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所有人視線落在沈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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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視線落在沈迎身上,就像一場無聲的審判。
    但沈迎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絲難堪,她聽到被點名的時候恍然大悟似的。
    連忙收斂神情,臉上露出默哀之色,語氣沉重的對路父道:“您別難過。”
    路父莫名其妙:“我難過什麽?”
    沈迎一臉‘您不用強撐’的表情:“這世上多的是嘴上承諾好聽,手裏一毛不拔,就惦記著空手套白狼的人。”
    “捫心自問,你們剛剛不也琢磨白占我便宜嗎?”她拿剛剛敬茶的事說嘴道:“你們這麽算計人,當然不妨礙別人算計你們。”
    路父大怒:“你在說什麽?到了這種時候還裝瘋賣傻,以為顧左右言他就能糊弄過去你開價賣我兒子的事?”
    沈迎麵目安撫,衝路父壓了壓手掌道:“放心,我沒開低價。”
    “相反我盡可能的哄抬了,畢竟也不是每天都有這麽多好事,實際上路總不是每天都給這麽多的。”
    路父沉聲:“沈小姐覺得自己很幽默?”
    沈迎這才一副察覺氣氛不對的樣子,掃了一眼周圍的人。
    不可置信道:“聽伯父的意思,難不成聽完錄音是在找我興師問罪吧?”
    路姑姑冷笑一聲:“這裏麵難道還有別人的事?”
    沈迎大吃一驚:“憑什麽?明明嘴上說得好聽,可以為路總生為路總死,能為他奉獻一切的是喬小姐,拿競爭項目的好處吊著大夥兒的也是喬家。”
    “結果好家夥,真讓他們為路總付出的時候,這點錢都舍不得掏。分明喬家行為就沒有一絲他們嘴裏的誠意,怎麽反倒是我的錯了?”
    “……”
    這不要臉的邏輯讓一屋子竟然一時不知如何辯駁。
    整個室內安靜了好幾秒鍾,還是路父打破的平靜。
    他盯著沈迎道:“照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這塊試金石?”
    沈迎灑脫道:“不謝。”
    路父:“……”
    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住火氣道:“沈小姐有沒有想過,或許喬家不是不願意為臨危買單,而是沈小姐你配不上這個價格。”
    沈迎聞言便無奈了,她搖了搖頭,苦口婆心道:“伯父您可別被他們騙了。”
    “事後給自己的付出設置前提的,就絕不可能是言出必行的痛快人。”
    “我配不配的,重要的又不是我本身條件,而是路總的選擇。”
    “路總選擇了我,我才有機會跟他們報價。他們想要路總,問題不在我價值幾何,而是花錢改變路總的意願。”
    “路總作為路家的掌舵人,他的意願又何止這個價?”
    沈迎挽住路臨危的胳膊,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的上臂。
    “而喬家卻想通過我的身份,偷換概念對自己的目的進行壓價,不對,這都不是壓價了,他們簡直想白嫖,琢磨著一分錢不花就左右路總的決定。”
    “呸!咋這麽不要臉呢”
    說完問路臨危道:“你說對吧?”
    路臨危原本聽到錄音臉色也發沉,但這會兒卻隻剩下無語。
    還是隨著沈迎表態,點了點頭:“對。”
    “一家外人,又想擺布我的婚姻,又這點代價都不肯付,我確實看不到喬家嘴裏說出來的誠意。”
    此時路家大部分人都傻了,看著沈迎居然覺得這女人能拿捏路臨危不是沒有道理的。
    就這邏輯嚴密,自成體係,無懈可擊的顛倒黑白功力,即便不利證據擺到麵前也能倒打一耙的本事。
    要不是老大的女朋友,路氏企業的銷售部,理賠部,商務談判部門都願意花高薪聘請。
    好在路父還沒忘記初衷,即便他心裏對喬家的誠意也產生了動搖。
    但還是堅持道:“喬家就是再虛偽,也不是你開價出賣臨危的理由。”
    “你作為他的女人,在別人覬覦臨危的時候產生動搖,甚至開始報價,本身就是對他的不忠。”
    沈迎聞言,陷入了沉默。
    路父覺得自己總算找到了切入點,正要再接再厲。
    就聽沈迎道:“可我本來就不怎麽情願跟路總在一起啊。”
    “他住在我家裏的時候就表現出了潔癖,霸道,嘴賤,沒有逼數的種種缺點,我又不是受虐狂,怎麽會想找這樣的男朋友,可路總實在給得太多了!”
