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也隻有柳生會愛我重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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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暗暗咽了口口水,拿下這個白發怪物,對他來說是雙重享受。
既有錢財聲望與地位的滿足,也有來自身體上的**。
花錦鮮嫩的指尖,撐著自己的額側,
“見我做什麽?說。”
柳生的目光,從花錦的一雙美眸上,落到了她的一頭銀發上,那目光,讓花錦眼中的殺意迸現。
她突然發現自己相當討厭別人盯著她的頭發看。
“屬下想,婆婆這的這頭發可真是好看。”
柳生微微笑著,臉上的笑容十分自信迷人,仿佛他就知道些什麽。
花錦挑眉,眯眼看他,不回應。
於是柳生繼續道:
“每個人都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屬下走南闖北這麽多年,所見的奇人軼事多了,但如婆婆這樣的,少女白發,可從未聽說過。”
他繼續自信的笑著,往花錦走近幾步,
“這世上沒有什麽妖魔鬼怪,我相信姑娘是個人。”
“姑娘從小便是一頭銀發?那想必受盡了人世質疑嘲笑。”
他已經將話裏“屬下”的自稱都去掉了,改成“我”,他在心理上,已經將花錦征服。
雖然柳生也沒見過少女白發的人,但他也聽過伍子胥一夜白頭的故事。
他看花錦這怪物,就大概能推斷出,這個女人從小是怎麽過來的。
定然是被世人所不容,不愛,不喜。
甚至還有可能會被毆打、虐待,當成妖怪一樣的折磨。
這便是世人對待異類的方式。
柳生很了解。
他知道,受過傷痛的女人,缺愛的女人,最是容易被哄得手,隻要稍微對這怪物表達一些理解,以及安慰,她馬上就會對他投懷送抱。
就如同侯盼一般。
“婆婆,不,姑娘,你大可相信我,我雖然知道你的異常,但不會告訴別人,也會替你保密。”
花錦聽了半天,眼神冰冷的看著柳生,
“所以你跑到我麵前來說這麽大一通,你認為我是什麽?異常?”
少女白發在這個世界,果然是一種異常吧,這個花錦從來都知道。
但她隻是不敢麵對厲雲卿,對於其他人,甚至對於這個世界的芸芸眾生,她沒有那樣自卑自慚的心思。
銀發又怎麽樣?在她以前所處的世界裏,多的是那種頭發五顏六色的人。
她並不懼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隻單單不想看見厲雲卿,有那種驚詫與嫌惡的目光。
柳生寬慰的一笑,彎腰,伸出手來,想要撫觸花錦的手,給她一點安慰,
“雖然你很異常,但我並不會像別人那樣看輕你,在我的心目中,你很美。”
就這樣,握住她的手,讓她感覺到安慰,她就會愛上他,對他死心塌地。
沒有人能夠拒絕柳生的魅力。
然而,剛伸出去的手,突然沒了。
就......沒了。
柳生低頭,看著自己光禿禿的手腕,從斷腕處噴射出了鮮紅的血。
對麵的花錦嫌棄一般的躲開噴出來的血線,身形一晃,站到了柳生的背後,低頭無聊的把玩著手中帶血的匕首。
“啊,啊?啊!!!”
柳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花錦把他的手給砍斷了。
直接從手腕處,齊齊的,將他伸出去的整個手掌砍斷。
現在他的斷手躺在地上,手指頭還抽搐似的動了動。
他捏著斷腕,大喊大叫的倒在地上,疼的打滾。
“拖出去。”
花錦宛若對待垃圾一般,讓人將柳生拖走,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懶得跟柳生說。
有什麽可解釋的?
都對她動手動腳了,她也才砍斷柳生的一隻手掌,她很仁慈了。
空曠的荒野上,護城軍將柳生拋在地上,又將那隻斷掌丟在了柳生的身上,啐道: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竟然還敢對我們主子動手動腳的。”
不知道主子就是小厲王妃嗎?
