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廖家兄弟雞同鴨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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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及陳標的事, 廖永安都不會自作主張。
    他在陳家常住,自然可以隨時找陳家家丁給朱元璋送信。他也向馬秀英匯報過。馬秀英還非常善良地問會不會這樣對廖永忠不太好,朱元璋的回信中滿是樂子人的味道。
    其實朱元璋雖要隱藏陳標的身份, 但這隱藏隻是相對的。他信任的人和在關鍵崗位上的下屬肯定必須知道陳標的身份,這樣陳標弱冠之年歸位時,太子之位才會穩固,免得一些人輕視陳標。
    朱元璋手下第一支水軍的統帥, 自然也是有資格得知陳標身份的, 隻是朱元璋還在觀察他們。
    幾個水軍統帥中, 論忠心,朱元璋很相信廖永忠。但因為他查出廖永忠派人跟蹤陳標的事,發現廖永忠忠心可嘉,腦子不行。
    為防廖永忠得知陳標身份後自作聰明做出危害陳標利益的蠢事, 朱元璋才瞞著廖永忠。
    所以,朱元璋可以讓廖永忠知道陳標和太子有關,對陳標更尊敬一些。
    讓喜歡胡思亂想的廖永忠自己嚇自己,朱元璋顯然期待極了。
    朱元璋高舉著雙手跳著腳同意,馬秀英隻能沉默。於是用假消息坑廖永忠的事,就這麽決定了。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廖永安鬼鬼祟祟從陳家離開,進入一個不起眼的馬車,在城裏繞了好幾圈, 半夜出城駛入了一個荒廢的小廟。
    廖永忠派去跟蹤的人立刻回報。
    廖永忠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陰謀論猜測, 自家兄長不會是在被張士誠關著的幾年中背叛了主公, 現在偷偷摸摸出外給張士誠的線人傳遞消息?
    不怪廖永忠如此猜測,廖永安這樣偷偷摸摸一看就有問題,他當然先往最嚴重的想。如果沒事, 皆大歡喜;如果有事,也做好心理準備。
    廖永忠沒有打草驚蛇,繼續派人盯梢。
    他發現每隔三日,廖永安都會偷偷出城去破廟。如此頻繁出城,讓廖永忠更加擔心。
    廖永安反跟蹤意識特別強,廖永忠派去盯梢的人每到破廟附近,就感到有暴露的危險。廖永忠思來想去,決定去親自“抓”大哥。
    如果是誤會,他作為弟弟,廖永安不會把他怎麽樣;如果不是誤會,他、他就親自綁著大哥去向主公認罪!
    廖永忠想起朱元璋對他的好,想起朱元璋為了救回大哥做的事,下定了最壞的決心。
    於是在又一個月黑風高……
    陳標在馬車裏打瞌睡:“為什麽又是月黑風高?”
    老天爺啊,我的老爹親娘啊,我是個需要精致睡眠的孩子,為什麽我非要半夜被這群樂子人放進馬車在城裏兜圈圈?
    古代的馬車可顛簸了,我一點都不想晚上遛彎飆車!
    一個不太大的馬車上,原本擠著廖永安、燕乾、湯和、花雲四個大漢。
    陳標實在是受不了這狹窄的車廂裏擠著的四個大漢,試圖把湯和和花雲踢走。
    但湯和仗著自己官職高,和朱元璋關係更鐵,給燕乾和花雲安排了許多需要他們熬夜才能完成的文書工作,自己每晚陪著陳標遛彎。
    在此隻能唾棄一句,可惡的狗賊上司!
