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嶼一開始壓根沒把腎虛當回事, 隻以為小祖宗說著玩的。但自從知道小祖宗確實有本事之後，他再也做不到淡然處之了。
    畢竟腎虛這事可影響到他未來的生活質量。
    劉嶼猶疑了兩秒，還是問, “小祖宗，我的腎……”
    劉宜宜頭也不回地說，“隻要每天吃著大補粥就沒事。”
    雖然劉宜宜已經這麽說了，但劉嶼還是主動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不放心道, “要不您再幫忙把把脈？”
    【哥哥，有小祖宗在，你有什麽好怕的？[斜眼笑]】
    直播間觀眾還在調侃的時候, 劉嶼的胳膊已經被劉祈許放下了。
    劉祈許展露了大哥風範, 說, “行了，別沒事找事。”
    劉嶼湊過頭去, 問, “大哥，你就不讓小祖宗把把脈？”
    劉祈許一把推開他的腦袋, 說，“你以為把脈不需要花費精力的？”
    小祖宗剛給兩人把了脈, 也該休息了。反正他們是劉家人, 把脈這事不急。
    劉嶼想到家裏的老劉，忍不住嘀咕, “也不知道老爸需不需要。”
    劉祈許瞥了他一眼, “怎麽, 你是想要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他可不想有個比他小二十二歲的弟弟或者妹妹。
    很快，一群人上了車, 目標明確地朝新年晚會的舉辦場地開去。
    一行人在附近逛了會兒，又提前吃了晚飯，這才往會場裏走。
    節目組給《大明星的十五天》嘉賓一共準備了二十個座位。
    這個數量綽綽有餘，畢竟也不是每個嘉賓都帶了家人的。比如許鳶和班燭明，他們就是獨身前來的。
    班燭明是因為家裏沒有關係特別親近的長輩了。
    而許鳶則是覺得不管是帶著奶奶，還是帶著媽媽，都太費事了。此時，她倒是無比慶幸自己做下的這個決定。
    剛才手機上的字，要是被她媽看到，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來。
    即便距離把脈已經過去了數個小時，但她依舊心神不定，一副沒緩過神來的樣子。
    好在，她還記著自己大明星的身份，很快就調整好了麵部表情。
    時間在嘉賓們的談笑聲中過去了。很快，新年晚會就開始了。
    一開場，就是絢爛的煙花衝天而起，一朵朵巨大的煙花在黑色的夜空中盡情綻放。
    劉宜宜微微抬頭，眼底倒影著七彩的煙花。
    別說，比當初百樂門的表演要精彩不少。
    當年，她去過幾次百樂門之後，就徹底失去了興致。
    眼前的各色節目，倒是能吸引到她的目光。
    劉宜宜單手撐著下巴，一邊吃著侄孫買來的爆米花，一邊欣賞著眼前的歌舞節目。
    晚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終於進入到了觀眾期待已久的福利環節。
    主持人笑眯眯地說，他們將會在現場觀眾抽取一位幸運觀眾。
    至於這首歌，則會由幾位參與了新年晚會的當□□手演唱。
    這幾位當□□手一登台，直播間觀眾的內心就徹底沸騰了。
    【嗚嗚嗚，繪繪，我的繪繪！】
    【啊，居然有江修，修修，媽媽愛你！】
    【這陣容，也太豪華了吧！居然全是一線歌手！】
    【也不知道這個幸運觀眾會是誰。】
    【嗚嗚嗚，上萬分之一的概率，被選中的絕對是天選之子！】
    【雖然還沒選出那個人，但是我已經開始酸了。】
    【我也酸了。】
    【向一群一線男女歌手的點歌機會啊。我好想要，如果抽中我的話，我一定會點江修的成名曲。】
    【我想點繪繪新專輯裏某首歌。】
    正當現場的觀眾滿心期待官方能抽中自己的時候，劉宜宜正在小群裏回宋回風的消息。
    【宋回風：小祖宗，那什麽，我堂哥想排個隊。】
    【劉宜宜：？幹嘛？】
    【宋回風：嘿，這不是我堂哥也看直播了嗎？他是退役運動員，看到了那麵錦旗，很好奇，就也想試試。】
    【劉宜宜：最近沒空，等一段時間再說。】
    【宋回風：行。】
    看到宋回風這麽說，章洛也忙發了條消息。
    【章洛：小祖宗，顧韞玉那邊好像也有朋友想排個隊。】
