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早就該死在了逃難來北地城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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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層層神策軍及王府侍衛的身後,被花垣突然指責的花錦,一臉的問好。
    她又怎麽了?
    她站在這兒都沒說話,怎麽就又得罪上花垣了?
    厲雲卿冷睨了花垣一眼,
    “來人,把花大人驅離本王王府,往後不準他再靠近本王王府。”
    神策軍們正要動手丟人,花垣發出殺豬一般的嘶嚎,他開始了拚命的掙紮。
    “住手!”
    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一身冷漠的厲雲卿回頭,狹長的雙眸中,有著一抹訝異。
    花錦從侍衛身後走上前來,她一步步的走下白玉石階,看向花垣,蹙著精致的眉頭,問道:
    “花垣,你覺得你如今對我憎之入骨的底氣是從哪裏來的?”
    花垣的雙臂被架在兩個神策軍的手中,因為病重,他的臉色高紅,充滿了血絲的雙眸裏,染著濃濃的恨意。
    他咬牙怒道:
    “你對父母不孝,你對阿兄不敬,你還......”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打斷了花垣的話。
    是花錦,扇了花垣一耳光。
    王府門前,所有人都靜默了,便是連掙紮中的花垣,都呆呆的看向花錦。
    花錦的鳳眸中,帶著一絲譏諷,
    “這世上,任何人都能指責本妃,說本妃囂張,說本妃目中無人,可是花垣,你憑什麽?你在破廟裏病的要死了時,是誰為你漫山遍野的找草藥,是誰將袖子裏僅剩下的半個饅頭也給了你的?”
    是原身啊。
    在原身的心目中,花垣是她的大哥,是她的精神支柱,畢竟在這個操蛋的古代,女子三從四德,已經根植了原身的大腦。
    所以花垣一病,原身到處給他找草藥,無數次,原身跌跌撞撞摔的鼻青臉腫,她寧願自己餓死,也要將僅有的饅頭留給花垣。
    原身可以對不起天,對不起地,可並沒有對不起花垣。
    “花娘子是為了給誰治病?才把我賣給了土匪?嗯?”
    花錦伸手,纖纖玉指掐住了花垣的下巴,力氣大的隻差將花垣的下巴骨捏碎。
    她的目光仿若淬著冰,口吻更是嘲諷至極,
    “你吃著我找來的草藥,花著我的賣身錢,一路平平安安的到了北地城,當了你的都尉府大公子,又揣著滿身盤纏奔赴帝都趕考,怎麽?如今當了個不值錢的小官兒回來,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來指責我了是嗎?”
    她氣的連“本妃”的自稱都忘了,鬆開花垣的下巴,又揚手摔了他一巴掌,生生的把花垣的嘴角打出了血。
    “如果你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那麽本妃就提醒提醒你,你,花垣!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早就該死在了逃難來北地城的路上,曾經的生活那麽艱難,你有了如今的富貴與地位,就該好好兒的珍稀才是,千萬別作,越作,越回去了。”
    花錦說著,手指尖一勾,從花垣的身體裏勾走了一絲生機。
    這是她剛剛蘇醒的木係技能之一,木係異能既能繁衍出生機來,自然也可控製生機。
    原本花垣的病,隻要十天就能好,被花錦勾走了這一絲生機後,花垣纏綿病榻的日子,至少要延長好幾天。
    雖不致命,但也夠花垣吃苦頭的了。
    神策軍手中的花垣,拚命的咳嗽,隻覺得自己連說話都沒力氣了,在雪地裏折騰了一遭,病得越發嚴重,最後是怎麽頭重腳輕的回了花都尉府,他都不記得了。
    趙姨娘宛若捧著個寶貝一般,捧著萬民請願書,來到花垣的病榻前,一邊用手絹遮住眼中的惡毒,一邊用著關心的語氣,哭泣著,
    “大郎,我終於不負重托,簽夠一萬個名字了,你要看看嗎?”
    花垣病的昏沉,胡亂的掃了一眼萬民請願書,隻看出了密密麻麻的簽名,便是心中一喜,吩咐道:
    “去,欽差大人來了之後,立即將這封萬民請願書呈給欽差大人,斷不能讓花錦在北地城內,繼續隻手遮天。”
    他在來北地城宣旨之前,曾經分別被皇上、長公主,以及太子殿下單獨召見過,他們各有各的想法與目的,但最終沒有直接說出口的意思,就是讓畢月成為小厲王妃。
    花垣從小喜文厭武,最大的夢想便是哪一天能夠高中狀元,衣錦還鄉。
    因而長公主的駙馬在花垣的心目中,占有至高無上的地位,說駙馬是他人生的指路明燈,也不為過。
    畢月郡主是長公主與駙馬的女兒,他們想要推畢月郡主成為小厲王妃,花垣無論如何都要替駙馬促成這件事。
    更何況,花錦的出身以及所作所為,根本不配為正妃。
    吩咐完趙姨娘,花垣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期間有畢月郡主的人過來探病,與他說起欽差大人與萬民請願書的事,大家商量合計了一番,敲定了個將花錦徹底拉下馬的計策。
    如此一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王府裏,花錦對著磨得發亮的銅鏡,往發髻上插了一根烏木簪。
    緊接著,那支烏木簪就被厲雲卿給取下,他隨手從她的妝奩中拾了根金釵,插在她的螺絲髻上。
    “哇哦,這根金釵值好多錢。”
    花錦抬眸看著頭上的金釵,想要取下來。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妝奩裏什麽時候多了這麽根金釵,要是早知道的話,就拿去當了換銀票。
    厲雲卿沒好氣的摁住了她的手,他站在她的身後,強勢道:
    “不許摘下來,你看你一身素淨的,難怪別人不拿你當王妃看。”
    他這幾天心裏都很不爽,但是怕花錦多想,這事兒他也沒有告訴花錦,因為花垣說的是對的,皇帝確實想讓他主動求娶畢月。
    因而厲雲卿就自己跟自己較上了勁,看誰都是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又買了許多綾羅綢緞、金銀首飾給花錦,就擔心皇帝的意思流傳出去,別人不拿花錦當他的正妻看。
    他想要花錦打扮的更富麗堂皇一些,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份的高貴。
    麵對厲雲卿這直男心態,花錦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你那日不是態度很堅定的拒絕了降我的位份嗎?怎麽會沒有人拿我當王妃看?我是小厲王妃,沒有人會不知道這一點。”
    “那日,若是本王態度不堅定些,你便要走了。”
    厲雲卿將花錦的身子轉過來抱住她的腰,將她抵在桌沿上。
    他是了解她的,她可以給他納妾,甚至給他塞些通房姨娘,但以花錦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屈居人下。
    花錦不說話,在近距離中,看著厲雲卿的麵部輪廓,算是默認了厲雲卿的話。
    他們相處不過半年,但厲雲卿已經將她的脾氣掌握了個透徹,她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受不得半點委屈,這天下隻有她給別人氣受的份,別人斷不可能給她氣受。
    說到底,厲雲卿對她雖然很不錯,可她絕不會為了這麽點好,就昏了頭,讓自己委曲求全。
    算是一種自私吧,或者是說,這是一種十分可怕的獨立。
    就算是離開任何人,花錦都可以生活的很好,所以她不需要委曲求全,也不允許委屈驕傲的自己,討好任何人。
    所以在花錦心生離意之前,厲雲卿得用堅定的態度,將她留住。
    他害怕她會離開他。
    他看似坐擁一切,其實花錦離開他之後,他除了神策軍外,將一無所有,甚至,連家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