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跪天跪地對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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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襲,越快越好!最好就在今晚。”江澄言簡意賅!
    張世傑繞有興致地看著江澄,“你再仔細說說。”
    也難怪張世傑如此,實在是因為他在聽見嚴鐵石匯報之下就有了這個打算,但他作為這個時候少有的名將,在轉瞬之間就有了這個策略自不為奇。
    張世傑自問,如果在相同的兵力情況下,自己就是和木華黎如相比也不見得會處於下風,但是木華黎如是誰,那可是元軍第一名將,千年忽必烈在大都稱帝,冊封木華黎如為大元十大大將之首,就足以見得此人能力之強,幸好其負責的主要戰場不在江南,要不然張世傑都不敢保證宋朝的這巴掌大的地盤還在。
    這並不是說張世傑能力比不上木華黎如,而是由兩國情況決定的,首先在於兩國兵種,大宋的優勢在於步兵,在陣地戰上有一定的優勢,但是元軍幾乎都是騎兵,而騎兵這個兵種天然就對步兵有壓製作用。
    當然最主要的還不是在這方麵,元軍現在兵多將廣,而且君臣一心,反觀大宋,除了張世傑本身以及麾下的五萬兵馬,再沒半點可戰之力,聽說右丞相文天祥將家產都已經變賣,現在正在廬陵、虔州一帶招兵買馬,但是張世傑卻明白其情形也是不容樂觀。這不僅僅是因為時間原因,更重要的也是個人能力方麵。
    如果說在治國安民方麵張世傑自認比不上文天祥的一根手指頭。但是在軍事方麵,即便文天祥狀元出身,現在貴為當朝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依舊和自己是不能相比的,畢竟術業有專攻。文天祥終歸也隻是個人。
    “賽罕本就是個有勇無謀之人,從其敢於一人孤軍深入以及占領饒州後的作風就可以看出來,這樣的人極為自負。”江澄分析道。“眼下不僅是他,包括他,也在戰場上征戰了十幾年,基本的軍人素質還在,所以我猜測,最多就在這幾天,他必然會整兵北上,畢竟景德鎮才是他這次的最終目的地。”
    張世傑連連頷首,江澄分析得確實不錯,賽罕的三千騎兵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吃下去的,不僅僅是因為其在饒州的所做所謂實在是挑戰到了張世傑的底線,更重要的是張世傑這次出兵可不僅僅是為了支援饒州,饒州一事隻是碰巧而已。
    張世傑這次的目的地是都城臨安,因為得到消息元軍將領劉整正帶著一支十萬人的大軍東進,看其方向似乎就是臨安。江州雖然也是長江中遊的重要戰略要地,但是和臨安相比顯然還是差了一個地位。所以這次張世傑算得上是全軍出動,偏偏才出江州城就得到了饒州城破的消息。
    或者從朝中那是所謂大人物的角度來看,為了挽救臨安,就連更有優勢區位的江州都可以放棄,更不要說沒有半點戰略地位的饒州了,但是張世傑明白,無論如何,饒州城都是要奪回來的。
    不是因為為了給饒州城枉死的十多萬百姓一個交代,這個時候,元軍每攻破一個城市,哪次沒有屠城?
    之所以還是要搶回饒州是因為這裏麵的三千騎兵,賽罕再有勇無謀在得知張世傑的大軍就在前麵,他無論如何都會尾隨其後的,或者在正麵交鋒上,他這支軍隊不是宋朝舉國之力的對手,但他是騎兵,比起宋軍來說具有極大的速度優勢,到時候隻要緊緊綴在張世傑大軍後麵,宋軍就不得不防範其時刻的偷襲,甚至於隨時可能被元軍兩麵包圍。
    更重要的一點,宋軍缺馬,眼下元軍可是送了三千匹上好的戰馬給他,這麽一份大禮,他張世傑焉有不取之理?
