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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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陸雲挽周圍的人當即便愣在了這裏。
    甚至於因為聽了他說的話, 酒都立刻醒了一點。
    陸雲挽本來隻是被逼無奈的隨口一說,但是看到周圍人的表情之後卻忽然來了勁。
    伴隨著姍姍來遲的酒意,陸雲挽居然在這個時候上頭了。
    “……吻?”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高澄珂呆呆地重複了一下陸雲挽的話,“什麽感覺啊?”
    看到她與周圍人迷茫的神情,陸雲挽當下就明白:他們都是母單。
    雖然陸雲挽也是,但他會編啊!
    當了一年多攝政王的他,裝這個最有經驗了。
    陸雲挽當即坐了下來,他隨手拿起空掉的酒杯,對著天花板上的星雲狀照明裝置晃了晃。
    玻璃杯的棱角將陸雲挽光束分割成片, 如金箔灑落麵頰。
    配上黑沉、複雜的目光,他就像電影裏走出的人物般精致漂亮。
    “有點冰, 不小心的話還會被牙齒割傷, 但是嘴唇比想象的柔軟。”
    陸雲挽緩緩閉上了眼睛,還沒正經吻過什麽的他一邊回憶, 一邊輕聲說。
    雖然不願意承認, 但是陸雲挽回憶裏的人依舊是楚玄舟……
    一開始的時候,將楚玄舟帶入那個“人魚男友”他還有一些些愧疚, 但是現在陸雲挽卻已經熟練的令人感動了。
    說完之後他終於睜開眼睛, 笑眯眯地衝周圍人看去。
    “……被牙齒割傷?”隻知道學習的單純人類因為陸雲挽的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班如風忍不住瞪大眼睛, 沉默半晌後緩緩地咽了一口口水驚歎道, “你那個人魚男友……可真是,呃, 變態啊……”
    這未免也太會玩了吧?
    末了班如風忍不住在心裏給陸雲挽那個神秘的人魚男友扣了十分, 同時忍不住低說:“再有錢, 還是得溫柔一點啊……”
    在酒精與過分輕鬆的生活的雙重麻痹下, 陸雲挽的大腦對危險的感知也遲鈍了起來。
    入戲極深的他接著班如風的話說了起來。
    陸雲挽完全不知道這間酒吧裏發生的一切,都被位於暗處的人記錄了下來。
    ce-09星係。
    完成戰爭收尾工作的楚玄舟走入了星艦內。
    凡是看到他的人都露出了敬畏的目光。
    現在全帝國都知道——楚玄舟表麵溫和,對內持開放政策,但對外卻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鷹派人物。
    而那金光閃閃的戰績,更是讓他成為了帝國軍人們心中的神祇。
    楚玄舟卻目不斜視,像沒看到他們似的走進了內艙,接著打開光腦。
    和眾人想象中不一樣,回到房間後楚玄舟並沒有進入軍部內網,也沒有關心戰局——他竟然在帝國大軍赴下一個戰場的重要時間點打開光腦,一邊研究星域圖一邊聽屬下匯報一個普通人類少年的日常。
    投影中的人表情稍稍有一些古怪:“……之後陸閑還去洛厄爾星參加了實驗,其間遇到了宋非衍教授,並與他發生衝突。”
    聽到這裏楚玄舟終於將視線從星域圖上移開。
    戰場上的殺戮使楚玄舟躁動不安的心短暫平複了下來,但是聽到這裏,他還是不受控製地想到:在“陸閑”之前,自己隻知道一個人敢當麵和宋非衍產生衝突。
    那就是陸雲挽。
    “嗯,之後呢?”楚玄舟不由自主地將手貼在心口,“他還做什麽了?”
