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 當兵發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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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喊聲,“當兵發老婆囉,當兵發老婆囉!”
    江澄響著聲音去望去,卻隻是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朝著前方衝去。
    周邊之人一聽,頓時都跟在了這人背後,就連原本幾名正準備登記參軍的人也轉身就跑,隻留下吳棋和江澄麵麵相覷。
    不用去想,江澄也知道自己此時的狀態就和吳棋一樣,完全是目瞪口呆的模樣。
    自己什麽時候下了這個指令?某一時刻,江澄手指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老年癡呆的緣故,才說過的話就給忘記了,但想破腦袋,也不明白,就算自己說過這話,那又從哪裏去找這麽多女人給這群色中餓狼當老婆去。
    “二公子!”吳棋一臉無奈,原本是想幫助江澄的,但是此時兩人麵前光禿禿的,唯有幾顆大樹,帶著地下的小草左右搖晃,似乎是在嘲笑他們的無能。
    “我們也去看看吧!”江澄想了想孩是說道,他也好奇此時誰有這麽大手筆和自己打對台戲。而且能將自己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幾人便一起動身,行了不過兩裏來遠,轉過一道小山梁,便見其中的一處被擠得水泄不通,前麵的人還沒站穩,後麵的人便又擠了過來,“我要報名,我也要報名!”
    江澄仗著自己力氣大,擠開了幾人,很快便擠到了前麵,一看搞出這麽大動靜的人,正是王馨穎。不過此時她好像還算不上主角,至於主角,正是才來到難民營半天不到的木良。
    一張長長的臨時由木板和幾條木棍搭建起來的案桌後,木良坐在中間,他的丫鬟小翠和王馨穎分列左右,至於他們後麵,站著幾個身形高大的彪漢,江澄知道,這些人都是饒州的,卻不知道怎麽被王馨穎給收編成為了她的手下。
    看來王馨穎也知道饒州城的情況不算太好,這才把幾個人隨時帶走身邊。
    雖然這幾人在江澄看來無非就是有個花架子,但對於普通人而言,還是有很大的威懾力的。
    在這幾個大漢的後麵,就有不少的女孩,或是垂首而立。或是三三兩兩站在一起,看著王馨穎前麵的這些男丁,偶爾間又流露出或是目然,或是羞澀,或是滿不在乎的神情。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木良不大簡單,但在這麽短的時間就讓王馨穎心甘情願地讓出了居首的位置,江澄還是大吃一驚。
    “江大哥!”王馨穎怯生生地站了起來叫道。
    “江公子!”木良同樣也對他打了聲招呼,但很快便調轉了頭,看著其他人說道,“大家排好隊,一個個來,我先說好,隻要你們決定了參軍,隻要你們還沒有結婚或者是因為什麽原因,妻子已經不在了的,我都保證,能給你們一個媳婦,至於現在實在是找不到的,在三個月內,我也會幫你們找到。”
    “不過,如果是有老婆的,那就不要來湊這個熱鬧了,但是羅漢軍、江公子都是很歡迎你們的。”
    “再說一遍,排好隊,不排隊的人麻煩江公子把他們趕出去。”
    木良聲音不大,但是話一出口,現場嘈雜無亂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下來,隨著這道聲音,原本雜亂無章的局麵便分成了兩個長長的隊伍。
    “怎麽回事?”江澄先是把目光看向了王馨穎,至於木良,他還不大熟悉,自然不好意思過問。
    “都是文姐姐的主意!”王馨穎望了望中間的木良,眼神中帶著一絲敬佩,也有向往。
    “文姐姐?”江澄表示自己此時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女人之間的交情真是奇怪,不過認識幾個時辰便成了姐妹。
    等等,文姐姐這是什麽鬼?難道這個木良姓文?
    果然,等江澄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時,木良便同小翠也站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斂衽一禮,才道,“侄女文柳娘拜見師叔!”
