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目的就是將屈樂長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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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仙兒命人將丫頭的屍體抬出去,送去城外亂葬崗丟了。
    她正準備卸了滿頭首飾去睡覺,外頭又有小廝從匆匆來報,
    “夫人,我們出不去了。”
    花仙兒穿著肚兜,身上著一層紅紗,豁然打開了門。
    她一眼就看見小廝背後,丫頭的屍體躺在雪地裏,花仙兒臉上的傷疤醜陋異常,煩躁的問道:
    “出不去什麽意思?”
    “咱們校尉府被神策軍封死了。”
    “什麽?”
    花仙兒一臉不可置信,她匆匆披上一件厚大氅,推開了小廝,親自來到校尉府大門口,果然看見大門站著一排神策軍。
    “怎麽回事?不是說花錦中了北戎至毒?怎麽神策軍還不去給花錦辦喪事,還有心情封我校尉府?”
    花仙兒一把扯過旁邊的小廝,命令道:
    “去打聽一下,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小廝立即去打聽,結果,花仙兒左等右等,並沒有等到小廝回來,反而等來了北地城主。
    “壓下去。”
    城主一臉的肅穆,指揮著兩名衙役,上前拽住了花仙兒的兩條胳膊。
    她一驚,連忙叫道: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校尉夫人,你就算是城主,可也不能隨意羈押朝廷命婦。”
    後宅的動靜驚動了屈老太太,她拄著拐杖跑出來看時,花仙兒已經被兩名衙役拖出了院子。
    一臉慈悲的屈老太太,急忙踮腳,由丫鬟扶過去,問道:
    “這是怎麽了?這個婦人又惹什麽事了?”
    考慮到這老太太年紀大了,隻怕現在都還不知道屈大娘子身死,屈樂長被北戎人救走,如今隻怕已經被北戎人策反了。
    北地城主並不多言,隻對花仙兒厲聲說道:
    “今日一整天,北地城無數下九流民眾來到北地府衙擊鼓,說親眼看見你帶著花府護衛,埋伏在了厲王府外麵,又有人看見你的花府護衛,將屈大娘子如何帶出了北地城,花仙兒,你還要狡辯!”
    因為花錦的美名太過於深入人心,最近她的醫館一直在城外山神廟義診,將她在民間的聲望,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
    整個北地城內外的下九流,妓子、販夫走卒、偷兒扒手、乞丐流民......全都成了花錦的眼睛。
    屈樂長冤枉花錦,花錦被北戎人下毒一事,很快就傳遍全城,權貴人當個熱鬧事來看,可北地城的下九流,已經快把北方府衙的鳴冤鼓給敲破了。
    經過一天時間的沉澱,有人整理了這些下九流送來的細碎情報,不等到第二天,就已經得出了整個事情的真相。
    是花仙兒將離開厲王府的屈娘子殺了,並嫁禍給了小厲王妃。
    她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還神不知鬼不覺的,結果人在做,天在看。
    當她殺害屈娘子的過程裏,可能就是城中犄角旮旯裏,蜷縮在角落裏的一個乞兒,也可能就是路過小巷的一道身影,更有可能,是妓子站在青花樓二樓翩翩起舞,隨意往雪夜裏的一瞥......
    便看見了花仙兒,殺死屈娘子的片段。
    沒有人叫他們,是他們自發的組織起來,要為花錦證明清白,北地城十萬人,工農士商,身份不一,密密麻麻的站在北地府衙前。
    城主還從未用這麽快的速度破過暗,也不曾經過,這麽多這麽積極的證人。
    今日不將花仙兒緝拿歸案,將民怨四起。
    兩名衙役正要上前來鎖花仙兒。
    “等等,我,我先回房換件衣服。”
    花仙兒指著自己身上穿著的肚兜薄紗,又看向城主,一臉蒼白,
    “不會這點體麵都不給我吧?好歹,我還是小厲王妃的親妹妹,是花都尉的女兒呢。”
    她剛剛準備就寢,所以身上穿的衣服十分單薄,縱然她是妓籍,她是北地城內最大的笑話,也是殺害婆母的凶手。
    可也不能這樣侮辱小厲王妃的親妹妹。
    城主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放花仙兒轉身回房換衣服。
    結果,花仙兒就這樣,穿上了丫頭的衣服,糊了臉,卷走了屈家所有的錢,鑽狗洞跑了。
    在花仙兒的心目中,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屈娘子不死,她就要回鄉下,如今事發,她要逃跑身上就要有錢。
    她是屈家的校尉夫人,是屈樂長的娘子,屈家的錢也是她的錢。
    如今她帶走屈家所有的錢,也是理所應當。
    “快追!她肯定還美跑遠。”
    花仙兒身後,有衙役的聲音。
    她低著頭,拿緊背上的包袱往前走,沒走兩步,撞上了兩個男人......
    “有人在捉拿你?”
    其中一個男人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花仙兒臉上的麵巾。
    她也不知對方是好是壞,隻往後退兩步,準備離開。
    “站住!”
    另一名男人開口,低聲道:
    “你一個女人走不出北地城的,我們可以幫你,跟我們走。”
    男人說這話的口吻,根本沒有給花仙兒任何拒絕的餘地,隻手刀一劈,將花仙兒劈暈,扛著沒入小巷帶走了......