    【劉宜宜：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章洛：好的。】
    自從傅晁光明正大地送來了錦旗之後，劉宜宜的業務瞬間繁忙了不少。
    當然，大部分人都是托宋回風等人來谘詢的。
    但劉宜宜也不是什麽病人都看的。
    有時候，她看眼緣，也看自己的心情。
    要是不合眼緣，不管對方給出的報酬有多豐厚，她也不為所動。
    劉宜宜剛磕磕絆絆的打完字，她身邊就響起了一陣驚呼。
    劉嶼不可置信的嗓音響起。
    “小祖宗，ai抓臉選取到了你。”
    劉宜宜微微皺起秀氣的眉頭，問，“什麽意思？”
    劉祈許帶著笑意說，“意思就是，您就是那位可以隨便點歌的幸運觀眾。”
    就在劉祈許話落的下一瞬，主持人舉手朝她示意道，“啊，我們的ai已經隨機挑選了一名幸運觀眾，看上去，是個年紀還很小的妹妹呢。”
    【不是妹妹，是祖宗，hhh。】
    【小祖宗能被挑中，我竟然毫不意外。】
    【小祖宗——身具大氣運之人。】
    【所以，小祖宗會點什麽歌呢？】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將話筒遞到了劉宜宜身上。
    劉祈許飛快的在她耳邊解釋了一番話筒的作用。
    主持人彎起眼，問，“能問一下年齡嗎？”
    劉宜宜舉著話筒，想了下，還是說，“十八了。”
    “啊，果然是00後呢。”
    劉宜宜：……實不相瞞，其實是10後。
    隻不過是20世紀的10後而已。
    主持人稍稍嘮嗑了幾句就很快轉到了主題。
    “那麽，你想要點哪首歌呢？”
    劉宜宜的曲庫裏，歌曲很少。
    醒過來的這段時間裏，她幾乎沒怎麽閑著。她沒時間聽這個年代的歌曲，自然不知道最近的流行歌是什麽。
    劉嶼和劉祈許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不過他們也不會指手畫腳什麽。
    若是他們私底下幫忙作弊，那點歌的人就不是小祖宗，而是他們了。
    這就本末倒置了。
    他們可以這麽做，但沒必要。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遊戲環節而已。
    就算小祖宗報不出歌名又有什麽關係呢。
    正當劉家兄弟這麽想的時候，下一秒，劉宜宜的嗓音淡淡的響徹全場。
    “《夜上海》。”
    眾人：？？？
    觀眾：！！！
    主持人下意識問，“什麽？”
    劉宜宜有些不耐煩，她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點的歌叫《夜上海》。”
    話落，全場嘩然。
    主持人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首歌，好像是上個世紀的老歌吧？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姑娘，長得又好看又精致，品味，卻如此的——
    特別。
    沒錯，就是特別。
    除了這個詞，主持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了。
    或許，她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崽？
    所以，她的審美和品味，和同齡人不大一樣？
    【不愧是小祖宗，審美就是清新不落俗套，哈哈哈。】
    【夜上海是什麽歌，我好像沒聽說過啊。】
    【樓上的幾幾年出生的？這是1928年發行的歌，你不知道也正常。】
    【嗚嗚嗚，小祖宗真的知識淵博，之前在博物館裏，她對那些展品如數家珍就算了，現在居然連上個世紀的歌名都知道。】
    【絕了啊。】
    主持人聽清楚歌名之後，尷尬一笑，她朝舞台上的四個歌手說，“這首歌，你們會嗎？”
    幾位歌手麵麵相覷了一番，最後，還是繪繪先開口說，“是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那首歌嗎？”
    劉宜宜頷首，“對。”
    繪繪雙手握著話筒，“那我應該會一點。”