    “好,好,好!”張世傑連續說了三聲好字,足見對於江澄的分析他是極為讚同的,他沒想到江萬裏那個老古董的兒子竟然是個天才,軍事方麵的天才。
    當然,隻憑借這一點,他可不認為江澄就能如何,但是既然江澄在軍事方麵表現出一定的基礎,那麽隻條跟隨在他張世傑的身邊,難保以後不會成為大宋是另外一個張世傑。
    “嚴鐵石,孟釗,你們兩個馬上準備,半個時辰之後,帶領八百騎兵夜襲賽罕軍!”張世傑再不等其他,立即發放命令道。
    “我也去吧!”江澄連忙道。既然張世傑安排有嚴鐵石和孟釗兩大高手領軍,江澄相信其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八百對三千人,即便是偷襲,也可能給宋軍帶來極大的傷亡。江澄不好喧賓奪主,但他相信自己一起過去的話,宋軍陣亡人數必然會減少不少。
    “你?”張世傑看著江澄,大腿都沒自己的手臂粗,很是不解地道,“江澄,我能體會到你為家人報仇的心情,但是這可是戰爭,是在打仗,戰場之上刀槍無煙,到時候元軍可不會管你是書生還是將軍……。”
    張世傑話沒說話,孟釗就笑出聲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張大將軍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敢說江澄是文弱書生,怕再沒有其他人了。
    不過這也怪江澄的外表看起來太迷惑人了,即便是自己,在第一眼看見江澄時,也差點誤認為其是個普通人。
    “張世叔,這您就放心了,拳腳功夫小侄還是會一點的!”江澄也明白張世傑的擔心,事實上據江澄了解,江萬裏真正的兒子確實是個文弱書生。“而且我本身就是饒州人,對於饒州城我可是相當熟悉的。”
    張世傑自然不會隨便答應江澄的請求,他雖然不信奉君子不立於圍牆之下這樣的話,但是江澄的身份確實非同一般,江萬裏已故,如果他的那些朋友和學生知道自己將他唯一的兒子再次放進了戰場,怕不是要生吞活剝自己。
    見張世傑仍然不肯鬆,江澄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嚴鐵石就道,“張世叔,嚴將軍應該是你麾下的第一高手吧。”
    “對了,你怎麽跪在這的?”江澄倒不是故意要和嚴鐵石計較綁架之仇,確實是和張世傑見麵太過興奮。
    嚴鐵石淚流滿麵,江澄不搭理他也就算了,就連張大將軍,除了一開始詢問自己這次打探回來的情報,就壓根沒正眼看過一眼自己,當然,他也明白,這大概也有教訓自己的緣故,誰讓自己不長眼睛呢。
    但越是這樣,嚴鐵石倒越放心,張大將軍如此對待自己,顯然是準備在江澄怪罪自己的時候,他一力承擔下來。隻是你們兩個人一說話就是大半個時辰,連眼睛都不看一下自己,這又是什麽意思。
    見到江澄終於想到了自己,嚴鐵石長籲一聲,終於來了,是殺是剮,自己都接下來了,隻是看江澄的意思,好像完全沒看見自己,這反而更讓嚴鐵石鬱悶了。
    “這小子誤綁了賢侄你,眼下正是戰時,嚴鐵石也算得上是一員良將。自不好判他斬刑,但是基本的懲罰卻是必須的!”張世傑解釋道。
    嚴鐵石頓時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張將軍果然是張將軍,絲毫不因為對方身份緣故就拋棄自己的手下。
    見到張世傑對嚴鐵石的稱呼,江澄頓時意識到嚴鐵石和張世傑的關係恐怕比自己猜想的還要高,也要親密一些。,他是從嚴鐵石的身手以及這裏麵士兵對待他的態度猜測出嚴鐵石很可能就是張世傑的副將。
    “嚴將軍何錯之有!”江澄一步跨到嚴鐵石前麵,他確實沒有絲毫見怪嚴鐵石的意思,當時情況,嚴鐵石的做法沒有半點問題,不要說自己是個冒充的丞相家二公子,即便是皇帝,江澄也依然支持嚴鐵石的做法。
    “起來吧!”江澄雙手扶住嚴鐵石的肩膀,“我告訴你,男子漢大丈夫,隻跪四樣,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的,就連天皇來了都可以不跪!”
    實在是厭煩古人動不動就下跪的習慣,隻要想一想,一個大好男兒,經常地彎腰屈膝,腰杆子還能硬起來嗎,從接觸來看,嚴鐵石算得上是個不錯的漢子,因此江澄才提醒他。
    不禁僅是嚴鐵石,眼前包括張世傑,孟釗、以及周圍的親軍,又有那個不是響當當的漢子。
    嚴鐵石可沒想到江澄突然說出這麽驚人的話來,按照江澄的話,那麽是否在見到皇帝的時候也不要下跪呢,隻是他這麽一恍惚間,人就被江澄抓了起來。
    嚴鐵石一愣,他再怎麽樣也有一百七八十斤的重量,但是卻被江澄就這麽輕而易舉拉了起來?
    連嚴鐵石都是如此,張世傑的神情更甚,他看了看江澄,確信這是自己幾年前在江府見到的江家二公子沒錯,即便自己認錯了,難道江萬裏的親軍首領也會認錯?
    隻是江澄這話太駭人聽聞了,說是想要造反也不為過,連天皇都可以不跪,那人間皇帝是不是更加不用放在心上。但是仔細一想,好像這話也有那麽幾份道理,現在的皇帝不過一七歲小孩,讓自己這些四五十歲的人跪倒在年紀隻能做自己孫兒的人麵前,這畫像這麽想都有一絲詭異。
    孟釗隻是死盯盯地看著江澄,隻是他的脖子好像被什麽東西掛上了一樣,怎麽都伸不回來。
    “賢侄,你這話在這說說就好,可千萬不要在外麵說啊!”饒是張世傑身為南宋兵馬大元帥,可以說即便張世傑現在要當皇帝,臨安那個七歲的小孩也拿他完全沒有辦法。當然,他這皇帝能不能做得安穩那是兩說,但是即便是這樣的一位人物,在聽到江澄這話之時依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似乎在這旁邊就有人會將這話傳出去一般。
    江澄苦笑,他的觀念和這個世界還是大不一樣啊,要想改變這個世界人的尊卑觀念也不是自己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
    “對了,剛剛賢侄是在說嚴鐵石將軍身手方麵的事情”張世傑似乎不大願意再提起江澄前麵這話,就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