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修行，財侶法地，缺一不可，在周國境內，也隻有五玄門和玄水宗有這個實力能提供這些珍貴的修行資源，老夫便是五玄門外門長老，五玄門功法以金靈根修煉為佳，但其它靈根所需功法，五玄門都能提供，修仙百藝更是多有教授，煉器、符籙兩藝更是即便在周邊九國也是排得上名號，念到名字人的到我身旁來。”左側白袍老者沉聲說著，說到煉器之時，嘴角還忍不住翹了起來，顯然以之為榮。
    “顧遠、郝容、昌沛鬆......”
    封政看著身邊一個個少年隨著名字走了過去，轉眼間就隻剩下十一個還站在原地，封政也是其中之一，雖然覺得以自己的三等資質不會出什麽意外，但仍是不免感到有些緊張。
    白袍老者停下後，他身旁的老者便笑了起來。
    不同於白袍老者的嚴肅介紹，他隻說了宗門名稱和適合的靈根，便直接叫人走了過去，甚至連介紹都沒有。
    “封政、馬承宣、金生...”
    封政無奈，即便感覺韋姓老者很不靠譜，也隻能在他散漫眼神下走了過去，不敢有絲毫怠慢。
    大廳中隻有五個被晾在原地的少年，雖然他們臉上神情盡是慌亂，但顯然也明白這裏沒有他們說話的份，沒有惹得兩位老者不快。
    封政掃了五人一遍，發現他們都是四等天賦，甚至靈根還是三種靈根，封政心中隱約也明白了這七人為什麽被兩位老者無視。
    “你們可以自己選擇宗門，接下來我念到名字的人就自己動起來，自己走過來，不要浪費時間。”白袍老者淡淡說道，似乎對剩下的這些人並不是很在意，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不過幾十息，五個可有可無的少年便選好了宗門，至少和封政比起來，這五人都能按照自己意願行事，而不是被當作貨物一般被選走。
    “韋道友，弟子都選好了，我不再多留，先行一步。”白袍老者笑著站起身來拱手告辭。
    韋姓老者則是神情淡然的擺了擺手“走吧，回去也要準備突破到生神境的事宜了。”
    “雜丹生神談何容易，修行一生也不過僥幸進得化罩境，如今所想也不過是為家族後輩攢些資源、保全家族而已。”白袍老者神色黯然，歎了口氣。
    “倒是韋老哥讓人羨慕，一顆凝生果，足足增了百年壽元，韋老哥此生更是成嬰有望。”白袍老者雖然說著恭維話語，但臉上卻是不見羨慕之色。
    “元嬰談何容易，單是結丹三境就困住我輩無數修士，更何況還有那非生即死的碎丹破境，能成功破境的不足百一之數。”韋姓老人隻是搖了搖頭，顯然對於自己並沒有多少信心。
    眾人跟隨兩位老者走到庭院，隻見白袍老者右手憑空一揮便是一艘舟船憑空出現。
    封政見過白袍老者憑空取出‘妖皮’，所以沒有太過驚訝，隻是貪婪看著舟船，仿佛要將它印在腦海中。但是周圍大多數孩子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神仙手段，不由驚呼出聲。
    封政等人見飛舟沒過幾息便騰空而起，行向遠方，也是都將目光看向韋姓老者。
    “雪鬆，你看出什麽虛實了嗎？”韋姓老者沒有著急離開，反而考校起身旁那位翩翩公子。
    “師傅，孫飛是名劍修，恐怕還未曾凝練道基，還處於凝氣境，但是劍修一身功力大都在飛劍上，他沒出手，我判斷不出他的實力。”公子哥思索了幾息便恭敬回道。
    “那把劍是五玄門前任執法堂堂主的佩劍，沒想到竟然認主了。孫飛的確是凝氣境，但卻早已圓滿，可見圖謀甚大，更何況孫金河壽元無多，雖然隻是築基四層便凝聚成丹，但也有幾絲道韻，在他的全力支持下，孫飛恐怕十年之內便能踏入築基三層，你想在九國大比中登上禁地榜單，他可是個勁敵。”韋姓老者目光深邃，整個人更是早已擺脫那股老人身上的暮氣和失意，淡淡說道。
    “多謝師尊指教，劍修雖強，但幻境惑心，我一定會擊敗孫飛，進入榜單。”公子哥臉色嚴肅，向老人拱手道。
    韋姓老者則是搖了搖頭，仿佛想到舊事“欲速則不達，凝氣境注重積累，要為築基奠定基礎，否則即便登上榜單，此生也無望元嬰。”
    老人隨手一揮，一座可容納幾十人的飛舟便憑空出現。
    封政看的皺眉，這和先前見到的飛舟外形十分相似，甚至和自己腦海中記住的一些飛舟外部痕跡也完全一致。
    總不能是批次製造的吧，封政心想。
    山川河流，村鎮城池，無數景色在封政身下飛速行過，這是封政第一次瀏覽周國景象，隻覺得心曠神怡，心中愧疚與傷感也被景色抹平。
    到達玄水宗的時候已是傍晚，韋姓老者帶著名叫雪鬆的公子哥就離開了。
    封政等十人則是被交給了山下玄水宗外門弟子，不過，讓封政驚訝的是擁有風雷雙靈根的黃靜靈也被留了下來，封政原以為她會直接被韋姓老者收為弟子呢。
    “我叫魏浩，是玄水宗外門弟子，今日天色已晚，我帶你們去住處，在這之前先說兩條外門規矩。”魏浩掃過封政等人，厲聲說著。
