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 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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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才落,江澄便斷起盛滿酒精的碗,猛吸一口,右手同時握住右腿箭矢的尾部,小姐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根本就不敢去想像接下來的場景。
    緊張之時,小姐隻能緊緊地閉住自己的眼睛,但是內心中卻怎麽都靜不下來,一根頭發絲大小的荊棘刺就能讓她痛出眼淚,何況這可是深入骨髓的箭矢。
    對於荊棘刺這樣在普通人看起來是極為平常的東西,但是小姐卻從來沒有見過,但是箭矢這種遠離普通百姓的殺傷性武器,小姐卻是再熟悉不過了,比如她家中的這些護衛,誰身上不帶個一壺兩壺的。而且為了增強殺傷力,箭矢的頭部都會做成倒十字形,有些人甚至於還將其放入糞水中浸泡。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一道像是野獸發出來的悶哼聲,心中有些好奇,又有些擔心,但更多的卻是佩服,以及還有一股無法言傳的心情,她猛地睜開眼睛,便見到江澄頭上的汗珠滾滾落下,嘴唇緊閉,臉上血管畢露。即便小姐沒有見過,也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詞。受傷的野獸。
    目光下移,再看其大腿外側,原本一直插在他那的箭矢果然已是不見。
    江澄此時的身子都在搖晃,但還是艱難地看著傷口之處,到處是血,已經看不清楚傷口模樣,張嘴一噴,剛剛含在嘴中的酒精悉數噴到了傷口之上。
    梁昆是見識多了這類事的,但也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不過他反應倒是快,等到江澄嘴中酒精噴灑到了傷口之上,他也早就準備好了止血藥,還有幹淨的紗布。
    王馨穎,還有小姐主仆三人,哪裏見識過這樣的狠人,王馨穎離得近,她甚至於都能感覺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至於更遠處的小姐,因為江澄拔箭時,傷口正對著她的緣故,一股鮮血從江澄傷口噴射而去,正對著她躲藏的這個方向激射而來,有一小絲還穿透了灌木叢的阻攔,掉落到她的臉上。
    血,原來是溫的。不隻過了多久,不知所措的小姐用手摸了摸臉上的鮮血,失語呻吟道。
    等到她再回過神來,卻見到江澄的傷口處早被梁昆和王馨穎包紮得嚴嚴實實。正如同一個特大號的粽子。
    “看了這麽久,該出來了吧!”正當這小姐不知道是不是該離去還是該繼續留下來的時候,卻看見江澄正對著她們躲藏的這個方向說道。
    “小,小,小姐,她發現我們了?”小翠兩腿顫顫,猛然間在他腦海中就想起了話本中看過的故事,有人躲在別人的院牆外偷聽屋內的人說話,結果卻被屋內人發現了,結果被屋內之人發現,趁著偷聽的人一個不察,屋內之人便突然起身,將屋外之人給殺了。
    江澄長相原本並不算差,但是之前箭矢一直插在大腿之上,後來江澄自己將之拔出來的時給人野獸般的視覺,實在讓人還難以尋常心去看待。也難怪小翠有這個擔心了。
    “應該不至於吧!”小姐想得卻要多想一些,江澄看起來明顯不是那種殘暴無良的人,否則也不會主動承擔起組織護送難民南渡的事情了。
    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兩人的關係,隻是小姐卻不知道這個關係,江澄承不承認。
    “出來吧?難道還要我這個殘疾之人去請嗎?”見到荊棘叢中兩人依舊在竊竊私語,江澄有些不耐煩了,他這一受傷耽誤的時間可是太多了,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難民們而言都是極為寶貴的。如果不是還不清楚草叢中兩人身份,怕他早就一箭雙發,送兩人去見閻王了。
    梁昆和王馨穎卻是有些懷疑,怕不是江澄因為疼痛而出現幻覺了吧,如果這麽近的地方躲個人,是自己人還好,是元軍的話,三人還能有命在這?
