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花雲將軍非常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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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文遜被花雲連按兩次腦袋, 按得腦袋真的懵了。
他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再次掙紮著想爬起來,就看見花雲單手拎著他的大戰斧, 滿臉猙獰地衝了出去。
花文遜嚇得連鞋都沒穿,不顧身上傷口崩裂, 急忙追出去:“幹爹!幹爹!斧頭放下!別嚇著標兒!”
幹爹你幹什麽啊!標兒看到你拎著斧頭滿臉猙獰跑出來, 肯定會被你嚇哭!
花雲衝得太快,重傷的花文遜沒跟上。
陳標坐在椅子上, 小短腿懸空,無聊得腳尖一會兒翹起來, 一會兒放下去時,突然聽到一聲雷霆咆哮。
“標兒!誰欺負你!我砍死他!!!”
陳標被這一聲咆哮震得耳朵嗡嗡直響, 猛地抬頭。
一個皮膚粗黑、滿臉猙獰的彪形大漢,單手拎著一把比陳標還大的戰斧,就像是一頭人型凶獸一樣衝了進來。
陳標眼睛瞪得眼珠子快從眼眶裏蹦出來, 手腳僵直, 心跳如擂, 意識出現了短暫空白。
李貞大驚失色, 從座椅上一躍而起, 橫跨一步護在陳標身前:“花將軍!止步!”
花雲被李貞一吼,一個急刹車, 因為慣性撞到了李貞身上。
李貞很努力擋住花雲, 但還是後退了幾步。
陳標在李貞後退的時候回過神, 嚇得像一隻受驚的小奶貓, 小短腿一縮, “嗷”的一聲站到椅子上, 跳到桌子上, 然後身手矯捷地爬到桌子旁的多寶櫃上,蹲在櫃子頂部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花雲張大嘴:“……”
聽到陳標的慘叫,李貞連忙轉身回頭,然後:“……”
其他親兵先“……”,然後默默轉過身體,肩膀微微顫抖。
花雲結結巴巴道:“標、標兒身手真敏捷。”
李貞焦急道:“標兒,快下來!別摔著!你怎麽上去的?”
花雲和李貞看向多寶閣側邊突出的雕飾。
嗯,這個突出的雕飾有點像木梯子。
花雲立刻道:“我現在就把這個雕飾削平!”
陳標保持著蹲著的姿勢往後退,背後緊緊貼著牆,抑製不住顫抖。
好好好好好可怕!就算我是穿越者也頂不住!
這是猛張飛還是猛李逵?張飛還是李逵曾經大喝一聲把人嚇死的事,可能是真的!
陳標那小心髒啊,跳得耳膜都疼了。
李貞罵道:“花將軍,請你閉嘴吧!你在戰場上嚎這麽一嗓子,都能把敵人嚇死。你認為標兒能經得住你一嗓子?你還拎著斧頭來,要是標兒被你嚇出好歹,我現在就砍了你的腦袋!”
花雲看著滿臉驚恐,背部緊緊貼著牆壁的陳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斧頭,恍然大悟:“啊,我嚇到標兒了?!”
李貞:“……”
瑟瑟發抖的陳標:“?”
你現在才發現啊!
花雲手一鬆,斧頭“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他作為一個黑臉猛漢,居然眼淚飆了出來:“對、對不住啊,我沒想嚇唬你。我就是聽有人欺負你,有點著急……”
花雲結結巴巴,手足無措,連肩膀都縮了起來,看上去可憐極了。
陳標身上的顫抖漸漸消失。
不知道為什麽,陳標看到花雲這滿臉頹然、連連道歉的模樣,心裏有點難受。
他在褲腿上擦了擦手心嚇出來的汗珠,小心翼翼爬到櫃子邊緣:“花、花叔叔,我下不去了,能抱我下來嗎?”
陳標對花雲伸出手。
李貞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無奈又自豪的笑容。
花雲愣了一下,使勁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不敢置信道:“我抱你下來?”
陳標點頭:“麻煩花叔叔了。”
花雲看向李貞。
李貞道:“標兒讓你把他抱下來,你愣著幹什麽?怎麽,單手抱不了?”
被嚇得失去了正常判斷力的陳標,這才意識到花雲有隻手吊在脖子上,立刻懊惱道:“抱歉,我沒看到花叔叔手受傷了。我自己下來……唔……”
陳標看向自己爬上來的地方,腦袋一懵。
我是怎麽爬上來的?!那小小的雕飾真的能爬嗎!!
陳標尷尬極了。本來他隻想找個借口緩和氣氛,結果真的自己下不來了?!
好丟臉……
陳標心中的小小陳標蹲在地上,沮喪地畫圈圈。
李貞道:“花將軍不方便,我來吧?”