    花仙兒逃跑的事情,傳回到厲雲卿那裏,他暴跳如雷,但看了看躺在榻上一直未醒的花錦,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無暇顧及一個花仙兒。
    北地城主見厲雲卿並沒有管花仙兒如何,他便也有些個消極怠工,想著象征性的追一追,查一查,此事便了了。
    然而城主如此不做為,激怒的卻是北地城裏最底層的百姓。
    不斷的有爛菜葉子、臭雞蛋、大糞丟在了城主府門口,甚至過路的人明目張膽的,指著城主府罵,
    “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這是北地,是小厲王的封地,小厲王妃被害,花仙兒汙蔑王妃,你做為城主不幫王妃報仇,整日裏隻知享樂偷懶,我呸。”
    “花仙兒一日抓不到,代表的隻是你這個城主的無能。”
    沒過兩日,北地城主便深刻的意識到,花錦在勞苦大眾的心目中,究竟能有多好了。
    因為他抓不到花仙兒,於是有人會在他的轎攆外麵丟石頭,也有小孩兒街頭巷尾的傳唱,說他這個城主食君之祿,卻並不忠君之事。
    城主心裏苦,城主說不出口。
    這花仙兒猶如神助,愣是就這樣消失了,盡管北地城主掘地三尺,也沒辦法把這個花仙兒找出來。
    厲王府內,厲雲卿坐在花錦的床邊,看著她奄奄一息的蒼白模樣,心裏針紮一般的疼。
    他執起花錦的手,貼在他的麵頰邊,雙眸濕潤,
    “你為什麽要替我擋那一箭?你會死的,你不知道嗎?傻女人,我整天對你不是吼就是叫,對你一點都不好,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狹長的眸子閉上,兩顆熱淚自厲雲卿的眼中滾落,滴在花錦的手腕上。
    他的心好痛,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對他這樣好過,即便在厲王府最鼎盛時,都沒有人會為了他擋箭。
    花錦這個傻女人。
    熱淚滴在花錦蒼白的臉上,她依舊氣息微弱,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厲雲卿俯身,將唇落在她的唇上,纏綿悱惻,
    “錦兒,你醒過來,你醒過來。”
    窗外一輪圓月,黯淡的映著大地,房內昏暗,氤氳著濃濃的苦藥味,厲雲卿太苦了,他遇到花錦後,才剛剛嚐到的一點甜,如今也被這苦藥味掩蓋了下去。
    吳天立在房外,憂心忡忡的稟告,
    “王爺,城主來了,說......依舊沒有找到花仙兒,他請示,能否將花都尉夫婦,及屈老太太三人下獄?”
    這城主想來已經沒有辦法了,他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將花仙兒身邊親近的人捉拿下獄,好逼花仙兒主動投案自首。
    屋內的厲雲卿半晌沒有回話,他坐在花錦的床邊,眸光充滿了眷念,伸手撫摸著花錦精致的臉頰。
    “這個花仙兒,真真該死,以往是我優柔寡斷了,錦兒,早知道她會這樣汙蔑你,我應當提前將她殺了的。”
    “還有屈樂長,他被北戎人救走了,這次傷你的人就是北戎人,錦兒,你放心,哪怕狼煙四起,戰火紛飛,我都會給你將解藥找回,別怕,你就當好好兒的睡了一覺。”
    他的雙眸中全是嗜血的殺意,整座北地城的大夫都被他找了過來,沒有個大夫能配置出北戎至毒的解藥來。
    但那些大夫也都異口同聲的說,中了北戎至毒的人,不過瞬息就會死,如王妃這般能撐過這麽久的,前所未見。
    厲雲卿不敢再等下去,如果花錦再不醒,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醒過來。
    他起身來出門,對門外立著的吳天吩咐道:
    “準,花仙兒一日不出現,屈家老太太、花都尉及花娘子便在牢裏關一日。”
    又充滿了戾氣,吩咐道:
    “傳本王令,神策軍整裝,隨本王殺去北戎,替王妃拿解藥。”
    “是!”
    吳天神色一凜,拱手,轉身疾步離開,去傳小厲王的令。
    這一夜,北地城風聲鶴唳,戰鼓陣陣響起,神策軍跨馬提刀,帶著裝有王妃的鸞車,趁著夜色出發前往北疆,正式向北戎人宣戰。
    此時,北戎,屈樂長看著麵前,一臉絡腮胡子的男人,
    “你要我幫你們去打北地城?”
    “沒錯,你很有能力,以你這個年紀,就能當上校尉,本身就是能力的證明,我們是老朋友了。”
    絡腮胡子拍了拍屈樂長的肩,對著他一通分析,
    “我知道自從小厲王來到北地之後,你所遭遇的一切,如今你阿娘都被小厲王妃那個賤女人殺了,你就不想報仇?”
    “可是......”
    屈樂長猶豫著,他想起在山神廟外時,那些難民們嘴裏七嘴八舌說的話,這件事他心有懷疑,保不準,真不是花錦殺了他阿娘。
    但花錦要殺他,這是真的,當時他有心停下打鬥,想與花錦說清楚,兩人一同調查真相。
    可是花錦招招狠戾,他不信她,她就要殺了他。
    “小厲王欺人太甚,他不僅僅架空了你這校尉的兵權,還搶走了你的未婚妻,甚至還塞了一個妓子給你當正妻,這對你來說就是一種羞辱,如果你還有一絲血性,就不應該輕易的放過小厲王。”
    絡腮胡子循循善誘,目的就是將屈樂長策反。
    屈樂長咬牙,麵色變得鐵青,很顯然,他也想起了厲雲卿對他的羞辱。
    看他心動,絡腮胡子繼續說道:
    “我還得出一個消息,你那個妓子正妻,將你家裏的銀錢卷走,如今已經不知蹤跡,你奶奶大受打擊,病倒了,這個女人是厲雲卿硬塞入你屈府的,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