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這四人中喻廷覺得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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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四人中, 喻廷覺得自己身世不堪,其實薑流許這方麵更甚。
    至少私生子這種身份在豪門算是司空見慣。
    幾十年不聲不響,臨到分財產的時候跑出來一個甚至多個的情況都有, 喻廷那個實在不算特別。
    倒是薑流許,他表麵身份是薑家老四的孩子, 有父有母,看似正常。
    但實際薑流許的親生父親是他大伯, 也就是薑家如今的家主薑總。
    他能成為薑氏繼承人, 除了自身高度徹底甩開同輩家族成員,當然也有大伯的支持。
    薑流許從始至終不認為他拿到繼承人之位有什麽困難,更沒有外界津津樂道的逆襲色彩,隻是生父在自己的血脈裏選了最優秀那個而已。
    當年薑大伯與弟媳偷.情, 被弟弟撞見後, 二人便更加肆無忌憚。
    懾於大哥的淫威, 又顧忌家族名譽,薑父隻能忍氣吞聲。
    薑流許五歲那年,在確定連疼愛的孩子都不是親生的之後,薑父想不開走了極端。
    薑父的死讓薑家大伯母那邊確定了薑流許的血脈,他們可沒有因他是個小孩兒就保守秘密。
    因此薑流許的身世在上流社會中,算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薑流許從小沐浴在諱莫如深的眼神下, 他的出生就是背.德放.縱的結果, 還背負了父親的生命。
    後來稍大一些, 才能展現,身上的光環才仿佛掩蓋了一切。
    薑流許多年來給人印象都是一樣能力出眾, 品格端方,更為世界做出過貢獻。
    人們提到他無不交口稱讚, 豔羨於他的完美,似乎他不堪的來曆已經被淡忘。
    沈迎道:“何其可笑,大多數人生來就覺得理所當然,存在必有其價值。”
    “而薑先生卻需要數倍的努力,甚至拔高到整個世界認同你做出貢獻,才能勉強讓你自我安慰,你有造福人類的價值,因此你的出生絕不隻有負麵意義的。”
    薑流許嘴裏已經多了股鐵鏽味,他被鏡片遮擋了鋒芒的眼睛死死盯著沈迎。
    仿佛下一秒一用力,就能掐斷她的脖子。
    但最終薑流許還是狼狽的在她的視線中別開目光。
    沈迎拉下他的手,接著道:“我能理解薑先生心裏的不平。”
    “那些連你的腳底都夠不到的蠢貨,就因為沒有背負的出身,就可以放任本心為所欲為。”
    “薑先生一邊蔑視眾人,一邊又為他們的看法不惜雕琢自己的人格。”
    “其實你應該很清楚,以你現在的地位,已經沒人敢對你說三道四,但你就是自己給自己套上了鏈子——”
    沈迎停頓了一下,笑容加深:“真乖!”
    薑流許的情緒如洪流般爆發:“閉嘴!”
    “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人因為這個死了,就因為那兩個人的放縱無恥,他們隻圖自己快樂,根本就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哪怕明知道這種行為實在折磨至親。”
    “他們甚至沾沾自喜,我父親才走了沒多久,他就又來到家裏,堂而皇之的取代了父親的位置,我聽到他坐在父親常的位置上,滿不在乎的抱怨父親‘不懂事’,給他添麻煩了。”
    薑流許神色偏執狠厲:“人如果不能克製欲.望,跟牲.畜有什麽分別?”
    “我不是怕那些蠢貨說三道四,我隻是——”
    “隻是不想跟他們一樣毫無廉恥,放縱自身。”
    沈迎點了點頭:“所以你拿聖人的標準要求自己?”
    她踱步到薑流許身後,手指從他背上劃下來——
    “你把人格中所有與主流價值觀不符的地方都是為劣性遺傳,並拚命的排斥它。”
    即便是更喜歡壞女人這種在常人看來根本無傷大雅的偏好。
    “但你做不到絕對的心行如一,你甚至恥於向心理醫生求助。”
    “所以隻能找一個外表具備迷惑性,感情關係複雜的人解解饞。”
    薑流許聞言,一把從背後抓住沈迎的手,將她從身後拉了過來,神色可怕道:“你可憐我?”
