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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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滄芮星的天氣總是那麽的陰沉。
一點熹微的陽光穿過窗如輕紗落在陸雲挽的身上, 時間好像都停在了這一秒。
就在楚玄舟緩步走到陸雲挽身邊的那一瞬,一陣微風路過窗外,在淺潭裏激起了一陣漣漪。
直到這個時候, 楚玄舟終於生出了眼前這一切不是幻覺的實感。
“攝政王大人?”
楚玄舟探性地叫了一聲。
陸雲挽沒有反應。
停頓半晌,楚玄舟再一次小心翼翼地開口:“……雲挽?”
他對麵的人依舊熟睡著。
楚玄舟想了起來……最近一段時間, 精神力實驗到了最關鍵的地步。
為了盡快取得下一步成果,陸雲挽似乎已經連軸轉了兩三天。
終於抵不過困意睡去的陸雲挽這一覺格外沉。
意識到陸雲挽不會輕易醒來後,楚玄舟的動作立刻大膽了起來, 甚至可以說有些放肆。
他慢慢地伸出手去, 猶豫幾秒後輕輕地揉捏住了陸雲挽的耳垂。
細膩柔軟如珊瑚絨的觸感瞬間傳了過來。
而似乎是覺得癢了,熟睡中的陸雲挽下意識微微側頭, 試圖將耳垂上那奇怪的觸感蹭掉。
楚玄舟忍不住笑了起來。
窗外冷淡而柔和的光亮, 柔和了一切美景。
陸雲挽就像是油畫裏才有的人一樣, 漂亮而溫柔。
見狀,楚玄舟原本還算平靜的心底忽然生出一陣陌生的聲音……它催促著少年,讓他卸下偽裝。
楚玄舟的視線緩緩落了下去。
他看到——熟睡中的陸雲挽的手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垂在了身側。
黑色的絲質手套因為陸雲挽的動作而滑落一半, 露出了大半蒼白的手背與腕。
等到楚玄舟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輕輕地將陸雲挽的手腕握了起來。
楚玄舟不知道陸雲挽這樣睡了多久,這個時候陸雲挽的手背已經有些涼了。
他本來想悄悄替陸雲挽將手套戴好, 但是就在握住這隻手的時刻,楚玄舟心底裏的聲音卻如魔咒一樣回響了起來。
——你真的隻想替他戴上手套嗎?
那聲音冷冰冰的, 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可是落在楚玄舟的耳朵裏, 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嘲笑他的虛偽。
楚玄舟下意識握緊了陸雲挽的手腕。
緊接著他的手指下便傳來一陣凹凸不平的觸感。
楚玄舟頓了頓這才想起,自己手指所按的地方, 正好是陸雲挽手腕上那不知道是被誰留下的傷疤。
少年的呼吸一窒。
他緩緩地單膝跪在了陸雲挽的身邊, 地上的寒氣瞬間穿透衣料傳至骨骼, 但楚玄舟卻像是沒有發覺一般。
人魚冰冷的氣息如同透明的觸手,在這個時候滑過了陸雲挽的皮膚。
原本安靜垂在身側的手,忽然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
但是陸雲挽的反應並沒有嚇到楚玄舟,甚至於讓他心底的那個聲音越發放肆。
就是這隻手,它總是藏在布料之後,牢牢地握著象征帝國最高權力的手杖。
有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下。
但是現在卻被自己牢牢地把控……
少年貪婪又仔細地端詳著眼前這一幕。
幾秒鍾後,楚玄舟忽然將一枚吻落在了陸雲挽的手腕上。
這枚吻一點也不溫柔,甚至於在幾秒鍾後,人魚終於忍不住用自己尖利的牙齒從陸雲挽的皮膚上蹭過。
一點淡香傳了過來,像烈酒一樣勾.引人心神。
人魚的牙齒非常尖利,隻不過輕輕地蹭了一下,陸雲挽的手腕上就新生出了一道鮮紅色的長長印記。
陷入沉睡的他在這一刻感受到威脅,並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
注意到陸雲挽的反應,楚玄舟終於緩緩鬆開了他的手腕。