花雲趕緊屁股一扭,把李貞撞開:“單手怎麽了!單手也能穩穩抱著標兒!”
花雲雖這麽說,但沒有托大。
他先站到了桌子上,待櫃子頂隻到他胸口處的時候,才伸手去抱陳標。
陳標抱住花雲的脖子,小心翼翼避開花雲傷著的手臂,從櫃子頂部跳下來,小屁股正好落在花雲沒傷著的手臂上。
花雲感受到陳標貼著他臉頰的臉蛋軟乎乎地觸感,腦子有一點點眩暈。
他連自家三歲的兒子都沒敢抱幾次,因為兒子每次看到他都嚎啕大哭。
陳標小聲道:“謝謝花叔叔。”
花雲又想流淚了。
標兒真是個好孩子!兒子!學著點!
花雲從桌子上跳下來,抱著陳標顛了顛,樂嗬嗬道:“不謝不謝。剛真的對不住,嚇到了吧?”
陳標先搖頭,想起自己剛剛竄到櫃子頂的動作,紅著臉點頭,誇讚道:“花叔叔像猛張飛,那一嗓子嚇壞標兒了。花叔叔在戰場上一定很厲害!”
花雲聽了陳標前半句話,剛想繼續道歉,就聽到陳標誇他。
猛張飛花雲那一張粗黑臉黑中透著紅,很是不好意思:“還好還好,我就這把子力氣比較強。”
花文遜在兩個下人攙扶下跌跌撞撞跑到大廳的時候,花雲正抱著陳標不肯撒手,使勁吹噓自己在戰場上的功績。
陳標聽得津津有味,李貞則在扶額。
花文遜走近一聽,花雲左一句“一斧頭下去腦漿崩出來”,又一句“一斧頭下去腸子流出來”,頓時臉色更加蒼白:“幹爹!你和標兒說戰場上那些殘忍的事幹什麽?標兒才幾歲?你不怕把標兒嚇得晚上做噩夢?”
陳標看著花文遜虛弱的模樣,趕緊從花雲身上跳下來,拉著花文遜的手道:“文遜哥,你怎麽也在這裏?”
花文遜道:“花雲是我幹爹,我和幹爹一起在義父府上養傷呢。”
陳標點點頭,擔憂道:“你的傷沒事吧?趕緊坐下。”
雖然陳標和花文遜隻有一麵之緣,但他知道花文遜和自家堂哥表哥同為朱元璋的義子,也就是感情很好的義兄弟。愛屋及烏,陳標對待花文遜也較為親近。
花文遜見陳標還記得他,十分高興。
他先揉了揉陳標的頭,然後繼續抱怨道:“幹爹,別和標兒說那些話!你自己也有孩子,你敢和你兒子說這些嗎?”
被隻比自己小不到十歲的義子訓了,花雲訕訕道:“我哪知道能不能說?我那個兒子一見到我就大哭,然後我就被夫人拎著羽毛撣子攆出來,哪有機會和兒子說話?標兒,再讓花叔叔抱一會兒?”
花雲第一次見到和他近距離接觸不哭的小孩,對陳標稀罕極了。
陳標聽花雲的話,有點可憐花雲了。
對小孩子而言,花雲確實有點嚇人。
呃,可能不隻是小孩子覺得花雲嚇人。
陳標在花雲的強烈邀請下,再次爬上花雲的膝蓋,端坐在花雲的懷裏,手扶在花雲的手臂上,把花雲當椅子。
花文遜嘖嘖稱奇:“標兒不害怕?”
陳標老實道:“花叔叔剛拎著斧頭跑進來的時候,我嚇到了。現在不害怕。”
花文遜坐到椅子上,沒好氣道:“幹爹,幸虧標兒膽子大。”
花雲“嘿嘿”傻笑敷衍。
花文遜又道:“幹爹說戰場上的事,你不會害怕?”
陳標皺緊眉頭,苦惱道:“我爹每次打仗回來就會和我吹噓。湯叔叔喝醉酒後也喜歡吹噓。隻有徐叔叔好一些,不常和我說這些話。我最初應該會害怕?但這麽多年,早習慣了。”
花文遜同情道:“武將當父親都這樣?我將來可不能這樣對我孩子。”
花雲道:“你連個媳婦都沒娶,有個屁的孩子。這次養好傷趁早給我把媳婦娶了,你幹娘還等著抱幹孫子。”
花雲正說著,一個麵貌姣好的中年女子急匆匆跑來。
當她看到花雲懷裏抱著一乖巧小孩後,鬆了一口氣。
花雲驚訝:“夫人,你怎麽來了?!”
郜氏嗔怒道:“我聽聞有人來訪,你拎著斧頭跑出來?!”
花雲訕訕道:“我就是聽有人欺負標兒,有點著急,嘿嘿,嘿嘿,咳,夫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叫陳標,我老大陳國瑞的兒子。陳國瑞你知道吧?就是超級有錢那個!”