    因為不知道廖永忠什麽時候會上鉤,陳標每晚都要跟著一同出門遛彎。
    廖永安拍著胸脯說,以他對弟弟的了解,這個急性子弟弟特別容易腦袋發熱,要不了兩三次就會中計。
    陳標滿腹怨氣,聽著廖永安拍著胸脯那可怕的響聲,擔心身體不好的廖永安把自己拍出個好歹來,隻能歎著氣從了。
    廖永安確實非常了解弟弟,說兩三次就不會到第四次。今天廖永忠終於中計。
    馬車上,湯和不知道從哪順了個響板,一邊打著響板一邊冒充說書人,張口就是“月黑風高”。
    陳標扶額。湯叔叔這樣的說書人是不會有酒樓茶樓要的!
    湯和把響板給陳標:“那標兒給湯叔說一段?”
    陳標撇頭:“屁股痛,不想說。”
    湯和失笑:“你不是現在每日都在騎馬練武嗎?屁股還沒磨出繭子?”
    陳標沒好氣道:“湯叔叔,你還好意思說?”
    陳標很努力,但周圍人都很嬌慣他,生怕他練出個好歹來。即使他隻要稍稍一露出疲憊的模樣,教他騎馬練武的廖伯伯、燕叔叔、花叔叔和麵前這個湯叔叔,立刻就不肯讓陳標再練了。
    對了,湯叔叔年紀比爹大但是是叔叔,廖伯伯卻是廖伯伯的原因是,陳標他爹認為湯和就是個弟弟,而廖永安的六年堅持不降感動了他。
    陳標試圖以“我將來很可能還會上戰場”為由增加訓練。叔叔伯伯們有賭咒保護他的,有呸呸呸說童言無忌,還有哭天搶地的……顯然陳標在洪都被圍了一月,把這群叔叔伯伯弄出創傷後應激障礙了。
    陳標趕緊住嘴,不敢再提。
    之後這群長輩商量,陳標絕不可以在前線拚殺,頂多在後麵當軍師,騎術和體力足夠騎馬逃跑就行。
    陳標真是服了。
    他以前嫌棄徐叔叔教他習武和玩似的。現在他不嫌棄了。徐叔叔比起麵前的長輩們,都可以算得上嚴格了。
    聽了陳標的抱怨以及對正在東南海邊吃海鮮的徐達的懷念,湯和罵道:“屁!那是在洪都之戰前!現在他絕對和我差不多!”
    陳標耷拉著死魚眼:“經曆了洪都之戰,你們不該對我更嚴格嗎?”
    湯和道:“理是這個理,但誰做得到啊!還是別讓你上戰場更好!彥敬,你說是吧?”
    廖永安點頭。
    當他不知道陳標是主公世子時,他隻是對陳標很佩服。
    當知道陳標的身份,後怕就占據了上風。
    當他知道陳標是早就推測出陳友諒會圍困洪都,主動留下來替主公爭取時間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隻能說,主公能真的讓標兒被圍一個月,不知道該說主公太過相信自己才總角之年的兒子,還是該說主公的真心狠。
    或許兩者都有吧。
    陳標把耳朵捂住:“好了好了,別念了,我這不是乖乖待在應天,哪都不去了嗎?我爹原本同意我長大後可以去哥哥們鎮守的城池玩,現在都不準我出應天了。”
    湯和道:“別去!特別是別去朱文正那!他運氣差!”
    陳標無語。居然嫌棄我正哥,小心我正哥回來打你!
    社會我正哥,脾氣一上頭,可不給你講究什麽尊老愛幼。
    廖永安道:“聽主公說,洪都之戰中朱文正功勞也甚大,真是少年出英才啊。”
    聽見別人誇他哥,陳標就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十分得意道:“我正哥在洪都之戰前就立下了很大功勞,我忠哥也是!英哥雖然從軍晚,但英哥也特別厲害!”
