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強真的傻了。
    阿布的那一腳，踢壞了他的腦袋，按照醫生的說法，智力現在隻有四、五歲的程度。
    而且頸椎也被阿布踢斷，導致傻強下半身徹底癱瘓。
    成了後半輩子坐輪椅、流口水，一臉癡傻的殘疾人。
    這種廢人，林昆自然是覺得沒必要多耗費精力。
    他想給傻強一筆錢，做給陳永仁等其他小弟看，卻發現錢都不知道給誰。
    因為傻強的家人早就死了，在港島沒有親人，孑然一身。
    幾年前，傻強在監獄中，碰到剛剛被黃誌誠派來臥底的陳永仁時。
    就曾在一個夜晚對陳永仁哭嚎，說最疼他的老爸死了。
    知道父親剛死不久的傻強，曾去求監獄的長官，能不能讓他出去祭拜一下。
    被長官用一句話拒絕——‘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坐牢啊？坐牢就是，就算你老爸死了，你也不能出去拜。’
    葉雨時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鐵窗淚】那首歌。
    現實生活中，每當他想犯罪的時候，都會放【鐵窗淚】、【愁啊愁】給自己聽。
    他的音樂軟件中，這兩首的播放次數高達幾千次。
    “仁哥，這是昆哥給傻強的安家費，後續的治療昆哥也都會安排，讓我把錢給你。”
    一個林昆的小弟，遞給陳永仁一個褐色的牛皮紙袋。
    陳永仁接過一看，裏麵足足有三十多萬。
    再看院中，傻強坐在輪椅上，正被一個四十多歲的女護士推著曬太陽，嘴角留涎，抓著女護士的胳膊喊‘爸爸’。
    護士平靜的臉中透露著漠然，有些不耐煩的扒拉走傻強的手，按部就班的執行著本職工作。
    陳永仁隔著窗，注視著傻強被再次推進病房，收回目光後，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
    警署。
    “那幾個越南人絕對還有同夥！”黃誌誠看著手中的資料說道，另一隻手上掐著根香煙。
    幾天前，塔門島上諸多屍體被居民發現，很快便有人報了警，大量警員登島，有五個越南人被警方抓捕。
    甚至劇中出現過的那三個通緝犯，也因此落網，其中身材最為高大的通緝犯反抗激烈，打傷了好幾個警員，被當場擊斃。
    “越南仔們明顯是跟著冼偉查入港的，港島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許警司的語氣帶著絲感慨。
    “……我聽說冼偉查沒死前，身邊有我們的線人？”黃誌誠突然詢問。
    許警司點頭：
    “不錯，已經歸隊了，叫華生，現在正在準備見習督察的考試，這是個老夥計，臥底多年，勞苦功高，出去前是個普通警員，回來後連升四級。”
    說著，許警司詢問黃誌誠：
    “黃sir，警隊都說你手中線人不少，有很多王牌臥底，但這麽多年很少有臥底歸隊啊？”
    “……”黃誌誠沉默，悶頭吸了口煙，語焉不詳：
    “還是有歸隊的，隻是比較少而已，臥底的工作確實很危險，他們歸隊後也要保持低調……我手中臥底時間最長的那一個，身份有些特殊，和那個華生的情況不一樣……”
    當年黃誌誠有一點並沒有騙陳永仁，那就是陳永仁如果不去臥底，確實會被馬上踢出警隊。
    因為倪家嗨社會的家庭背景，對隨母姓的陳永仁影響太大，陳永仁為了加入警隊，隱瞞、謊報身世，被發現後，隻能脫下剛剛穿上的警服。
    這就相當於你考上了‘宇宙盡頭’的那份工作，筆試、麵試都名列前茅，但在‘查三代’上你倒下了。
    黃誌誠給陳永仁指出了臥底這條路，也讓陳永仁就此陷入無間煉獄，三年之後又三年。
    前幾天，去醫院看到陳永仁的慘狀時，黃誌誠內心也確實產生了愧疚感。
    可惜，他當初讓那小子去臥底，真的隻是為了‘物盡其用’而已。
    當時並沒有考慮那麽多，包括陳永仁回警隊的事……
    黃誌誠的低頭把煙掐滅，語焉不詳的回答完後，轉移了話題：
    “許sir，我想從你手底下要個人，叫馬軍的那個督察。”
    “馬軍？他的投訴，每年可都是警署最多的一個。”對於這位馬督察，許警司印象深刻，提醒道：