    “你們今後負責外門雜務，隻有達到凝氣一層的人方能成為外門弟子。未得宗門執事允許，不得夜晚外出。好了，其它規矩明天再說。”魏浩和身旁宗門弟子說了幾句便帶封政他們朝著鎮上走去。
    翌日，玄水宗雜役小鎮，魏浩身著衣擺縫有金邊的玄色衣服，站在眾人麵前，麵色輕鬆，不見昨日嚴厲。
    “漓泉外門有傳法峰，峰上有著外門弟子、執事甚至長老講解功法秘訣，不過大都收取靈石，當然，也有不收取靈石講解認字識數、修行常識的課程，雜役弟子每月有三日可以進傳法峰學習。”魏浩沒說外門雜務的事情，反而拋出玄水宗福利。
    魏浩見眾人都是麵色興奮，心想氣氛烘托到了，便道“漓泉外門雜務繁多，有內門師兄洞府雜務，有漓泉峰封頂雜務，有峰腰雜務，當然，也有山下的雜務。”
    封政聽的皺眉，不明白魏浩到底想說什麽。
    “想成功踏入凝氣一層，靈氣濃鬱的地方自然有著優勢，玄水宗內門靈氣濃鬱、外門次之，而在外門之中，靈氣則是峰頂、峰腰、山下遞減。”魏浩圖窮匕見，笑吟吟的站在那裏看著眾人麵色。
    “師兄，嘿嘿，我昨天撿到一塊靈石，想來在鎮上也隻有可能是師兄的。”一個身穿黃色錦袍的小胖子向前走了幾步，笑嘻嘻的對魏浩說道。
    封政認出小胖子叫楊諧粽，是青岩鎮楊家公子，楊諧粽手上是塊棱形透明石頭，石頭中仿佛還有著一團氣流在亂動。
    “放了有段時日了，不過靈氣保存的還算不錯，沒有逸散太多，石頭是我的，你去為內門師兄做雜務可還滿意。”魏浩點評一番靈石，隨後說出一份讓所有人都羨慕的雜務。
    “滿意。滿意，謝謝師兄，您的靈石。”楊諧粽肉嘟嘟的臉上則全是驚喜之色，急忙把靈石交到魏浩手上。
    封政眼尖，一直盯著兩人，怎麽可能忽視魏浩手上的老繭，心中也是困惑，難道是做雜役時留下的老繭不成。
    餘下弟子有的送上十幾塊暗淡無光的靈石，封政聽到魏浩說那是石幣，顯然不如靈石有用，隻被安排到外門封頂，至於其它送上金銀的弟子也是峰腰處，最後，也隻有封政、黃靜靈兩個沒有給半點賄賂的家夥得到了山下的靈田鋤草雜務。
    “封師兄，起床了”一個十四五歲穿著玄水宗灰色雜役服的少女在房外猛敲著封政房子大門。
    封政打開大門，肩上扛著一把鋤頭，迎麵便看到被曬的皮膚黝黑的黃靜靈，不得不說運氣巧妙，本就是傍晚剛到玄水宗時挑選的房屋，封政恰巧和黃靜靈的房屋挨著，更巧的是被分配的靈田也挨著。
    經過一年多相處，封政對黃靜靈的性情摸得比較清楚，知道她是個大大咧咧的姑娘，所以也開起玩笑來。
    “你這天天叫我封師兄，以後修為比我高時，我又該叫你什麽呢？”封政打趣黃靜靈。
    灰色雜役服，無論世家小姐還是窮苦少年都要穿著這身衣服，周國境內的凡人家世，對修仙者來說都沒有太大意義。
    周國境內和玄水宗修仙者相關的家族早被遷移到玄水宗周邊城鎮，更何況如果出生在修士家族，又何苦來做雜役呢，可以凝氣後直接成為玄水宗外門弟子。
    在玄水宗，雜役通用的貨幣叫做石幣。在高牆之內，為所有修士認可的貨幣則是靈石，而石幣便是下品靈石使用後的殘骸，隻要存放在靈氣濃鬱的靈脈中，經過幾十年靈氣侵染，就能夠再次轉變為下品靈石。
    不過在玄水宗，石幣和靈石之間的兌換比例極其誇張，300石幣才能換到一枚靈石，而封政即便完成所有雜務，也僅能領到每月十枚石幣的月例。讓封政感到更加窘迫的是雜役鎮上即便一斤一階下品靈米，也要一枚石幣才能買的到。
    幸好石幣和金銀之間的兌換比例更加驚人，一枚石幣在玄水宗周圍鎮上能賣到百多兩銀子，憑此就能舒舒服服的生活幾個月，封政也是憑著換來的金銀才吃著靈氣極低的劣品靈米活下來。
    可封政不敢就此懈怠，40歲是玄水宗立下的年齡限製，超過40歲，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則連雜役資格都被剝除，被發配到玄水宗在凡俗世界的產業。
    玄水宗依山傍水，更是占據著周國僅有的兩條中品靈脈中的一條，一條中品靈脈還有幾十條遷移而來的下品靈脈，中品靈脈位於流經群山的大江之下，而玄水宗群山和山下的下品靈脈也大都是後天遷移而來。
    至於雜役所要照顧的靈田，則全都位於山下。雜役每月都要完成百畝靈田的鋤草養護雜務，隻有完成雜務才能領到月例，如果無法完成，石幣月例則會被縮減，甚至如果對靈田造成損害，還會被追究責任。
    多虧封政幫李老在田裏鋤了幾年地，所以第一個月僅用20多天便完成了任務，也正因此封政才有時間幫黃靜靈，讓她也得以拿到全部俸祿，所以兩人關係從此就親近起來。
    從鎮上走到山下，天色也從昏暗變得明亮，這是鋤草的最佳時間，不會被太陽曬傷，也能清晰看到靈田中的雜草，不至於破壞靈麥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