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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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玄舟隻瞟了班如風一眼,就將視線重新落回了陸雲挽的身上。
    與剛才那一秒的肅殺不同,這一瞬他的目光溫柔、滿是耐心。
    就連班如風都不得不震驚於楚玄舟變臉的速度之快。
    ……真不愧是陛下!
    班如風默默在心中讚歎道。
    前幾天陸雲挽隻知道自己居住的地方,是一座人工浮島。
    時間久了他才發現,這座島嶼所在的位置非常特殊——它位於首都星的北極圈邊。
    隨著首都星北半球夏天的正式開始,極晝的現象也出現在了這裏。
    恒星會在淩晨短暫墜落,但不到兩個小時,它便會再次浮於海麵。
    哪怕到了午夜,粉紫色的溫暖光芒依舊會從地平線湧出,斜斜鋪滿整片海麵,再穿過巨大的落地窗灑落陸雲挽的身邊。
    楚玄舟是特意這樣安排的。
    除了盡可能給他開闊的視野外,陽光與白晝也能緩解陸雲挽的幽閉恐懼的症狀。
    不過現在班如風才沒心情關注什麽風景。
    無知者無畏。
    如果現在通訊聯那一頭的人是帝國某個官員的話,早該斷掉通訊了,但是一時半會間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班如風,竟然還忍不住仔細觀察了一下……
    紫紅色的霞光從遠處而來,被陸雲挽鴉羽般黑長的睫毛攔下,落下一片陰影。
    極致濃豔的色彩不但沒有奪去他明豔五官的風采,甚至於成為了最好的點綴。
    和記憶裏的“陸閑”,還有星網上看到的“攝政王”都不一樣,靜靜躺在楚玄舟腿上的陸雲挽不再保持慣有的微笑,他的神態看上去有些疲憊,同時還是班如風從沒有看過的放鬆。
    ……攝政王與前男友和好了嗎?
    等等等等,今天我來找攝政王可不是為了八卦他和陛下,而是有正事要說的!
    班如風立刻停下胡思亂想,清了清嗓子便後退一步打算給楚玄舟行禮。
    “陛下——”
    班如風剛將手落在胸前,還沒來得及彎下腰,楚玄舟便慢慢抬起右手落在了唇邊,並輕輕地說:“輕聲點,雲挽還在休息。”
    人魚一邊說,一邊笑著用手指蹭了蹭陸雲挽的耳垂。
    他的動作既小心、溫柔,又放肆、大膽。
    迥異的情緒同時出現在他身上,矛盾中又透著和諧。
    “額……哦,哦好的!”
    班如風表麵上努力壓抑冷靜,但實際上腦洞極其大的他卻已經因為楚玄舟的話胡思亂想了起來。
    啊啊啊啊休息?為什麽要休息?怎麽在你身邊休息?
    詳細說說啊!
    作為一名沒有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的在校生,班如風的演技非常糟糕。
    他雖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但是所有的情緒卻都清清楚楚地寫在了臉上。
    班如風沒有注意到,看清楚自己的表情之後,楚玄舟揉捏陸雲挽耳垂的動作忽然慢了半拍,他挑了挑眉,忽然抬眸看向自己並問:“你想說什麽?”
    這猝不及防的一下立刻讓班如風亂了陣腳,他下意識緊張地回答道:“啊……我,我在想,攝政王大人已經和您和好了啊。”
    “……和好?”楚玄舟將這兩個字念得格外意味深長,同時忍不住微微用力捏了陸雲挽的耳垂。
    這裏正是那個“耳洞”所在的位置,在楚玄舟用力地同時,一陣痛意混著酥麻感瞬間自這裏傳遍意料之外。
    ……這不是你的帝國嗎?你怎麽看上去半點都不著急呢?
    不了解楚玄舟的班如風,還以為對方依舊沉浸在現在這個氣氛裏麵沒有反應過來。
    於是本來應該切斷通訊,從楚玄舟眼前消失的他停頓了一下,又有些糾結地開口說:“……呃,陛下,您需要問一下攝政王的意思嗎?或者我來把這件事給實驗中心轉達一下。”說話間班如風一臉認真。
    這個時候楚玄舟終於重新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隻見帝國年輕的統治者低頭笑了一下,然後又輕輕地搖了搖頭,過了好幾秒之後,楚玄舟才終於隨口說:“我知道這些,但是這不重要。”
    “不重要?”
    等一等,班如風現在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現在戰爭還沒有完全結束,那群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反撲。
    在這個情況下,每一個士兵對帝國來說都非常重要,怎麽可能不重要呢?