但凡接觸過小厲王妃的人,再接觸這個“主子”,用心就能感受出來,這根本就是一個人好不啦。
大家都知道,隻是大家都不說罷了。
馬蹄聲遠去,柳生躺在寒冷的荒原上,渾身冷的發抖。
他捂著斷腕掙紮起身,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集鎮的方向走。
雖然他疼的鑽心,但求生的本能告訴他,如果他繼續待在原地,不是被冷死,就是會被荒原上的豺狼虎豹吃掉。
所以他必須振作起來,隻要他能回到集鎮,他就能得救。
這一走,就沒日沒夜的走了好幾天,最後他被孫國公的府兵捉了。
“國公爺,他身上穿著湖山軍的兵甲,疑似湖山軍的逃兵。”
湖山軍是花錦新立的兵製,名義上是頂替阮王軍的兵製,實際上是為了順利的往湖山軍裏塞她的兵。
孫國公囤兵五十萬,帝都的人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心底裏都暗暗的警惕著。
花錦的護城軍越來越多,她對外宣稱護城軍才三四萬人,實際上已經超過了三十萬。
每支王軍的最基本規格也差不多二十萬的樣子。
蘇聯北地的護城軍歸小厲王妃掌兵,但也算在了小厲王的王軍裏頭。
因而護城軍加上神策軍,目前已經超過了五十......一個北地而已,養這麽多兵,是想幹什麽?
神策軍就不說了,畢竟厲雲卿要領兵去打北戎人。
但護城軍那三十萬大軍,算怎麽回事兒?
更何況,穀旗州還有十五萬齊王軍,其實也是小厲王妃的。
花錦左思右想隻能扒拉著,看阮王沒有王軍,於是設立了個湖山軍,打算頂替阮王軍的編製,把自己手裏掌握的幾十萬兵,挪十萬進湖山軍的編製。
不然,她這野心也太明顯了。
一身狼狽的孫國公,立即揮手,
“帶過來!”
屬下將叫花子一般狼狽的柳生帶了過來,直接丟死狗一般,丟到了孫國公的麵前。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知道怎麽進入姚軍的集鎮,那裏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護城軍和齊王軍的輜重供給鎮,國公爺,您隻要把這個鎮端掉,不怕突破不了護城軍和齊王軍的封鎖。”
孫國公一聽,本來準備要殺了這個斷腕廢物的,當即改了主意,笑道:
“隨手撿的個廢物,沒想到還有點兒用處,行,你說說看,老夫怎麽才能端了姚軍的集鎮,若真能端了這集鎮,老夫不但不殺你,還重重有賞。”
柳生立馬搖晃著站起來,向孫國公獻了一計。
孫國公聽完,當即哈哈大笑,又看向柳生的斷腕,遺憾道:
“你這般有才之士,如今斷了一腕,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他原本該是個風流倜儻,在女人堆裏無往不利的男人,如今斷了一隻手,魅力該是大打折扣了。
但柳生卻是相當的有信心,至少他這魅力在侯盼麵前,就從來沒有失利過。
就這樣,侯盼再一次見到柳生時,柳生是跟著難民一同進的城,他托人給侯盼遞了個信,約侯盼在他賃的那一套宅子裏見麵。
侯盼迫不及待的出了門,結果就看見柳生這樣一副落魄又斷腕的模樣。
深陷在了愛情裏的侯盼,哭得肝腸寸斷,
“柳郎啊,你真是受苦了啊,我的柳郎......怎麽弄成了這樣?是我害苦了你,是我......”
