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宋朝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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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城,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準備,年僅七歲的趙昰在以陸秀夫,張世傑以及國舅楊亮節為首的文武百官的見證之下,正式登基為帝。加封趙昺為衛王,張世傑為樞密副使,文天祥為右丞相兼知樞密院事,陸秀夫為簽書樞密院事。
經過確認,目前天下尚有福建路,江南西路大部,江南東路的溫州、台州、處州。在長江以北亦有揚州、真州、通州尚在堅守,而在四川雖大部已落入元軍之手,但釣魚城、淩霄城等山城依舊死死地盯在天府之國。
經過幾次招募,宋軍部隊再一次達到了二十萬人,這還不包括散落在民間的抗元義軍。
處在福州的宋朝文武百官大喜,盤算了宋朝的家底,未償不能與元軍決一死戰,甚至於轉敗為勝。當年高宗中興宋室的局麵未償不能再一次發生。
“可惜啊!”張世傑感歎道。
“樞密副使,這是怎麽了?”楊亮節雖然猛能落下個一官半職,但是作為皇帝的親舅舅,當今太後的哥哥,自然沒人敢小瞧一分,但是麵對這個掌握著全國絕大部分軍馬的張世傑,姿勢依然不自覺地矮上幾分。
“可惜宋瑞兄還是不知所蹤!”宋瑞就是文天祥,新皇帝登基,看重於文天祥的才能,委以樞密院事的重任,可惜卻不能當麵受任。
張世傑還是非常希望能夠和文天祥一起共事的,眼下的南宋朝廷,能入他法眼的也不過三兩人而已,而文天祥就是其中的一個,雖然後者不擅軍事,但這正好和他能夠互補,如果兩人能在一起,他就隻需要負責行軍打仗方麵的事情了,其他方麵文天祥自然能夠安排得井井有條。
那像現在,行軍打仗需要自己,招兵募將,安撫傷員、追尋糧草都需要自己,自己一身的精力,能有三分之一琢磨打仗的事情就不錯了。
“宋瑞兄雖然不在,但是有張將軍,我大宋必然會安然無恙。”楊亮節恭維一聲道,
“盡人事,知天命吧!”不知不覺中,張世傑又想起了在饒河邊上遇到的那個青年,從最開始的滿懷希望,到後來的失望,再到後來一次次的意外,讓張世傑也想不明白,江澄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存在。
不過,對於江澄沒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尋找文天祥,張世傑的心中還是有一份介懷。
正在這時,嚴鐵石急匆匆地走了過來,遞給張世傑一份密保。
“他滅了留陳兩家?”張世傑一陣驚愕,“這個江澄,他到底是準備做什麽?要造反嗎?”
前段時間江澄對淮王千刀萬剮的行為傳到福州,朝中就是一片嘩然,自古以來就有刑不上大夫之說,本朝包拯雖說剛正不阿,死在他手中的皇親國戚也不在少數,但那也隻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對其處以極刑。那能比上江澄的殘忍。
隻是當時大家都在逃難途中,不少的官員對於淮王不僅放棄江寧,更是將屠刀舉向了自己的百姓而感覺到不恥,這才將此事不了了之。
“混賬,膽大包天!”楊亮節怒發衝冠,對於江澄既害怕,又討厭,他自己也是皇親國戚,他的地位和榮耀都是靠著趙家皇室才能得來的。
“張將軍,對於這樣的人一定要盡早剿滅啊!”楊亮節內心恐懼,這個叫做江澄的他沒見過,但是從他對於大宋王爺以及高官重臣的態度來看,顯然及對於南宋也沒有太多的歸屬感。真不知道江萬裏一個循序循規的老古董,怎麽就生出了這麽一個無法無天的兒子。
“派誰去?”張世傑倒沒有這個想法。江澄是殺了淮王、屠了留陳兩家不家,但如果張世傑不是站在宋朝樞密副使的位置,他自己都想做出和江澄一樣的事情。
張世傑明白當今皇上的親生母親楊太後有意召回留夢炎以及陳宜中。楊亮節身為楊太後的親哥哥,天然就必須和楊太後站在一條戰線上。所以有剿滅江澄的想法也就不足為奇了,誰讓人家屠了他們兩家呢。
但張世傑對於陳宜中和留夢炎的為人卻是相當不齒,國難當頭前,丟下眾人獨自逃跑,這屬於臨陣逃脫行為,如果是在戰場之上,這就對是要殺頭的行為,正因為張世傑以及陸秀夫等人的強烈反對,在今天的心皇登基上,陳宜中和留夢炎才沒能授予任何的官職。
楊亮節沒想到張世傑會把這問題拋會到自己的身上,宋朝還擁有二十萬兵馬不假,但是分散到全國各地,以至於留守在福州附近的禁衛軍不過八萬來人,而攻占臨安的罪魁禍首伯顏以及劉整都在虎視眈眈地盯著福州,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不能再分兵去消滅江澄。
“楊國舅,別忘記了江澄在饒州夜戰以及瓦屑壩碼頭阻擊戰這兩場戰役之中,共消滅了五千的元軍,這可遠比他殺害的宋人多了。”和張世傑相比,或者是因為和江澄有過同肩並戰的經曆,嚴鐵石態度就明顯多了,他是支持江澄的。
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江澄在羅霄山再次斬殺了近千名的元軍。而這些元軍要遠非之前的那些相比。