    主持人問，“其他人呢？”
    江修輕咳一聲，“我不會。”
    其他兩個歌手也相繼搖了搖頭。
    四個歌手裏麵，隻有一個會。主持人幹脆笑了下，說，“那要不，你再換一首？”
    換一首？
    劉宜宜想也不用想，直接報了個歌名，“《夜來香》。”
    她雖然對現在的流行歌曲不太了解，但她那個年代的歌，她可是熟悉的很。
    劉宜宜報完這一次的歌名後，好了，這次，場上四個人全都不會了。
    幾個人麵麵相覷，繼而無奈苦笑。
    劉宜宜微微皺了下眉頭，她的眼神就像是在說，“就這，你們也敢說幸運觀眾可以隨便點歌？”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四個歌手受到了來自小祖宗的嘲諷。】
    【主要還是主辦方牛逼吹得太大了。說什麽“隨便點歌”，我就不信他們的曲庫能那麽大。】
    【ai抓臉其實選人的時候也很用心的，應該是提前設定好了年齡區間的。
    最後ai抓取了小祖宗這樣的年輕的女孩子，節目組應該會以為不會出差錯。誰知道，她報的居然不是流行歌曲名呢。】
    舞台上的四個音樂達人也不是輕易服輸的性子。
    他們直接跟節目組要了手機，當場學起《夜上海》，《夜來香》這兩首歌來。
    快速地聽了一遍後，場上的四個人心裏都大致有數了。
    主持人看向他們，笑著調侃，“都學會了？”
    “會了會了。”
    “旋律聽著也不難。”
    主持人將舞台交給了他們。
    “那開始唱吧。”
    下一秒，場上的四個歌手開始唱《夜上海》。
    唱了一遍之後，他們又唱了一遍《夜來香》。
    【一首歌的福利直接變成了兩首歌，不愧是小祖宗。】
    【濃濃的年代感撲麵而來。】
    【別說，仔細聽的話，還真挺好聽的。】
    唱完兩首歌之後，主持人問場下的劉宜宜，“這兩首歌，還滿意嗎？”
    聽到這句話，劉宜宜微微搖頭，隻給出了四個字，“不如嘉凝。”
    【？？？嘉凝是誰，哈哈哈哈。】
    【笑死，台上幾個嘉賓，還有主持人都懵逼了。】
    【很好，節目效果直接拉滿了。】
    【小祖宗真的自帶綜藝感！】
    【笑死我了，哈哈哈，幾個歌手現學現賣，也算賣力了，結果得到了“不如嘉凝”四個字。】
    直播間觀眾紛紛猜測嘉凝是誰的時候，主持人剛好幫他們問出了這個疑問。
    “那個，請問嘉凝是？”
    劉宜宜一臉隨意的說，“曾經百樂門的一個歌女。”
    主持人，歌手：？？？
    眾人：……
    【小祖宗，你說得這麽信誓旦旦的，我會以為你真的聽過的！】
    【嗚嗚嗚，我是個老實人，小祖宗可別忽悠我。】
    【所以，還有音頻嗎？突然好想聽。】
    【嘉凝是嗎？好的，記住這個名字了！】
    【百樂門的歌女？小祖宗身上是有點東西的，懂的好像有點太多了hhh。】
    點評完，劉宜宜就一臉興致缺缺地坐下來了。
    這幾個人唱《夜上海》，以及《夜來香》，完全不能和當初的嘉凝相比。
    嘉凝那一把柔婉的好嗓子，不少歌女都隻能望塵莫及。
    一開始，她還以為他們能唱成什麽樣呢。
    結果，就這？
    劉宜宜一坐下，劉嶼就一臉八卦地湊過頭來，用氣音問，“小祖宗，您和這個嘉凝很熟嗎？”
    觀眾以為劉宜宜頂多就是看過嘉凝的影像資料。他們絕對不會猜到，她是真的聽過嘉凝本人唱歌。
    而且，還不止一次。
    劉宜宜單手撐著下巴。
    邊上都是攝像頭，她懶得說話，幹脆在群裏打字。
    順便，就當做是練習拚音和手機打字好了。
    她對九鍵盤還不太熟練，打字打得很慢。
    劉嶼和劉祈許就在一旁耐心的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叮咚一聲，他們才看到了小祖宗發來的消息。
    【還行吧，聽她唱過幾次歌。】
    劉嶼對這個嘉凝還挺感興趣的。
    畢竟，剛才那四個字，也算是小祖宗對她的認可吧。
    【劉嶼：她唱的很好嗎？】
    【劉宜宜：是，她那時候很紅。】
    聽小祖宗這麽說，群裏的人一時之間對嘉凝很是心馳神往。
    可惜，她都是百年前的人物了，到了現在，估計早已作古。
    一時之間，他們不由得有些羨慕劉宜宜來。
    又能腳踩民國時期的土地，又能看到如今的繁華。
