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縱詳算奈何無勢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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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曹仁便又問道:“呂布睡下,其餘諸將不知卻在哪裏?”
    李典應道:“張遼在右、高順在左。二人雖為先鋒,卻為呂布目下的左右軍護衛。營寨相隔十五裏,彼此共相策應。至於那趙季,卻是個怕死的。隻向呂布討了個督運糧草的職務,程昱雖為參軍,卻與他交情頗密。隻誆了呂布,協助那趙季後方督糧去了。”
    曹仁大喜道:“似如此,真乃天助我曹家獲此大勝。此番若無將軍做內應,敵軍這麽多營寨,我卻哪裏精準般尋得呂布的中軍大營。”
    李典道:“我為曹家將,更許曹公厚誼,待我不薄。縱然曹公仙逝,我又豈能背離而投那呂布反複小人。所以投誠,隻為後方家族親眷。今見將軍,自當相助。”
    曹仁許諾道:“將軍忠義,如見日月。此事若成,將軍自當堪居首功。”
    李典道:“不在什麽功勳,隻盼將軍能夠取勝,早日報了曹公之仇。此間雖然我軍占優,畢竟張遼、高順還在左右。更兼呂布勇猛,便施突襲隻恐亦不能立克。似如此,將軍還需悉心謀劃如是。”
    曹仁笑道:“無需將軍介懷,我已有計應對此事。”
    言畢進了營寨,先讓人在後方放起了大火。以此火勢,既可以阻止那張遼、高順事後察覺到的來援之兵,亦可讓自己的軍士知道此番唯有死戰取勝才是生路。
    試想秦末時節,那霸王項羽自有背水一戰的典故,因此破釜沉舟才勝了那數十萬計的秦朝強軍。如今自己正好效法先人,也便來他個背火一戰,試問又有何妨。
    備好了一切,曹仁便率大軍展開突襲。
    結合李典帶來之兵,二將便在呂布中軍一番打鬧。
    呂布中軍不備,果然被突襲的曹兵壓製。
    如今但聽營盤之內喧囂如是,呂布也從驚夢中轉醒過來。正是迷糊不知怎樣,軍卒便來慌忙報信,言說曹兵趁夜劫營來了。
    呂布聞訊,先是慌亂,而後怒道:“我今此來,便為掃除後患。今番本欲尋他來戰,不想彼軍竟然自己送死。”
    又知統帥居然就是曹仁,呂布當即起身取了方天畫戟。隨後一番虎步,直接到了大帳外麵。
    此時的營盤之內,曹軍肆意妄為般的一陣掩殺。
    呂布見勢,奮勇戳戟上馬。隻將韁繩一拉,胯下赤兔龍駒立即發出一聲龍吟般的咆哮。
    眾軍聞聲,無不駭然。
    大火映襯之中,隻見呂布如同天人下凡。他將大戟高舉,喝道:“曹兵此來,不過強弩之末。我軍屢勝,何懼此鼠怯殘敗之兵。諸將全且隨我,一並殺將過去。待斬了曹將,我與諸公把酒慶功。”
    眾將聞聽豪言,無不奮起。
    竟是齊聲山呼,緊跟呂布腳步。呂布縱馬馳騁,單人獨騎衝入曹兵陣營,竟是如入無人之境。曹兵雖然突襲占了先機,畢竟多為新兵。
    之前所以得勢,不過占了呂布軍不明虛實的緣故。
    如今呂布親自率軍反撲,曹軍陣營一班生瓜蛋子哪裏便是敵手。縱然那曹仁有三國名將才俊,如何卻能正麵抗衡呂布。
    雙方因此一番鏖戰,先前占得的優勢,竟逐漸被呂布的驍勇順勢所逆轉。
    曹仁驚懼震撼,此時方信郭嘉之言。
    手下縱然人馬不少,卻在實力上終究相差太多。