    “你知不知道？很多人懷疑他有暴力傾向，執法過程中，總是出手很重，甚至把犯人打成白癡、殘疾……”
    “那正好啊，把投訴的問題丟給我，特殊時期，我就需要這種特殊人才，不是都說他身手不比陳國榮差嗎？”
    黃誌誠又給自己點了根煙：
    “我們上司那邊，我去打招呼，就看你了。”
    許警司並沒有考慮多久，搖頭說道：
    “我沒問題，但你也尊重一下馬軍的意見……把他喊進來問一下吧。”
    說著，許警司撥通了一個電話，簡短的說了幾句。
    很快，一個身材健壯，目光精悍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正是馬軍，長得很像某子丹，一臉甄功夫。
    “……我沒問題，在黃sir手下任職，一樣是打擊犯罪！”馬軍聳了聳肩，語氣爽朗。
    “好，那明天來我這裏報導，晚上，我組織同事們給你舉辦個歡迎儀式。”黃誌誠目光滿意。
    “算了吧黃sir，沒必要那麽隆重，況且明天晚上我沒時間，我一個老搭檔臥底歸來，脫離了苦海，還要升督察，必須好好慶祝一下不是嗎？”
    “……你說的是華生？”黃誌誠有些意外的問道。
    馬軍點頭，“就是他，黃sir，明天早上我到o記報到。”
    說完，見沒什麽事，馬軍轉身離開辦公室，十分幹脆。
    “你看看，習武之人，就是雷厲風行啊。”許警司笑道。
    ……
    “再過幾個月，和聯勝又要競選話事人了。”黃誌誠也準備離開時，聽到許警司突然說道。
    “又要選？這麽快？”
    “是啊。”對於和聯勝，許警司顯然很了解：
    “這一屆，阿樂、大d都有和聯勝的老人支持，阿樂有名聲，這一年多以來，一直在維持自己和那些老人的關係。
    大d勢力大，上一屆就沒讓他選，這次誌在必得的樣子。”
    “和聯勝現在勢力最大的，不是及時雨嗎？”黃誌誠澹澹說道。
    “是他沒錯，但他資曆太淺，加入和聯勝才一年多的時間，那些老人不會考慮他的。”許警司搖了搖頭：
    “唉，每次選話事人，和聯勝都要搞得烏煙瘴氣，喜歡窩裏鬥。”
    黃誌誠聞言，想起了什麽，臉色變得有些冷：
    “我倒是突然記起來了，最近港島流行的一種新型粉品，就是一個叫林昆的人搞得，這個人跟的是大d！”
    ……
    君度酒店。
    經曆醫生等一眾匪徒的摧殘後，這家大酒店的生意一落千丈。
    雖然重新裝修了一遍，但失去了很多的人氣。
    尤其是珠寶展，短時間內是再也不敢召開了。
    葉雨時帶著體態小巧，俏臉嬌柔嫵媚，又不失可愛的方婷到來時，得到了酒店管理層的熱情接待。
    除了葉雨時和這家酒店的緣分外，還因為葉雨時和方婷身後，有多家媒體聞風而來。
    今晚，方婷那部票房堪堪突破三千萬的電影，將在這裏舉行慶功宴。
    “哇，二姐今晚好漂亮啊！”大廳內，原本有些局促不安的方敏眼眸一亮。
    俏臉笑盈盈的方婷來之前，就讓公司給她配的司機去了趟公屋，把自己的家人都接了過來。
    羅惠玲今天穿著素澹的藍色連衣裙，烏黑秀發用發箍挽起，一身穿戴有些廉價，但配合她柳夭桃豔的精致麵容，以及婀娜身姿，卻也頗讓人感到驚豔。
    她本就天生麗質，今天來方婷的慶功宴，難得好好打扮了一下，自然十分吸睛。
    葉雨時見到，也不由心生讚歎。
    普通美女，一旦沒有條件去好好保養自己，或者不夠自律，很快就會變得憔悴不堪，麗色大減。
    以至於卸妝後，淪為路人。
    很多娛樂圈的女明星就是這樣，花期很短。
    但世間總是有極少數皮相、骨相都是一絕的大美女。
    即便所處環境惡劣，長期遭受來自生活的重壓，依舊能保持美麗，如同高山懸崖，極寒地帶中，仍能絢麗綻放的雪蓮花一樣。
    自古以來，貧民窟中很難出美女，但走出來的，都是真正天生麗質的人。
    “謝謝你葉先生。”麵對葉雨時的注視，羅惠玲美眸微閃，溫聲笑道。
    葉雨時臉色自然的收回目光，輕聲說道：
    “玲姐客氣了，是婷婷她足夠努力，而且本身就很出眾，我隻不過是給了她一個機會。”
    葉雨時雖這麽說，羅惠玲卻依舊是滿臉感激之色。
    她十幾歲就帶著方家姐弟獨自艱難謀生，如何不知道，對於享受不到前人餘蔭，毫無背景的人來說，一個好的機會有多難得。