    這世間，能有這般傳奇經曆的，估計也就隻有一個劉宜宜了。
    劉宜宜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麽休息，新年晚會還有好幾個小時，她幹脆托著下巴，準備眯一會兒眼睛。
    結果，她剛閉上眼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即便現場沸反盈天，她依舊不受什麽影響。
    由此可見，她的身體還是虧空的有點厲害，和沒出事之前沒法比。
    但偏偏，這種虧空，不是食補或者治療能起效的。
    就她所知，每一次靈魂出竅，在狗主人身邊待上一會兒之後，她的身體情況就能稍稍好轉一些。
    所以，關鍵還是在狗主人身上。
    她剛這麽想的功夫，她的靈魂就再一次飄到了狗主人身邊。
    這個點，他正身處一間很大的圖書館裏。
    這碩大的圖書館裏，漂浮著一股書卷的氣息。
    莫名顯得厚重。
    劉宜宜到了之後，就看到狗主人正在翻看一本很厚實的，專門記載民國風情的書，他旁邊還擺著幾本民國人物傳記。
    他身邊擺了一杯快要見底的咖啡。
    顯然，他今天已經在圖書館了待了不少時間了。
    劉宜宜微微低下頭，問，“你在幹什麽？”
    樊堯之抬起頭，捏了捏有些酸澀的眉心，說，“看書。”
    “我知道啊，我是問你，你看這些書做什麽？”
    樊堯之看了一眼眼前透明的民國小鬼，說，“想多了解一點民國的事情。”
    劉宜宜哦了一聲。
    樊堯之沉吟了兩秒，問，“我在這些書裏都沒有找到你的存在。”
    劉宜宜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所以？”
    “所以，你當年，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是不是因為那件事，所以她的資料才會被人清除幹淨。
    而此舉，隻是為了保護她。
    劉宜宜沒想到狗主人居然這麽敏銳。
    反正對方隻以為她是一隻已經去世多年的鬼魂，跟他多說一點也無妨，所以，她幹脆的承認道，“是。”
    樊堯之清俊的眉皺起，追問道，“什麽事？”
    想到自己一出事就是大事，再醒來，親近的人全部都變成了星星，劉宜宜就沒什麽好心情地說，“能有什麽事，死了唄。”
    她那時候陷入了昏睡，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其實跟死了也沒什麽區別。
    她和其他人唯一的區別是，別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而她死了近百年之後，又複活了。
    沒錯，她死了，又活了。
    樊堯之聽到這個回答，沉默了兩秒後，啞聲道，“抱歉。”
    劉宜宜見他對自己確實很好奇的樣子，心裏一時也有點好奇他能做到什麽程度。
    她開口說，“雖然我的大部分資料都被銷毀了，但不至於一丁點都沒留下來。”
    大小姐一臉驕矜地說，“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到底能查出什麽東西來。”
    樊堯之抬頭看她，唇角微勾，“好。”
    等劉宜宜小憩醒來後，她還記得樊堯之的那個眼神。
    張揚又明亮。
    嘖嘖嘖。
    劉宜宜一醒過來，劉嶼等人就察覺了。
    “小祖宗，你剛睡著了？”
    劉宜宜嗯了一聲。
    新年晚會的現場到底還是太熱鬧了，她不過睡了十分鍾左右就被吵醒了。
    劉祈許建議道，“不如我們先離場？去附近酒店開個房，然後你再好好睡。”
    劉宜宜搖搖頭，“沒關係，我現在不困了。”
    聽她這麽說，劉嶼也沒再說什麽。
    這時候，劉宜宜手裏的手機突然起震動了一下。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來自老劉的消息。
    【老劉：小祖宗，我一個朋友托我來問問，他兒子，小時候那裏受過重創，現在二十三了，咳咳，就那什麽，問題比較大，他托我問你，你有沒有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