    “你有什麽資格可憐我,你知不知道其實你——”
    “噓——”沈迎伸手擋住了他的嘴:“說出來可就不好玩了,我還指著在這之前多撈幾筆呢。”
    薑流許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看著沈迎,接著是席卷渾身,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興奮。
    沈迎見狀有些無奈:“薑先生,您這麽容易自我高.潮讓我很難辦啊,我收錢辦事,有kpi的,您現在的神情會讓客戶質疑我的業務水平。”
    脫口而出的瞬間,其實薑流許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果然,此時書房門打開,喻廷和裴瀛二人從裏麵走出來。
    用看渣滓的輕蔑眼神看著他,看他們臉上幸災樂禍的快意表情,看來沈迎是不用操心客戶的滿意度了。
    薑流許冷笑:“難怪,我就說她怎麽突然調轉槍頭。”
    “是我大意了,應該在合約裏加製約條款的。”
    話雖這麽說,可當時談條件的時候他一直處於被動,根本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餘地。
    喻廷見狀笑得惡意:“不怕跟你說,這單是我雇的,禮尚往來而已,不成敬意。”
    “我也沒想到原來你這樣一個變態,你怎麽有臉再捅我一刀後煽動詩詩聯係我的?你直視她眼睛的時候不覺得愧疚?”
    薑流許不對著沈迎戰鬥力就回來了。
    他笑了笑:“對別人或許有點,對你就犯不著了。”
    “你應該謝謝我的,如果不是我在中間周旋,你早就被踢出局了,現在之所以還能站在賽道裏,是我給你的機會。”
    喻廷一聽臉色扭曲得差點吐出來:“哈?”
    薑流許:“你沒點數嗎?裴瀛跟詩詩有童年承諾,常鳴慣會賣慘道德綁架,你有什麽?你的核心競爭力在哪兒?”
    “該不會覺得自己蠢就能躺到最後吧?”
    “你知不知道為了讓你不掉隊我花了多大的心血?我不先捅你捅誰?”
    喻廷暴跳如雷:“你媽——臭不要臉了是吧?跟誰求著你一樣,都是追求者你他媽還自封起裁判來了。”
    “我他媽是不是還得謝謝你沒給我黃牌罰下場?”
    薑流許:“別怪我吹黑哨,你的智商值的我們放水優待。”
    說著看向裴瀛:“你帶裴瀛來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該不會是你搞錯了反擊對象,大清早帶著沈小姐捅了裴瀛一刀吧?”
    說完還歉意的衝裴瀛點點頭:“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裴瀛嗤笑:“說得好像你的名單裏沒有我一樣,即便喻廷不來,這女人總一天也會找上門來吧。”
    薑流許:“我隻是想刺你,又不是想壞你名譽,你原本可以作為完美受害人出現的。”
    “是喻廷這蠢貨把你變成了另一個加害者。”
    裴瀛血氣上湧:“無恥的邏輯,她說得沒錯,你何必特意包裝成一個好人?反正也沒人相信。”
    “按她的說法你也沒有多喜歡詩詩,這麽賣力在背後挑事是為了什麽?”
    “需要利用詩詩來證明自是是個審美正常的人?”
    “可正常人不會特地證明自己的正常,真可悲。”
    薑流許臉色也沉了下來:“那你呢?你出現在這裏想必是氣得不清。”
    “她戳到你什麽痛處了?我記得你不是說身上沒有漏洞可鑽嗎?”
    跟其他三人一比,裴瀛確實家庭美滿,童年幸福,除了多年前那次險象環生以外,一生幾乎都是順風順水。
    薑流許笑中帶著惡意:“該不會被捅破你對詩詩沒有比我們深情到哪去吧?”
    “那天喻廷打電話求證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以為隻是時機不對。”
    “但剛剛聽到沈小姐的話我確定了,你就是對詩詩的姐姐也產生了興趣。”
    “這就是你自詡的深情?你居然還有臉出來興師問罪,難道不該反省愧對詩詩嗎?”
    裴瀛神色有些難堪。
    一旁喻廷大聲嚷嚷道:“你都不要臉了,他要什麽?”
    裴瀛:“……?”
    喻廷:“就要親自過來欣賞你的狗樣,不親自看你被捅一刀心氣難平。”
    說著他神色嘲諷道:“原來你喜歡壞女人啊?那你找詩詩幹嘛?惡心人夠有一套的。”
    “該不會是看她追求者多,方便戴綠帽吧?”
    “嘶——,雖然老說你變態,但我也沒想到你這麽變態。”
    喻廷最後肯定道:“你的擔心是對的,把本性藏著點,別嚇著人。”
    薑流許臉色漆黑:“論嚇人誰比得過你?”
    “說你早該出局了,難道你以為我說著玩的?”
    “一把年紀成天要私人訂製吹捧,你給了詩詩什麽好處才可以不間斷的折磨她這麽多年?”
