼症，馬戲團都不敢去了！”
    “多謝你，立香……就算你什麽都沒做也是你的好運讓那混蛋遭報應！”
    聽他講完那晚危險又奇妙的經曆後，還有人意猶未盡，讓他再講一遍小醜最後的慘樣時，經理站出來了。
    “行了，一會就要有客人上門了，該幹嘛幹嘛去，藤丸傷還沒有好，等他回來後你們再繼續。”
    員工們頓時四散回到自己的崗位，走前紛紛將水果零食塞給立香，作為感謝和慰問的禮物。
    餐廳中午並不需要調酒，清閑的斯考特拽著立香來到休息室繼續閑聊，他早就好奇上流人士的生活是怎樣的，真的和電視上一樣開門有50個女仆夾道歡迎嗎？
    “其實沒電視上的那麽誇張，就是……”是哥譚的有錢人都這樣還是韋恩家比較特殊？立香並不清楚，但布魯斯確實和網絡上的八卦新聞中花花公子作風不同。
    “啊——等一下！”
    斯考特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後突然站起來，他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我喜歡的主播要開始直播了，不好意思，下次再聊吧！”
    被打斷的立香也沒有不高興，他喝了一口杯子中的果汁飲料，有些好奇斯考特喜歡的頻道是什麽。
    【“嗨~~各位人類中午好！魔法☆梅莉~頻道要開始了~”】
    “噗——”
    “立香你幹什麽啊！要是把果汁噴到梅莉臉上我可饒不了你！”
    “等等！”立香目瞪口呆地看著手機屏幕裏那個穿著輕飄飄裙子的白發美少女，僵硬地問，“這是……什麽？”
    “虛擬主播啦，最近特別流行的。”斯考特見立香還是一副呆了的樣子，繼續解釋道，“就是用虛擬形象進行活動的主播，有專門的軟件可以捕捉動作，比看真人主播還有趣，畢竟魔法☆梅莉真的好可愛。”
    這頭發、這耳墜、這輕浮的語氣，絕對是他沒錯——梅林！你在搞什麽啊梅林！你徹底不要那張老臉了嗎？！
    立香心中猶如一萬個芙芙跑過，阿瓦隆裏麵這麽閑的嗎，還能有閑心搞虛擬主播什麽的。
    看立香一動不動盯著手機，斯科特以為小夥伴也被自己的偶像迷住了，於是興衝衝地開始安利，“魔法☆梅莉是剛出道不久的虛擬主播，但憑借著可愛的外表和過硬的實力，一下子成為超有名氣的主播。”
    就像他所說的一樣，少女言語動作都散發著少女的魅力，彈幕評論裏的留言和禮物一條接一條幾乎沒斷過。
    【“最近魔法☆梅莉我啊，可是超級無聊的，各位人類有沒有好玩的事讓人家開心一下~我看看——工作遲到了但是嚴厲的同事因為家裏有事而沒有責備我——這算什麽有趣嘛！說點更倒黴的事情來讓我高興高興，最起碼也要被蜘蛛咬了被蜜蜂蟄了這種倒黴事才叫有趣☆
    什麽？還真有——被蜘蛛咬了後難受好幾天但已經沒事——嗯後麵的不重要，沒想到真有這樣的倒黴蛋，就讓魔法☆梅莉來安慰你?……”】
    這啥玩意？藤丸立香看著白發的少女雙手比作心狀對著屏幕發出biubiu的特效，他想象著在那個美少女形象的背後，梅林滿頭大汗地對著鏡頭做著各種可愛賣萌的動作，整個人就像地鐵老人手機一樣皺起臉。
    專注手機的斯考特並未在意夥伴的怪樣子，他一邊捧臉讚美偶像的可愛，一邊說，“魔法☆梅莉的設定是來自夢幻王國中的毒舌花之妖精，因為不是人類的緣故而喜歡看別人出糗，雖然嘴巴很毒但是又非常治愈，無論看到多少遍梅莉?光線都好治愈啊——”
    但那家夥實際上是個男的。
    立香看著斯考特沉迷的樣子，想起了醫生。如果他在這裏，一定會大喊著“騙子還我純真的感情”的同事，又會糾結“梅莉這麽可愛怎麽可能是男的”而陷入自我欺騙中……
    還是給粉絲們保留一個美好的幻想吧。
    立香不準備拆穿，但是梅林那個老騙子到底在搞什麽鬼？擁有千裏眼的他應該知道關於迦勒底的信息吧。他立刻下載了軟件並關注了魔法☆梅莉，試圖直接聯係對方，但被拒絕了。
    【魔法☆梅莉是屬於大家的~~拒接任何人私信?】
    可惡，立香隻能回到直播間用留言的方式聯係，在不斷刷屏的消息中要讓對方注意自己，又不能太過於直白，那就這麽說吧——
    “梅林，用腮呼吸！”這樣話對方一定會知道是自己在留言，立香信心十足的按下發送鍵。
    【您的留言中含有屏蔽詞無法發送。】
    什！麽！東！西！立香又連續實驗幾次，“梅林”這個詞竟然是屏蔽詞，該說不虧是老網騙，竟然考慮的如此周到以免別人揭穿自己的身份。
    又換了幾個詞組，例如“阿爾托莉雅開飯了~”“今天講故事嗎？”這種不會特別突兀但是自己人一定會知道的話發送出去，都石沉大海毫無反應。
    【屏幕裏的美少女撅起嘴巴，“魔法☆梅莉可是既殘酷、又冷酷美少女，光留言是無法引起梅莉醬的注意，必須要禮物才可以哦~~”】
    斯考特也點點頭，“立香，要送禮物才能和梅莉互動，這也是虛擬直播特別現實的一點呢，殘酷。”
    立香麵無表情的拿出銀行卡，裏麵有他打工以來攢下的所有工錢。
    等下次見到梅林，一定要狠狠地對著那張可惡的臉來上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