    一提起三個哥哥,陳標的話匣子就打開了,也不困了,小嘴叭叭叭細數哥哥們的大小功勞,就差沒叉會兒腰了。
    湯和忍著笑附和“是是是”,手指頭不斷揉搓,特別想捏捏陳標軟乎乎的腮幫子。
    廖永安看著陳標神采飛揚的模樣,也忍不住露出老父親般的慈祥神色。
    他想他一定要早日養好身體,也養上自己的孩子。
    陳標,應天公認的催生活廣告。
    在廖永忠滿腦子壞結局展開,已經腦補了無數次兄弟相殘、大義滅親,揮淚斬大哥的畫麵,心情沉重無比的時候,他大哥和湯和一起正看著陳標傻笑,兩者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陳標說累後,從懷裏掏出三個果子,他和廖永安、湯和一人。
    三人在馬車上啃著果子,等著廖永忠自投羅網。
    月黑風高……略過,他們終於到了城外破廟,廖永忠終於帶著親兵跳出來,將馬車團團圍住。
    廖永忠騎著高頭大馬,身後的親兵們點著火炬,圍繞馬車站成一圈,看上去氣氛緊張極了。
    廖永安啃完果子,忍住笑,板著臉跳出馬車,驚恐不安地怒喝道:“廖永忠!你想幹什麽!”
    看著廖永安臉上完全不掩飾的驚恐,廖永忠心裏咯噔一下。
    難道眼前的真的是他預想中最壞的情況嗎?!
    廖永忠閉上雙眼,然後猛地將雙眼睜得像銅鈴:“大哥!這句話該我問你!!你想幹什麽?!你每三日就出城一次,是和誰見麵!”
    廖永安震驚:“你居然派人跟蹤我!”
    廖永忠握緊韁繩,痛心疾首:“是!”
    廖永安憤怒道:“難道你忘記主公說的話,讓你以後不準再打探別人的行蹤嗎!”
    廖永忠沉聲道:“你不是別人,你是我的大哥!主公對你這麽好,你怎麽能背叛他!”
    廖永安:“……”咳,場景過於好笑,有點忍不住,演不下去了!
    湯和使勁拉著陳標,不準陳標去破壞樂子。
    陳標實在是尷尬地腳指頭快把車廂摳穿了,他狠狠一擰湯和的手背,在湯和“嗷”的一聲後,終於從馬車窗戶探出個頭。
    在火光照耀如白晝的抓兄現場,被圍住的馬車裏探出了一隻標兒貓貓頭。
    廖永忠:“……你居然挾持了標兒?!”
    廖永安:“……”弟弟,你睜大眼睛看看標兒的神情,是被挾持了嗎?
    湯和伸手按住陳標探出去的腦袋,自己把腦袋伸了出去。
    廖永忠震驚:“你還劫持了湯將軍!”
    廖永安露出了不忍直視弟弟智商)的表情。
    湯和露出了“你怕不是傻”的表情:“誰?誰劫持我?廖永忠!你怎麽回事!你想造反嗎!”
    廖永忠更加震驚:“湯將軍,你也背叛主公?!你怎麽能背叛主公?!張士誠給了你多少好處?!”
    湯和:“……”
    他轉頭看向廖永安。你弟弟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就算我們設計他,到這地步了,他還沒清醒?什麽叫做我背叛主公?我他媽在這裏出現,就證明了事實不是他想的那樣好嗎?!
    廖永安想扶額了。完蛋!我隻想坑一下傻弟弟,沒想到傻弟弟這麽傻,居然把湯和得罪了!
    湯和氣得咬牙切齒:“啊呸!背叛主公的不是你嗎!快把刀放下!別嚇著標兒!”
    廖永忠眯著眼道:“你想顛倒是非?把標兒交出來,和我一起去向主公請罪吧。”
    廖永忠已經被今天撞見的大陰謀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萬萬沒想到,不僅他哥背叛了主公,連湯和都背叛了!
    他更沒想到,之前他哥故布疑陣,居然是為了抓走陳標!
    如果陳標出了事,陳家怕不是會發瘋!廖家就全完了!
    還好他沒有過多等待,果斷出擊,攔下了馬車,阻止了這場陰謀。
    廖永忠都快哭出來了。哥,張士誠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拿捏了你多少把柄,讓你做這等將廖家全部推入火坑的事!