    “她文筆好你在其□□不可沒,華.夏詞庫都快被耗完了。”
    “就這麽自卑嗎?想要認同感找你媽去。”
    喻廷聞言一拳就招呼上去,間隙還質問沈迎:“你居然告密。”
    沈迎後退兩步以免被波及,抽空回答道:“雇主有權知道他下單的工作內容。”
    喻廷這會兒顧不上他,因為薑流許的身手也不是光看著好看的。
    兩人你來我往的時候,裴瀛在一旁提醒道:“別打他臉,恢複時間太長是我的損失。”
    喻廷氣極:“你特麽這會兒隔岸觀火?”
    裴瀛:“比起他我更想揍你。”
    畢竟薑流許雖然也把他列為目標,但還沒輪到他,頂多算個未遂,喻廷那刀可是真正紮下來了的。
    喻廷口不擇言:“你以為自己什麽好東西,當初詩詩就不該搭理你,讓你死那兒還少個敗類,省得為她出頭的時候指望不上。”
    裴瀛原本沒打算動手的,聽了這話,掰了掰指關節走上前:“放心,我不會打你臉的。”
    三人陷入混戰,沒有哪兩個是能合起來一致對外的,都恨不得將另外兩人打爛。
    一時間沈迎的客廳亂做一團。
    三個成年男人,三個體格高大的成年男人破壞力是驚人的。
    饒是沈迎的客廳寬敞,這會兒都感覺不夠他們發揮。
    不到一會兒,她的客廳已經狼藉一片,房東的精細布置,屋內優雅的裝飾品,電視,全都報廢。
    沈迎看得帶勁,見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掏出手機。
    撥出一個號碼道:“喂,xx新聞嗎?我這裏有裴氏裴總,薑氏薑醫生,以及影帝喻廷的鬥毆視頻。”
    “每個人都是重量級的,一旦買斷我的獨家視頻,未來半個月整個網絡會被你們的新聞霸榜。”
    “我要一千萬——”
    話沒說完,手機被抽走,狠狠的掛斷。
    三個男人已經不打了,圍過來瞪著她。
    沈迎看著自己左右為男的處境,半點不虛:“你們可以拿走我的手機,但絕不可能斷我財路。”
    喻廷咬牙切齒道:“你敢把視頻賣出去試試?”
    沈迎看他的臉色就沉了:“你再威脅我試試?”
    “喻先生的兩個單子我都完成了,現在雇傭關係已經結束,還跟誰麵前耍老板威風呢?”
    喻廷被噎的直翻白眼,但見她變臉色就有點毛毛的。
    還是裴瀛擅長處理問題:“沈小姐開個價吧,我們買走你的視頻。”
    沈迎立馬滿臉堆笑:“裴總大氣。”
    “那客廳的損失,幾位也一並結算吧,畢竟這不是我的房子,毀成這樣不好交代。”
    裴瀛:“你早就算計好的吧?特地讓我們來你家。”
    沈迎沒有回答,可臉上神色分明寫著‘對啊,在外麵你們打得起來嗎?’
    最後三人環顧一圈,發現這件事為他們帶來了什麽?
    各自收獲一頓透心背刺,累計數千萬的經濟損失,還有一場鬥毆混戰,以及自己苦心積慮掩蓋的秘密被扯了出來。
    再看看數著錢眉開眼笑的沈迎。
    三人離開這裏的時候氣得腦子都是昏沉的。
    當然不止他們,係統這會兒腦袋也渾渾噩噩。
    所以說就真的沒人收得了這玩意兒了對吧?
    眼看沒有折騰的意義了,係統有氣無力道:【宿主的寄存資金已經轉化完畢,可以合理合法並不擾亂市場的在這個世界使用。】
    【恭喜宿主,賀喜宿主。】
    卻聽它宿主懶洋洋道:“我都有幾千萬了,存款能不能動用有什麽差別,沒事,就替我存著吧。”
    “我發現這個手續有個好處,那就是幫我節省開銷,你看我要是一來就這麽有錢,肯定花自己的去男模會所了。”
    係統一聽,明明裏麵沒有一句嘲諷的字眼,但它就能從字裏行間感受到窒息。
    三人大打出手之後,沈迎便閑了下來。
    又成天擺爛,窩在家裏打遊戲。
    時不時的打聽下這裏的高端會所,賊心不死的想要入會。
    係統見她滿打滿算也就幹了兩天的活兒,真就把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混到了極致。
    正慪氣,便接到薑流許的電話,約她去星光餐廳一趟。
    沈迎也沒有拒絕,掛斷電話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
    這次沈迎一來就被人帶到了包廂裏,沒有跟上次一樣坐外麵。
    包廂裏除了薑流許之外,喻廷和裴瀛二人也都在。
    她挑了挑眉,並不感到意外:“幾位商量出結果了?”