    看出他在想什麽,這次楚玄舟並沒有沉默下去,而是非常直白並且理所應當地回答道:“你說的事情我都知道,但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幫助雲挽恢複狀態。”
    班如風:……
    他終於明白了過來——身為帝國最高統治者的楚玄舟怎麽會不知道這些事?
    楚玄舟一直沒有任何表示,隻是因為不願意讓帝國的事務打擾到陸雲挽而已。
    ……臥槽,這還是我知道的那個陛下嗎?
    這還是那個上任以來肅清帝國政壇、軍部,維護邊境星球安穩,推行新法令,滿是雄心壯誌的陛下嗎?
    班如風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一角。
    “好了,沒有什麽事說的話就關閉通訊。”楚玄舟沒有耐心再與班如風說下去了。
    他手指還在輕撫著陸雲挽的脖頸,動作溫柔又曖昧。
    在這樣的氛圍下,情商再怎麽低,班如風也該明白自己應該消失了。
    “是,是的,陛下。”說話間他立刻切斷通訊,那稍顯慌亂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楚玄舟的眼前。
    房間裏麵重新安靜了下來,而躺在沙發上的陸雲挽終於在這個時候慢慢睜開了眼睛。
    ……沒錯,他醒著。
    準確地說,從班如風無比大膽地說出“和好”那兩個字的瞬間,他就已經清醒了過來。
    這人怎麽什麽都敢說啊!
    陸雲挽的心情是絕望的。
    幻覺與疼痛實在過分折磨人,而楚玄舟與他的親吻、觸碰……則成為唯一的解藥。
    必須得承認,最近一段時間陸雲挽過得非常“精彩”。
    而為了照顧他的身體,人魚則無比配合與溫柔。
    可不管楚玄舟再怎麽溫柔小心,他都是一個人魚,並且是一個擁有頂級血統的人魚。
    和人類不一樣,人魚如它們的外形一般保持著半個獸類的特征。
    “血統”依舊在他們的舊沉浸在現在這個氣氛裏麵沒有反應過來。
    於是本來應該切斷通訊,從楚玄舟眼前消失的他停頓了一下,又有些糾結地開口說:“……呃,陛下,您需要問一下攝政王的意思嗎?或者我來把這件事給實驗中心轉達一下。”說話間班如風一臉認真。
    這個時候楚玄舟終於重新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隻見帝國年輕的統治者低頭笑了一下,然後又輕輕地搖了搖頭,過了好幾秒之後,楚玄舟才風亂了陣腳,他下意識緊張地回答道:“啊……我,我在想,攝政王大人已經和您和好了啊。”
    “……和好?”楚玄舟將這兩個字念得格外意味深長,同時忍不住微微用力捏了陸雲挽的耳垂。
    這裏正是那個“耳洞”所在的位置,在楚玄舟用力地同時,一陣痛意混著酥麻感瞬間自這裏傳遍陸雲挽的身體。
    通訊另一頭緊張得要命的班如風沒有看到,躺在這裏的陸雲挽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結束剛才的動作後,楚玄舟略顯好奇地看著班如風問:“為什麽說‘和好’?”
    此時楚玄舟坐在沙發上,穿著也是最基礎的亞麻襯衫,但他上身上那種獨屬於統治者的不怒自威的氣質卻沒有減少半分。
    班如風愈發緊張。
    “啊……”楚玄舟的問題讓班如風蒙了一下,大腦一片空白的少年下意識回答,“就是……陸閑,呃不對,攝政王他不是說您是他的前男友嗎?”還沒拷問,班如風便一口氣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而楚玄舟的目光則在此時一晦。
    同時慢慢將那隻手,從陸雲挽的耳垂落向脖頸。
    此時此刻,班如風真恨自己長了眼睛。
    盡管與內心深處反複告誡自己,不該看的千萬不要看,可是班如風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隨著楚玄舟的手指向下看去。
    陸雲挽穿著一身黑色的長款睡袍,身上還蓋著一條毛毯。
    和平素出現在公共場合的攝政王不一樣,此時陸雲挽的衣領微敞,並隨著動作向一邊滑去。
    白玉似的鎖骨,還有皮膚上那枚刺眼無比的傷疤,都在同一秒出現在了班如風的眼前。
    他瞪大了眼睛。
    臥槽,臥槽,剛才我看到什麽了?!
    但下一秒,楚玄舟便不悅地蹙了蹙眉,用手擋住了這裏。
    此時此刻,班如風覺得自己無比礙眼。
    強壓下心底的不悅,楚玄舟再次冷冷問:“你要找雲挽說什麽。”
    “哦哦!”班如風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強行逼自己回神:說正事說正事!