    陳標在馬車裏聽了一會兒,感覺這群人雞同鴨講,實在是尷尬,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推開馬車門,準備跳下去解釋清楚。
    湯和嚇得一把將他抱回來:“別去!小心刀槍無眼!”
    廖永忠立刻跳下馬,拔刀指向馬車:“湯和!把標兒放開!隻要你把標兒放開,我放你們走!”
    陳標不斷翻白眼,高聲道:“我的好叔叔好伯伯啊,你們打什麽啞謎呢?說清楚好不好!肯定是誤會!要是引來了應天守軍,消息傳了出去,你們全部都要被主公打屁股!”
    廖永安歎氣道:“我和湯將軍護送標兒去一個秘密地點,這是主公的任務!你睜眼看看,這是陳家的馬車,護衛都是陳家的人!”
    護衛看了半天樂子,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標誌。
    看!陳家!
    廖永忠皺眉:“我怎麽知道你們不是假扮陳家?”
    陳標對湯和道:“放我下去!我再不下去,沒完沒了了!”
    湯和不同意:“他真的傷了你怎麽辦?”
    陳標無奈:“我和廖永忠將軍曾經在鄱陽湖之戰是共同上場殺敵的同袍戰友。我信他。”
    湯和猶豫了一下,把陳標抱下了馬車,自己護在陳標身前。
    陳家的護衛也圍成一個小圈,將湯和和陳標護住。
    陳標道:“看,我沒有被他們挾持。”
    陳標說完還單腳轉了個圈:“可自由了。他們真的是在護衛我。既然將軍跟蹤我們多日了,應該知道前段日子出城的時候我也在馬車上啊。”
    廖永忠傻眼:“前段時間……你也在?”
    陳標無奈:“嗯。”
    他雖然演技很好,但不忍心演下去了。
    廖永忠將軍,有點可憐。
    他擺了擺手,道:“罷了,看來今日我是去不了了。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家睡覺了。”
    說完,陳標打了個哈欠。
    廖永安跳下馬車,叮囑道:“把標兒安全送回去。”
    陳家護衛強忍著笑,驅車調頭,居然真的把廖永安和湯和留了下來,不顧還被廖永忠的親兵圍著,直接驅車回城。
    湯和罵道:“還不快讓路!”
    廖永安道:“趕緊讓開,還想惹更多的禍事嗎?”
    廖永忠猶豫了一下,分出一隊人馬,護送陳標回陳府,自己留下和湯和、親哥對峙。
    陳標獨自回到陳府,打著哈欠跳下馬車之後,對滿臉茫然的廖永忠親兵道:“放心,這則烏龍事不會責罰你們。我知道你們無辜,我會力保你們。辛苦了,趕緊回去吧。”
    領隊的人已經覺察到問題,立刻跪下道:“謝小軍師!”
    陳標聽這人叫自己小軍師,不由尷尬道:“快起來吧,本來我們也有錯,引起了誤會。我已經不是軍師了,叫我名字即可。”
    陳標可憐這些被一群樂子人卷進來的無辜軍士,雖然他知道這些軍士都不會被懲罰,但受了驚嚇也是無妄之災。
    他讓人取來一些銅錢分給護送的人後,才歎著氣回房睡覺。
    馬秀英正繡著東西等著他回來。
    陳標立刻搶走馬秀英手中的繡活,生氣道:“娘!”
    馬秀英立刻道:“好好好,娘知道,晚上不可做繡活,傷眼睛。我隻是等著無聊,就繡了幾針。標兒,趕緊洗漱睡覺。”
    陳標見娘親立刻認錯,冷哼了一聲沒有胡攪蠻纏:“沒有下次!”
    馬秀英道:“好。對了,廖大將軍的計謀成功了嗎?”
    陳標提起這件事就不住歎氣:“成功了,可成功了,就是太成功了,差點打起來。”
    馬秀英驚訝:“打起來?”
