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賄重金妙嘴說喜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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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書簡,哪裏是什麽拜望,分明就是一份不折不扣的豐厚禮單。
曹豹眼前一亮,當即放棄了拒見二人的想法。
於是立即傳命,便請二人前來府中一敘。
少時趙季帶著張遼入見,曹豹介於禮單的豐厚,如今待客的態度全都顯得十分客氣。
期間恭敬使二人落座之餘,竟在家中擺下酒宴款待二人。
席間酒過三巡,曹豹便與二人道:“二公遠來徐州辛苦,瑣事我也早有耳聞。兗州有危,並非郡守不救。實在徐州方遭劫難,目下抽不得身。近來聞聽郡守身體好轉,我再於旁勸慰,料定發兵兗州救援不在話下。”
趙季聞言一笑,隻擺手道:“我二人從兗州來,雖欲尋求救援。然而此番拜見將軍,卻並非為了這件事情。”
曹豹驚疑,便問道:“如此,不知二公所來為何?”
趙季故作神秘,隻壓低了聲音道:“我等非為他事,正為將軍前程而來。”
曹豹一聽,既覺荒誕也不禁好笑。
想他身為陶謙心腹,如今更在徐州手握兵權。眼下陶謙病倒不能理事,自己根本就是掌握徐州命運的第一人。
莫說什麽前程,就算要說,也輪不到似如趙季這樣的一個外鄉人指手畫腳。
曹豹因此一臉不屑,隻冷笑回應道:“我久在徐州為官,幸得郡守看中,付以重權。目下人生,倒也得誌。”
趙季笑問道:“將軍當下得誌自不必說,然而日後卻當如何?”
曹豹不解,問道:“似如此,日後怎樣?”
趙季道:“前日我見郡守,已知郡守病重。隻恐他年邁,即將不久於人世。卻不知郡守去後,將軍又當如何?”
一句話,倒是問了曹豹滿臉的發蒙。
他氣惱本欲發作,奈何介於那禮單之故,仍舊不想在此時便和趙季徹底撕破了臉皮。故而隻強忍了怒火,不屑冷笑。
“郡守吉人自有天相,倘若真有那麽一天,我便做我該做的事情。”
言下之意也是明白,那便是自己既是手握兵權之人,何愁沒個出路。
趙季笑道:“如今徐州形勢,看似祥和。實則外有諸侯虎視眈眈,內有劉備豺狼為患。而郡守之子,卻本性懦弱,不能擔當大任。將軍縱有權勢,不過一時之勝。隻恐郡守離世那天,如今權貴終究不為將軍所有。屆時若再旁落他人,敢問將軍前程,是福是禍?”
“這……”
趙季一番話,曹豹瞬間無言以對。
仔細想想,情勢或許也的確如此。如今陶謙病重,自是天命使然。而徐州看似平靜,實則內外皆有虎狼。
自己雖然權勢煊赫,不過也隻是得意一時而已。
想到這裏,曹豹不覺佩服起了趙季的見識。
心想徐州形勢,他一個外鄉人倒是看得透徹。若非當真有計相助,自己聽聽倒也無妨。
想到這裏,說話的態度便也變得恭敬了下來。
“那依將軍看,我當如何?”
趙季見了,隻做笑顏。如今泰然般的穩坐,竟是不答反問道:“以將軍看來,你的謀略比及那劉備怎樣?”
曹豹沉吟片刻,搖頭道:“自愧不如。”
趙季又問道:“如今太守還在,故而鎮得住劉備。倘若他日太守仙遊而去,徐州必然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屆時劉備於中取利,將軍認為以自己的才能,還能鬥得過他麽?”
