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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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裴照安生來就是貴族, 一輩子都沒有上過戰場。
像他這種養尊處優的人魚,從來沒有受過這麽重的傷。
銀白的海貝瞬間就刺穿了人魚的皮肉,不過短短的幾秒鍾, 鮮血就徹底將裴照安的衣袖染了個通紅。
裴照安愣了一會, 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楚玄舟!”他咬著牙念出了這個名字。
殺意在刹那之間衝了上來。
隻等下一秒,裴照安就從書桌的暗格裏抽出了一把黑色的量子槍,並朝楚玄舟瞄準了過去。
伴隨著一陣銀光, 楚玄舟身後的多寶格瞬間就塌了大半。
他本來是瞄準了楚玄舟的腦袋的,但是剛才那枚海貝好巧不巧地砸向了裴照安的右肩,讓他失去了準頭。
裴照安咬緊牙關,再一次握緊了量子槍。
而楚玄舟則完全沒有給他瞄準自己的機會。
在裴照安拿起槍的瞬間,楚玄舟的精神力就襲了上來。
裴照安生性多疑、無比惜命,他早就在這間書房裏安裝了星際最先進的精神力屏蔽裝置。
盡管如此,楚玄舟剛才覺醒的強大精神力,還是在刹那間便穿過屏障,朝著裴照安而去。
“啊——”裴照安緊緊地咬緊牙關。
他忍著劇痛,再一次朝楚玄舟扣下了量子槍。
書房在這個時候亮起了紅光, 伴隨著刺耳的警報聲,大堆大堆的衛兵也集中了過來。
但此時書房的大門緊閉著, 他們隻能聚在門口, 進都難以進來。
這一切隻發生在短短幾秒鍾時間內。
我去,我去, 我去!!!
怎麽忽然打起來了啊?
陸雲挽直接懵在了原地。
雖然《人魚帝國》的劇情早已經因為自己的到來崩了個稀裏嘩啦, 但是眼前這一幕,還是有億點超出陸雲挽的想象……
陸雲挽下意識想要阻止, 但是人魚爭鬥所爆發出的原始力量與壓迫感, 卻無時無刻不在阻攔著他。
楚玄舟的眼角不知道什麽時候染上了血痕, 那雙平日裏過分溫沉的紫眸,此時就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就連熟悉他的陸雲挽,都忍不住被楚玄舟眼底的煞氣震撼,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就在這個時候,楚玄舟注意到了陸雲挽的眼神。
不過簡單的一眼,剛才還被憤怒所支配,想要將裴照安千刀萬剮的楚玄舟便立刻冷靜了下來。
他忽然有些慌神。
……攝政王大人說過,喜歡自己幹淨的目光。
自己剛才的樣子,會不會被他討厭?
瘋狂是深埋於人魚dna之中的本性,殺戮更是他們的本能之一。
可是就在這個猜想冒出來的那一刻,楚玄舟便立刻停了下來。
他的理智就像《人魚帝國》中說的一樣壓過了本能。
和已經在軍部曆練了好一陣子的楚玄舟不一樣,裴照安的精神力雖然同樣強大,但是他沒有什麽近戰經驗。
裴照安再一次拿起了量子槍,他的手臂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顫抖了起來,同時動作也變得遲緩不少。
按理來說,楚玄舟是可以躲過這一擊的。
但是幾秒後,銀光竟直直地從楚玄舟的肋下穿了過去,少年隨之摔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大片大片鮮紅從楚玄舟的身上暈了出來。
“——殿下!”
攝政王下意識瞪大了眼睛,他完全不顧裴照安還在開槍的危險將楚玄舟扶進了自己的懷中:“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陸雲挽下意識咬牙道。
肋下的劇痛,讓楚玄舟的額間冒出了冷汗,長發也被粘在了鬢邊。
量子槍似乎傷到了他的肺部,楚玄舟的呼吸似乎也變得艱難起來。
但少年卻還是在這個時候倔強地說:“……咳咳,他侮辱攝政王大人。”
書房的另一邊,裴照安冷笑著將量子槍扔在了桌上,接著狠狠地按住自己的傷口:“侮辱?”
裴照安放聲大笑,放浪形骸慣了的人魚直接盯著楚玄舟問:
“楚玄舟,難道你不想和陸雲挽上.床嗎?”
“……方才你究竟是在恨我‘侮辱’他,還是單純的不想和我分享?”裴照安咬著牙看著楚玄舟說,“別裝了,九殿下。”
“閉嘴。”
不要教壞小孩!