陳國瑞的身份,花雲不能告訴妻子。但朱元璋所偽裝的“陳國瑞”,本身地位就很高,花雲一說,郜氏就明白了。
郜氏驚訝道:“是應天小學的陳小先生?”
郜氏立刻向陳標行禮,把陳標嚇了一跳,連忙回禮。
郜氏笑道:“小先生不必介意。我將來也是要讓煒兒來應天上小學,還請小先生多多照看。”
花雲疑惑:“什麽小學?”
郜氏深呼吸,磨牙道:“相公!我和你說的煒兒上學的事,你是不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花雲趕緊轉移話題:“別吼別吼,標兒在這,給我點麵子。”
郜氏冷哼一聲,沒有繼續吼下去。
聰明的女人,自然知道在人前給丈夫留麵子。郜氏會在標兒走後,拎著花雲的耳朵好好算賬。
郜氏道:“既然無事,我就先退下了。標兒可要在這裏用飯?嬸嬸給你做幾道拿手菜。”
郜氏殷切地希望陳標留下來。
她兒子還在酣睡,現在沒辦法把兒子拎起來和陳小先生見麵。如果陳小先生會和他們一起吃晚飯,她才能把兒子介紹給陳小先生。
陳標搖頭:“今日不用了。我改日請叔叔嬸嬸來家裏吃飯。我這次有正事來找花叔叔。”
郜氏立刻道:“你們慢慢聊。”
她轉身去水房,給花雲把藥熱好端上來。
花雲有正事,晚上可能不回來,她擔心花雲晚回來就找借口不喝藥,現在讓花雲把藥喝了。
花雲想起陳標來的正事,趕緊道:“標兒,我聽人說有人欺負你?誰欺負你?叔叔去揍他!”
陳標搖頭,道:“有人來陳家女子工坊鬧事。不過我找花叔叔,不是為了這件事。鬧事的人已經被揍了一頓丟回家。回家後他又被揍了一頓,家裏人來道過歉了。”
既然對方已經挨揍道歉,陳標也不好再揪著對方不放。
陳標道:“大帥率領文武百官傾巢出擊,應天府少了管事的人,一些紈絝子弟囂張不少。劉先生雖然已經緊急為應天府製定了法令,但應天府並無可以執行法令的部門,隻能靠花叔叔來處理。但花叔叔有傷在身,還有其他急事,恐怕分身乏術,我想,能不能幫幫花叔叔……啊!”
陳標話剛說完,花雲就抱著陳標,感動地和陳標蹭臉頰。
花雲絲毫沒覺得丟臉,對陳標抱怨道:“大帥離開時,把所有文官都帶走了。雖然有幾個文書小吏,但我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信任,隻能自己看文書。我雖然認得幾個字,也實在是看得艱難。”
花雲豎起指頭,一條一條數朱元璋給他留下了多少工作。
流民們不斷來投靠應天,井田製需要繼續推行下去;現在夏收馬上到來,秋種得緊跟著忙碌;今年氣候還是不大好,要召集百姓繼續修水利、水渠;城中護衛問題安全問題一大堆,重要將領的家眷都在應天城,什麽漏洞都不敢有……
除此之外,還有公共衛生的治理,稅賦雜費的征收,軍屯商屯的執行,後備軍隊的訓練……零零散散一大堆,花雲整個人都傻了。
雖然太平府也有許多事,但太平府有知府有原判有他幹兒子這個鎮守元帥,花雲隻需要訓練軍士、緝盜打仗。
太平府四個人的事壓在一個人身上,應天府事還比太平府多得多,花雲覺得他來這不是養傷,是猝死。
這麽多工作,他還能好好養傷嗎?!大帥雖然是因為信任他才把應天府的事全交給他,但他真的覺得大帥是不是有那個大病!!
朱元璋若知道花雲的抱怨,一定大喊冤枉。
應天府重要的事,都會由親兵快馬加鞭呈報給他。花雲隻負責一些瑣事而已。
這點瑣事,不是立刻就能做好嗎?花雲抱怨什麽啊?搞不懂。
何況他不是留了幾個文書小吏嗎?花雲隻需要做決定,書寫等繁瑣的工作都交給文書小吏。動動腦子動動嘴皮子的事,有什麽累?
他和他兒子都認為很輕鬆!
聽著花雲的抱怨,陳標發現,他錯怪花雲了。
不是花雲不敢下手管城裏那些紈絝子弟,而是花雲還沒管到這來。
應天府的安全和屯田問題是重中之重,光是這兩個問題,花雲已經焦頭爛額。文書擠壓了一大堆,他根本不知道從何看起。
花雲已經寫信給朱元璋求助,希望朱元璋能多派幾個人回來。
光憑斷了手的他和重傷臥床休養的花文遜,真的搞不定。
花雲甚至很疑惑,大帥是怎麽認為他和花文遜能搞定得動這些事的?