是她沒有替柳生謀一個好差事,是她輕易的就同意了,讓柳生去押送輜重,也是她,沒有替柳生據理力爭。
侯盼簡直恨死了自己,也連帶著怨恨起了姚軍。
柳生還在想著怎麽引發侯盼的憐惜與愧疚,好進行接下來的事兒,結果侯盼就自動自發的將所有過錯,都往她自己的身上攬。
天真得讓柳生都對她心生了一絲憐惜。
這麽蠢的女人,再和那位“婆婆”對比一下,簡直無趣的讓柳生沒有絲毫挑戰感。
想起那個怪物“婆婆”,柳生的眼底有止不住的陰毒,他咬牙切齒,
“盼兒,害我成這樣的人,我一個都不想放過,你是我的女人,你必須替我報仇。”
侯盼淚眼婆娑的點頭,她自然會的,她深愛柳生,很聽柳生的話。
“都是因為姚軍和他的師父,盼兒我跟你說,那個婆婆就是個怪物,你知道嘛,她其實並沒有那麽老,但是滿頭都是銀發,這種怪物,就應該被火燒死,免得為我們所有人帶來災難。”
柳生將花錦的體態,與一個真正的老婦人有什麽不同,都說給了侯盼聽。
侯盼本就對姚軍的那位師父心有怨恨與忌憚,聽了柳生這話,愈發覺得那個“婆婆”不是妖怪又是什麽?
她扭著手裏的手絹,一臉的憤恨,
“柳生,這個妖怪一定得除了,否則我們所有人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正是這樣。”
柳生臉上笑得陰蟄,拿出一隻瓶子來,
“但要除了那個白發妖怪,還得先將她的徒弟給除掉,今日晚上,你將這瓶藥撒入姚家人吃的飯菜裏。”
他細細叮囑著,讓侯盼今兒晚上務必將此事辦妥。
侯盼應了,也不管柳生給她的是什麽藥,隻管拿在手裏,按照柳生的吩咐去做。
事情交代妥當,侯盼一臉羞意的看著柳生,很顯然,柳生押送輜重這麽久,已經許久沒有與她溫存了。
看她這麽一副表情,柳生的心裏莫名的厭惡。
他可是斷了一隻手,這斷手的疼痛整日裏折磨著他,他哪裏有心情跟女人搞這個?
但是現在正是要用到侯盼之際,否則今日晚上孫國公的行動怕是不會成功,於是柳生忍著疼痛與反感,和侯盼草草溫存了一番,就把侯盼給送出了門。
門外正守著侯盼的姆媽,見侯盼從柳生處出來,姆媽一臉擔憂的湊上前去,張了張嘴,“唉”了一聲,什麽也不說了。
她又不是傻子,侯盼三天兩頭的往這裏跑,再加上之前的事姆媽早已知道,她當然能猜出侯盼在這裏頭都幹了些啥。
回去之後,姆媽還是沒忍住,坐在房裏勸著侯盼,
“縣主,那個戲子......終究不是個依靠啊,您貴為縣主,又何必......”
自降身價,作踐自己。
侯盼卻是一心隻想著替柳生教訓姚軍和他師父,壓根兒就沒將姆媽的勸告放在心上。
她不耐煩的扭了一下身子,
“如今我這個縣主,已經被姚家人作踐的差不多了,也隻有柳生會愛我重我一些,我與他不過走得親近了些,不光外頭都是風言風語,便是姆媽你都這般的說我,我,我......”
說著說著她又哭了起來,仿佛自己委屈的不得了。
姆媽看著也是無奈的緊,想著縣主現在情緒激動,也沒法兒好好的勸,便先出了門去做自己的事。
屋子裏就隻剩下了侯盼,與另外兩個丫頭伺候著。
侯盼趕緊指使著丫頭去引開廚房裏的人,她自己一個人鑽進了廚房,將柳生給她的藥,一股腦全都倒入了今日的晚飯裏。
姚家吃的是大鍋飯,無論是姚軍、姚娘子,還是姚家一個普普通通的打鐵匠,都是吃著一個鍋裏的飯。
不存在給誰開什麽小灶。
唯一開小灶的人,就隻有侯盼了。
對這一點,姚家大方的很,隻要侯盼有想吃的,都盡量給她弄過來。
以前侯盼沒覺得這有什麽,今天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姚家對自己還算可以。
但這並不代表侯盼會收手。
她已經被愛情蒙住了雙眼,一心隻想著,是姚軍和他師父先對不起柳郎的,她要給姚家所有人一些教訓。
下完毒,侯盼剛出廚房的大門,就看到了姚軍。
她心裏一緊張,站定在原地,幾乎忘了動彈。
是被發現了吧,那她現在該怎麽辦?