人魚看到——自己牙齒所留下的印記,已經完全將陸雲挽手上的疤痕覆蓋了。
這樣的發現,讓他自心底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滿足感。
也不知道陸雲挽睡夢中夢到了什麽,還是說被手腕上的刺痛感所驚擾。
他的表情看上去又有些許難受。
楚玄舟緩緩站起了身。
少年的身體將窗外的光擋在了背後,陸雲挽完完地陷入了楚玄舟的陰影之中。
此時楚玄舟的身上還穿著軍部的製服,暗藍色的穗帶自肩上垂下,如暗夜凝成的瀑布。
他晉升的速度已經算得上飛速,但是這樣的軍銜在攝政王的眼前依舊不夠看。
……可是現在,權傾星際的攝政王卻像是被他所鉗製一般。
這樣的發現讓楚玄舟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從一個什麽也不是的私生子變成了軍部裏的重要人物。
可是楚玄舟的欲.望並沒有就此得到滿足。
甚至於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後,楚玄舟對權力的向往更如爆炸般的膨脹著。
……不夠。
單單獲得軍部的權力還不夠。
楚玄舟還想要更多。
就在這個時候,少年終於忍不住忽然俯下身,將一枚吻印在了陸雲挽的唇上,並於頃刻間以舌撬開了陸雲挽的唇齒。
和他表現出來的生澀單純完全不同的是,楚玄舟的這枚吻滿是攻擊性。
雖然那吻隻持續了短短幾秒,可還是能夠感受出來楚玄舟不像是在表達愛意,反倒像是野獸在圈下屬於自己的地盤。
“雲挽……”少年輕輕念到。
在親吻的間隙,楚玄舟忍不住輕聲念著陸雲挽的名字。
——在星際中,人們叫陸雲挽“攝政王”,叫他的全名,但是楚玄舟卻要叫他“雲挽”。
“你要是現在醒來,會覺得生氣嗎?”少年的聲音滿含笑意。
他的語氣無比惡劣。
但至少在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刻,楚玄舟的確如被蠱惑一樣無比期待……如果陸雲挽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如果他看到自己在做什麽。
他會生氣嗎?
還是說繼續包容自己的放肆。
甚至於享受這種感覺?
暗紫色的眼眸裏,藏著複雜又渾濁難辨的情緒,眼前這個少年與平時判若兩人。
不過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就在下一個眨眼間,楚玄舟又恢複到了往常的模樣。
而陷入沉之睡中的陸雲挽,自始至終對此一無所知。
……
少年輕輕地將從陸雲挽肩頭滑落一半的大衣拉了起來,他的動作小心極了,生怕一不留神就會將陷入沉睡中的人類驚醒。
緊接著,楚玄舟彎下腰慢慢地將陸雲挽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擔心陸雲挽這樣睡著會著涼,楚玄舟打算將他抱到臥室裏麵去。
和剛才那像是挑釁一般的行為不一樣,此時楚玄舟的動作輕柔的不像話。
甚至於陷入熟睡中的陸雲挽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攝政王的書房與臥室是連在一起的。
楚玄舟擁有著滄芮星的最高權限。
他抱著陸雲挽緩步走到了一麵暗牆邊,下一秒銀色的牆壁就消失不見,楚玄舟的腳步一秒也沒有停頓,他直接抱著陸雲挽走進了臥室之中。
少年輕輕地將陸雲挽放到了床上。
他本打算這個時候離開,但是看到陸雲挽身上那件黑色正裝之後……楚玄舟猶豫了一下,又重新走回了陸雲挽的床邊。
少年不再停頓,他緩緩地為陸雲挽解開了襯衫冰冷的衣扣。
接著是剛才掉落一半的絲質手套。
……
幾分鍾後,楚玄舟在陸雲挽的唇邊落下又一枚輕吻,不舍地起身離開了臥室。
因為精神力實驗,陸雲挽幾乎幾十個小時沒有休息了,他這一覺睡得格外沉。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滄芮星的第二個清晨。
攝政王臥室巨大的落地窗,在主人熟睡的時候變成了隔光模式。
因此盡管窗外已經開始日出,但是陸雲挽睜眼之後,周遭的一切依舊陷在黑暗之中。
……我這一覺睡了多久?