朱元璋:這些事不是輕輕鬆鬆嗎?我和我兒子都認為很輕鬆啊!是你們父子倆有問題吧?!
陳標本隻是給花雲一些麵子,才說得這麽委婉。
哪知道,他為花雲找的托辭,居然誤打誤撞說中了真實情況。
花雲抱怨完後,道:“雖然事情很多,這些沒用的小崽子還是需要管管。大帥好不容易用井田製聚集了人心,不能被這群小崽子敗壞了。我這就召集人加強城中巡邏,好好整治這群小崽子。”
陳標看著花雲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又看著在大熱天披著毛皮披風還麵白如紙的花文遜,搖頭道:“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給花叔叔添麻煩的。如果花叔叔信任我,可否將這件事交到我手中?小學裏那些學生正好也需要一些新的課外實踐。我想讓學生們和學生家長組成一個調解隊,負責調解城中民事糾紛。”
陳標解釋了一下什麽是民事糾紛。
應天府每日都會出現大大小小無數的糾紛,這些糾紛該是知縣、知府來管。但現在應天府沒有知縣知府,以前都是朱元璋或者李善長處理。花雲精力不足,讓小事積攢在一起,可能會引發民怨。
陳標所在的世界,村中有村民小組,城裏有居委會,矛盾糾紛大了還能上法院。
把精力充沛的小學生們組織起來,既能利用他們將二代中的核心將二代的身份震懾那些紈絝子弟,說不定還能帶動一些將領家的女眷和老人參與進來。
雖然城中大部分青壯女眷都跟著秀英夫人去了前線,但有些身體較弱、或者年紀較大的女眷留在家中帶孩子。
這些人出麵,就算是朱元璋自家有紈絝子弟出來鬧事,都不敢造次。
陳標將自己的決定一一道來後,花雲眼睛一亮:“好!這個主意好!秀英夫人一直說讓家中女人也站出來做事,我夫人可以牽頭!”
花雲開動腦筋:“我手中一些事,是不是也能分給識字的女眷們?比如走訪檢查城中的衛生、年久失修房屋、火災隱患等問題,還有去田地裏收稅、督促百姓種田……女眷們都能做啊。”
陳標道:“這些女眷們確實能做,但大帥不一定同意。而且有些人腦海中女子不能處理政務的念頭根深蒂固,若花叔叔你貿然讓女眷們做事,恐怕會給大帥帶來很多麻煩。或許花叔叔可以給大帥寫信,讓大帥麾下的先生們想一個主意。”
花雲道:“收稅什麽的算政務,巡邏檢查什麽的不算吧?我還可以讓城裏的百姓們自發巡邏!”
陳標點頭:“這個應該沒問題。花叔叔好厲害!一下子就想到解決辦法了!”
花雲在陳標額頭上親了親,又蹭了蹭陳標的臉,感動道:“標兒,你真好。唉,如果你不是老大家的孩子,我就把你搶回來當幹兒子。”
李貞幹咳一聲,道:“花將軍,想搶標兒當幹兒子的人太多了,後麵排著隊去。”
花雲開玩笑道:“如果老大肯讓標兒認幹爹,咱們這群老兄弟統統報名,全給標兒當幹爹。”
李貞道:“別想了,你們怕不是會被國瑞挨著踹屁股。”
李貞這麽一說,花雲的屁股就隱隱作疼。
朱元璋喜歡踹人屁股的毛病,真的有那個大病。
郜氏端著藥回來,花雲說了陳標的建議。
郜氏笑道:“若大帥同意,我當然願意為你分憂。可惜我家煒兒才三歲。”
郜氏遺憾極了。讓小學生們上街巡邏,替百姓維持秩序,肯定會得到百姓的好感,也能增加許多見識,對孩子的未來極其有用。
她兒子怎麽就這麽小呢?
郜氏忍不住瞪了花雲一眼。
都是花雲不努力,她才這麽晚生孩子!
花雲被郜氏瞪得滿頭霧水,琢磨著晚上一定要在郜氏開口前,率先道歉,讓夫人息怒。
在城中建立百姓巡邏隊、發動城中女眷參與一些基層政務的事,需要朱元璋決斷。但讓小學生們和家長們充當調解員的事,花雲現在就可以拍胸脯。
他派給陳標一隊兵士,囑咐他們聽從陳標的命令,就算陳標讓他們來砍自己腦袋,都必須聽從。
陳標哭笑不得。
老爹的這幫兄弟們都好有趣。
有了花雲的鼎力支持,應天小學調解大隊正式成立。
小學生們一個個摩拳擦掌。
當英雄打壞人?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