    何況自己統兵再強,終究不如曹操。眼看情勢逐漸逆轉,他也竟是沒了半點兒辦法。
    自己縱有測算占得了先機又能怎樣,而戰場的決勝,終究還是要憑借兵力的武功和戰將的指揮才能。
    縱然自己指揮不輸尋常,奈何軍馬戰力羸弱,便是致命傷。
    心中正自慌亂,迎麵一騎竟是飛出滔天火焰而出。悠悠火光之中,儼然正是呂布親臨。曹仁見是呂布,未戰先生三分愜意。
    恰逢李典在旁,切齒道:“全軍安危,全在此番能否擒殺呂布。”
    言畢不等曹仁說話,竟是縱馬直取呂布而去。然而他雖剛膽,畢竟和呂布差了太多。二人隻交馬一合,竟被呂布再度生生活捉了去。之後扔在地上,被隨軍所擒。
    曹仁見此汗顏,哪裏還敢交戰。
    當即撥馬,便向後麵逃竄。逃到砦門前,竟見大火衝天攔住了去路。
    曹仁心慌,才知自己根本自作聰明。
    之前的背火一戰,如今竟反而斷絕了自己的退路。
    眼看身後呂布殺來,曹仁也想不得那麽許多。此番縱使被火生生燒死,也不想落入呂布的手中。因此牙關一咬,生生縱馬躍出火去。
    誰想剛剛脫險,呂布竟隨後跟上。
    畢竟自己所乘,不過尋常戰馬。一番跨越看似艱難,隻是這般行徑對於赤兔龍駒而言,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如今火勢凶猛,竟是攔不住呂布。
    自己所率之兵,盡又遭到呂布反撲幾乎遭潰殆盡。曹仁悔恨不已,隻恨自己性情太剛,偏偏不聽郭嘉良言勸慰。若是聽了半分,如何又遭這般橫禍。
    又想自己來時,已和郭嘉定下了賭約。
    如今縱使自己逃出去,回去卻是如何麵對陳留諸將。
    想到這裏,曹仁悔恨交加。又見呂布一個飛渡,竟從後麵直接躍馬到了自己的前麵。如今一條碩大的方天畫戟攔路,曹仁自知大限將至、脫身不得。
    不禁仰天歎息之間,便要拔出佩劍自縊。
    誰想劍方拔出,左右竟是喊殺一片。
    曹仁驚懼,再看之時,竟是自家人馬殺到。左有曹彰、右有曹純。期間虎豹騎悍勇,直接衝散呂布隨軍,而曹彰更是不懼呂布,直接獨騎與呂布正麵交鋒。
    曹仁不知二將為何到此,卻被曹純拉住了韁繩,簡約般的告了諸事。
    曹仁聞言,方知郭嘉用心。心中羞愧,隻恨自己愚笨,竟不知郭嘉的良苦用心。隻是如今戰事這般,自己還有什麽臉麵歸去陳留。
    眼看曹仁執意赴死,曹純便道:“我等此來,正是郭軍師之謀。軍師曾經明言,將軍乃我曹軍指望所在。將軍若死,我軍再無戰心。將軍此番自縊容易,難道卻不考慮我曹家軍的一幹諸將眾人了麽?”
    曹仁這才頓悟,便許和曹純同歸陳留而去。
    眼看曹仁和曹純退去,曹彰也無繼續纏鬥呂布之心。畢竟呂布太強,實在不是自己所能抗逆的。
    若非呂布不知其中情況,期間還有虎豹騎時刻騷擾,便讓呂布分心。莫說自己一個,便是再多幾個也被呂布斬了。
    “此人不愧天下第一,果然非同凡人可比。”
    眼看呂布強悍如此,曹彰也不禁由衷心服。當即虛晃一槍,撥馬便走。身邊虎豹騎隨行護衛,一路相助曹彰殺出重圍。
    呂布望見曹彰等人敗去,心中隻是不甘。
    畢竟自己再強,不過一人而已。如今大火擋住砦門,自己隨行眾軍主力,無疑竟還困在裏麵。眼下自己手中無兵,豈敢妄動。
    更兼曹家虎豹騎以及二將來得突然,呂布也恐中計。
    當即便要舍棄追趕,使人救了營中大火,卻見不遠處一彪人馬竟然再度朝著自己所在的這邊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