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吞金獸飼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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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剛才不是用的那個樹枝在施咒吧, 把裘三擊飛的分明就是普通的劍氣吧?
    所以到底為什麽你們要如此迅速地收起劍,還要迅速擺出一副真的在用樹枝施咒的樣子,就連念的那個咒語都這麽整齊。
    排練過嗎?這一出你們是偷偷排練過嗎???
    視死如歸的芃芃終於睜開眼, 看著被揍飛老遠不知是死是活的裘三,她的嘴漸漸張成了圓形。
    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樹枝, 又看了看擂台被打穿的大洞。
    芃芃回頭,呆愣愣望著身後站著的三人。
    “……這個咒語, 難不成真的有用嗎?”
    “難不成”是什麽意思啊?你這是承認你就是隨便編的了吧!!
    萬眾矚目中,舉著樹枝的月無咎、姬殊和宿懷玉三人從熱血上頭中醒過神來,一時間隻覺得尷尬得腳指頭都摳緊了。
    ——所以到底是誰先喊的“阿瓦達索命”, 一個人喊就算了,三個人也太丟人了吧!
    ——難道不該問問到底是誰先站出來的嗎?之前說好了要給她一個教訓的。
    第一個喊出聲並且第一個站出來的宿懷玉:
    在場眾人中唯有芃芃和柏真信以為真, 柏真看著他們手中那平平無奇的樹枝, 再聯想到方才芃芃對自己的喊的那一句咒語。
    ……還好他答應當她小弟了, 否則豈不是差點當場沒命!
    姬殊輕咳一聲,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既然已經出手了,隻能換一個思路了教育芃芃了。
    他垂眸冷漠看著被他們揍飛的身影:
    “芃芃, 知道他為什麽挨揍嗎?”
    芃芃神氣十足地答:“因為我發明的咒語很強!”
    “……大錯特錯!是因為他沒那麽強,還以為自己很強, 這樣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有人保護的時候還好,但你看看他孤身一人, 沒有師長同門保護, 這不就被更強的人毒打了嗎?”
    從廢墟中爬出來的裘三聽了姬殊這話氣得眼前一黑。
    他都一百七十多歲的人了, 怎麽可能還要什麽師長同門保護?揍他就算了,怎麽還侮辱人呢?
    芃芃聽完姬殊的一席話愣了愣, 似有所感地低下頭。
    半響她恍然大悟,轉頭拍了拍一旁的柏真:
    “小白你放心,既然你認我做了老大,以後要是遇上這種事,我會保護你的。”
    茫然的柏真遲疑著說了句謝謝。
    忍無可忍的姬殊:“……師妹,非要我報你的名字你才知道我在說你嗎?”
    芃芃充耳不聞。
    反正“自以為很強”肯定不是說她,“沒有自知之明”也不是她,她本來就很強好不好!
    就在此時,高階擂台區這邊的動靜終於引來了演武場的注意。
    “怎麽回事?比試尚未開始,怎麽在場外打起來了?難道不知道演武場擂台以外禁止修士交手的規矩嗎?”
    嘴角帶血的裘三滿眼控訴地指向芃芃一行人的方向。演武場掌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銀發青年,一個年輕女修,一個年輕男修,還有一個看上去四五歲大的小不點。
    怎麽?祖孫三代來他們演武場春遊了?
    裘三:“掌事,是他們,他們先動的手,還羞辱我……”
    芃芃跳起來:“你放屁!”
    月無咎一把捂住她的嘴,皺眉:“女孩子不能說髒話。”
    這都是跟誰學來的?
    被捂住嘴的芃芃隻剩下一雙杏眼倔強地望著他,月無咎深覺小孩子還是需要言傳身教,於是對她道:
    “這不是你能應付的事,遇見處理不了的問題,小孩子應該相信大人。”
    芃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見她老實了點,月無咎滿意地鬆開了手。
    是時候給她瞧瞧,什麽是成熟大人處理問題的方式了!
    月無咎:“演武場講究的是實力說話,論誰先動手實在是沒有必要,更何況此事我們本就占理,掌事若要替那位修士出氣,未免格局小了。”
    說完他看了芃芃一眼。
    看見了吧,這就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以理服人。
    然而掌事根本不按套路來:“出什麽氣?這位仙君,現在是你打壞了我們演武場的擂台,你要賠錢的!”
