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左右丞相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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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江澄重返羅霄山,羅霄上也再次熱鬧起來。
隻是當大家得知趙同甫戰死,安靜重傷的消息,又不由得沉默起來。
在羅霄山一個被叫做茅坪的地方,一間用竹子搭建起來的簡單房屋,江澄見到了諸白秋,這個在山上做了一年多山匪都沒有將他打到的漢子,此時額頭上在一夜之間就多出了一半白發。
江澄沒有開口,隻是遞過一壺酒,諸白秋接過,直接一口罐下,可能是喝得太急的原因,連連咳嗽幾聲。江澄見狀,有心相勸,卻終究還是沒有出聲,反倒是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這片竹林。
才走出不過三四十步,就聽到後麵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哭之聲!
丈夫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聽到諸白秋的痛哭聲,江澄不僅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腳步。
第二天,江澄便再次在軍營中見到了諸白秋,自然不會提及昨日的事情,倒是詢問要不要回去照顧下嫂夫人!
諸白秋淡然一笑,“她現在哪裏願意見我,早被丞相的幾位夫人包圍了,還有白家姐妹,也是寸步不離!再說了,你回來的時候說起的那件事情,我們也要抓緊時間辦了才行。”
江澄見狀,也不好多說,卻見到文柳娘正對他招手。
自從軍隊在信豐一帶遇見了文柳娘後,一路之上,江澄都沒有見到過文柳娘,當然江澄也明白這原因,一是因為文柳娘總認為趙同甫身亡,安靜受傷是因為她的緣故,所以便沒有臉麵來見江澄,另外見到了母親以及她自己的姐妹,總是有著說不完的話。
“什麽事?”江澄很是奇怪,屋內就他和諸白秋兩人,文柳娘還要特意將他招呼出來。
文柳娘的眼睛依然是紅通通的,顯然這段時間沒有少製造眼淚這種專屬於女人的武器,“是安靜姐讓我來找你的。”
江澄正想詢問,對於安靜,秉持著兄弟妻,少接觸的原則,他和安靜的接觸並不算多,就連安排安靜保護文柳娘這事情都是諸白秋自信安排的,他實在想不明白安靜會有什麽事情來找自己。
不過很快文柳娘就告訴他了,原來一路之上,安靜認為自己已經不能再生小孩了,但是絕對不能讓安家絕後,所以便讓江澄轉告諸白秋,讓諸白秋將他休了,另外再娶良妻。以便能為安家傳宗接代。
“胡鬧!”江澄低聲喝道,不過突然想到他和安靜並不熟悉,也不知道諸白秋自己的心意,但還是說道,“以我對參謀長的了解,他是不可能拋棄安靜的!”
江澄這話自然不是隨便說說,要知道羅漢軍中,除了江澄這個兩世的單身狗,以及韋和平這個小正太外,絕大部分的將領都至少有兩到三個妻子,就連熊二,熊三這兩個憨貨也在進入羅霄山之後各自娶了兩房小妾,但唯有諸白秋自始至終就有安靜一個。
江澄也曾經笑話諸白秋是個氣管炎,倒是被諸白秋以千年單身狗回擊!
文柳娘不清楚江澄怎麽突然會有這麽大的火氣,同為女人,她雖然同情安靜,但是倒是能理解安靜的做法。
“安靜姐還說,如果諸參謀長不同意將她休了,那也必須另外娶妻,她寧願做個小妾!”
“我會告訴諸參謀長的,”江澄知道,這事情他不可能幫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做主,不要說在這個年代,就是在千年之後,麵對這種情況,他也不可能隨意為他人做決定,如果是他自己倒是好辦,真自己的娘們有這樣的想法,直接吊起來,將屁股打開花再說,看她還會不會有這樣無聊的想法。
見到江澄答應,文柳娘這才將購糧路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江澄,其實也沒多少好說的,無非就是升龍城的糧食價格隻有廬陵的兩成,還有一半的糧食留在了南海,另外就是將路上遇襲的事情更詳細地說了一遍。
“你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江澄明白,讓這些人突然不遠千裏去到安南,特別是文柳娘這樣原本的千金小姐,是在是太為難她了。
文柳娘的眼淚又差點掉下來,隻有老天知道這一路上她又多大的壓力,幸好江澄能夠看見她的辛苦,為了這一句,就是再辛苦十倍,她都覺得值得了,“隻是可惜,糧食還是沒能帶回。”
她知道羅霄山上的糧食已經支撐不了幾天了,雖然這段時間留守羅霄山的諸白秋和廬陵城中的王馨穎都零散購買了一些,但山上有多了父親帶來的幾千人。
“放心吧,有了韋師長出馬,糧食自然不會丟失,”江澄很是自信地說道。
正說著,就有人來匯報,說韋師長回山了,並且帶回來了堆積如山的糧食。
文柳娘心下一鬆,看著江澄就要出去,又說道,“如果你見到陳宜中,能不能讓他做一件事情?”
“陳宜中?”江澄記得上次施行給他傳來消息說是在升龍城發現了陳宜中的行蹤,難道這個小魔王還真將陳宜中抓到了。“什麽事情?”
