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姚家被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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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城軍的傳旗兵騎著快馬,衝入了花錦和厲雲卿的營地,
“王爺,王爺,孫國公正帶大批府兵進攻集鎮,集鎮內有消息傳出,姚家家門緊閉,侯盼縣主與侯王府姆媽,及一名叫做柳生的戲子,在孫國公進攻集鎮之前,離開了集鎮。”
他的背後背著三根旗子,離了很遠的斥候隊一看,就知道這意思是要救援了。
因而早在傳旗兵進入軍營前,營地裏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整裝。
盡管厲雲卿還在偷襲虞家村,這裏隻有花錦一人。
她正坐在王帳內,雙眸緊閉,準備開大。
聽傳旗兵一路喊著話,策馬衝入營地,她雙眸猛然睜開,眼中精光畢現,
“姚家被害了。”
這是很明顯的事,侯盼那個賤骨頭什麽德性,她會離開供養她的姚家
還有那個柳生,他怎麽會跟著侯盼一起離開集鎮
他不是被剁了一隻手嗎
花錦還以為將他丟在曠野裏,他會死掉呢。
結果命竟然這樣的大。
看樣子,在她離開集鎮的這段時間,集鎮發生了很多的事啊。
花錦緩緩的站起身來,大大和小小將王帳的門簾往兩邊打開,花錦走出了王帳。
外頭,留守的部分神策軍將領,及護城軍將領、齊王軍將領、湖山軍將領,已經整裝完畢,提著武器,一排排站在王帳前。
待花錦出來,眾將領右手握住武器,叩向心口,將心口的護心鏡叩的鏗鏘作響。
“主子威武!!!”
他們齊聲做喊,響徹雲霄。
花錦負手而立,掃視一番四軍將領,揚聲道:
“我從來都是個不容人欺辱的,我的城,我的人,誰要是惦記上了,讓他提頭來見!”
“殺,殺,殺!!!”
四軍齊喊,士氣高漲,將士們聽從花錦的命令,一個一個領命而去。
護城軍支援在集鎮外的護城軍,對府兵形成外包圍,不放過一個府兵離去。
湖山軍主先鋒釋放天女散花,殺入府兵內部。
齊王軍主中鋒,控場。
神策軍負責奇襲,出其不意搞突擊,孫國公的人頭,歸他們取。
媽的隔壁,花錦這輩子就收了姚軍這麽一個徒弟,還沒教會他成為絕世高手,他就被侯盼這個賤人給害了。
還有鐵頭,那麽小的一個孩子,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姚娘子雖然嘴碎了些,人也沒多大見識,但在花錦失戀的灰暗時期,姚娘子的嘴碎,轉移了她的不少傷心難過。
敢對這一家下毒手的人,花錦一個都不會放過。
四軍齊發,對府兵形成摧枯拉朽之勢,幾十萬大軍呼啦啦衝向集鎮,俯瞰戰場,四軍麵積比幾個集鎮都要大。
一場完全沒有任何懸念的戰爭,幾萬府兵就這樣倒在了地上。
集鎮的門已經被孫國公破開,但他根本就沒來得及入城,就被神策軍抓了,反押著雙手,拖行到了花錦的麵前。
集鎮上,家家戶戶大門緊閉,界麵上都是府兵的屍體。
幾乎是府兵前一瞬剛衝入集鎮,後一瞬就被收割了人頭。
花錦身穿黑衣,站在姚家緊閉的家門前。
她的眼神清冷,隻等身後的孫國公被拖近了,她才冷聲,
“讓他跪下。”
神策軍給孫國公擺了個跪姿。
他掙紮著要起來,看著花錦露出裹頭黑紗的銀發,狼狽大罵,
“怪物,你這個妖怪,哈哈哈,厲雲卿可真是好本事啊,上哪兒弄來你這麽個妖怪給他當幕僚,你這個賤女人,該死的賤女人。”
養了幾十年的五十萬大軍啊,孫國公苦心經營了這麽久,結果剛起事,就一路敗北。
麵對厲雲卿,他是一場仗都沒勝過。
結果最後竟然被神策軍活捉,送到了這個白發怪物麵前。
簡直惡心透了他。
花錦依舊仰麵,抬頭看著姚家的門匾。
姚家都是一屋子老實人,格局不高,卻很善良,這麽一屋子的人,其實就如同這世上芸芸百姓,活得並不出彩,但也是兢兢業業的在為生活奮鬥著。
他們做錯了什麽,要被全家滅門
花錦緩緩的轉過身來,低頭看著孫國公,聲音很冷,很淡,
