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情深(隨機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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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燼將車停在一邊, 摸出煙,想點。盛時的電話適時進來。
    “司哥,你在哪呢, 怎麽一天都沒動靜?找小棉花她也不理我。”
    他手上動作一頓,眼眸半眯, 將煙和打火機盡數丟掉,懶懶說道:“以後不準喊小棉花, 喊桑老師。”
    盛時哈哈哈地笑出聲來:“司哥,你怎麽尊師重道了起來,這一點也不像你。怎麽還帶上我了?”
    桑棉是司燼的補課小老師, 可不是他的。
    和平:“你問下他在哪, 那邊怎麽那麽吵。”
    司燼打開導航回鹿家, 懶洋洋地說道:“京大。”
    盛時:“你怎麽跑那邊去了,你去送小棉花回學校?不對呀,今天是周一,不補課的呀, 而且人沒搭理你好幾天了吧。”
    和平:“豬是怎麽死的,就像你這樣笨死的。”
    “你怎麽還人身攻擊呢。和平, 是不是哥平時對你太好了……哎喲,哥,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司燼聽著電話裏發小的打鬧聲,低低笑出聲來,回頭看了一眼宿舍樓的方向, 給桑棉發了條信息:“我回鹿家了。”
    她應該不喜歡黏人的, 所以這段時間還是克製一點好。馬上要高考了,以前沒當回事, 這一回怎麽也得認真一點。
    想到日後司修明那得意的嘴臉,司燼垂眼,冷笑了一聲。且讓他先得意一次。
    一大清早,桑棉醒來去上課,就見對方發了早讀的照片過來,也不露麵,隻露著一堆試卷以及修長如玉的手指,他的手非常漂亮,骨節分明,引人遐思……
    司燼:第一次來上早讀課,嚇到我們班主任了,寂寞點煙.jpg。
    因為課業繁重,桑棉就忘記回複,結果到下午時,對方又發了信息來。
    司燼:等會英語考試,你想我考多少分,桑老師?
    對方沒有再回複,桑棉下完課才回味過來,她對司燼是不是過於嚴格了,世家子弟,就沒有英語差的,司燼的英文功底很強,隻是以前每次都是考100分,再說了,高三的試卷,作文總是要扣幾分的。
    桑棉還沒來得及胡思亂想,就見盛時打電話過來,興奮地叫道:“桑老師,你下課了吧,司哥說請我們吃飯,我們馬上到京大。”
    桑棉淡淡說道:“我兩同歲吧。我怎麽感覺被你喊老了。”
    沒錯,四人中,桑棉和盛時是同年的,司燼和和平比他們小一歲,不過越小越早熟。
    盛時:“哎呀,我也不想,是司哥逼著我喊的……不是,你沒事說我年齡幹嘛,這顯得我小學留級似的……我真沒留級……你們還笑……”
    二十分鍾之後,桑棉在學校外看到了司燼的越野車,低調地停靠在僻靜角落。
    盛時買了一堆的水和零食塞進了後備箱,司燼坐在駕駛座上,車窗降下,俊美的側臉線條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桑棉!!”盛時遠遠看見她,燦爛地揮手。
    司燼見狀,長眸眯起,盛時對他家桑棉是不是太過熱情了?防火防盜防兄弟,不能太大意了!
    車內和平輕咳了一聲,示意這夯貨別那麽熱情,沒見司燼不高興了。司燼那占有欲,他最好還是不知道的好。
    桑棉走過來,見司燼已經下車,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後麵坐著盛時和和平,她耳尖微燙,好像隻能坐前麵。
    好在盛時屬於神經大條的那種,一上車就眉飛色舞地告狀。
    “桑棉,你都不知道,早上司燼去上早讀課,我們班主任地中海嚇得早點都掉地上了,哈哈哈哈,別說地中海,我都嚇到了,司哥自己早起就算了,還非要拉著我……”
    桑棉眼眸忍不住彎起:“你們班主任姓地?百家姓裏有這個姓氏嗎?”
    盛時呆滯:“桑棉,你可真是好學生,你們上學時都不給老師取綽號嗎?”
    司燼見她眼眸彎起,笑起來明媚生動的模樣,一時看的目光幽深,原來她笑起來,讓人心都明亮了起來。
    和平淡淡說道:“地中海就是禿頭的意思,盛時取的綽號,後來大家都這麽叫。”
    “哥,你別敗壞我名聲,明明是大家都這麽叫……”
    和平:“你名聲需要我敗壞?是誰說自己留級的?”