    月無咎霎時神色微變,如臨大敵。
    ……大意了!
    掌事掏出一隻金算盤劈裏啪啦打了一通,把什麽維修費、誤工費、心靈損失費林林總總一加:
    “五千靈石,拿來吧。”
    芃芃已經有了金錢觀念,明白五千靈石是個什麽概念。
    雖然她身上有之前在昆侖墟賺的十萬靈石,但揍了個人就要賠五千靈石,也屬實讓人肉疼。
    想到這裏,她看向月無咎的目光變得憧憬起來。
    這就是成熟的大人嗎!原來所謂大人處理問題的方式,就是用錢擺平一切嗎!
    這也太酷了!
    而此時摸了摸芥子袋的月無咎:“……”
    造屋是向棠芳掌門借的錢。
    之前剩下的錢又買了製作傀儡人的零件。
    成熟的大人別說五千靈石,連五百靈石都已經掏不出來了。
    月無咎不動聲色地朝姬殊一側偏頭:“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姬殊:“路過藥材鋪給師妹買了煉丹需要的仙草,就剩一百靈石。”
    月無咎又神色淡定地側頭問宿懷玉:“你呢?”
    宿懷玉:“離開宗門的時候本來有四十萬靈石——”
    月無咎心中頓時升起了幾分希望。
    “二十萬買金風玉露丹了,還有二十萬買了剛才那把劍,剩下一百多靈石,請師妹吃了一路的小吃,還剩五十。”
    月無咎:“……”
    他們這個宗門,是有什麽窮神保佑嗎?
    月無咎看向還在演武場掌事麵前得意洋洋誇耀他的芃芃。
    小姑娘昂著頭,一臉囂張模樣:
    “哼,區區五千靈石,你以為我們是要飯的嗎?我師尊隨隨便便出手都是好幾百萬,厲害著呢!”
    月無咎沉默幾秒,隻能將到了嘴邊的“從你零花錢裏拿五千出來頂上”這句話咽了回去。
    成熟的大人,口袋比紙薄,嘴比石頭硬。
    師徒三人對視一眼。
    沒辦法了。
    姬殊:“賠錢可以,不過待我們離開演武場的時候一並結清,總可以吧?”
    掌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
    “想在擂台上賺錢來賠?這可是五千靈石,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隨你們吧,隻要在子時前留下足夠的靈石即可。”
    此時的掌事還沒有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隨著高階擂台賽的場地上一聲鑼響,此次擂台賽的守擂人也正式站上了舞台。
    人群的注意力再度被吸引,議論紛紛道:
    “要我說這演武場的規矩也該改改了,次次都派出排行前十的修士,還要連勝十場,這誰能贏……”
    話音還未落下,隻見一道銀色身影已落在台上。
    就連擂台裁判人都沒反應過來,半響才磕磕巴巴念道:
    “化神二重境【幽冥羅刹】,對、對戰化神期二重境【吞金獸飼養員】,鬥法開始——!”
    台下眾人:???
    人家幽冥羅刹,你吞金獸飼養員,不覺得從名字上就輸了嗎?
    對麵鎧甲鋥亮,魁梧如獸的化神期體修悲憫的看著月無咎。
    沒想到此人竟然與他同等修為,可惜他身為體修,在擂台賽上有絕佳優勢,同級修士必不可能勝過……
    “……鬥法結、結束!【吞金獸飼養員】勝!!”
    全場觀眾眼看著月無咎連劍都沒拔,一個上勾拳就將幽冥羅刹錘進了天花板,齊刷刷露出了“此人恐怖如斯”的震撼目光。
    芃芃並非第一次見月無咎出手,倒是並未太過驚訝,隻是有些困惑:
    “……為什麽叫吞金獸飼養員啊?我們宗門有吞金獸嗎?我怎麽不知道?”
    旁邊幾人默默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
    十場擂台賽在月無咎的鐵拳製裁下很快結束。
    勝者不僅可以拿走作為彩頭的仙品辟寒草,還有五萬靈石作為獎金,掌事眼看著月無咎拿走了演武場多年未有人拿到的獎勵,簡直肉疼得心都在滴血。
    離譜啊!