“我與你比起來,誰更像個怪物醜陋的人心,讓你的所作所為跟禽獸無疑。”
“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
花錦一抬手,身後的護城軍將姚家的門推開,一屋子倒在地上的屍體,還有一個趴在姚娘子心口的嬰孩。
這一幕,與滿街府兵的屍體比起來,場麵並不算得什麽。
可是屋內屋外都是屍體,讓整座集鎮看起來就像是人間地獄。
花錦一步步走向孫國公,直接甩手給了孫國公一巴掌,
“我平生有三恨,一恨打家劫舍者,二恨奸淫擄掠者,三恨為一己之私,置人命於不顧者,很不巧,孫國公,你這三樣都占全了。”
雖然花錦也不喜歡虞二小姐,但孫國公強了虞二小姐這件事,讓花錦早就覺得孫國公該死了。
挨了一耳光的孫國公,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小命兒即將完蛋,他從怒罵花錦,態度瞬息轉變,
“不要殺我,你殺了我,對你也沒有半點兒好處,對厲雲卿也沒有,帝都正盯著他呢,如果我死了,帝都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厲雲卿,不要殺我,啊啊啊啊啊。”
因為有他的存在,所以帝都才沒有動厲雲卿,為的就是讓孫國公和厲雲卿兩虎相鬥,彼此牽製。
如果孫國公死了呢整個天景國,就隻剩下厲雲卿一家獨大,帝都不搞厲雲卿,搞誰
花錦麵無表情的垂目看著孫國公,
“你必死無疑。”
她早就想殺孫國公,這一回,孫國公落到她的手裏,不可能活下去。
“不,你這個賤人......不,放我了,求求你放了我,我......”
“亂刀砍死。”
在孫國公語無倫次的大喊大叫聲中,周圍的護城軍衝上來,圍成了一個圈圈,把孫國公圍在了圈裏。
他站起來要跑,護城軍便是你一刀我一刀,硬生生的將他亂刀砍死在了包圍圈中央。
“主子,孫國公已伏誅。”
有神策軍站在花錦身邊,拱手稟。
花錦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姚家,
“厚葬了這家人。”
這亂世,怎生個了得,跟她以前所在的末世,真是有過之無不及,普通老百姓想要好好的過個日子,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讓花錦不免又想起孫國公的話,孫國公死後,天景國裏,就隻剩下了厲雲卿一人兵力雄厚。
又不知帝都的那些人,會想出些什麽陰謀詭計來對付厲雲卿了。
她倒是想放手,去過她自己的逍遙日子,可是她走了之後,厲雲卿該怎麽辦
這男人再是厲害,再是戰神無敵,可總歸雙拳難敵四手啊。
一時間,花錦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重重的陰影,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突然,一聲微弱的啼哭聲響起。
眾人回頭一看,是那個趴在姚娘子心口的鐵頭,他睡醒了。
花錦一愣,眾將士也跟著一愣,這......這不是全家都死光了嗎怎麽還有個孩子
很顯然,鐵頭已經餓的不行,他這兩天是哭了睡,睡了哭,哭的嗓子都破了。
小孩子不懂外界的紛紛擾擾,又去拍打推搡著阿奶的臉,鐵頭餓了,鐵頭想要吃的。
破碎的哭聲,看得四軍將士都忍不住要淚崩。
卻是驚訝的見著,原本應該被毒死了的姚娘子,居然緩緩的抬了抬手,她閉著眼睛,下意識的把鐵頭抱住,嘴裏哄著,
“哦哦,鐵頭乖乖哦,要吃的哦哦~~”
然後,眾人就看見姚娘子居然閉著眼睛,抱著鐵頭,坐起身來。
她沒死,她看起來就仿佛睡了一覺。
緊接著,讓眾人更驚訝的一幕來了,原本姚家那倒了一屋子的死屍,一個個的都坐了起身,有的伸著懶腰,有的睜著迷蒙的大眼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仿佛才睡醒一般。
這一幕,讓花錦感覺到好眼熟。
仿佛被喪屍咬了了的人,變異成了喪屍,一個個嘎嘎嘎的站了起身,讓她警惕到了渾身的汗毛。
“師父!”