    “要是誰能給得比他更多,還不用忍他的臭毛病,我當然樂意。這些事路總又不是不知道。”
    “對吧,路總。”
    路臨危深吸了一口氣,牙槽有些發癢:“對。”
    屋子裏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而路父當場就勃然大怒了。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就這麽個玩意兒,還是自己兒子倒舔回來的。
    顫抖著手指著路臨危道:“你竟然這麽卑微的去倒貼一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
    路臨危幹不過沈迎,還幹不過親爹嗎?
    聞言就嘲諷道:“說得就像跟過你的女人誰愛你一樣。”
    “是愛你滿臉褶子還是愛你假牙燙嘴?”
    “你——”
    路臨危尤覺得不夠,補了一刀:“哦對了,媽也不愛,她跟我說過的。”
    路父眼前一黑,差點吐血,抄起旁邊的擺件就要砸過來。
    這要是一般小輩,打罵也就算了,但路臨危可是如今家族掌權人。
    眾人連忙手忙腳亂的攔的攔,勸的勸。
    路父卻是一眼都不想看這個不孝子,怒喝道:“給我滾,滾出去。”
    路臨危倒是不留戀,反倒是沈迎大失所望——
    “別啊,飯都沒吃呢,不是說這裏的中餐廚師手藝一絕嗎?”
    被路臨危拉著走的時候嘴裏還在嘀咕:“也是個大人物,這麽點口頭糾紛都不知道忍忍,沒見過飯沒吃完就把客人攆走的。”
    路父那口沒吐出來的血好像又往上湧了。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躲在角落的路臨其偷偷撥通了喬明菲的電話。
    回家路上,路臨危沒有說話,整個人神色不明,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麽。
    沈迎不知道是缺心眼還是不在乎,一路上自顧自的打手機麻將。
    就大半個小時的車程,又輸了千八百出去。
    下車的時候再一次下定決心,堅決不做賭.狗了。
    接著就突然被路臨危拉住:“如果喬明悅真的肯出那筆錢,你是不是會頭也不回的拿錢走人。”
    沈迎回過頭,見到路臨危的樣子,隻覺得不愧是虐文男主。
    這麽會兒的時間就又在黑化邊緣了,明明剛剛氣自己親爹的時候不是挺開心的嗎?
    她問路臨危道:“我拿了錢你會放我走?”
    路臨危眸色又深了一層:“做夢。”
    “但是,如果我放呢?”
    沈迎露出笑容:“那我也不走。”
    就這五個字,仿佛瞬間撫平了什麽東西,路臨危身上的陰鬱之氣肉眼可見消散大半。
    他哼笑一聲,想說句‘算你識相’。
    就聽沈迎接著道:“當我傻呢?那麽大筆錢,沒了路總替我擋著,喬家怎麽給我的,就能原封不動搶回去,或者還能附贈我二十年監.獄套餐呢。”
    路臨危:“……”
    路臨危現在對她的期待已經無限貼地了,不知道自我安慰還是諷刺沈迎道:“那我謝謝你,至少沒蠢到連賣我的錢都敢收。”
    沈迎連忙道:“收啊,喬小姐要給肯定二話不說就收了?”
    “你說什麽?”