    投影對麵的人有些難以啟齒,但想到自己的職責,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將剛才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呃,他和帝國科技大學的人去了酒吧,參加您的慶功活動。”
    “……陸閑與多個人類互動親密,還說他有一個人魚伴侶。”生活在宣西星地下黑市的少年說出這番話並沒有多稀奇。
    又沉默半晌,那人終於將憋了半晌的話說了出來:“並且還對您發表不敬言論。”
    楚玄舟慢慢瞬間皺起了眉。
    明明還不知道這個叫做“陸閑”的少年究竟是誰,可楚玄舟的心竟然因為這簡單的一句話而提了起來。
    “他說什麽了?”
    投影另一邊的年輕人深吸一口氣,不敢重複陸閑原話的他終於心一橫,將隱蔽攝影儀拍下的畫麵放了出來。
    ——隔著半個酒吧和慶祝的人群,陸閑的身影看上去遙遠又模糊。
    但是楚玄舟還是從晃動的畫麵中準確辨認出了那個字。
    “吻。”
    他看到陸閑說這番話時的神情,與陸雲挽幾乎一模一樣。
    年輕的人魚慢慢攥緊了布滿裂隙的罌粟手杖,然後一點點地笑了起來。
    “好,我知道了。”楚玄舟輕聲說。
    ——無論這個“陸閑”是不是陸雲挽,他都將這筆賬算在了陸雲挽的頭上。
    陸雲挽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撫沉星研究中心。
    周靜雪剛才結束一個項目,今天難得空閑了不少。
    看到陸雲挽來,周靜雪放下了手頭光腦朝他打招呼,然後將他叫到了光腦邊說:“陸閑你已經進行過五次深度催眠了,但是大腦的波動依舊異常。”
    對方歎了一口氣,再一次皺眉向陸雲挽問:“你覺得對自己來說,實驗有產生任何幫助嗎?”
    “心理障礙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陸雲挽想了想說,“但是曾經意外失去的一點記憶倒是恢複了不少。”
    經過五次的深度催眠,陸雲挽的腦海深處多了不少原主剛進入軍校時期的記憶。
    “和你的心理障礙有關嗎?”周靜雪問。
    陸雲挽隨之搖了搖頭,他誠實回答:“我也不知道,這些記憶比較零碎和日常,關係應該不大吧。”
    陸雲挽說的委婉了一點,這些記憶全都是原主剛剛進入軍校時的,在他看來和自己的心理障礙完全無關——畢竟原主那個時候還能正常駕駛機甲。
    “真是奇怪了……”周靜雪抿了一口咖啡,她看了一眼光屏上的實驗數據喃喃道,“按理來說這些刺激產生的記憶,都是和你那個心理障礙有關的才對。”
    “算了,算了,”周靜雪擺了擺手說,“雖然實驗暫時還沒有什麽進度,但是我們也不能放棄。你要是沒有什麽不.良反應的話,就繼續實驗吧。”
    陸雲挽猶豫了一下,慢慢地朝周靜雪點頭:“好。”
    周靜雪的實驗就像一塊塊拚圖,正在緩慢地補全陸雲挽腦海中缺失的有關原主的記憶。
    在不知不覺中,陸雲挽已經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完了原主剛剛進入軍校時發生的事。
    可這並不是他的本意。
    在陸雲挽看來,記憶是獨一無二的東西,那些屬於原主的記憶,也應該隨著“攝政王”的死亡而一起消失才對。
    在實驗的過程中陸雲挽偶爾也會恍惚、懷疑自己的身份,甚至在某一刹那將自己當做原主。
    他很討厭這樣的感覺。
    但是在重新獲得駕駛機甲的能力的誘.惑下,陸雲挽還是妥協了。
    站在實驗艙裏的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除了實驗過程裏的個別瞬間,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都能分清那些記憶:
    “攝政王陸雲挽”的記憶片段,就像一部被儲存在他腦海中的電影。
    陸雲挽知道電影中發生的一切,但是大部分時間他都難以真正與電影中的人物共情。
    “周教授,可以開始實驗了。”陸雲挽緩緩閉上眼睛,放鬆下來對周靜雪說。
    不過下一秒出現在他耳邊的卻並不是“實驗開始”的提示,也不是熟悉的昏沉感。
    周靜雪說:“陸閑你敢不敢加大實驗力度……一直這樣下去,或許永遠也沒有辦法取得成果。”
    實驗艙裏的陸雲挽睜開了眼睛,猶豫了短短兩秒他便點頭說:“好。”
    實驗室內亮起紅光,過了幾秒,熟悉的機械音提示終於出現:
    “實驗開始。”
    陸雲挽瞬間失去了意識。
    和往常不同,這一次陸雲挽的精神核出現了一陣刺痛感。
    他下意識想要按一按太陽穴,接著才反應過來:現在自己正在實驗中。
    陸雲挽以上帝視角向下看去。
    和以往幾次實驗不同的是,這一次陸雲挽看到的終於不再是原主在磐均星第一軍校上學時的場景了!