姚軍站起身來,終於看到了門外站著的花錦,他撲了出來,跪在花錦的腳下,又一看姚家門外一地的府兵。
瞬時,姚軍嚇得渾身一哆嗦,練習中毒昏迷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姚軍不難想象侯盼將他們全家毒倒之後,集鎮發生了什麽。
是孫國公率兵來攻集鎮,最後被他師父反殺。
一時間,姚軍隻覺內心愧疚自責,他撿起地上的一把刀來,跪在花錦的麵前,拿刀就要自刎謝罪,
“師父,是弟子引狼入室,弟子罪大莫及,不死不足以抵消弟子的罪過......”
是他,是他娶了侯盼這個賤人,如果他不娶侯盼,侯盼就不會跟孫國公裏應外合,給姚家人下毒。
如果他沒有中毒,孫國公的府兵肯定不會踏入集鎮。
而他現在一點事兒都沒有,睡一覺醒來,足以顛覆全鎮人性命的危機,已經被他的師父解決了,勞煩了師父,姚軍更是罪該萬死。
即將隔斷喉嚨的刀,被花錦掃袖打了下來。
她表情冷漠的垂目,看向姚軍,
“你的膝蓋骨可真不值錢,起來,旁人的錯,不必全攬在自己身上。”
其實花錦很高興,至少她這唯一的一個徒弟沒事兒。
至於後續該怎麽樣懲治,那都是後事了。
姚軍背後,姚娘子遲鈍的看過來,這才發現花錦竟然站在門外。
她急忙抱著哭哭啼啼的鐵頭出來,慌張的喊道:
“婆婆,不好了,侯盼那個小賤人要毒殺了我們全家。”
這個,好像不是什麽新鮮事,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
姚娘子卻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細節說給花錦聽,包括她還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說侯盼與柳生如何如何。
花錦微微擰眉,看向姚娘子,
“你的心也真是大的很,都聽到這種風言風語了,你還能容得下那個侯盼”
本來侯盼與姚軍的婚事,花錦覺著是這兩個人自己的事,她也無權幹涉,但是現在一個侯盼,差點兒覆滅了整個集鎮。
這個問題就搞大了。
而早已經發現不對了的姚娘子,居然還一直把侯盼留在姚家,還好吃好喝的供著。
花錦真是搞不明白了。
姚娘子一臉的赫然,她抱著鐵頭,站在原地接受花錦的審視,
“我,我看她一直否認,又覺得她到底是個縣主,怎麽可能和戲子有首尾,我就......”
她就放鬆警惕了。
花錦不說話,這人太善良了,也是個軟肋。
跪在地上的姚軍,往前膝行兩步,
“師父,都是我的錯,與阿娘無關,是弟子禦內無能,弟子發誓,從此以後終身不娶,以贖己過。”
他再也不會娶妻了,這一生有了鐵頭一個兒子,他已經足夠。
從此後,他將常駐集鎮,為花錦做中轉及後勤補給,終身不再踏出集鎮一步。
“若有違此誓,弟子願被五馬分屍而死。”
姚軍發了毒誓,聲音斬釘截鐵,目光異常堅毅,讓花錦和姚娘子想阻止都來不及。
看著一臉決絕的姚軍,花錦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在姚軍成婚之前,花錦挺怕姚軍娶了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結果會步入鐵頭親生父母的結局。
但現在,姚軍沒事,姚家一家人也沒有事,這就已經很好了。
隻要姚娘子覺得沒什麽,姚軍選擇單身一輩子,也沒什麽關係。
姚娘子抱著鐵頭流淚,不敢說任何反駁的話。
其實侯盼和姚軍的婚事,都是她一力做主的,事情搞成這樣,姚軍對她這個阿娘一句責怪都沒有。
她以後也不敢再自作主張的給姚軍娶親了......