這一次打斷裴照安的人是陸雲挽,他的語氣像刀子一樣冰冷鋒利,瞬間就將裴照安將說出口卻沒有說出口的話割斷。
此時他跪坐在地,讓楚玄舟枕在自己的腿上。
“癡戀”楚玄舟的陸雲挽垂眸看向少年,他的目光無比溫柔:“殿下,感覺好一點了嗎?”陸雲挽問。
他一邊說話,一邊慢慢撫慰著楚玄舟的精神核。
少年輕輕將臉頰在陸雲挽的手心蹭了一下,憑借本能尋求著安慰。
楚玄舟的臉色還是那麽難看,但他卻硬咬著牙點頭說:“好多了……謝謝攝政王大人關心。”
看到他強撐著的樣子,陸雲挽本能地有些心疼。
接著他握緊了楚玄舟的手。
看到眼前這一幕,裴照安狠狠地咬了咬牙。
一瞬間,嫉妒忽然衝破理智,催使著讓裴照安說出了一句本不來不在計劃之中的話。
裴照安冷笑著說:“陸雲挽,不要以為沒有人知道你的實驗進度。”
“實驗?”陸雲挽終於將視線落在了裴照安的身上。
裴照安無比厭惡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傷口,緊接著笑了起來:“攝政王大人好像比我想象得更加關心人類。”
聽到裴照安的話,陸雲挽立刻明白了過來。
他果然和之前猜想的一樣,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眼線,或是近距離布置了監聽設備。
和那群蠢笨又自私的貴族不一樣,裴照安知道實驗已經取得了進展,甚至於他還知道自己在這個實驗中付出了不少。
……所以那個人會是誰呢?
陸雲挽一臉無所謂地笑了起來:“裴先生倒是和想象中一樣地關心我。”
裴照安咬著牙將手從傷口移開,他一步步走向陸雲挽:“陸雲挽,千萬不要忘記你是怎麽一步步爬上來的……”
濃烈的愛慕與恨意,在裴照安的眼底夾雜在了一起。
他眯了眯眼,無比不屑地說:“在成為攝政王之前,你首先背叛你所有同族,成為了人魚的走狗。”
“你的一切,都是我們給你的,”裴照安咬著牙湊近說,“……我們隨時都可以收回去。”
此時陸雲挽是坐在地上的,但是他身上那強大的氣場卻並沒有因此而削減半分。
陸雲挽心中那屬於原主的強烈恨意再一次翻湧了起來。
他忽然當著裴照安的麵,低頭在楚玄舟的唇角落下一枚輕吻。
“你!”
陸雲挽輕輕敲了敲手杖,他似笑非笑地對裴照安說:“既然這樣,那麽裴先生可以期待一下……”
“期待我的結局是不是真的和你說的那樣,”陸雲挽的聲音很輕,甚至於語氣之中除了期待外,還多了幾分難以遮掩的瘋狂,“或者說更加悲慘?”
似乎比起裴照安,他自己反倒更加期待那個所謂的“結局”。
……
鬧劇在半小時後結束。
裴照安的書房終於重新安靜了下來。
按理來說裴照安本應該離開這裏,去醫療艙治療自己的手臂,順便叫手下來收拾這一片狼藉。
但他卻獨自站在房間正中央,咬著牙環視四周。
幾秒鍾後,書房後的暗門打開,一個和陸雲挽有幾分相像的人類走了出來。
看到書房這亂七八糟的樣子,他也被嚇了一跳。
“裴先生,這——”
“過來。”
“……是。”
人類赤著足走了過來。
方才裴照安用量子槍打翻了書架,原本好好擺在上麵的工藝品隨之碎了一地。
不過幾步路,人類的足底便被劃破,流下了一大攤血。
嗅到血腥味,裴照安忽然皺起了眉,視線也隨之落在了地上。
“……你說他是不是也這麽容易就會受傷?”