    隻是當看見在荊棘叢的後麵真的站出來兩個人時,他們都狠狠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還真有人。
    江澄也有些意外,他隻當是兩個女人,一是因為兩人說話是若有若無的聲音,二是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脂粉氣味。沒想到站出來的卻是兩人男人打扮,不過再一細看,樂了,原來是兩個女扮男裝。
    隻是這身打扮也太簡單了點,除了換上了身男人的衣服,將頭發像男人一樣盤在頭上之外,就再也沒有做任何的改變。江澄相信,隻要是個正常人,沒有眼瞎的話,就一眼能看出這兩人真是的性別。
    漏洞太多了,比如喉結,比如裸露在外麵細膩的肌膚,比如胸前的挺拔。比如走路扭動的姿勢。
    不要說龍隊裏麵那能以假亂真的化裝師,就是個普通人,江澄都相信不隻是做到這一個地步。
    這兩人的身份不簡單,這是江澄在見到兩人後的第一個念頭。因為兩人的氣質和氣色和碼頭邊的難民明顯不同。
    這兩人是從家裏逃出來的。江澄轉眼又想到了一點。因為如果家人知道的話,不要說在這個世道,就是太平盛世,兩個年輕的女子也不可能獨自出門在外。
    隻是卻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麽在這亂世之中還要從家中逃出。
    不過江澄這點可是想錯了。這兩人還真算不得上是從家中逃出來,至少在他們出來前小姐的母親是知道這事情的,至於他們的父親,沒人能知道他的下落,自然也更加顧不上她們有沒有離開家鄉了。
    想到這兩點之後,江澄便一陣頭大,對於這種大小姐他實在是不大感冒,或者懂的東西不少,但是在危機麵前卻沒有一點的逃生和保命的能力,偏偏身份尊貴,還不能拋下不管。
    但這是在前世,在這裏,江澄可沒有這個顧慮,不管是誰,是公主也罷,是路邊的乞丐也好,隻要不遵從江澄命令,江澄寧願拋下他一人,也不會去放棄更多的生命。
    “江公子。”兩人對江澄做了個福禮,讓江澄又是一陣無奈,就你們這個行事方式,還不如不改變打扮呢。
    “我叫木良,這是我的隨從小翠,我們想請求江公子能帶我們一起去廬陵,當然可以的話最好是去虔州。”和江澄想象的一樣,兩人的聲音依然沒能做半點改變。至於名字,江澄也隻能是嗬嗬兩聲了。
    但是有一點倒是讓江澄很是意外,這自稱是木良的公子,一口的聲音嬌翠欲滴,餘音繞梁。即便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也給江澄帶來極大的享受。
    “你們既想去廬陵,又想去虔州?這到底是要去哪?”江澄有點看不明白這兩人了,隻是心中卻又起了疑心,別看這兩人看似什麽都不懂,但難保不會是元軍故意如此。
    因為如果說是逃難,如岸邊的百姓,那個有準確的目的地?不要說這點,就連廬陵、虔州這些地名,怕是知道的也沒幾個。
    而江澄自己也早有計劃,這次南下,能找到文天祥當然最好,實在找不到就先再廬陵虔州以及韶州一線的山區站穩腳跟。畢竟偉大的領袖也是在那一片山區堅持發展,到最後才打下了一片繁華天地的。
    除了有這個例子之外,江澄也考慮到元軍還沒融入到廬陵以及更南方的範圍。所以也能有一定的發展時間。
    “我們……。”木良欲言又止,她的身份有些特殊,當然在平時也隻是有點尊貴,但是在這個時代,她相信,即便是公主的身價怕也是比不上他。不過一想到江澄和自己的關係,被他知道好像也不算什麽。
    正當她準說出來的時候,江澄卻一擺手,“算了,這樣,你先跟著馨穎。”
    “馨穎,這段時間兩人就由你來照看了。”
    “啊!”王馨穎大驚失色,“江大哥,可這兩人是男的啊!”
    江澄聞言,朝天吐出一口鮮血,他不是關羽,還做不到在華佗為期刮骨療傷之時還能做到麵不改色和人下棋,但是自己在不借助任何麻醉藥的時候能將那深入到骨髓中的箭矢拔去,他自問也算得上是一條漢子。卻被王馨穎這一句話傷到了肺腑。
    “你沒看見這兩人是女的嗎?”最終江澄還是不得不解釋道。
    難怪這兩人對於自己的這身打扮無動於衷了,感情這個時候的大小姐們都以為隻要穿上男人的衣服,再把頭發按男人一樣盤在頭上。看起來就是個男人了。
    揮手讓幾人離開,這兩人江澄還看不出來來曆,但是相信以王馨穎的能力,這兩人真要做什麽壞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馨穎雖然看上去也缺乏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但那不過是因為他沒接觸過這些事情的緣故,正如後世還有些人不知道水稻是生長在稻田中,吃雞蛋不知道要剝掉外麵的殼,但是一樣不妨礙他們成為某一方麵的專家。
    王馨穎也是個這樣的人,在短短的時間能將饒州本土的難民組織成為一團,即便是江澄也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幾人一走,這個世界立即安靜了下來,江澄這才有心情思考眼下的情況。這段時間以來,對於饒州,他一直秉性著出現一個問題,便解決一個問題,但從來沒有去從根源上解決這些問題。
    不是他不想,實在是沒時間。
    隻是還沒安靜三分鍾,江澄便又被一陣急促的聲音吵醒了,“二公子,大事不好了,北方難民和饒州本土難民們打起來了。”
    【作者題外話】:第一次和大家說說小說之外的事情。
    明月是個新人,也可以說是一位老人,畢竟明月已經是四字頭的老人了,第一次試著寫下第一本書。
    在很多方麵,書中主角所表現出來的價值觀也就是寫作人自己的價值觀,明月想得最多的也就是希望能讓更多的人看到明月的價值觀。
    所以明月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喜歡江澄,也能夠喜歡明月的價值觀。
    順便說一下,因為明月白天還要上班,隻能盡量保證每天有兩章的更新,兩章的時間基本在中午十二點倒一點,以及晚上的11點前後。
    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