    盛時險些要哭出聲來,司燼低低地笑,伸手輕輕碰了碰桑棉的指尖,沉聲笑道:“本來盛時是要比我們大一屆的,但是他小時候貪玩,不想上學,就借口要跟我和和平上一個班,就耽誤了一年。”
    “司哥,你是我親哥,桑棉,我真的沒留級。”
    司燼嗤笑了一聲,懶洋洋說道:“你還不如留級呢。”
    盛時怒摔:“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嗷。桑棉,你都不知道,今天下午英語考試,你知道司燼幹了啥喪心病狂的事情嗎?”
    桑棉回頭,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盛時:“威脅老師了?”
    後座詭異的沉默了一秒鍾,盛時拍著大腿,一臉折服地叫道:“這你也知道?神了!
    我們考完試,他就逼著老師當場給他改分數,還夾了張小紙條,說作文敢給他扣分,下次就考0分拉低我們班的平均分。然後英語老師哭了,知道為啥嗎?”
    桑棉:“為什麽?”
    “因為他考了滿分,把我們英語老師激動壞了,說司燼都能考滿分,其他同學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然後給我們發了五張試卷,五張!!!簡直是慘無人寰。”
    桑棉唇角微微上揚,看了一眼司燼,那他們老師隻怕要失望了,以前他隻是懶得考罷了,真實水平一直都在。這些年他偽裝一副學渣和惡霸的模樣,大概就是純給司修明氣受。
    和平拍了拍盛時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對呀,司燼都考了滿分,你還全校倒數第一,嘖嘖……”
    盛時笑容垮在了臉上。
    晚上去京大附近的一家素菜館吃飯。
    “怎麽來吃素菜?咱都是無肉不歡的人呐!司哥,你家是要破產了嗎?”
    司燼勾唇冷笑:“我倒是想,司修明至少還能幹二十年。”
    桑棉喜歡吃素。
    “有的吃還那麽多話,這家素菜館不錯,好像評分很高。”和平看了一眼桑棉,他不像盛時那麽沒心沒肺,司燼突然說請他們吃飯,還帶上桑棉,這考試又破天荒地發揮出真實水平,怎麽看都有貓膩。
    和平暗暗歎了一口氣,兄弟的事情他攔不住,那就隻能祝福。祝福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短,受到的傷害越少吧。
    素菜館環境極好,頗有禪意,人也不多,四人要了雅間,點了茶水,然後等著上菜。
    見司燼取出試卷,盛時傻了眼:“桑棉,你是怎麽做到的?”
    全北城,能管得到司燼的五隻手指都數的過來,他爸都管不到他,桑棉這妥妥是將司燼拿捏住了。
    見司燼不悅地眯眼,和平忙著拽著盛時出去點菜。
    “菜點過了!你拉我做什麽!”
    “再點一次。”
    桑棉見他們一邊鬥嘴一邊出去,忍不住有些羨慕,她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麽朋友。
    好不容易等電燈泡都走了,司燼彈了個響指,眼眸帶笑:“他們有我好看?”
    桑棉見他懶散地坐在茶室的地墊上,視線幽深地盯著自己,心跳漏了半拍,說道:“好好的,怎麽突然來找我吃飯?”
    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上的滿分試卷,一副快來表揚我的表情。
    桑棉失笑:“司燼同學,考的這麽好,看來不需要補課嘛。”
    司燼薄唇微揚:“發揮不穩定,時好時不好,就看桑老師有沒有什麽獎勵了。
    他身體前傾,修長的手指覆蓋住她的,與她五指相扣,低啞說道:“英語是我強項,但是我理綜不太行,要是考不上,怎麽辦?買家會退貨嗎?”
    他靠的極近,近的桑棉能看清他濃密如鴉羽的睫毛以及眼下的那顆小淚痣,異性身上冷冽的氣息猶如淵澤侵襲而來,桑棉渾身一僵,飛快地縮回手,弱弱說道:“會吧。”
    司燼危險地眯眼,冷哼道:“那可真是無情的小買家。我這麽極品的男人也舍得退貨!”
    桑棉聞言,失笑道:“這位年輕的先生,要不你先參加完高考?”
    司燼:“……”
    小她一歲,簡直沒人權!年輕多好,身體強體力棒,再過幾年,額,她早晚會體會到他的好。
    兩人說話間,就見盛時屁顛屁顛地回來了。
    盛時一回來,服務員也進來上菜,全是素菜,但是口感做的跟肉食沒什麽區別,還清爽,尤其是他們自釀的花果酒,口感一絕,就連桑棉都多喝了幾杯。
    吃完飯,眾人也沒急著回去,司燼寫作業,盛時和和平喝茶,打遊戲。
    “哥,你有沒有覺得司燼最近有些不對勁?”盛時泉水裏掛機,見司燼和桑棉坐在一起補課,俊男美女異常養眼,悄悄說道,“他兩有情況。”
    和平險些氣笑了:“你才有情況,別亂說。”
    “司哥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太優秀了,這不合常理。”盛時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和平,臉上寫滿了嫌棄,“你是怎麽拿到國外名校offer的?不會是和叔花錢給你買的吧。”
    和平:“……”
    “你買個試試?讓鹿爺爺給司燼買都買不到!”