聽到裴照安的聲音,人類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他知道裴照安說的人是陸雲挽。
不過不等人類回答,裴照安先走了過去,他單手拖著人類的身體,輕易就將他放在了書桌上。
裴照安笑了起來:“他也和你一樣,脆弱的不像話。”
“看上去那麽厲害,實際上卻是個隨隨便便就能捏死的人類——”裴照安一邊說話,一邊手下也發了狠。
他用力摁住男人的下巴,然後重重地吻了上去。
剛才有一件事陸雲挽說錯了:他沒有那麽幼稚、無聊,裴照安這麽做並不是為了吸引陸雲挽的注意。
而是真的控製不住想要殺了他。
但是每次下手的時候……裴照安卻總是猶豫。
“你應該死在我手上……”裴照安在那男人的耳邊說。
聽到這句話,被他壓在身.下的人也忍不住掙紮了起來。
但是人類的力量遠遠無法與人魚相比。
他仍舊被裴照安禁錮在懷裏。
隻見裴照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忽然靠近在那人類的耳邊歎了一口氣說:“但……還要再等等。”
身為裴家的主人,裴照安不知道殺過多少無辜的人,更不知道聽過多少人的求饒。
裴照安最恨的人是陸雲挽,但是他竟也唯獨不願意讓陸雲挽現在就死……
裴照安扯開了人類的睡袍,在吻上去的那一刻,當年他第一次見到陸雲挽時候的樣子,忽然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彼時還是個少年的陸雲挽,看向自己的目光是無比的仇恨。
那時的他一身傲骨。
裴照安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類。
登上回滄芮星的星艦後,陸雲挽第一時間將楚玄舟送到了醫療艙中。
幾分鍾之後,陸雲挽的光腦裏便收到了來自弟弟陸斯容的信息。
“雲挽哥!您剛才沒事吧?”投影裏的陸斯容看上去很著急。
攝政王和裴照安起了正麵爭執的事雖然被壓了下來,但是剛才等在書房外的人太多,那場鬧劇還是在短短幾十分鍾的時間裏傳遍了帝國上層。
陸斯容知道這件事並不意外。
陸雲挽坐在沙發邊,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陸斯容,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而是皺眉將視線落在了對方的頭發上。
兩人有一小段時間沒有聯係,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陸斯容竟然把頭發留長到了肩膀。
在陸雲挽看來陸斯容的確適合這個發型,但是這並不符合原主對他的“控製”。
“把頭發留回去。”陸雲挽淡淡地說。
陸斯容癟了癟嘴:“……可是我不想。”
陸雲挽喝了一口咖啡,他像是沒看到陸斯容滿臉不樂意一樣說:“還有衣服,換成白色。”
原主很喜歡讓弟弟穿白色的衣服。
全息投影另一邊,聽到陸雲挽冷淡的命令之後陸斯容忍不住握緊了拳。
“你總是想要控製我的一切。”他忽然開口。
不是我,是你真正的哥哥……陸雲挽默默地在心底回複到。
星艦的艙室裏忽然安靜了幾秒,過了一會後陸斯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雲挽哥,您像我這麽大的時候已經進入軍部出生入死了,但我卻還是像……”
他停頓了一下,硬生生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像你的玩.偶一樣,沒有自由……你根本不是為了我好,你隻是在把我像你想象中的模樣打扮而已。”
“我是你的弟弟,是一個人……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早就有自己的獨立意識。”
他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大人,想要同陸雲挽證明自己。
但是陸雲挽卻控製著陸斯容的一切。
似乎在攝政王眼裏,自己還是個小孩一般。
陸斯容這句話說得非常艱澀,甚至語氣裏還帶著幾分絕望。
就像陸雲挽說的那樣,他的年齡實際上已經不小了。
陸雲挽做的一切,他都是有感覺的。
沒有原主的記憶,陸雲挽也難以解釋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所以麵對弟弟的控訴,他隻能在陸斯容話音落下之後低頭笑了起來。
“這樣不好嗎?”陸雲挽忽然起身,他走到了投影的旁邊,然後慢慢伸出手向陸斯容的虛撫去。
陸雲挽的表情非常溫柔,但是這樣的他卻讓陸斯容下意識緊張了起來。
“這,這……”
“斯容,你就應該是這樣的。”
陸雲挽努力回憶,他記得《人魚帝國》裏的原主似乎也這麽說過。
聽到這裏,陸斯容的眼睛瞬間紅了起來:“隨你便!”
下一秒陸斯容就關掉了全息投影,而剛才沒有說完的關心與問候,也就這麽被少年生生地咽了回去。
這一次聯係有些不歡而散的意味。
而在陸斯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陸雲挽也稍稍愣了一下。
他歎了一口氣,坐回了沙發上。
濃重的疲憊感向陸雲挽襲了過來,他忍不住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忽有一段陌生的記憶闖入了陸雲挽的腦海。
是屬於原主的……
記憶中的陸斯容正在家中擺弄著陸雲挽的勳章,他穿著一件白色t恤,頭發短短的。
就在他玩得開心時,原主忽然走過去揉了揉他腦袋問:“你怎麽整天都穿白色的衣服?”
語畢還有些嫌棄地吐槽道:“你看,領子這裏就弄髒了。”
“喜歡啊!”陸斯容連頭都沒有多抬一下,“這樣你不就可以一眼看到我了嗎?”