    三人臉色都不好看,如果不是必要,也不想對著另外二人的臉。
    還是想著速戰速決,於是裴瀛開口道:“今天請沈小姐過來,是想當著沈小姐的麵表聲明表態。”
    “我們三人之間停戰。”
    沈迎聞言下意識便道:“錢可不退啊。”
    薑流許那兒還有兩個單子沒幹呢。
    裴瀛臉色僵硬:“沒說讓你退錢,隻不過這次是我們三人當麵達成的協議。”
    “希望以後沈小姐不要自作主張了,也不要再接相關的——‘業務’。”
    “包括沈小姐在內,一旦有人違約,必定會遭到其他人的聯合報複。”
    意思就是警告她別想靠著這手撈錢了。
    沈迎都聽到係統傳來幸災樂禍的笑聲。
    它就說,這麽缺德的招數怎麽可能長久?
    但沈迎卻是早有預料,否則也不會在最短時間內,盡可能的坑人下單。
    於是沈迎點了點頭,毫無留戀道:“行,我這裏從來是自由交易,從來沒有強買強賣一說。”
    喻廷聽了這話就牙疼,強買強賣哪有你惡劣?
    接著就聽沈迎道:“可惜了常鳴那邊還沒有二次發揮,收了錢不幹事總讓我心裏有罪惡感。”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聲音:“什麽二次發揮?”
    幾人回頭,看見常鳴推門而入。
    看著四人齊聚,他眉頭緊皺:“我聽經理說你們三個都來了,還帶了個女人,還以為是誰——”
    他看了沈迎一眼,多少還有些心有餘悸,隻是麵上用冷漠掩蓋了。
    “你們為什麽單獨約她見麵?該不會想告狀吧?”
    三人看到常鳴神色有些僵硬,還沒來得及開口。
    便聽沈迎回答道:“沒什麽大事,就三位目睹了我當初的討薪過程,對我的能力大家讚賞。”
    “於是雇傭我打擊對手,排除情敵。”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對方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每個人都體驗了一把精神按摩套餐。”
    “先他們都覺得我業務能力有些太好,所以商量著簽停戰協議。”
    常鳴聞言哪裏有不懂的?他萬萬沒有自己調整情緒這段時間,三個家夥打生打死一輪了。
    不可置信道:“你們三個是傻逼嗎?這種缺德事都幹?誰開的頭?”
    才說完沈迎又加了一句:“哦對,裏麵還有針對常先生的單子。”
    “但鑒於常先生的精神狀態,經受不了這麽頻繁的電.療,所以推到了最後。”
    “沒想到還沒開始,老板們就解約了,常先生真幸運。”
    常鳴氣得頭昏眼花:“還有我?誰下的單?”
    “薑流許?喻廷?裴瀛?他們誰?”
    沈迎一臉愛莫能助:“協議已經終止,這些秘密我會帶進墳墓裏,抱歉常先生,隻能你自己推測了。”
    “到底是三位老板中的誰呢?還是人人有份呢?您自己求證吧。”
    三人:“……”
    這特麽渾水一攪,就算他們指認常鳴又怎麽會信?再說薑流許會痛快承認不把無辜的人拉下水嗎?
    肯定不可能的。
    常鳴審視了三人一圈,恨恨道:“你們好得很,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喻廷一聽就火氣上來了,似笑非笑道:“怎麽?你還想開戰?”
    “先說好了,你的弱點我們都清楚,我們的你可沒見證。你確定要以卵擊石?”
    薑流許也陰陽的勸道:“你的精神狀態經不起第二次電療吧?這是專業的沈小姐判斷的。”
    常鳴氣得半死,幹脆坐了下來——
    看著三人嗬嗬冷笑:“懟我倒是精神啊?再精神也改變不了你們三個自作聰明的蠢貨翻車的事實。”
    “這會兒灰溜溜的簽停戰協議,有笑話我的能耐,倒是說說看你們挺了多少次啊?”
    三人對視一眼,頗有些灰頭土臉。
    沈迎安慰道:“各位老板也別灰心,不是我自誇,我的打擊水平可是核.武級別的。”
    “不想同歸於盡肯定得簽訂限核條令,自我保護的事,不寒磣。”
    “都消消火,咱們吃頓飯,再去會所玩一圈,一笑泯恩仇。”
    “接下來大家還是公平競爭的情敵,怎麽樣?”
    雖然由她提議有些奇怪,但事情也不能老這麽僵著。
    否則被詩詩發現端倪,必定會追問。
    裴瀛正要答應,就聽薑流許道:“吃飯可以,去會所不可能。”
    “想趁機搞會員名額,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