陸雲挽下意識揉了揉眼睛。
他剛一抬起手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誒,我昨晚怎麽穿的這件睡衣?
陸雲挽自從穿書之後,就謹記著原主的人設。
擔心自己掉馬,他無論是在人前還是在人後,總是穿著一身黑衣。
可是今天……陸雲挽打算揉眼睛的時候卻看到,他的衣袖竟然是白色的。
這個發現立刻讓陸雲挽清醒了過來。
他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下意識翻開袖口看了一眼。
一個花體字母“”出現在了陸雲挽的麵前。
……這的確是自己的衣服沒有錯。
滄芮星的工作人員每一周都會為攝政王更換衣櫃。
雖然原主隻穿黑衣幾乎成為被人默認的特點,但是每周更新衣櫃的時候,工作人員還是偶爾會放一些其他顏色進去。
不過無論是什麽顏色的衣服,它的袖口內側都會繡上這個字母。
確認這是自己的衣服之後,陸雲挽卻並沒有放下心來。
甚至於他怎麽覺得這件事愈發糟糕了?!
清醒過後大腦的短暫空白期過去,陸雲挽逐漸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自己結束實驗之後困得不行,終於還是忍不住披著大衣眯了一會。
睡過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是如果陸雲挽沒有記錯的話……自己應該沒有回臥室才對啊。
這個發現令陸雲挽的心底生出了一陣寒意。
他立刻從床.上站了起來。
可還沒有走到鏡子邊陸雲挽就發現——自己手腕上的傷疤不知道因為什麽又一次泛起了紅。
這紅色並不明顯,但是落在陸雲挽過分蒼白的手腕上,卻有些刺眼。
下一秒陸雲挽的身影便在鏡子中浮現了出來。
這件白色睡衣上還繡著一點蘭紋……
陸雲挽非常確定,自己絕對不會穿這件衣服。
陸雲挽仔細想了想,他很確定自己沒有夢遊的習慣。
於此同時下意識伸出手,將指尖貼在了冰冷的鏡麵上。
在那冰冷又光滑的觸感傳來的瞬間,陸雲挽下意識將手縮了回去。
不會是楚玄舟吧?
這個念頭猛地一下從陸雲挽的腦海中閃了出來。
畢竟除了主角以外,沒有人能夠在不驚動自己的前提下,自由出入書房與臥室。
就在這個想法生出的時刻,陸雲挽的心底忽然產生了一陣寒意。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兩個完全不同的聲音。
其中一個告訴他——楚玄舟是自己的助理,與自己關係良好,看到自己睡著然後好心將自己抱過來並沒有什麽不妥的。
但是另一個聲音卻在反複提醒,無論主角有沒有經曆過流亡,他的成長力都堪稱驚人。
或許就在不經意間,楚玄舟已經開始朝著不一樣的方向發展了……
楚玄舟的行為,讓陸雲挽感受到了危險。
“冷靜冷靜……”陸雲挽猛地轉身,將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壓了下去。
他咬著牙向更衣間而去。
不管怎麽說,自己都不能再穿著這身衣服了!