    有的人甚至一輩子也等不到一個好機會。
    “玲姐，大哥和大姐沒來嗎？”方婷越發熟練的接受完采訪後，走過來好奇的問道。
    “大姐去證券所接大哥了！”說話的是方敏。
    ……
    證券交易所。
    “大哥，婷婷她的慶功宴你也不去嗎？”方芳叉著腰大聲說道，四周嘈雜的環境讓她柳眉豎起。
    “我不去啊，你知不知道我之前贏到了八百萬！但一不留神，又虧了六百萬啊！現在手裏隻剩下兩百萬了！”
    方展博頭發有些亂糟糟，眼珠子瞪得又大又圓，緊緊盯著各項數據，語速很快：
    “師父說得對，股場如戰場！我必須全身心都投入進來，不能被外物幹擾！那六百萬我一定要贏回來！”
    “芳芳你幫我祝福一下婷婷，對她說，這一次我贏到一千萬後，我會收手，雨哥到時候會分我三百六十萬，我拿到錢後，給她還有家裏人買別墅住啊！”
    方展博頭也不回的說道。
    事實上，如果這次贏到一千萬，方展博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收手。
    而分到錢後，他覺得自己更有可能會把葉雨時的下一次資金，以及手中分到的所有錢都全部投進去。
    別墅他確實真心實意的想買，但方展博覺得，為什麽不贏夠一億，先贖回老宅，然後去買個更好的別墅？
    ……
    宴會依舊在舉行中。
    除了華強影業公司的人外，也來了很多明星，龍威、杜娟兒等人都在其中。
    杜娟兒正和尹天仇聊的火熱，和其挨得很近，一雙眼睛裏似乎有鉤子。
    跟尹天仇相比，在娛樂圈摸打滾爬多年的杜娟兒稱得上是老司機，相處時很是主動，她也確實欣賞尹天仇這個最近火熱的後輩。
    “大哥他不來啊，不用管他啦，反正父親死後，他就沒個當哥哥的樣子！”從證券所回來的方芳，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事先說好的嗎？大哥為什麽……”方敏聲音細弱，語氣有些失望。
    對於多年沒有在一起生活的大哥方展博，方敏是想一家人能好好聚一聚的。
    而方展博回來後，因為顧忌男女有別，幾個妹妹和自己都已經成年，再加上有葉雨時提供住所，所以並沒有和幾女擠公屋。
    “大哥不來就算了吧……”方婷臉色微暗，她希望方展博不是因為上次的事感到不舒服，以至於對她這個妹妹產生了芥蒂。
    “唉，這個展博。”羅惠玲也是歎了口氣。
    葉雨時此刻卻是出言勸道：
    “展博可能是在忙幫我炒股的事情吧，讓他專心一點也好。”
    “……真的很感謝葉先生你，對婷婷、展博這麽照顧和支持。”羅惠玲回過神來，再次對葉雨時表達感謝。
    尤其是對方給方家姐妹安排的都是正經工作。
    “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婷婷她們在玲姐的培養下，也足夠優秀……其實以我們兩家現在的關係，玲姐你以後還是叫我阿雨好了。”
    葉雨時溫聲說道。
    “……那我就托大喊你聲阿雨。”羅惠玲笑容明媚大方，並沒有在一個稱謂上糾結。
    “這就對了嘛玲姐，說起來，我這個從小缺愛，一直想有個像玲姐你這樣成熟溫柔的女性來照顧我。”
    葉雨時半開玩笑的說道，見羅惠玲有些不自然，便適可而止，聊起了另外的話題。
    ……
    “婷婷，再過兩個月就過年了，天仇的【九品芝麻官】比【百變星君】的勢頭還要猛，不出意外是今年的年度票房冠軍，公司承諾的別墅，隻能獎給他了。”
    葉雨時對旁邊俏臉酡紅，有些喝醉了的方婷說道。
    宴會過後，方婷的司機送方家幾女回公屋，方婷則是坐葉雨時的車。
    “……應該的雨哥。”方婷呢喃道，五官清純俏麗的她，眉宇間有股尋常女子所沒有的嫵媚。
    “婷婷，想去別墅看一下嗎？”葉雨時盯著眼前的嬌顏看了會兒後，突然詢問。
    他也承認，自己當初買兩套位置毗鄰的別墅，確實別有用心。
    （ps，跨年啦！小雨祝大家元旦快樂！對於很多人來說，22年是一個很不幸運的年，祝大家所有人23年否極泰來！身體健康！心想事成！闔家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