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望揮蓋大都督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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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曹仁與麾下眾軍震驚色變之時,忽聽揮蓋之側的程昱高聲喊喝,言道:“曹仁匹夫,中我家溫侯之計。今番你大限將至,休想走脫。”
    “啊?!?”
    曹仁聞言膽喪,卻是險些跌下馬來。
    若論平原作戰,自己如何是那呂布的對手。又聽程昱之言,隻道卻是呂布假意中箭,實則埋伏此處專待自己上鉤。
    曹仁因此魂不附體,哪裏還敢應戰。
    當即一聲令下,全軍便向後麵潰逃而去。一時間大軍亂作一團,竟不用埋伏在山間的呂布軍伏兵動手。隻這一片混亂之中,曹兵相互踐踏而死者,便已不計其數。
    曹仁管不得那麽許多,此番隻想逃命。
    他縱馬疾馳,奔出山穀。便連後方隨軍,竟也全然不顧。待出了山穀,更是頭也不回,直奔陳留城的方向逃命而去。
    沿途遇到曹彰,正和張遼、高順二將仍舊僵持不下。
    三將勇鬥,戰近百餘合仍舊不分勝負。
    期間曹彰雖未取勝,然而麵對二將卻也絲毫不落下風。二將心念呂布安危,故而不能全力應戰。因此一番鏖戰,竟和曹彰打了個難解難分。
    恰逢此時曹仁疾馳敗退,曹彰望見,也不覺心中疑惑。
    明明自己戰住二將,他卻去追呂布。怎麽眼下不見隨軍,竟是隻身逃了回來。
    眼看曹彰一臉疑惑,曹仁卻是魂驚喪膽。一邊奔走,一邊驚呼道:“呂布尚在,隻怕追上來了,追上來了。”
    曹彰聞言,也是汗顏。
    偷眼觀瞧後麵,竟是一幹曹軍聞風喪膽的紛紛敗逃下來。
    曹彰畏懼,不覺也是心驚膽裂。
    曾經他與呂布鏖戰,所以能抵擋住呂布三十合,無疑全在呂布不明虛實,自己身邊更有虎豹騎時刻騷擾相助。
    若是單輪武藝,莫說自己一個。便是再多自己幾個,也不夠打。
    如今但看形勢,曹彰也是慌了。
    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然而呂布若真的是追殺過來。莫說此時還有張遼、高順二將,便隻呂布一個,自己哪裏還有命在。
    曹彰越想越怕,此時也不敢戀戰。
    隻望見高順不備,虛晃一槍竟也跟著曹仁敗走。張遼、高順也是蒙了,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聽曹仁剛剛呼喊真切,如今回首後方,竟也隻是曹軍慌不擇路的敗退之軍,絲毫不見呂布追擊的人馬。
    二人一臉懵逼,此時不禁麵麵相覷。
    盡管如此,曹軍敗退倒是真的。如今大好形勢,豈容錯過。
    二將因此彼此交替了個眼神,便率軍於後追趕。
    期間驅兵數裏,又斬曹兵數百。直到曹仁與曹彰敗退之兵入了城郭,城頭流矢如同雨下。二將因此近不得,這才退去。
    卻說曹仁入城,直接跌下馬來。城中曹兵上前,這才將曹仁救起。
    扶起他的時候,隻覺曹仁兩腿發軟。稍稍鬆了些力,曹仁便要再度摔倒在了地上。
    眾人麵麵相覷,滿臉驚疑,竟是誰都猜不透曹仁此去到底經曆了什麽。
    曹仁魂飛魄散,先用手摸了摸頭,自語道:“我頭在否?”