    ……
    滄芮星上,一身黑衣的原主獨自坐在山腰的長凳上。
    他遠遠地注視著家人的墳塋,黑沉的眼眸空洞至極。
    這顆星球依舊細雨綿綿,不知道在這裏坐了多久的陸雲挽頭發與肩膀已經徹底濕透。
    “雲挽,你在這裏啊。”
    隨著一陣腳步聲,身著黑衣的景婉圻踩著小石子走了過來,她的懷中捧著一束菊花,動作格外小心。
    “景老師,您來了。”陸雲挽回頭看了一眼景婉圻,作勢要從長椅上起身。
    “不用。”景婉圻輕輕地按著陸雲挽的肩膀,重新讓他坐了下來,輕輕歎了口氣後,景婉圻摸了摸陸雲挽的發頂說,“你一個人在滄芮星待了多久?”
    看到女人擔心的神情,陸雲挽有些艱難地擠出一抹微笑,他有些混亂地解釋著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經曆:“景老師您知道,我家裏出了一點事。我在軍部請了兩個禮拜的假期,處理家裏麵的事情……父母他們,都在這裏,還有陸斯容他……”
    她從沒有見過陸雲挽這樣脆弱。
    陸雲挽深吸一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景婉圻看到陸雲挽的表情突然猙獰了一瞬。
    但是眨眼間他就恢複了正常。
    “陸斯容他還在醫療中心……”
    景婉圻點了點頭沒有多想。
    作為陸雲挽的啟蒙老師,看著他一步步走上來的景婉圻眼神中滿是不忍……短短一周時間,意氣風發的陸雲挽就像是隨著家人一起死了般。
    景婉圻又忍不住慶幸:
    幸好陸斯容還在,讓陸雲挽不至於絕望。
    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陸雲挽的她俯身將那一束菊花放在了腳下。
    “雲挽,之後就把我當你母親吧。”
    星際人類單從外表中看不怎麽能出年紀,但是景婉圻的年紀比陸雲挽的母親還大一點,此時她滄桑的語氣和慈愛的神情,還是讓陸雲挽找到了一點熟悉的感覺。
    他慢慢地點了點頭。
    陸雲挽知道,哪怕僅僅是出於禮貌,現在自己也應該和景婉圻聊兩句。
    但是在沉重疲憊感的壓迫下,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景婉圻也就這樣站在陸雲挽的身邊,一邊淋雨一邊與他分享著孤獨。
    雖然遠離首都星,但是關注政治的景婉圻也大概知道陸雲挽的身上發生了什麽。
    這場所謂的“星盜襲擊”是人魚們給陸雲挽的一個警告……
    不過彼時的她還不知道,在這場“警告”之後,陸雲挽究竟下定了什麽決心。
    沉默許久,景婉圻忍不住說:“雲挽……我很後悔,如果當時你回家,遠離軍校遠離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如果……我當時沒有攔你就好了。”
    她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在過去的幾年裏,身為老師的她最最驕傲的事情就是培養出了陸雲挽。
    他是磐均星軍校最傳奇的畢業生,甚至於是人類的希望。
    可是現在,看到這一切的景婉圻卻是真的後悔了。
    陸雲挽始終安靜地坐在這裏,他不發出什麽聲音,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就像是正在一點點墜入深淵。
    可這個時候陸雲挽卻突然笑了起來:“景老師,我不後悔。”
    陸雲挽微微側身朝景婉圻看去。
    滄芮星藏在空氣裏的水汽在陸雲挽又長又密的睫毛上凝成了水珠,隨著他眨眼的動作,如淚珠般掉了下來。
    這是景婉圻第一次在陸雲挽的身上看到那個未來的攝政王的影子。
    “……我要讓那群人魚後悔,後悔他們殺了的是我的家人,而不是我,”陸雲挽慢慢地咬緊牙關,“景老師,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後悔。”
    他的話音剛落,滄芮星的雨突然大了起來。