姚軍朝著她走了過來,就在侯盼以為姚軍要責怪她的時候。
沒想到姚軍卻是站定在她麵前,用著一臉愧疚的表情,對侯盼放低了聲音,
“縣主,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們好好兒的聊聊吧。”
或許是因為內心的惶恐,也因為怕被姚軍發現自己都做了些什麽,這次侯盼沒有哭哭啼啼的,隻是眼神亂飄的點了點頭,隨姚軍到了姚家後院的一處涼亭裏。
“我們初到這處集鎮時,並沒有這樣大的宅子。”
姚軍站在涼亭中,看著亭外的一片空地。
這空地上養了些雞鴨,都是姚娘子沒事兒的時候侍弄的。
姚軍說的很感慨,又充滿了誠意,
“後來我們在這座集鎮上安了家,越來越多的難民來到我們這裏,大家一開始也沒打算在這裏久留,隻想著在這裏休整一陣子,還是要往北地去落地生根。”
“但漸漸的,我們守住了這座集鎮,也守住了我們的落腳地,我們的心一點點安穩下來,很多人都跟我一樣,覺得在這裏安家落戶似乎也不錯。”
“於是我們開始將荒鎮改造,一點點將我們的房子擴大,做生意的又重新汲汲營營,想要考取功名的,繼續寒窗苦讀......”
他說著說著,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這一路的顛沛流離,太不容易了。
“我們姚家除了一群精壯的小夥計,並沒有養過閨中小姐,我阿娘從小家貧,也並不懂的同貴人打交道。”
姚軍轉過身來,一臉誠懇的看著侯盼,
“我知道你出生王府,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從議親開始,姚家人便對你多有薄待,你心中有所不甘,我都理解。”
“但是縣主,侯王府已經不在了,姚家也在一日日的變好,我還是希望您能多一些耐心,放下心來,等姚家發達起來,你也能過會以前錦衣玉食的日子。”
他想了很久,本來對侯盼已經沒有一點兒心思了,但經過這麽多時日的冷靜,姚軍還是決定和侯盼談一談。
畢竟他娶了她,如果做不到恩愛兩白頭,至少也要相敬如賓吧。
所以姚軍又來找侯盼,他告訴她,他從今往後會盡可能的對侯盼好,也希望侯盼能夠好好兒認清自己,放下以前當縣主的高傲。
一段婚姻,一定要兩個人都做出改變與努力,才能繼續下去。
說完這番話,姚軍又從袖子裏掏出一份和離書來,
“我師父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我不能好好的,充滿了誠懇的對待你,那麽還不如放你自由,縣主,我將這份和離書給你,如果你在姚家過得不開心,可以自由離去,你也不用擔心自己離開姚家之後的生活,隻要你未再次與人締結良緣,姚家便會負擔你的日常開銷。”
這是姚軍的肺腑之言。
不開心的兩個人,無心走到一起的話,彼此放手,才是最好的選擇。
侯盼一開始心生不耐的聽著姚軍的話,覺得姚軍現在是在求自己,要和自己好好兒的過日子了。
她的內心對這個男人十分鄙夷,隻覺得姚軍不會說話,連柳生的一半都比不上。
好好兒過日子?那早先怎麽不跟她好好兒的過日子?
等她將一顆真心交付給柳郎之後,姚軍才跑來說要跟她好好兒的過日子,誰稀罕呢?
結果姚軍又拿出了那封和離書來,不軟不硬的說要放她自由。
放了她自由,她和柳生的日常開銷,誰供應?
侯盼捏著那份和離書,怒火中燒的看著姚軍,
“你負擔我的開銷有什麽用?我乃侯王府縣主,我一日要用多少金銀,你算得清嗎?”
和離之後,保證基本的生活開銷,和住在姚家,不斷的從姚家拿出大筆金銀來,這兩者還是有天差地別的。
而且柳郎最近有很多要花錢的地方,如果她給不了柳郎很多的錢,柳郎就會生她的氣。
那侯盼會相當的難受。(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