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的碎裂聲中，被啤酒瓶爆頭的蛇仔奇悶哼一聲，
    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滿臉的血。
    旋即他被東莞仔拽了起來，
    脖頸處有碎裂的啤酒瓶尖端抵住咽喉。
    蛇仔奇的兩個同夥被嚇了一跳，在眼神狠厲的東莞仔不斷威脅下，
    沒有猶豫多久，乖乖鬆開了烏蠅。
    “雨哥！”控製住局麵後，東莞仔看向葉雨時。
    葉雨時點頭，對東莞仔的執行力表示滿意，
    旋即看著蛇仔奇幾人說道：
    “我們是和聯勝的，今天的事到此為止。”
    輕飄飄的一句話，徹底穩定了局勢。
    先前按住烏蠅的兩人麵麵相覷，沉默一瞬後，把同樣不作聲的蛇仔奇扶起，
    臉色悻悻的走了。
    他們連個社團都沒有，是真正意義上的小混混、街溜子，
    對於和聯勝這樣的大型社團，一向是不敢招惹。
    “擦一下。”葉雨時在旁邊的桌上抽出一張餐巾紙，
    遞給剛剛混戰中，嘴角被揍出血的烏蠅。
    “……謝謝。”烏蠅接過，把整個嘴都擦得通紅，
    見葉雨時和東莞仔很麵生，有些疑惑的說道：
    “你們真的是和聯勝的？為什麽要幫我？”
    葉雨時笑了笑：
    “欣賞你的膽量而已，有句話叫輸人不輸陣，
    你一個人麵對他們三個，
    依舊沒有服軟的意思，夠硬，我很看好你！”
    聽葉雨時誇自己，烏蠅臉上露出難以抑製住的笑容：
    “哈哈！大哥有眼光！怎麽稱呼？”
    正在擦手的東莞仔瞥了他一眼：
    “我大佬叫葉雨時，聽說過沒有啊？”
    “葉雨時？喔！我聽說過你！那個和聯勝上位最快的老大！”烏蠅有些激動的指著葉雨時，
    旋即大聲說道：
    “雨哥！多謝你這次仗義出手，我烏蠅將來出人頭地後，不會忘記你今天對我的恩情！”
    “……”
    葉雨時拍了拍他肩膀，和他聊了幾句，
    讓東莞仔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他後，
    便直接離去了。
    從剛剛的對話中得知，
    烏蠅和阿華，現在是有社團的，雖然隻是個小社團，
    但葉雨時也不好直接挖人。
    古惑仔常把‘忠義’掛在嘴邊，有些人很重視，有些人不重視，
    阿華和烏蠅屬於前者，
    直接跳槽，背叛自己的社團，這兩人估計也過不了心裏的坎。
    葉雨時隻是讓東莞仔下去後，先調查一下烏蠅和阿華現在的社團。
    ……
    公屋。
    葉雨時剛站在阮梅家的房門前，
    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飯菜香味，正從廊道的窗戶中竄出。
    恰好房門打開，
    穿著黑色連衣裙，膚色白皙，氣質素雅的阮梅，手中提著一袋垃圾走出，
    裏麵是食材被處理後的邊角料，魚鱗、蔬菜根莖之類的。
    “呀。”差點撞到葉雨時的阮梅，嚇得急忙後退兩步，單手捂著自己的胸口，
    臉色有些蒼白，緩了口氣後，蹙眉看著地麵：
    “……呼……嚇我一跳。”
    旋即視線上移的她，看到了葉雨時手中正提著幾大盒營養品，
    不禁美眸瞪大，一臉吃驚的說道：
    “哇……你怎麽買這麽多東西啊？不需要買東西的！”
    “鄰居間第一次串門，帶點禮物是很正常的啊。”葉雨時理所當然的樣子，
    旋即麵露關心之色：
    “你沒事吧？不好意思，剛剛是我嚇到你了。”
    葉雨時知道，阮梅有先天性心髒病，受不了驚嚇。
    她的父母、姐姐哥哥，也都是因為心髒病而死，
    整個家族都患有心髒病，包括她的外婆。
    阮梅之所以無比拮據，也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身體不好，
    怕自己未來生病後，沒人能照顧她，
    到時候如果錢也沒有的話，下場會更慘。
    作為二十一世紀，飽受疾病折磨，時常躺在病床上，內心感到絕望的葉雨時而言，
    他非常能理解阮梅的心情。
    人一旦生病了，無法痊愈的那種，