    這段回憶就在此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衝淡。
    ……
    “呼……”以旁觀者角度看完剛才那一幕的陸雲挽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在他以為今天的催眠結束的時候,畫麵居然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黑色的軍服、手套,還有罌粟手杖與懸在心口處的勳章。
    眼前這個是已經成為攝政王的原主。
    “攝政王大人,這是您今天的日程安排。”艾忒溫將光腦打了開來。
    坐在沙發上的陸雲挽一臉疲憊地睜開了眼眸,他皺眉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深吸幾口氣後才對艾忒溫點頭說:“好。”
    正在看這段回憶的陸雲挽額頭也隨之抽痛了一下。
    然後又是肩膀和小腿。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痛感並不是來自實驗儀器,而是眼前這個“陸雲挽”的!
    原主什麽時候有了這個毛病?
    也是因為打仗嗎?
    沒等陸雲挽想明白,光屏上緊接著就出現了他熟悉的細密文字。
    身為攝政王的原主日程總是排滿,記憶裏的原主早已經見怪不怪。
    “……景老師一會要來?”看到這裏,原主臉上終於出現了除疲憊外的另一種神情。
    “對,”艾忒溫上前一步說,“磐均星軍校受邀來到這片星域參與實戰演練,景婉圻老師是這場活動的負責人,她說想要來看看您。”
    作為陸雲挽的親信,艾忒溫知道景婉圻對陸雲挽來說是母親一般的人物。
    前些年景婉圻沒事的時候就會來滄芮星看看,甚至還邀請陸雲挽一起過節。
    後來或許是因為陸雲挽成了攝政王,日常忙碌了起來,景婉圻也逐漸不再來滄芮星。
    “好,幫景老師安排一下午餐。”攝政王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輕鬆的微笑。
    艾忒溫也跟著他一笑了起來:“是,攝政王大人。”
    滄芮星上的氣氛很少這麽輕鬆。
    回憶裏的“陸雲挽”扶著沙發站了起來,他身上的痛感依舊沒有消失,甚至在起身的那一瞬,脖頸也隨之疼了一下。
    奇怪……
    原主的脖子明明沒有任何傷啊。
    就在陸雲挽疑惑的時候,原主已經換了一身常服來到了餐廳。
    下一秒,高跟鞋輕擊地麵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抬眸就看到了已經有幾年沒見的景婉圻。
    她身上穿著磐均星第一軍校的新款軍服,乍一眼看去還有些陌生。
    “景老師,您來了。”原主起身想要和她握手,沒想到景婉圻竟然向後退了一步,接著輕輕地將手貼在心口,向他行了一個禮。
    攝政王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尷尬的神情。
    陸雲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痛感又強了一點。
    “您不用向我行禮,”他笑著看了一眼餐桌說,“您先坐吧,現在正好是吃午餐的時間。”
    可景婉圻卻搖頭,她像是沒有看到這擺滿一桌的飯菜似的麵無表情地說:“不用了,我這一次來找攝政王大人,是有正事要說的。”
    原主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您說。”
    他的目光黑沉而空洞,正是眾人熟悉的樣子。
    “您是帝國的攝政王,凡事為了帝國考慮當然沒有錯,但是……”景婉圻抿了抿唇,終於忍不住咬了咬牙說,“但是我希望您不要忘記,自己是一個人類。在為了帝國著想的同時,您或許也可以考慮一下人類的利益。”
    “您在質問我,”他的表情逐漸變得不屑,像是完全不在意景婉圻說的話,“您也覺得我背叛了人類對嗎?”