    這人有這麽高的修為,這麽強的實力,居然連五千靈石都掏不出來,還要來打劫他們嗎!
    許久未活動筋骨,月無咎疲累地走下來,迎麵就見芃芃興高采烈地撲過來大喊:
    “我明白師尊的用意了!”
    “師尊的意思是,成熟的大人,就要用拳頭來解決問題!”
    “學到了!今後若有人敢阻礙我,我定會殺殺殺!殺出一條血路!!”
    月無咎:“……”
    這孩子,長得好像又歪了一點。
    不過此行不僅多出了幾萬靈石,還拿到了能給芃芃煉製丹藥的辟寒草,也算是收獲不小。
    臨別時,臨嬅仙子用頗有深意的目光打量著月無咎:
    “仙尊的實力真是出人意料,方才那幾位化神期修士都非泛泛之輩,仙尊與他們交戰猶如切豆腐般輕鬆,恐怕實力遠不止化神二重境吧?”
    能夠自如掌控靈壓,修為恐怕在合體期之上,這樣的修為在全修真界也寥寥無幾,為世人所知的幾人,無一不是大宗門的掌門。
    月無咎既然有如此修為,為何屈居於九重山月宗那位修為不過金丹期的掌門手下?
    這邊月無咎正思考要如何糊弄過去,及時亮起的傳訊玉簡解救了他。
    借口走遠了幾步,月無咎打開傳訊玉簡問:
    “何事?”
    玉簡那頭傳來九重山月宗弟子的聲音:
    “月仙尊!不好了!淮夷家好像對我們九重山月宗下了□□,名下所有法器鋪都拒絕向我們提供中級以上的法器,棠芳掌門讓我們叫你回來商議對策呢!”
    聽到這裏,姬殊和宿懷玉都蹙起了眉頭。
    九重山月宗以劍修為主,劍修廢劍眾所周知,雖然天底下並非隻有淮夷家才會鑄劍,但論鑄劍水平,煉器千年的淮夷家的確為當世一絕。
    若連法器都沒了,大家修仙還修個什麽勁?
    那邊的芃芃並不知道自家宗門的危機,注意力已經被別的東西吸引了去。
    黑市法器鋪外。
    來往客人皆沉默不語,獨來獨往,一派謹慎模樣。
    一個帶著兜帽的白發老人手裏不知拿著什麽,賊眉鼠眼地拉住經過的客人低聲道:
    “道友需要能夠提升修為的法器嗎?此法器世上獨一無二,乃本人耗費數年心血研發而成,修士隻要放入一縷神識,即可在法器中與其他修士模擬修煉,與現實無異。”
    “雖然此法器還在研發完善的過程中,但隻待伯樂賞識,提供給我充足的資金,便可完善法器,屆時修士們可以分成兩個陣營,以推平對方塔樓為目標,不僅可以提升修為,還可以與同門合作共戰,培養默契,可謂居家修煉必備良……”
    話未說完,兜帽老人的手就被無情甩開。
    “什麽三無法器也敢在街頭叫賣?還放入神識,出問題你負責嗎?真是世風日下,黑市也不能這麽黑吧……”
    兜帽老人眼中劃過一絲失落,不過他也並非第一次被拒絕,很快便重新振作。
    轉身剛要繼續物色下一位客人時,他這才察覺身後站了兩個人。
    “老爺爺……你這法器聽上去好像有點耳熟呢,有名字嗎?”
    芃芃咬了一口路邊買來的糖畫。
    兜帽老人難得見有人對他的法器感興趣,立刻喜笑顏開答:
    “小道友,你對我的法器感興趣嗎?嘿嘿,我這法器暫時還未研發完成,還沒有正式的名字,我倒是大致想了一個,就叫做無量法相鏡——”
    “就叫做王者榮耀吧!”
    芃芃肅然答道:
    “我覺得,隻有這個名字,才配得上這個法器!”
    ……?
    這孩子是不是有點自來熟,怎麽突然就替他起上名字了呢?
    但等兜帽老人將這四個字細細琢磨了一番後,眼中的芃芃頓時高大了許多。
    不過,這名字聽上去,格局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