    “然後分路總一半,以示對路總的尊重,當然以路總的大方肯定不屑這筆錢,並可以那這當把柄收拾喬家伸手過界。”
    路臨危嗤笑道:“誰說不要?下次記得把我那半給我。”
    沈迎:“……”
    見這家夥鮮少吃癟的樣子,路臨危頓時心情大好,讓廚房去做她心心念念的傳統菜。
    沈迎喝著茶等菜,跟統子感慨:“雖然你一再否認,但我還是覺得係統簽我就是讓我來享福的。”
    “這好哄得讓我都不好意思了。”
    係統:【……】
    別問它,問就是想說髒話。
    第二天路臨危出門後沒多久,宅邸就迎來了一個客人。
    喬明悅風風火火的從外麵進來,踩著恨天高涼鞋,穿著緊身連衣裙,身材凹凸有致,氣場兩米八。
    真就絕了。
    沈迎一見她眼睛就亮了,連忙熱情的拉她過來,按她坐下,給她倒了杯水遞到手裏。
    又端過旁邊剛剛切好的進口水果和小點心放到喬明悅麵前。
    笑眯眯道:“來,先喝口水,再吃點水果,喬小姐一路過來渴了吧?”
    這熱情周到樣把喬明悅整得一噎,但隨即反應過來,這女人怕不是在炫耀自己‘女主人’的地位。
    遂冷笑道:“我三歲起就自由進出這裏,臨危母親還在的時候就說過我隨時能來,對這裏我比你熟多了。”
    沈迎擺了擺手:“這些都是小事。”
    “喬小姐能想通我很高興,這是——帶錢來了?”
    喬明悅聞言頓時暴跳如雷:“你做夢吧,我今天是來找你算賬的。”
    “是你在路家說我對臨危的感情虛偽的?你他媽怎麽敢說出這麽陰險的——”
    話都沒說完,水果就被粗暴抽走了。
    就見沈迎聽了她不是來送錢,臉上的熱情立馬消失,抬手就把給她的果盤端了回去,連她手裏那個都不放過。
    態度急轉直下道:“不是來做交易的?”
    “出去!”
    “你說什麽?”喬明菲不可置信:“你算哪根蔥,就敢在這裏攆我?”
    沈迎壓根懶得看她,不能薅的羊不配被溫柔以待。
    對管家道:“不請喬小姐出去嗎?還是得路總親自打電話吩咐你們?”
    管家深知老板現在已經被這女人拿捏了,過世夫人做的承諾自然不再好使。
    隻得客氣對喬明悅道:“喬小姐,路先生不在家,不方便待客,您之後再來吧。”
    喬明悅這一刻才意識到這女人對她現實的侵蝕,她現在竟然在被路家趕出去。
    喬明悅氣得發瘋,伸手就要抽沈迎,但這裏是路家。
    管家們可不敢讓她們任何一個人受傷,好幾個人一擁而上,攔住了喬明悅,並盡量輕柔的把她請出了宅邸。
    喬明悅離開的時候還在大喊大叫:“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迎吃著水果漫不經心的點頭:“是是,你下次倒是給力點。”
    兩次了都沒薅上,讓她有點不耐煩了。
    但這次見效果然快,第二天下午,沈迎就接到便宜父母打來的電話。
    說是二人雙雙被廠裏開除了,去找主管要說法的時候,主管隻告訴他們,是他家女兒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緊接著又是傻弟弟的電話,他那邊語氣還有些哭腔。
    慫巴巴道:“姐,我被打了。”
    “咱學校裏那幾個校霸混子,突然就在廁所堵住我,說我姐得罪了人,把我打了一頓。”
    “嗚——,我眼睛都是青的,好疼啊姐。”
    沈迎頓時來了精神:“還有這等好事?”
    沈耀:“??姐?”
    “啊不是!”沈迎收斂興奮,做痛心疾首狀:“我可憐的弟弟啊,到底是哪個黑心爛肺的。”
    “你放心,姐一定給你討公道,我馬上讓人去接你,先讓路總)看看你傷勢怎麽樣。”
    沈耀感動得快哭出來,哽咽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