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臨淵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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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古路,傳說中神話時代的天庭營造,溝通整個宇宙各個星域的交通係統,這條路通向宇宙的每一處秘地,每一個生命源星,據說承載著那時天庭的野望,後來隨著天庭之主帝尊的失蹤,天庭也解體了,而遺留的星空古路依舊發揮著無與倫比的作用。
    承載星空古路的是一座座五色祭壇,它們是所有其他五色祭壇的原型,也是最為高端的形式,能夠貫通星空,相聚億萬裏之遙的星空彼端也能相互勾連成為近鄰,相傳它們是出自那些神話天庭的大帝手中,因此才擁有格外的偉力。
    “每當黃金盛世之時,星空古路都會格外繁忙,倒是如今這個時候,反而清閑地很……”
    伯虞、相曼和巢鴉前來向岱岩送別,當他們抵達記載中的五色祭壇所在之時,這裏早已經被荒草淹沒,廖無人煙。
    四人居高臨下仔細搜索,很快便發現了五色祭壇的所在,它果然是岱岩見過最大的五色祭壇。
    這座祭壇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最外圍的天池,呈現圓形,上刻日月星辰,細細辨認的話,還能從這些星辰之中看出好多條細細的線路,如同一張大網一樣,將整個宇宙連接在一起。
    天池之壁由墨玉構成,星空則以金屬點綴,整個圖案異常華麗而又複雜,信息量非常之大。
    岱岩看了良久,又聯想到這祭壇的用處,這才敢確認天池圖案的真正含義,那是九天十地的全息圖景,是少有的宇宙全圖。可惜太過深奧,原本的宇宙全息圖景應該是宇宙內一切信息在宇宙膜上的二維映畫,應該是個天球,可現在又被壓縮在小小一圈的天池壁上,更加抽象。
    上麵畫著很多有趣的內容,一些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宏大非星體結構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壁畫之上,最中央的天球正中,一切的匯聚之點,九十九宇宙龍山撐起的宏偉天宮;宇宙邊緣,一個宏大的人形物體靜靜漂流,仿佛是隻有在最深沉的幻想中才能出現的圖景;另一個方向,是一座難以描繪的山巒和瀑布,明明應該是星球內的場景,卻被刻畫地如同星係一樣宏大……
    “別看了,天庭崩隕已經是百萬年前的事情了,恐怕早就物是人非了。”伯虞感歎道。
    是啊,就算天庭將一切都如實地刻畫在這天池壁上,又有什麽用呢?它隻是在號召人們,去吧,去星空的深處,我將一切都放在那裏了,可真正抵達的又有幾人?
    祭壇的第二部分則是祭壇本身,那是佇立在天池之中的一塊方形平地,正如一塊大陸漂浮在無垠星空中一樣,象征著腳下的土地,象征著祭壇所在的大星,同時也是承載著祭壇功能的所在。
    五色的玉石涇渭分明地分布在五個方位,北方為黑象征玄武、南方為紅象征朱雀、西方為白象征白虎、東方為青象征青龍,中央為黃象征天庭本身,後來也象征麒麟,同時也正是腳下土地的象征。
    整個祭壇表達的依舊是對於腳下大地和無垠星空的認識,除卻黃色玉石之外,其餘每一種顏色都和外圈天池壁上的圖案有嚴格的對應關係,因為四象神獸本就是星空之神,正是星空古路組成的星宿的模樣。
    看到這裏岱岩才算是真正明白,星空古路究竟是何等浩大的工程,難怪隻有天庭才能創立。
    “這就是真正的五色祭壇,真正的星空古路嗎?”
    岱岩看著它,又看著它上方的蔚藍天空背後的深邃宇宙,這個龐大、冰冷,無情的家夥,冷漠地注視著一切。敵人來自星空,機會也來自星空。
    “隻要我踏上祭壇,獻上純源,就能前往它連接的地方,北鬥了嗎?”
    這一刻,五色玉石造就的祭壇仿佛不再在眼前,而是在星空的彼岸一樣,突然令岱岩感到畏懼。
    回頭看向師兄師姐,四個人立刻濕潤了眼眶。
    “岱岩,安全第一,螣蛇至尊那老家夥那麽惜命,哪怕下一個時代也一定還在,君子報仇,不急於一時,事不可為的時候,就回來吧。”
    伯虞握緊岱岩的手,緩緩告慰。
    相曼則是笑著說:“也就是我們不能同時失去太多種子,不然我也一定要和你一起踏足星空。一路保重,岱岩,我期待看到你站在頂峰的那天。”
    巢鴉更是泣不成聲,“岱岩,別死在外麵……”
    岱岩重重點頭,“各位放心,我就是死了,被釘在棺材裏了,也一定要用腐朽的聲音告訴盜墓者,送我回紫微星。”
    “你胡說什麽呢!”
    岱岩突然的玩笑衝淡了離別的哀愁,他不是不再留戀,而是害怕自己繼續留戀便不敢前行,便毅然決然地踏上五色石壇。
    “去吧,去吧,送我去北鬥吧,去那先賢曾經戰鬥過的地方……”
    岱岩一邊將純源拋灑在天池之中,一邊說著,等待著星空的門戶在眼前緩緩展開。
    “又是變換的先天卦象,還是一樣規律的變動,雖然與前幾次並不相同,但一定有什麽奧秘深藏其中……”
    岱岩不敢回頭,隻能將注意投向天空,希望用大道衝淡哀思,可這一刻,變化的卦象在他眼前仿佛過眼雲煙一樣悄悄溜走,他半點也抓不到。..
    終於,星空的門戶洞開,星空的彼端,已然連通。
    “師兄師姐,岱岩這就走了。”
    “走吧,走吧。”
    “請你們記住,我離開,是為了再回來。”
    說完,岱岩頭也不回地飛入星門之中。
    幽深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將他包圍,跨越星空和他想象的那種浪漫場景完全不同,也和之前經曆的那些空間通道完全不同,明明什麽都看不到,卻能感受到外界劇烈的變化
    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一個宏大的世界突然在他麵前展開,將他包圍,將他淹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另一邊的五色祭壇之上。
    這裏是一處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五色祭壇正處於遺跡的正中央,似乎曾經是這片廢墟的中心所在。
    廢墟荒廢的時間很久了,久到石塊被磨平了棱角,久到石縫裏擠滿了青苔,久到那些曾經生活在這裏的人,什麽都沒有留下,隻留下了五色祭壇不遠處的一處碑文——臨淵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