    那麽錢就是最大的依仗，家人就是最大的靠山，
    兩樣都沒有的話……
    那就慘咯。
    而葉雨時這一副認真道歉的模樣，
    倒是讓阮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柔聲說道：
    “沒事沒事，葉先生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剛好開門而已。”
    說完，阮梅輕吐了口氣，呼吸平穩下來，
    再看葉雨時那邊，已經把手中的營養品，都放在了客廳的桌上。
    阮梅素手扶額，微歎道：
    “總感覺葉先生你家庭條件很好的樣子……唉，算了，
    吃飯還要等一會兒，我去丟垃圾，葉先生你先坐下來喝口水吧。”
    說完，阮梅上前倒了杯水，遞給葉雨時後，
    又對最裏麵的房間喊道：
    “外婆！葉先生來家裏作客了！”
    ……
    阮梅再次上來後。
    看到葉雨時正和自己外婆笑嗬嗬的聊著天。
    飯菜也很快就準備好。
    菜式和昨天的那家小餐館一樣，
    但味道卻是天差地別。
    阮梅的菜，隨處可見細節，堪稱色香味俱全，讓人聞著、看著便垂涎欲滴，
    葉雨時更是吃的津津有味。
    見葉雨時吃得這麽香，阮梅嘴角微微翹起，內心是很開心的，
    單純為自己的廚藝被人認可而感到開心。
    她從小就患有心髒病，
    身邊同齡人可以盡情的玩耍打鬧，她不可以，因為她身體太弱了。
    這麽多年，出於對自己有一天也會像哥哥姐姐他們那樣，突然就死了的顧慮，
    她也沒有談過男朋友。
    再加上忙於存錢，一旦有空閑時間，就去做一些輕體力手工活的兼職，
    社交幾乎為零，
    所以也沒外人來她家裏吃飯。
    “絕！太絕了！這是我來到港島，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葉雨時咽下一口菜，給阮梅豎起大拇指，語氣真摯。
    阮梅臉上笑意更濃，“那葉先生你就多吃點……”
    旋即她突然意識到，這位葉先生好像已經吃了很多了。
    “我去看看飯還夠不夠。”阮梅站起身來，走到廚房看了一眼，
    發現自己煮得一大鍋飯，
    已經快要見底。
    ‘天呐，他好能吃……’阮梅秀眉微微揚起，想了會後，
    轉身對葉雨時說道：
    “葉先生，我再下碗麵給你吃吧？”
    她雖然拮據，但也不會讓來到家裏吃飯的客人吃不飽，那樣太失禮了。
    “不用！我吃好了！”
    已經吃了五碗的葉雨時，覺得有些撐了，吃得確實過癮，
    要是再來點痛風套餐就完美了。
    阮梅的外婆，一直笑眯眯的看著葉雨時大口幹飯，見葉雨時吃完，笑著說道：
    “小葉胃口這麽好，身體一看就很棒！”
    “一般般了，我經常鍛煉的。”
    兩個先天性心髒病患者在身邊，葉雨時並沒有炫耀自己的強壯和健康。
    聊了一會後，老人家又詢問道：
    “那小葉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啊？”
    廚房內，阮梅也好奇的豎起耳朵。
    “沒工作……我是酒吧老板！連鎖的那種！”
    葉雨時實話實說。
    ……
    清晨。
    夜未央酒吧。
    昨天在阮梅家吃完飯後，葉雨時陪阮梅的外婆聊到很晚，
    旋即便禮貌的告別了。
    老人家很孤獨的樣子。
    想來，阮梅平日裏估計話也不多，總是安安靜靜的，很少和自己外婆聊天。
    “雨哥！”
    負責看場子的和聯勝成員，都穿著酒吧保安的製服。
    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女服務見葉雨時過來，走上前說道：
    “老板，淩晨五點酒吧歇業後……細姐，她一直坐在辦公室等你。”
    對於蘇阿細的稱呼，女服務員停頓了一下。
    細姐？
    葉雨時眉梢微動，“……好，我知道了。”
    走向酒吧二樓辦公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