    “……陛下,因為之前的那場戰爭,帝國許多士兵的精神核都不同程度地受損了,現在他們全部被送到了精神力研究中心,但是治療方麵的人數有限,所以中心那邊壓力很大,幾次聯係攝政王大人都沒有收到回複,所以就想通過我們聯係到‘陸閑’”班如風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簡直是在自言自語。
    起初班如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小心翼翼,但後來再忍不住看一眼陸雲挽和楚玄舟的樣子之後,班如風終於反應了過來:
    對麵這兩個人的動作過分和諧、溫馨,自己的出現顯得格格不入,並自動被周遭的一切給屏蔽了出去。以楚玄舟的那個個性,是絕對不會有興趣和班如風這個普通人類多費口舌的。
    楚玄舟之所以和少年說個不停,隻是因為他注意到了陸雲挽的緊張的心情,以及忽然緊繃的神經,於是故意延長了對話,並借此逗弄著陸雲挽。
    這個人簡直是惡劣到了極致!
    陸雲挽忍不住在心中瘋狂吐槽。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沙發上的楚玄舟忽然低下頭在陸雲挽的眼角落下一吻。
    他刻意裝出難過與傷心的樣子問陸雲挽:“攝政王大人,剛才那個少年說的‘前男友’是什麽意思?”
    陸雲挽:“……”
    楚玄舟真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在班如風等人不遺餘力的宣傳之下,“陸閑”與楚玄舟的關係,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實驗中心。
    楚玄舟明明早就知道了這些,甚至於陸雲挽依稀記得他什麽時候還在自己的耳邊提起過……可他非要在這個時候要提到這個話題!
    陸雲挽必須得承認,這一次是自己的問題,但是攝政王大人依舊在這個時候選擇嘴硬。
    陸雲挽笑了一下,他慢慢地伸出手指抵在了楚玄舟的唇上,輕輕用力將人魚推開之後說:“陛下怎麽好奇這個,難道是您格外喜歡這個身份?”
    楚玄舟微微側身將陸雲挽的手指躲了過去,然後再一次靠近他,在他的耳邊說:“我隻是希望攝政王大人能夠解釋一下‘前男友’這個身份。是不是說在您的心中……我們之前曾有過一段?”
    “那麽同樣按照攝政王您的標準,我們現在算不算‘複合’?”
    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陸雲挽再一次清晰無比地意識到,飯可以亂吃,但是話真的不能亂說。
    見他沉默,楚玄舟那雙漂亮的暗紫色眼眸底偽裝出來的悲傷逐漸真實化。
    他坐直了身慢慢抱緊陸雲挽,像是要將他揉進自己的懷裏一樣。
    可是這一回,陸雲挽卻從楚玄舟的肢體語言中讀出了濃重的不舍和悲傷。
    兩個人都沉默了起來。
    此時此刻楚玄舟什麽也沒有說,房間裏麵安靜到了極致,但陸雲挽卻被寂寞的空氣推著去思考那個問題——自己與楚玄舟的關係。
    肉體上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步,甚至於在全星際人的眼裏,他們早就是一對。
    可陸雲挽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楚玄舟的“關係。”。
    這幾個字剛一從腦海深處冒出來,陸雲挽的身體並不由發寒。
    他本能的抗拒去想這個問題。
    ……這不是因為陸雲挽不在意楚玄舟,而是因為他似乎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在意對方。
    在從前的“穿書者”陸雲挽眼中,星際時代無論是人魚還是人類,生命都長得不可思議,以至於讓他對於可能就在不久之後的“死亡”漠不關心。
    而“攝政王”從前則完全不在意這個話題。
    在陸雲挽看來,時間是一個虛無的概念,而在有限的時間裏做了多少事情,才是他曾經的唯一關注。
    後來他從那個來自地球的靈魂中找到了一個詞語,與他彼時的心態非常適配——朝聞道,夕死可矣。
    可是楚玄舟的出現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陸雲挽——一向對於未來有清晰規劃的攝政王大人後知後覺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然本能地抗拒、害怕起了思考和“未來”有關的話題。
    因為他與楚玄舟的關係就在其中。
    陸雲挽知道楚玄舟有多依賴自己……但這樣濃烈的愛與依賴,卻讓他不安與悲傷。
    攝政王大人將自己的人生規劃得井井有條。
    乃至於他可以毫無芥蒂地利用自己的“死亡”,但楚玄舟卻是他周密人生計劃表裏的“漏算”。
    全星際耗費三十年時間研究出來的超級光腦能夠預測到“未來”,捕捉到“前子”計算出楚玄舟即將覺醒的精神力與人魚血統。
    甚至於超級光腦還能計算出楚玄舟將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君主,統一帝國和整個星際,以一己之力改變人類的地位……還有用碾碎精神核的方式處理他的對手。
    但是情感與人心卻是唯一的不可計算……