文柳娘也不確認陳宜中還有沒有活著,畢竟當時大家為了逃命,哪裏還顧得上被關押在船艙中的曾經的朝廷左丞相。“你問我父親吧,我父親知道的!”
江澄瞬間無語,隻是文柳娘不願意說,他當然也不會去追問。
見到文柳娘離去,江澄便轉身回到了營房,和諸白秋說起了文柳娘讓他交代的事情。
諸白秋沉默良久,在營房中走來走去,又頹然坐下,突然開口問道,“江政委,你為什麽到現在還不娶妻呢?”
江澄在羅漢軍中絕對是個另類,當然,還有孟釗,但是諸白秋可知道,孟釗可是廬陵城中滿春院的常客。唯有江澄,無妻無妾,也從來不去滿春院這種場所,如果江澄是和韋和平一樣的小正太,那自然很是正常,但是江澄今年已經二十七了,他和江澄一樣的年紀的時候,小孩子都能滿大街玩耍。
“這個?”江澄還真的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隻是突然被諸白秋問到,腦海中便不由得想起了一個倩影,當年饒州河畔的女扮男裝,到後來一路相隨,雖然從來沒見過她盛裝打扮,但是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卻深深地烙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或者快了吧!”
諸白秋笑道,“那可就要恭喜江政委了,”
隨即又說道,“我諸家到我這代已經有五代單傳,靜兒一直想為我安家打破這個慣例,隻是天不假人,當年靜兒曾為我安家添上一子,卻被陳留兩家那等魔鬼,幸好有江政委為我夫妻報仇雪恨,在上到羅霄山之後,靜兒也沒打算加入到羅漢軍中,至於原因……。”
諸白秋不好說出來,但是江澄自然明白,他並不是什麽都不明白的直男。所以也明白諸白秋向他說這麽多話的意思,他和安靜的感情很好,但是麵對安家無後的情況,他又猶豫要不要聽從安靜的話。
“男子漢大丈夫,做什麽事情,首先要對得起這片天地,其次,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那些關心我們的人。”江澄不好幫諸白秋做決定,但還是說道,說完,也不等諸白秋做決定,便徑直去尋找韋和平了。
尋找韋和平自然是因為陳宜中的事情,等到他見到韋和平,才發現文天祥也來到了這裏。
“江政委你來得正好!”文天祥此時正對著一蛇皮袋左看右看,眼神似乎帶著一絲惋惜,又有一絲同情,還有一絲痛恨!
說起來陳宜中確實命大,羅漢軍那麽多士兵喪命,他因為被關押在船艙中倒是逃過了一劫,到後來元軍登上船後,發現這是宋朝大名鼎鼎的左丞相,便決定將其押解會大都,要知道陳宜中曾經的位置比起文天祥還要高上一名,雖然眼下的名氣比不上後者,但也是脫也指名道姓要活捉的人。
見到陳宜中的慘樣,張弘範還很好心地找了個軍醫幫助陳宜中醫治。隻是沒過多久,韋和平又追了上來。麵對幾天前才遭遇的老對手,張弘範很想鼓起勇氣和韋和平再戰一場,畢竟前幾天他並不是輸在韋和平的手中,而是輸在了韋和平和江澄的聯手。
隻是他的勇氣雖在,但手下的士兵一見到羅漢軍,就如同鳥獸般散去。除了丟下數千具屍體之外,數百艘滿載著糧草的船隻,還有陳宜中再度落入了羅漢軍手中。
陳宜中好不容易見到了兩天的太陽,便又被塞進了蛇皮袋中。
“怎麽,不敢解開?”江澄打趣道。
“不是不敢!”文天祥站起身來,圍著蛇皮袋轉了兩圈,還是歎了口氣,“你來吧!”
江澄也不客氣,直接提起蛇皮袋一甩,蛇皮袋飛了,陳宜中卻留在江澄的手中。
陳宜中才睜開眼睛,看見文天祥,立即大叫起來,“好你個文天祥,果然是你派人來抓我的!”
文天祥一頭霧水,但是人在江澄的手中,和在他的手中倒沒什麽區別。“丞相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陳宜中懼怕江澄,懼怕肖遠,懼怕施行,但唯獨不怕文天祥,不怕文柳娘。聽見文天祥和他說話,便反駁道,“大廈將倒,我為何不能另尋明主。”
“大廈雖然將倒,但畢竟未倒,你可以另尋明主,但為何還要推大廈一把!”如果陳宜中隻是和王積翁、唐常袞、宋蔡襄等人一樣隻是投降元朝,文天祥倒也能夠理解,但是其為了能夠在元朝還能獲得和宋朝一樣的地位而有意在江南給元軍建起江南大草原,這樣的行為文天祥如何能夠原諒。
“丞相,人與獸怎能溝通?”江澄對於陳宜中並沒有太多的興趣,“留夢炎在什麽地方?”
之所以詢問,是因為江澄想到當初被留陳兩家逼走他鄉的陸令百姓更多的都是進入到了十八峰的鐵礦,而鐵礦中至今還保存著一尊尊的萬人坑。
不說其他地方因為這兩人死亡的百姓,就他們在廬陵造成的災難,就足以讓他們死幾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