    陳標描繪了當時的事。馬秀英忍不住捂住嘴,身體微微顫抖。
    陳標更無奈了。怎麽娘也帶上了一絲樂子人屬性?這是該笑的時候嗎?
    他在躺到床上時,還在琢磨自己為什麽要加入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行動。就算想借廖家的工匠,也可以通過利益交換,哪需要這樣啊?
    我的這群長輩真的好不靠譜,帶著我也不靠譜了。我以後不能再和他們這樣混下去,會變成糟糕的大人。
    陳標三省吾身,然後翻身把腳翹到大抱枕上,睡覺。
    ……
    第一日,陳標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當他洗漱完畢後,廖永安和湯和已經非常不客氣地帶著廖永忠吃陳家的早餐了。
    陳標走過來時,被湯和在嘴裏塞了個肉包子,本想詢問昨夜事情如何收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廖永忠現在神情非常頹靡,看上去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恐怕昨夜一晚上沒睡覺,兩個黑眼圈弄得就像是塗成了後世煙熏妝。
    “標兒,原來你會去給主公的兒子上課……”廖永忠悵然道。
    湯和道:“你撞破了主公隱藏的秘密。”
    廖永安道:“你差點直接找到了世子隱藏地。”
    湯和道:“你完了,負荊請罪吧。”
    廖永安道:“我早說,讓你不要自作聰明。你就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把別人都當傻子!”
    陳標鼓著腮幫子咀嚼著肉包子,聽廖永安和湯和兩個混蛋長輩欺負可憐的廖永忠。
    廖永忠將軍雖然有點活該,但真的很可憐。
    其實廖永忠將軍仔細想想,就能看穿其中很多不合理之處,他對自己的判斷太自信了。
    陳標雖然可憐廖永忠,但他們演了這一出戲,正在收場敲鑼豐收的時候,他不能拆台,隻好悶悶吃完早餐,躲開了。
    這一幕被廖永忠解讀為陳標對他愚蠢的不忍直視,心裏更難過了。
    我怎麽這麽蠢啊!差點葬送廖家的是我啊!
    廖永安和湯和對視一眼,隱藏住眼底的笑容。
    好了,可以談生意了!
    和標兒相處久了之後,他們都變成了合格的商人!
    十月底,陳標心心念念的海船製造廠終於籌建成功。
    在應天城郊江邊,從陳友諒手中俘虜的造船工匠們分了一部分人出來,與廖家的工匠們一起研製大海船。
    陳標還從閩廣找來了幾個工匠,並找了幾艘現在比較流行的海船供他們拆卸學習。
    海船和江船區別很大。許多水戰烏龍事,就是把海船開進了內陸,把江船開進了海裏,導致船體要麽擱淺要麽側翻。
    從陳友諒那裏搶來的造船工匠幾乎都隻擅長江船。朱元璋以為陳友諒的船大,一定能在海裏航行,所以眼巴巴地抓著陳友諒的造船工匠們來給陳標獻寶,真是很無知了。
    不過陳友諒那裏的工匠不行,陳友定那裏的工匠總能行!
    閩廣造船廠很多,但熟練的造船工匠都是不傳之秘,他很難挖角。隻有等徐達平定福建,從陳友定那裏搶人了。
    對了,這裏提一句,陳友諒和陳友定名字很相似,但陳友諒是湖北人,陳友定是福建人,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並不是陳家友字輩親兄弟。
    造船廠建立之後,陳標的困難除了工匠沒做過海船,還要現學之外,還有很難讓海船試航。
    應天雖然離長江出海口很近,但偏偏離應天這麽近的出海口,全在張士誠地盤上。
    所以陳標隻能等著徐達趕緊打下閩廣,把造船廠搬到福建或者廣東去。
    陳標給徐達寫信:“徐叔叔今天打下閩廣了嗎?”
    徐達擦汗回信:“快了快了,今年一定!”
    陳友定你突然當什麽元朝大忠臣!趕緊投降!標兒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