楚玄舟替陸雲挽更換睡衣的時候就知道,攝政王一定會因為自己的逾越而產生疑心。
但是他不但不擔心,甚至於還有些期待。
從某種角度看,楚玄舟的這個行為依舊像是在挑釁。
不過有些令他失望的是……少年發現,陸雲挽似乎並不是沒有往心裏去。
也可能是裝作不往心裏去。
後一日,正午。
一場小型會議即將在滄芮星舉辦。
雖然打算暫時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可是那天不小心在書房睡著後發生的事情,著實給陸雲挽留下了不淺的心理陰影。
他因此不大想在書房多待。
現在離會議正式開始還有將近半個小時時間,可是陸雲挽已經提前來到了會議室外。
感應到攝政王的到來,刻著罌粟浮雕的黑色艙門緩緩敞開。
可還沒有等陸雲挽進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殿下?”陸雲挽忍不住蹙眉。
楚玄舟來的竟然比自己還要早。
聽到陸雲挽的聲音,背對他站在這裏的楚玄舟緩緩地轉過了身。
少年的臉頰微微泛紅,表情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陸雲挽正想問他怎麽了,轉眼就看到楚玄舟的身前,有一個全息投影正播放著自己熟悉又陌生的畫麵……
“這是……”
少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是攝政王大人您晉升少將的那一天。”
主角看這個做什麽?
因為不久前的事,陸雲挽現在下意識有些提防楚玄舟 。
就像是聽到了陸雲挽心裏麵在想什麽似的,楚玄舟立刻補充道:“剛才我提前過來準備會議材料,沒想到在光腦上發現了這段全息視頻,因為有些好奇所以忍不住播放了出來……”
他的語氣猶猶豫豫,表情像是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似的。
“這樣啊,”陸雲挽笑了起來,他走進了會議室中,並裝作懷念地說,“原來是那一天。”
身為主角的愛慕者,自己當然不會阻止他看這段視頻。
盡管有些不自在,但陸雲挽還是裝作輕鬆地坐在了主位上。
隻能陪著主角一起看了……
“殿下坐吧。”陸雲挽說。
說實話在此之前陸雲挽也沒有看過這段視頻,既然暫時跑不掉……那看一看也沒有什麽的吧?
視頻的拍攝地位於首都星。
能夠看得出來,那個時候的陸雲挽身上還帶著一股少年氣。
……
那個時候陸雲挽還沒有成為攝政王,帝國的上層全是人魚。
因此每到大型典禮活動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身墨藍——這是深海的顏色。
陸雲挽看到,畫麵上的“自己”雖然還沒有正式成為少將,但是那一身黑衣已經能夠清清楚楚地將他與所有人魚區別開來了。
那時少年並沒有戴手套,也還沒有擁有那把象征著權力的罌粟手杖。
他就這樣走進了首都星的最大禮堂之中。
在他進門的那一瞬間,四周人魚紛紛將打量的目光投了過來。
那個時候陸雲挽還不是攝政王,因此看向他的眼神並沒有多少是帶著敬畏的。
反倒是以不屑與鄙視居多。
“帝國少將,陸雲挽。”
伴隨著原主的到來,負責禮儀的官.員大聲念出了他的名字。
接著大廳裏一片死寂。
過了好幾秒,終於有幾個穿著軍服的人緩緩向他行禮。
看到這一幕,一段屬於原主的記憶再一次在陸雲挽的心底清晰了起來。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自己開口對楚玄舟說:“按照帝國的規定,舉行授勳典禮的時候,所有觀禮人員都必須行禮才對。”
陸雲挽的語氣懶洋洋的。
他看向全息投影的目光帶上了幾分不屑,就像是在看投影中人笑話似的。
方才楚玄舟的視線一直落在投影上,而聽到陸雲挽的話,他則迅速看了過來。
投影中的人與眼前的陸雲挽一個尚是少年,一個早已經是青年模樣,但是他們的五官卻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可就在這轉眸之間,楚玄舟卻忽然意識到了他們的不同。