    江澄隻感覺到一個頭兩個大。被一個隻比自己小上幾歲的女人叫做師叔。這感覺怎麽想怎麽怪異。
    “你是?”此時江澄腦海中頓時想到了一個人名。
    不出所料,化名木良的文柳娘再次輕起櫻唇,說道,“家父姓文,乃廬陵人士。”
    文柳娘曾聽父親說過,他的老師江萬裏極為淡泊名利,別看他現在小有薄名,但能知道他們關係的也隻有聊聊數人而已,江萬裏被貶嫡到饒州,文天祥有心幫助其東山再起,卻被江萬裏嚴詞拒絕。隻是告訴後者,身在其位,就要謀其證,眼下國家處於危難之中,更要以全部的經曆投入到國家大事中去,不必為他這個老兒擔憂。
    正因為如此,文柳娘這才將自己父親身世說了出來,就是擔心江澄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層關係。至於文天祥三個字,畢竟為長者諱。作為子女實在不方便說出父親的性命,但文柳娘相信,隻要說出這幾個字,江澄一定能知道他父親是誰的。
    江澄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正準備前往韶州惠州一線去尋找文天祥,人沒出發,倒是先見到了他的女兒。
    “你是文師兄的女兒?”文柳娘顯然是多慮了,或者真正的江澄是真的不知道兩人之間有這層關係,但是作為後來著的江澄如何能不知道。
    隻是浪費他無數心思,還一直懷疑文柳娘是元軍派來的細作。
    難怪她想去廬陵,又想去虔州了。因為這兩地正是文天祥活動的主要區域。
    “正是?”文柳娘微微頷首。
    “那你父親現在在?”話一出口,江澄便後悔了,如果對方能知道文天祥具體位置,何必提到這兩個地名。
    “我也不知道!”文柳娘黯然傷神。“最近幾年,父親便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唯又一年前,父親急匆匆回家住了幾天,交代管家將家中值錢的東西全部變賣,很快便又走了,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父親是去了虔州,但是一年多父親從沒給家裏寄過一封信,所以現在還在不在虔州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江澄點點頭,文柳娘說的事情實屬正常。畢竟根據記載文天祥在虔州惠州一線征兵並不是太過順利,和元軍的作戰也是輸少贏多。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和自己的老婆兒女通信才怪。
    “你又這麽來到這裏了?”
    文柳娘便又把自己本來是打算去江州尋找張世傑的事情說了出來,這讓江澄對她倒是刮目相看,遠在家中能想象到父親在軍事方麵的才能並非所長,並為此采取措施,隻是天不遂人願。但也足以見得這個女人並不是想其他世家大阻擋小姐一樣,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了。
    知道了這些,江澄倒也不急於告訴她自己就是張世傑派去協助文天祥的人了。
    “這主意是你想到的?”江澄又指了指兩人的前後,一邊是表現得是嗷嗷直叫的虎狼,一邊卻是嬌弱如水的女孩。從內心而言,江澄是不大同意文柳娘的做法的,但他也知道,單論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熟悉程度,肯定不如後者,對方既然是文天祥的後人,自然不會做出不為人接受的事情。
    “沒錯!”沒等文柳娘回答,小翠便開口了,“我家小姐可說了,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別胡說,”文柳娘輕輕地站在了小翠前麵。
    江澄隻是靜悄悄地看了看文柳娘,等待著她的解釋。
    文柳娘看出了江澄的意思,雖然她這樣做最主要還是想幫助江澄,但畢竟在事前並沒有經過江澄的同意,從這方麵來說,這算是越俎代庖了。
    “柳娘這樣做,主要有兩個考慮。”文柳娘細聲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眼下不管是饒州,還是北方的難民,中間都有很多適齡青年男女的,隻是因為大家一直在逃難的緣故,這才導致在婚姻大事上一直被耽誤下來,但眼下江公子有意組建羅漢軍,想來必然會在短時間內找到落腳點,如此一來,這些適齡的單身男女的終身大事,就是擺在眼前的事情了,這樣的事情趕早不趕晚。所以我這麽做也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
    “同時江大哥的征兵難的事情也完美解決了,”王馨穎在一旁笑道。
    她們幾人從孟釗以及吳棋等人身邊經過,自是看見了圍在他們身邊的人問的多,但是真正參軍的人卻很少的事情,王馨穎還一直在為江澄擔心,但是文柳娘眼睛一轉,便想到了這個絕秒的主意。
    對於文柳娘的說法,江澄倒也讚成,隻是其中的做法好像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具體怎麽安排呢?”
    “先報名的人先分配!到後麵如果人數不夠,等到後麵我再想辦法!”文柳娘信心十足地說道。
    江澄終於知道這說不出來的感覺是怎麽樣了,這完全就是強行拉皮條啊,也不管男女雙方之間願不願意!
    “那如果他們雙方之間不喜歡呢?”江澄驚詫地問道。
    隻是沒想到,他這話一出,旁邊的幾個女人都是看白癡般地看向他,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假,但這都離不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柳娘因為身份的緣故,願意給這些人充當媒人,其他人哪會有不願意這個說法。
    不要說這些人,就是文柳娘自己,也早在多年就被許配給了左丞相陳宜中的兒子,隻是在一年前,她那未曾謀麵的未婚夫便在一次和元軍的戰鬥之中不幸去世。
    至於王馨穎,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災難,怕是過不了兩年,也將會在父母和媒人的安排之下嫁給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