    “……難道不是嗎?從《赫明協定還有親自鎮.壓反.叛軍開始……你就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原主聳了聳肩,他漫不經心地坐在了皮質的餐桌椅上:“這不怪我老師,隻怪人類隻有一點可憐的光亮有價值。”
    陸雲挽:!!!
    你這張嘴是怎麽長的?!
    看到這裏,正在催眠中的陸雲挽簡直被原主氣了個半死。
    經曆過這些事情的陸雲挽知道,原主其實是想表達人類的實力太弱,他們隻有能源而沒有力量去保護能源的事實。
    但是現在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他這是在嘲諷全人類。
    景婉圻瞪大了眼睛,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接著攥緊了拳對攝政王說:“陸雲挽,我真的後悔了。如果你那個時候回家去,在下等人類星球過一輩子就好了。你也應該嚐一嚐一輩子看不到光的滋味!”
    這樣人類至少不會被他出賣。
    記憶裏的原主笑了起來,他隨手擺弄著桌上的叉子說:“這話您之前說過。”
    景婉圻轉身就要走,而在離開房間的那一瞬,她突然再一次停下了腳步:“我當時就不應該攔下你。”接著快步離開。
    不過一眨眼間,這裏就隻剩下了原主一個人。
    他身上的痛感越來越強,不過多久就遍及全身。
    但他依舊麵色如常,隻是在景婉圻出門後疲憊地闔上了眼睛,然後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但是我不後悔。”
    原主的聲音很小,就像是在催眠自己一般。
    撫沉星研究中心安保等級極高,負責監視陸雲挽的人也不知道裏麵具體發生了什麽。
    他更沒有聽到,陸雲挽進入試驗艙劶不久,這裏突然傳出了一陣吵鬧聲。
    “警報!警報!”
    “實驗體異常!”
    伴隨著冰冷的提示音,周鳴霜忍不住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上:“你怎麽突然增強實驗強度?他這是怎麽回事?”
    “他……這是幻痛。”周靜雪看著光屏上的投影說。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周鳴霜這麽著急的樣子,於是又忍不住多解釋了幾句:“你放心,他身體沒有受到任何損傷,這些痛感都是幻覺。”
    “但痛感是真實的!”周鳴霜不依不饒。
    見狀,周靜雪也急了,她看著陸雲挽的腦內係統投影說:“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啊!你看看,這裏的數據顯示他之前就有這個問題!”
    “……之前?”
    “對啊,”周靜雪指著幾個異常數值說,“你看這裏,這個數值是伴隨疼痛產生的習慣性數值,陸閑的習慣性數值很高,也就是說他這個毛病至少有好幾年的時間了。總之絕對和我的實驗沒有關係!”
    就在兩人吵架的時候,背後試驗艙的大門終於敞了開來。
    以往陸雲挽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但是這一次艙門剛一打開,隨著浮力的消失他便重重地向後摔了過去。
    “接住啊!”見周鳴霜愣著,周靜雪立刻大聲提醒道,“快點去z區的醫療中心。”
    “好,好的——”
    周鳴霜立刻上前將陸雲挽抱了起來,快步朝著一邊的懸浮器走去。
    他的手微微一頓。
    沒有想到陸閑這麽高的個子,體重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輕那麽多……
    而在實驗中心之外,楚玄舟那個在這裏等了很久的屬下終於看到中心大門敞了開來。
    緊接著一架懸浮器亮著代表實驗意外的紅燈飛出,向醫療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