他們一樣的渾身傲氣,一樣的優雅,但是從前的陸雲挽身上卻有一種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棱角感。
陸雲挽還在悠悠地說著:“不過你知道的,我是第一個成為少將的人類,在我之前帝國上層……好像隻有零星幾個人類。”
說到這裏,陸雲挽輕輕地笑了一下才繼續:“而且還都是以某位人魚貴族的配偶身份出現的。”
和他們相比起來,陸雲挽真的特殊極了。
“雖然不符合帝國禮儀規定,但他們大部分還是不願意向我這個人類行禮,”陸雲挽眯了眯眼睛,他指著其中一個正在朝自己行禮的人說,“這幾個人魚是與我一起在軍部工作過的。”
陸雲挽的話音剛一落下,就看到投影中他忽然站定在原地。
和其他目不斜視穿過這裏的人不一樣,原主不但停了下來,甚至於還轉過身去,鄭重地向那幾個人回禮了。
楚玄舟忽然想起陸雲挽曾經和自己說過的一段話——
他們不是在向我行禮,而是在向權力行禮。
他相信如今星際上那些向陸雲挽行禮、表忠心的人的確是這樣想的,但是同樣楚玄舟也相信……全息投影中那個年輕的陸雲挽並不是這樣。
“攝政王大人,您為什麽要回禮?”楚玄舟沒有忍住問了出來,“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們的軍銜並沒有您高。”
陸雲挽:……?
這也行,主角的眼神怎麽這麽好!
陸雲挽本來還想掙紮一下,但好巧不巧的是全息投影的畫麵忽然一轉,那幾個站在“陸雲挽”對麵的人清清楚楚地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楚玄舟看得沒有錯,他們尚未取得將銜。
停頓了一下,陸雲挽立刻假裝深沉:“……他們是我的同伴,也是最早承認我的人魚。”
陸雲挽的意思是說他們這是在互相表達尊重。
聽到這裏楚玄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而要怪就怪星際時代的全息投影技術實在是太好了,現在他們不但能夠看清楚原主,甚至於還能看清楚站在原主背後那些正在竊竊私語的貴族。
……周圍的人好像也不明白原主為什麽要這麽做。
救命!原主之前也這麽中二的嗎!
他為什麽不能目不斜視直接走過去,這麽有儀式感做什麽!
這個時候陸雲挽也想起了自己曾經說過的那番話。
……要是現在不再多解釋一下的話,那豈不是有一點點前後矛盾了?
時刻擔心ooc的陸雲挽緊張到了極致。
然而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演技大爆發的時刻。
楚玄舟看到,原本坐在主位的陸雲挽站了起來。
他握著手杖、穿過全息投影,一步步走到了自己的麵前。
在其中的某一刻,攝政王竟然和當年尚且生澀的他重疊在了一起。
陸雲挽最終停在了楚玄舟的身邊,接著和他一起轉過身朝投影看去。
“殿下想要被人理解嗎?”
楚玄舟猶豫了一下,最終按照陸雲挽所想的那樣點了點頭。
而攝政王卻在這個時候緩緩地搖頭。
陸雲挽說:“但是您永遠不能被所有人理解。”
他將自己與楚玄舟放在了統治者的角度。
但是陸雲挽不曉得,除了星際未來的主人以外,楚玄舟早就習慣了帶入另一個身份思考問題。
“嗯。”少年輕聲應和道。
全息投影裏的攝政王終於重新轉身,向著大殿最中心走去。
就在他的身體被暗藍色的光包裹的那一瞬,楚玄舟的耳邊又一次傳來了陸雲挽的聲音。
攝政王歎了一口氣,他明明是在笑,可是聲音裏卻透著幾分無奈。
“所以退而求其次,隻要在意的人理解就夠了。”
“要是他也不願意理解呢?”那雙暗紫色的眼睛忽然盯了過來。
聽到這個問題,陸雲挽也隨之轉身。
他笑著並一臉理所應當地說:“那麽隻用自己理解自己就好。”
“當一個固執又不可理喻的人也不錯。”陸雲挽輕輕地挑了挑眉。
——在這一瞬,他相信《人魚帝國》裏的陸雲挽就是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