    見頭還在,竟是盔頭也丟在了一邊。期間啷當之相,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此時城中諸將也都聚攏了過來,曹純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隻問道:“將軍明明城頭箭射呂布得手,又有曹彰城外拖住高張二將。怎麽你去追趕,如今反倒這般窘態。”
    曹仁驚魂未定,大口喘氣道:“呂布是那不死之身,中了我的箭,竟是完全無恙。幸我逃得快,否則我命休矣。”
    曹純聽聞也是顏色更變,隻和荀攸麵麵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此時曹仁逐漸定下心神,便問後麵追兵怎麽樣了。
    荀攸道:“我等城頭隻見都督敗退,之後自家人馬相隨。至於敵軍那邊,也便就是張遼和高順的人馬,並未見那呂布啊。”
    曹仁駭然道:“你確定沒看錯的麽?”
    曹純道:“並非軍師一人,當時我也在城頭。除了那張遼高順的人馬,卻是沒見呂布。”
    曹仁驚疑,不覺倒吸了一口冷氣。
    忽然感覺到了什麽,立即發出探馬出城,暗到呂布軍中詳探個究竟去了。
    卻說呂布中箭,卻是事實。隻是程昱與趙季謀劃,故而演了這麽一出戲。
    自打前一日呂布說要翌日親臨攻城,程昱便知呂布中了敵人的激將法。本想勸慰,又知呂布脾氣。因而立即寫了書信,便差人飛馬後方通知到了趙季。
    趙季得了書信,料算呂布將敗。因此不敢耽誤,一路縱馬跟隨使者到了前線。
    雖到前線,卻不敢讓呂布知道。隻和程昱謀劃,若呂布翌日敗了,便當往去山穀之中。事情果不出所料,呂布攻城中箭,重傷落馬。
    程昱因此帶了呂布,直接退入山穀。
    山穀之中,趙季早已做好了準備。
    說是漫山遍野的伏兵,實則不過五百兵卒罷了。期間隻是搖旗呐喊,造出聲勢。更有自己騎馬配上呂布盔甲,以此震懾曹仁。
    曹仁在山下,畢竟看得不甚真切。
    隻見畫戟、戰馬、盔甲、揮蓋全都熟悉,便料算就是呂布。加上程昱一番呼喊,這才成功嚇退了曹仁。
    曹仁既退,趙季哪裏還敢追擊。隻護了呂布回營,便請醫官為他診治。
    少時醫官出帳,荀攸、趙季以及張遼、高順等人,便自紛紛上前詢問呂布病情。
    醫官蹙眉道:“一箭當胸,若非溫侯身穿寶甲護衛,命早就沒了。雖然傷淺,可畢竟入了體魄。更兼箭頭卻是有毒,就算擺脫了性命之憂,唯恐百日之內也起不得身了。”
    一語言出,軍帳內便傳來了呂布的叱責之聲,言道:“如今戰事正緊,我又豈能安歇百日?屆時敵人容得了喘息之機,我軍絞賊豈不就此功虧一簣。”
    張遼叩拜,言道:“溫侯,還是身體要緊。斷不可因一時之短長,而棄自身於不顧啊。”
    一語出口,趙季、高順、程昱等人,亦跪在地上附議。
    聞聽諸將所言,大帳內呂布沉吟多時不語。再說話的時候,語氣儼然沒有了之前的那股暴虐。
    他就此傳下命令,隻讓趙季一人入帳。
    趙季不敢有違,隻進帳見了呂布,跪倒在了地上。
    呂布但見趙季,便讓他來自己的榻前說話,問道:“今番若非是你定計,恐我性命不保。你既能料事於先,為何不再事前諫詛我?”
    趙季道:“末將雖在後方,時刻擔憂溫侯。隻是溫侯性烈,故而不敢諫言。”
    呂布聞言苦笑,歎道:“此言不虛,今番致敗,卻是因我性烈所致。想我自出戰之前,張遼也曾勸過我的,偏偏我卻執意不聽。隻怕便是你來諫詛,結果也是一樣。”
    聞聽呂布所言,趙季隻是窺伺不語。
    但見他如今儀容,倒是真心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看樣子,似乎也沒有責難自己的意思。隻是若非責難,他卻單獨喚來自己做什麽呢?
    趙季心中疑惑,卻是猜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