和張世傑相比,江澄的性格更讓嚴鐵石歡喜,如果不是因為張世傑曾經就過他的名,如果不是張世傑麾下急需人手,他甚至於都想向張世傑提議,問問自己能不能跟隨江澄。
楊亮節知道自己的心願不能達成,自討了個沒趣,隨便找了個理由便向張世傑告辭,至於嚴鐵石,雙方地位上的不平等,一個小小的將軍,他自然不需要對其另眼相看,
“呸,他算什麽東西!”嚴鐵石從小就在大海深處長大,沒有太多的拘束,這也是他對於江澄極為佩服的原因。
張世傑一陣頭疼,他知道自己今天拒絕了楊亮節必然會給自己的將來帶來許多麻煩,畢竟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原本出生在北方,曾經是張柔的部下,而張柔正是蒙古名將張弘範的父親。有了這等身份,張世傑便不得不在很多時候都夾著尾巴做人,雖然這些年隨著官職越做越大,但是他也明白,宋朝皇室對於他的提防一天都沒有減少過。之所以能讓他坐上樞密院副使的位置,實在是因為朝中無人的緣故。
“走吧!”張世傑對著嚴鐵石說道,伯顏和劉整隨時南下,當初麵對劉整一個人,他就占不到任何的上風,現在還躲了一個實力更強的伯顏,雖然他手上兵力也更多了,但是想要取勝,即便是他自己都沒有半點信心。
這麽說來,江澄自己組建隊伍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張世傑心中突然有了這個念頭。
畢竟江澄的羅漢軍規模越大,就越能吸引到元軍的注意力,福州麵臨的壓力也可能越小。
“上馬!”張世傑心情豁然開朗,隻要江澄堅持抗元,他去找或者不找文天祥又有什麽區別呢。
而此時的文天祥又回到了梅州,經過就急個月的準備,他們偷襲了元軍的一個基地,收獲元軍的人頭幾百,算是給自己打下了一劑強心劑,否則一路東躲西藏,不等元軍消滅,手下的士兵們也都堅持不住了。
和文天祥江澄一樣,在分散著元軍對福州的注意力的可不隻是他們。
在揚州,年近六旬的李庭芝依然還在堅守,這一日,揚州守軍迎來了一位特殊的使者,宋朝太皇太後謝道清。
隻是即便以謝道清的尊貴,也沒能進入到揚州城內。
“李卿家,現在大宋連我都投降了,你還堅持什麽呢?你還為誰守揚州呢?”謝道清站在一輛豪華的馬車上。
或者是不想再花費巨大的代價在宋朝的彈丸之地上,麵對宋朝皇室,元軍並沒有采取當年金軍的態度,單獨為皇室女眷開了一家麗春院,不僅沒有如此,反而對於謝道清等人都是好生招待,隻為了能有更多的宋人放棄抵抗。
李庭芝站在城牆上:“我奉隻聽說多詔令守城,沒有聽說有詔諭投降的。”
謝道清滿臉通紅,拂手而去。
“謝道清,你既已降,就不要責怪李某直呼其名,既你詢問謝某為誰鎮守揚州,那李某就明確告訴你,李某確實是在為趙家鎮守揚州,但更多的是為揚州千千萬萬的百姓鎮守揚州。”
“別忘了常州城之事。”陪同謝道清前往揚州城門勸降的正是元軍和伯顏齊名的名將阿術。
“揚州城的百姓,寧願站著死,不會跪著生!”李庭芝冷笑一聲,“放箭!”
阿術沒想到李庭芝竟然是這麽的冥頑不靈,一時不查,幾人落荒而逃,其中一個副手因為躲避不及,直接就被留了下來。城牆之上隨即便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
在四川釣魚城,守將王堅三年來第一次主動對城外的元軍發起了攻擊,這讓城外的元軍倒是感覺到莫名其妙。
釣魚城,對於元軍而言,絕對算得上是天大的恥辱,三十六年,這是元軍為了攻下這座城池花費的時間,為了這座城池,見連他們的蒙哥可汗都隕落如此,然而,即便如此,釣魚城依舊牢牢地掌握在宋人的手中。
這些年以來,派到釣魚城下的元軍也是越來越多,但是每次在他們都以為隻要再堅持一秒,就能攻下釣魚城的時候,意外就會發生。
釣魚城就像一直打不死的小強,噎在元軍的喉嚨之中,吞不下,吐不出。
不過即便如此,釣魚城更多的都隻是被動防守,至於主動出擊,已經太久沒有發生過了。
包圍在釣魚城周邊的元軍隻當王堅是準備突圍,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雷聲大雨點小,隻是匆忙之間發動了幾波攻擊,便又縮進了釣魚城。
王堅怕是瘋了吧,元軍統領李德輝內心很是疑惑。
王堅當然沒有瘋,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為他要接一個人進來而已。
“笑笑,你實在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釣魚城啊!”王堅看著眼前的女孩,惋惜道,“當初鄖陽被困,叔父有心前往救援,但卻被李德輝那廝死死攔住!以至於鄖陽城破,侄女一家也……。”
“這事不怪叔父。”陳笑笑依舊一臉的冷漠,“釣魚城外的元軍比起鄖陽可是要強上百倍,叔父能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王堅苦笑,他和陳天澤乃是幼年好友,雖然後來不恥陳天澤的行為,但是對於陳笑笑卻是非常的喜歡,在陳笑笑還不到五歲的時候,便和陳天澤商量,以後就讓陳笑笑嫁給他的兒子王哲思。兩家的親事也就此訂下。
隻是戰亂之際,兩家再也沒有見麵,直到日前,他才聽他兒子說,他的媳婦來找他了。
王堅自然是不敢相信,但幾經確認,還真的是陳笑笑找了過來,這才發起了那場讓李德輝不明就裏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