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來自娘親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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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朧,圓月懸空掛起,銀光灑在劉家的小院子裏。
施夷禾唇角上揚,雙手抱在胸前,目光落在蹲在麵前一臉不情願的劉四銀身上。
“這些衣服今晚洗完,明天我要看見你晾起來的衣裳。”
劉四銀哭哭唧唧的搓洗著手上的衣裳,隻覺得這水是那麽的冰涼。
“娘,我可是師爺啊!哪裏有師爺自己洗衣裳的?”
他手上的動作緩慢,撅著嘴不滿的喃喃道,“以後想要給我洗衣裳的女人都排著隊呢。”
施夷禾聽著這話覺得十分的刺耳,拿著手裏的棒槌輕輕的朝著他的後背敲下去。
“你這點兒可要改改了,不尊重媳婦的人是不被人看的起的。”
“女人為你生兒育女已然是不易,你若是再不對她好些,怕是你這媳婦就要跑咯。”
劉四銀接過她手上的棒槌,不服氣似的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水麵。
施夷禾緩緩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瞧著自己這個發展最好的兒子,眼神中的擔憂是掩飾不住的。..
“否則別說是升官了,別像那白秀才被剝奪了名號才好。”
劉四銀雖說不服氣,可將施夷禾的話聽進去了,也自覺不是沒有道理的。
自古人說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這媳婦確實要上心些的。
施夷禾靠在廊下的美人靠上,柔和的目光落到了井邊蹲著奮力洗衣裳的劉四銀身上。
心中多了幾分的欣慰,孺子可教也。
施夷禾手指輕輕敲擊著柱子,環顧陌生的院落。
前任主人在院子的角落裏種下了幾顆秋海棠,深秋十分百花落敗,隻有它開的正好。
“娘,你說如今咱家都搬到城裏來了。”
劉四銀搬了一張小板凳,用手搓洗著麵前一大盆子的衣裳,“那咱現在不種田,生計如何解決?”
施夷禾坐直了身子,彎彎的柳葉眉微微蹙起,“這倒是個好問題。”
“如今你和老三都有自己的工作,養活自己都是沒問題的。”
劉四銀想到自己在城裏當師爺,一年的俸祿也就十五兩,確實養不起這麽一大家子人。
“家裏不是還有大哥和二哥嗎?”
施夷禾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微風拂過她的碎發飄起,“是要給他們找一個正當的工作,才能在城中站穩腳跟。”
“家裏的也不能閑著,我準備讓你幾個嫂嫂跟之前賣花糕一樣,做些吃食去賣。”
劉四銀手腕酸痛的很,一邊聽著施夷禾的計劃,心中不禁有些佩服,“還是娘想的周到。”
星河璀璨,在秋風裏一切正在悄然發生。
天空魚肚泛白,離街市近的劉家院子早早的就蘇醒過來。
施夷禾今日穿了一襲淡紫色的對襟褙子,頭上隨意挽起的發髻,和銀玉蘭簪子十分般配。
穿過垂花門,聽見前院窸窸窣窣的動靜,不禁放慢了腳步。
躡手躡腳的靠近,突然腰上出現了一股力,將她懸空提起。
施夷禾要不是看清了眼前之人,緊緊的捂住了嘴,不然驚呼聲怕是要將這院子裏的人都要吵醒了。
阿遠輕輕將她放下,氣息有些亂,“你下次可不敢如此行事,我身邊的暗衛下手可不輕。”
施夷禾微微點頭,身體緊緊的貼在牆麵上,眼神中的驚恐還沒有完全消散,“你怎麽起得這麽早?”
阿遠退後一步,目光從她身上脫離,低頭整理身上所佩戴的刀劍,“我要出去辦點兒事。”
施夷禾知道這些侍衛日常便是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心中還是有些為阿遠擔心,“好,那你小心些。”
阿遠動作頓了頓,很少聽到別人的叮囑,不知怎的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
施夷禾站在廳堂,瞧著他身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轉身低頭卻看見腳邊一塊蓮花狀的玉佩,疑惑的蹲下身子拾起,“這不是證物嗎?”
“娘,我方才到您屋子發現你沒在,原來竟起得這麽早。”
何翠花瞧見廳堂裏的施夷禾正在發愣,穿過垂花門,抱著劉霽月走到她身邊。
“我正準備給全家人準備早飯呢,能幫著我帶帶月月嗎?”
“好,你去吧。”施夷禾將手裏的玉佩放好,匆匆接過劉霽月朝著門口方向追去,“我帶著月月出去溜達溜達。”
何翠花也不疑有他,隻是叮囑道,“娘,待會飯就好了,可別走遠了。”
施夷禾雙手抱著小福星已經十分的熟練了,步伐穩健的出門,“知道了。”
阿遠應該是去了衙門,施夷禾抱著孩子正走到拐角處,一陣血腥味緩緩傳來。
她將將的止住了腳步,那刀劍相交的動靜讓她腿軟。
悄悄探出頭去,發覺一群人手裏握著利刃圍著身著黑袍的阿遠。
阿遠眼神中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冰冷陰翳沒有一點兒感情。
神色驚恐的施夷禾抱著劉霽月躲在巷子的門樓處,不敢有一丁點兒的動靜。
有人倒地的聲音不斷的傳來,不一會兒就已經沒有了動靜。
腳步聲逐漸靠近施夷禾身邊,沙啞的聲音略帶著些許的隱忍,“沒事了。”
施夷禾聽見熟悉的聲音,不知為什麽鼻頭一酸,緩緩抬頭眼眶泛紅。
阿遠見她就像是隻受了驚的兔子似的,紅紅的眼眶讓人憐惜。
手指在身上蹭了蹭,才拉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將她扶起,“你出來做什麽?”
施夷禾也沒有想到隻是出門,就會遇到這樣血腥的場麵,“我......你的玉佩掉了。”
阿遠伸手一摸,果然這玉佩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
施夷禾伸出手,白皙透著血色的手心上,正是躺著那枚溫潤的玉佩,“給你,收好了,這可是證據。”
“好。”阿遠手指輕輕觸碰到那手心,緩緩的將那玉佩給接了過來。
想到身後的那些場麵,動作頓了頓,聲音溫和的解釋著。
“這些人都是最後沒有被抓捕的人,如今到是自投羅網了。”
阿遠用身體擋住她們的視線,“不過我方才點了數,到還差一個,看來是個大麻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