    如果能永遠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這是陸雲挽的心中第一次冒出這樣的想法。
    楚玄舟不知道陸雲挽在想什麽,此時房間裏麵的沉默竟然刺得人魚那顆冰冷、堅硬的心髒隱隱作痛。
    他不懂自己這是怎麽了。
    楚玄舟有些勉強地笑了一下,他本能地在陸雲挽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以此來確認自己對懷中人類的占有。
    這一枚吻冰冷,卻小心翼翼。
    同樣意識到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古怪的陸雲挽略顯生硬地笑了幾聲。
    楚玄舟隨之停頓了一下,也慢慢地將唇瓣移開。
    陸雲挽的視線隨之向著窗外看去——
    極晝還在繼續,霞光徹底將蔚藍色的大海染成了如楚玄舟的眼眸一般迷人的深紫。
    不遠處隱隱約約露出的淺藍色光弧,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陸雲挽自己正在首都星的一座孤島上。
    “陛下……剛才班如風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他說得很有道理,現在帝國正是危險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應該保證每一個士兵的安全。”陸雲挽將話題拉到了帝國上,他的聲線略顯艱澀、不自然。
    “嗯……”楚玄舟輕輕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表示。
    見狀陸雲挽隻好繼續說:“我的身體狀態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是比一開始的時候好了很多,所以我希望能夠加入最近的實驗。”
    陸雲挽的話語委婉,但語氣卻無比堅定。
    甚至於最後使出撒手鐧:“這是我們的帝國,陛下。”
    果然楚玄舟因為陸雲挽的最後一句話而垂眸向他看去。
    但人魚依舊搖頭:“不行,你的身體不能完成高強度的實驗,也不能離開這裏。”
    停頓幾秒後他又忽然妥協了一點:“……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的話,可以遠程指導他們。”
    陸雲挽:等等我沒有聽錯吧?!
    楚玄舟竟然會讓步?這還是他嗎?
    在震驚的同時陸雲挽立刻點頭:“好,你放心吧。”他生怕說完了楚玄舟就會反悔。
    ……說起來隻要陸雲挽想的話,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對外發出消息,但不知怎的,在做這番事之前,陸雲挽竟然首先考慮起了楚玄舟的感受。
    這可真不像他。
    雖然隻是遠程指導,但是陸雲挽的出現立刻拉快了實驗進度。
    同樣這一次的事件也讓陸雲挽愈發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必須用最短的時間,將掌握的一切都教授給實驗其他參與人員。
    首都星上。
    楚玄舟正在書房裏麵遠程處理公務。
    原本應該休息的陸雲挽則偷偷地坐直了身打開了光腦,這一次他並沒有遠程指導,而是嚐試著建立模型與文檔,將自己掌握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這是攝政王應該做的。
    為了精神力試驗,陸雲挽付出的實在太多,他絕對不允許這個實驗出現任何意外。
    尤其是不允許自己成為這個“意外”。
    這段時間的治療下來,陸雲挽的身體狀況好了很多,但是他也非常清楚,現在距離痊愈依舊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尤其是精神方麵。
    幻覺依舊沒有消失。
    陸雲挽不知道自己的大腦什麽時候會放過他,抑或是永遠也不會放過。
    所以說在這種情況下,最理智的行為就是盡快在清醒的時候,將這些東西編撰成為“教科書”,這樣就算哪天出了意外,精神力輔助治愈試驗也不會就此終止。
    最重要的是,實驗將永遠產生效果,它可以幫助楚玄舟穩定這個龐大的帝國,戰勝他的敵人……如果自己不在的話。
    想到這裏陸雲挽的心忽然一酸。
    他生來是一個不避諱生死的人。
    後麵的軍部生涯以及經曆的種種意外,則更是加深了這一點。
    然而現在陸雲挽竟然開始排斥思考這個問題。
    他變得“懦弱”了起來。
    全神貫注記錄自己所知一切的陸雲挽沒有注意到,就在這個時候楚玄舟也處理完了公務來到了房間外。
    看到他在做什麽之後,楚玄舟本能地想要打斷。
    然而這一次人魚卻咬著唇強忍了下來,楚玄舟沉默著站在房間外,深深地地注視著陸雲挽。
    他的目光裏既有無法忽視的占有欲,還有如何也無法融化的溫柔。
    星球的極晝還在繼續,光線不斷變化著,一道深紫色的光束就像一條長長的絲帶,在兩人都沒發現的時候將坐在床上的陸雲挽與站在門口的楚玄舟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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