人類生活的低等星球大多汙染嚴重。
因此為了顯得體麵,生活在低等行星的人類,大多穿著灰黑色的衣服。
像陸斯容一樣穿白色衣服的人的確不多。
就像他說得一樣,隻要一走進人群陸斯容便非常顯眼。
這段記憶有些沒頭沒尾。
記憶中的陸斯容剛才說出那番話,畫麵便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了陸雲挽的腦海之中。
“什麽情況……”攝政王忍不住低聲念叨了一下,接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雖然想起了一點什麽,但他還是不明白原主為什麽這麽喜歡控製陸斯容。
不過……這應該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糾結半晌也想不出答案,陸雲挽索性離開了房間。
他本打算隨便走走轉移一下注意力,可沒想一轉眼就走到了楚玄舟所在的治療艙。
好巧不巧的是,陸雲挽剛才站穩,治療艙上的燈光便變成了綠色的。
下一秒灰色的艙門打開,楚玄舟的身影出現在了陸雲挽眼前。
躺在治療台上的少年穿著軍服內搭的淺藍色襯衫。
看到陸雲挽之後,他忍不住露出了驚喜的目光:“攝政王大人。”
接著就想要坐起身。
陸雲挽聽到雖然楚玄舟的傷已經治愈了,但是他的聲音還是有些虛弱。
失血過多並不是這麽好恢複的。
“殿下,躺在這裏吧,”陸雲挽快步走了過去坐在了治療台上,“肋骨還痛嗎?”他輕輕將手按在了楚玄舟的傷處。
陸雲挽注意到,因為自己的動作,楚玄舟的身體稍顯不自然地頓了一下。
“已經好了……”楚玄舟說。
此時陸雲挽坐在治療台邊,而為了和他說話,楚玄舟一直在抬頭望向這裏。
陸雲挽感覺到——這個金屬質地的治療台冰冷而堅硬,一點也不舒服。
他本來想要叫人帶楚玄舟離開,但是轉念又想到,一般治療結束之後,傷員要在這裏等待一會才可以離開。
於是稍稍猶豫一下,陸雲挽托起楚玄舟的脖頸,讓他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就在這個時候陸雲挽看到……楚玄舟的臉忽然紅了起來。
灼燙感在楚玄舟的臉上蔓延,他忍不住將視線轉到了一邊去。
陸雲挽輕輕笑了一下,他終於想起自己應該給楚玄舟說點什麽了:“殿下,今天這種情況實在太危險了。”
“嗯……”少年隨之點頭。
“您的精神力剛才恢複不久,不應該這樣莽撞。”陸雲挽非常不讚同地說。
但是在不悅之餘,楚玄舟還聽出了一點無奈與溫柔。
少年再一次輕輕點頭。
見狀,陸雲挽總算是稍微放下了一點心。
開玩笑!
萬一主角出了事,那麽整個星際的未來都會陷入黑暗之中。
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裴照安的話……甚至於星際任何人的話,我都不會在意,”陸雲挽笑了起來,他在楚玄舟的耳邊說,“我隻在意的隻有您,殿下。”
伴隨著陸雲挽的聲音,楚玄舟的呼吸仿佛也要停滯下來。
他本應該在這個時候點頭才對,但是就在這一刻,裴照安的“邀請”以及那句質問,還有楚玄舟過往在底層星球見過的畫麵,聽過的對話全部清晰了起來。
楚玄舟躺在陸雲挽的懷裏,鼻尖是屬於他的淡淡的清香。
這樣的狀態,本應該讓他覺得安全才對。
但是楚玄舟卻下意識握住了陸雲挽的手,他忍不住開口:“攝政王大人……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問您。”
陸雲挽越是對自己好,楚玄舟就越是不安。
他擔心自己隨時都會失去這樣的好與溫柔。
“什麽?”陸雲挽好奇地看向他。
隻見輕枕在自己腿上的少年緊緊地抿住了唇,暗紫色的眼眸裏閃現出了幾絲複雜的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一樣。
過了一會,楚玄舟終於重新抬眸望向了陸雲挽的眼底。
他依舊沒有說話,但是目光卻不再平靜。
被楚玄舟這樣看著,陸雲挽竟然沒地體會到了一股危險的感覺。
“殿下,您想問什麽?”
伴隨著陸雲挽的聲音,楚玄舟手上的力量好像又大了一點。
“您真的喜歡我嗎?”少年忽然盯著陸雲挽的眼睛問。
醫療艙上的燈光有些刺眼,楚玄舟抬頭之後瞳孔也隨之細縮了起來。
楚玄舟問這個做什麽?
陸雲挽有些不明白。
然而還沒等他從容地裝一把,就聽到少年再一次開口了。
和剛才不一樣,這句直接讓陸雲挽僵在了這裏。
——枕在他腿上的少年,像是盤踞在這裏的暗紫色毒蛇。
楚玄舟問:“您喜歡我……可是您從來都不想和我做那種事情。”他的語氣無比認真,話音剛落下,眼眸便瞬間被委屈的情緒所填滿。
什麽叫做……那種事情?是我想的那種嗎?
陸雲挽:???
是誰教他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