曹豹臉色鐵青,歎道:“我自詡,不是那大耳賊的對手。”
“這便是了。”趙季點頭道:“既鬥不過,而郡守命數卻也難逃此劫。日後徐州,隻怕也是終究難逃劉備之手。情勢如此,如今已不可逆轉。將軍何不趁此機會,先向那劉備投誠的。似如此,日後也少不得自己的好處了。”
曹豹聞言,歎息惆悵道:“此等事故,我又何嚐不曾想過。隻是劉備那三弟張飛,性如烈火。我與他關係素來不睦,偏偏此人又和劉備親如兄弟。我恐今日投他隻是敷衍,日後反遭了他的迫害。故而猶豫再三,這才未敢投他。”
一語出口,趙季便知曹豹說得是實話。
如今他向自己袒露心聲,足見已經徹底對自己放下了芥蒂。
既然已經信服了自己,加上如今曹豹的困難,正好自己於中取利。
趙季想到這裏,便笑道:“將軍難處,我等如何不知。今番所以來見將軍,便是給將軍謀劃了一條好的出路。此出路既可讓將軍日後穩便,也可讓那劉備不敢對你有所輕視。”
曹豹聞言歡喜,急忙詢問趙季怎樣計較。
趙季道:“那大耳賊所以可怕,心計謀算是其一,其二便是在他身邊還有關張二人相助。將軍雖掌權勢,畢竟隻是孤身一人。若尋了條有力的臂膀或者靠山,還會懼怕那大耳賊的麽?”
趙季一語,卻是說明了利害。
曹豹深思,道理正在這裏。如今劉備野心,自己如何不知。之所以雙方互為軒輊,皆在於自己還有陶謙這個徐州郡守作為靠山。
一旦陶謙仙遊,自己便是孤掌難鳴。
隻是道理如此,陶謙死後,自己卻尋何人來保護自己抗衡劉備的?
曹豹因此沉吟,便問道:“季兄弟既然早有謀劃,不如明言便了。”
趙季道:“我觀今番局勢,能救將軍的,唯有我家溫侯而已。一者溫侯在外,手握重兵。而兗州諸地,目下也都盡在掌握。期間疆土正好與徐州彼此相連,將軍若能與我家溫侯互成連理,豈不相互有個幫襯?”
“將軍若在徐州有難,溫侯驅馳朔日便可抵達。同時兗州有急,將軍手握兵權亦可相助。彼此交相呼應,便是日後徐州落入了劉備之手。以將軍看來,他卻敢輕易的動你分毫麽?”
曹豹聞言頓悟,此時不禁連連點頭道:“斯言甚是,我欲從之。隻恨我與溫侯無有交際,沒有門路。”
趙季大笑,手指禮單道:“將軍以為,此豐厚禮單誰人所贈。不瞞你說,正是溫侯。將軍之名,我家溫侯仰慕已久。此番專差我二人來徐州,名義上是調遣救兵,實則就是結識將軍的。”
曹豹聞言驚呼道:“竟有這等事?”
此時一雙眼睛看向趙季,竟是滿臉全都寫著不信。
趙季唯恐他不信,複言道:“將軍以為我家溫侯何人,那曹操一代奸雄怎樣,還不是被我家溫侯斬了。剩下一些蝦兵蟹將,又豈能奈何得了他?若非差我二人前來徐州另有目的,竟是何等緣故?”
曹豹頓悟,此時方信趙季之言,隻歎道:“溫侯對我如此恩重,我當何報?”
趙季笑道:“溫侯有意結識將軍,兩家從此互為連理。如今聽聞將軍麾下有一女,將軍想要將她娶為次妻。從此與將軍互為親家,相容以莫、共圖大計。”
曹豹躊躇,蹙眉道:“似如此,原來溫侯是有妻室的啊。”
趙季笑道:“有正妻一人嚴氏。另有一名小妾,便是貂蟬。然而她們的家族,都沒什麽像樣的時代親戚。將軍若能嘉許,日後便是將軍唯一的嶽丈。試想那張飛性如烈火怎樣,昔日虎牢關前還不是三兄弟共鬥我家溫侯不下?”
“將軍若許溫侯,日後徐州名義雖在劉備,實則兵權便穩穩握在將軍手中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