待花錦離開了集鎮,領著四軍將領回到營地裏,厲雲卿已經從虞家村回來了。
他坐在王帳內的榻上,單手支著額頭,另一隻手裏拿著一卷古兵書在看。
安靜的仿佛不知道自己的神策軍,被花錦拉出去打仗了一般。
花錦很自然的就走到了厲雲卿的旁邊坐下,說道:
“我帶著你的神策軍出去幹了件大事兒”
“嗯,領著本王的兵,去救你心愛的小徒弟了。”
厲雲卿表現的很平靜,但語氣裏的酸味,顯而易見。
見他這樣,花錦有點兒莫名其妙的心虛。
本來就是,現在他倆關係奇奇怪怪的,她又不是他的誰,嚴格來說,她僅僅隻是他的幕僚而已。
天下人皆知,神策軍是厲雲卿的私兵。
但是花錦卻指使動了厲雲卿的神策軍,還領著神策軍去把孫國公給殺了。
就,特別的魔幻。
厲雲卿陰陽怪氣的也就可以理解了。
她玩著黑裙子上的一根流蘇,想著該怎麽跟厲雲卿解釋。
或者認錯兒。
又偷眼看厲雲卿,他依舊在看兵書,神情認真的不得了,若是忽略他語氣的陰陽怪氣,還真以為他沒有任何意見。
花錦討好般的笑道:
“那個啊,畢竟是我徒弟嘛,他都被滅門了,我總不能看著不幫忙,是吧。”
厲雲卿還是不笑不怒的,依舊一副認真看書的模樣。
花錦徹底抓瞎,這領兵一時爽,爽過之後,才想起來她用了人家厲雲卿的私兵。
嗯,要不,算算租神策軍幹一天的活兒多少錢,算個工錢給厲雲卿
正忐忑不安的胡思亂想著,卻見厲雲卿放下了手裏的書卷,側眸看她,
“你說姚家這一家人,不是被侯盼給毒死了嗎怎麽又活了過來嗯”
撇開一切不說,關於這個,他還挺好奇的。
花錦略想了想,
“因為鐵頭,他是白驚鴻與袁幼瑛的兒子,他們天一穀的人,全身都有那麽點兒奇奇怪怪的功能。”
比如說金水吧,她是白發毒女和白發醫仙的女兒,所以她渾身都帶毒,還必須得和男人交合,才能抑製住自己渾身的毒性。
那鐵頭身為白驚鴻與袁幼瑛的兒子,天生能解毒,也就沒什麽可奇怪的了。
厲雲卿點點頭,覺得這個解釋合理,可他下一句話,就語出驚人道:
“那等本王找到了王妃,就按照天一穀的法子做,將來本王與王妃的孩兒,也能自解百毒,極好,再也沒有人能害本王與王妃了。”
“這是什麽話你把咱們孩兒當個解毒的工具嗎”
花錦脫口而出,氣得隻想拍厲雲卿一巴掌。
她的手剛抬起來,突然愣住,她這是在幹什麽啊厲雲卿說的是他和他的王妃生孩子,關花錦什麽事
在花錦的巴掌下,厲雲卿依舊保持閑適的坐姿,一瞬不瞬的看向花錦。
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
中計了。
花錦的心中警鈴大震,她收回巴掌,起身來就往外跑。
她怎麽就嘴那麽快,接話就接的那麽自然來著
厲雲卿也是突然起身,從她的身後,將她一把抱住,
“往哪兒去又想跑!”
“放開我,你要命嗎動不動就對別人摟摟抱抱的,不要臉。”
花錦急得大喊出聲。
厲雲卿卻是將她的腰肢抱得更緊一些,低頭咬住她的耳尖,
“你是不是別人,你自己不知道嗎本王的神策軍為什麽會聽你的,你不知道你是怎麽能調動幾十萬四軍幹掉孫國公的你敢說你一點兒都不知道”
除了他的小厲王妃,沒有人能辦到這件事吧。
厲雲卿禦下幕僚無數,可也沒見四軍都聽哪個幕僚的。(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