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漢子強調了一句，其他的村民也跟著喊了起來。
    “他們偷東西，你幫著他們，不是同夥是什麽？”
    “你和他們就是一起的！”
    “你在我們村轉悠了一下午了，踩點來了吧？”
    “連他一起揍！”
    “別和他廢話了，大家一起上！”
    那個禿頂男人，又喊了起來。
    “等一下！打我們可以，但也要打得明明白白的吧？你們京城的人，不會不獎勵吧？”
    “好，你說！”
    一個穿著黑色幹部夾克的男人站了出來。
    “村長，別聽他胡說八道，他們這些人可能說謊了。”
    禿頂男人很著急，恨不得大家現在就一擁而上，把人打死。
    “讓他們說！你著什麽急！”
    村長瞪了那個男人一眼，轉頭看向了秦守。
    秦守把那三個小夥從身後讓了出來。
    “他們偷東西，偷什麽了？”
    秦守問完這句話，對麵那些村民眉頭就皺了起來。
    “對啊，他們偷什麽了？”
    “我不知道啊！我在家正看電視呢，聽到有人喊就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一樣，聽到抓小偷，我就跑出來了，出來就看到有人打他們三個，然後他們三個就跑了，我就和你們一起追了！”
    “誰先喊的？”
    村長皺著眉頭，回頭看了一圈。
    “金子先喊的吧？”
    “放屁，不是我喊的，是光頭先喊的！我聽到他喊，出來就看到他拿著鐵鍬打他們，還說他們是小偷，我就跟著一起打，一起喊了。”
    “禿子，你說他們偷什麽了！”
    村長看向了旁邊的禿頂男人。
    “他們……他們偷我家的桌子。”
    “沒偷，我們沒偷……是我們從他家隔壁，那家搬走的人家找到的，我們看桌子就是舊了一些，還有一些地方掉漆了，但還算是完整，我們就想著搬走，去找個收廢品的，賣幾塊錢……”
    “我們就是想賣點錢，給我們弟弟買藥……”
    “大爺大娘，俺們之前來村子裏討過飯……俺們沒偷過東西，俺們就在村東頭那個破爛大棚裏住。”
    “上個月，村裏有條瘋狗，要咬小孩，還是我大哥救下的，他這條腿就是那時候被咬到，現在都還沒好……”
    左邊那小子，邊說邊把中間那個小夥子右腿的褲腿給小心翼翼地挽了上去。
    觸目驚心的傷口露了出來，掉了一大塊肉，還有化膿的跡象。
    “對，好像就是他們幾個！”
    “他們衣服換了，沒認出來！就是那幾個小叫花子！”
    “村長，他們不可能偷東西！這幾個孩子到村裏要過飯，還幫著我家幹過活。”
    “剛才光顧著追了，沒認出來。”
    “他上個月救的好像是禿子你家閨女吧？你不是說帶著受傷的小夥去醫院了嗎？”
    “他……他沒帶俺們去！開車拉著俺們跑了十幾裏，就把俺們丟路邊了！我們兩個背著大哥，花了好幾個小時才回來！”
    那個腦袋還在流血的小夥，聲音裏帶上了哭腔。
    “我……我送他們去看了，他們沒去……他們自己不去的。”
    禿子表情變得有點尷尬了。
    “我的頭都是他拍破的！”
    “他認識我們，還說我們是小偷，他要搶我們的桌子。”
    村長眉頭皺了起來，轉身就踹了那個禿子一腳。
    “你個王八蛋，村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這幾個孩子，救了你閨女，你不知恩圖報就算了，還尼瑪搶他們撿的破爛！你還有點良心嗎？”
    “禿子，你孫子是有點壞，沒想到你丫挺得這麽壞！”
    “你這種人，就是尼瑪沒良心！”
    “禿子，你之前借了我三萬多塊，趕緊還我！你這人人品不行，老子不和你處了！”
    “我……我……眼睛最近不好，沒認出來他們，我……”
    禿子還要解釋，結果又被村長踹了一腳。
    “你給老子聽著，你家的拆遷安置費，村委給你扣了！這三個孩子的傷，你要負責，他們什麽時候好了，我什麽時候讓村裏給你發錢！你要是不帶著他們去治傷，老子就從你安置費裏扣錢，我送他們去最好的醫院，花多少扣你多少。”
    禿子的臉色立馬變得，變得想死了親爹……無數個親爹似的。
    他是個特別摳門的人，能和他閨女的救人恩人，搶一張舊桌子，就能看出來，他有多視財如命。
    一聽要去最好的醫院，立馬就慌了。
    “我……我送他們去村裏的診所，現在就去。”
    “去什麽診所！他腦袋要縫針，還要看有沒有腦震蕩，他那條腿要清創，搞不好腿都保不住了！必須去大醫院。”
    秦守知道這三個小夥子不是小偷了，就開了口。
    “你算幹嘛滴啊！你自己說的，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禿子沒好氣地瞪了秦守一眼。
    “你再瞪我，我就報警，讓治安官來看看，把人打成這樣，需不需要把你抓去關幾天！然後我再把他們送到最好的醫院，用最貴的藥，住單間病房，然後找律師和你打官司，讓你賠償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
    不等秦守說完，禿子就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嚇唬誰呢？你還找律師，還打官司……你知道請律師要多少錢嗎？知道法院在哪嗎？”
    村長黑著臉來了一句。
    “我有錢，我給他們請，我知道法院在哪，我帶他們去！”
    禿子愣住了。
    “村長，你怎麽幫他們這些外鄉人……”
    “我就幫了！你問問其他人，他們幫不幫！”
    “幫！”
    “我們聽村長的！”
    “我們一定幫他們！”
    “禿子，你做人太特麽孫賊了！我們肯定要幫他們仨！”
    禿子臉色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
    “我……我送！我送他們去醫院！”
    最終，他也沒送那三個孩子去醫院，秦守在村長的幫助下，從禿子那幫那三個小夥，要了3萬塊錢。
    本來想多要掉的，可禿子寧願報警抓他，也不肯掏錢了。
    秦守也就沒為難他，拿了錢就帶著那三個小夥離開了。
    那三個小子也聽他的話，因為秦守救了他們。
    秦守被他們帶到了他們棲身的廢棄大棚裏。
    他打算去看看他們嘴裏的弟弟，看看那孩子到底得了什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