    “那不能夠,鹿爺爺挺正直的人,要是司哥去找他買文憑,會被打斷腿的吧。哈哈哈,我的重點是司燼好像對小棉花不一樣。”
    “傻子都看出來了。”
    “你也看出來了?不是,我懷疑你內涵我。”
    “自信點,把懷疑去掉。”和平垂眼,若有所思地說道,“除夕夜那天,你們是不是去桑棉老家了?”
    盛時小雞啄米:“對,司哥不讓我跟人說。”
    “那把你那朋友圈刪掉。”
    好在盛時拍的是除夕雪地裏吃燒烤的照片,一般人還以為是他們三除夕聚會。
    盛時驚呼了一聲,壓低聲音:“所以那時候,司哥就喜歡小棉花?我就說他幹嘛非要去南城過年,敢情是為了陪桑棉守歲。”
    和平:“這事誰都不能說,尤其是司家人。”
    司燼平時偽裝的好,人前對桑棉態度冷淡,一般人看不出來,鹿爺爺那邊好說,司家那邊要是知道就麻煩了。
    盛時點了點頭。桑棉性格好,人也長得漂亮,而且讀書也好,滿分100分,他能給到95分,唯獨扣分的是出身,換了盛家或者一般的人家,也沒什麽問題,問題是司家,司修明仕途正好,鹿爺爺又隻有司燼這一個外孫,真的有些高攀不上。
    “過幾個月我就要出國了,你也別什麽事情都指望著司燼給你出頭,他司家的事情還是一團亂麻在,現在又多了桑棉,盛時,我不在的時間,你多照顧照顧司燼。”和平低聲說道。
    他們三人中,盛時雖然在家裏不得寵,但是心大,沒心沒肺,他不擔心,他擔心的是司燼,司燼心思深,幼年時的變故讓他性情大變,這麽多年來,鹿爺爺順著他,寵著他,生怕他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隻希望桑棉的出現,是照亮黑暗的光,而非是壓死駱駝的草。
    盛時撓了撓頭:“行,我是哥哥,應該的。”
    周末桑棉照舊去司家給司燼補課,跟以往不同,這一次她帶了自己高考的理綜筆記,厚厚的五本,還是特意挑選之後剩下的五本。
    除夕那夜之後,她就將自己的筆記全都找了出來,那時心裏有個朦朧的想法,也許有一天這些筆記會派的上用場,隻是她那時,還不知道,她會跨過那條危險的紅線。
    四月春暮的清晨,鳥語花香,尤其是鬧中取靜的長街,有一段路盛開著滿牆的紫藤花,猶如花海,她背著厚厚的書包,在花牆下注視良久,第一次覺得,北城於她也不是一座浮華遙遠的城市。
    這裏有她求學的學府,有張揚肆意的少年,還有滿牆的紫藤花。
    “需要給你拍照嗎?”低沉帶笑的聲音。
    桑棉錯愕地轉身,就見清晨稀薄的天光從樹蔭的縫隙裏照入,司燼一身黑色的休閑跑步裝,從長街盡頭的別墅區跑過來,眉眼皆是笑意。
    “你怎麽來了?起這麽早?”桑棉衝著他身後的長街看了看,一個人都沒有。
    “起來跑步。”司燼長臂一伸,輕鬆地取過她的布包,掂量了一下,劍眉皺起,“這麽重,怎麽不打電話讓我去接你?”
    “肩膀有勒出紅痕嗎?”他皺眉,去看她纖細的肩頭,指尖才碰到她薄薄的毛衣,視線陡然幽暗起來。
    桑棉順著他的視線,才意識到開衫有些沒扣好,露出了肩頸線和肩頭被勒出來的紅痕。
    她連忙拉好衣服,臉頰微燙:“我自己來背吧。裏麵都是給你的筆記。”
    “我的?”司燼攫住她伸出來的手,握在掌心,咀嚼著那兩個字,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都是那一截雪白如玉的肌膚和色澤旖旎的紅痕,有種異樣的悸動。
    “理綜的筆記。”桑棉掙紮了一下,沒掙脫開,雙眼冒火地怒瞪著他。
    司燼難得見她瞪自己,薄唇揚起,笑道:“這麽巧,桑老師,早上出來跑步都能遇到你,真是緣分……”
    他灑脫地拎著書包,拉著她的手,在滿牆的紫藤花下與她並肩走著。
    緣分個鬼!她每周末都是這個時間點來的,而且隻有這一條長街通往別墅區。
    桑棉瞪了他一眼,心口微甜,他是特意來接她的吧~
    兩人順著長街往前走,紫藤花長廊不長,二三十米就結束了。司燼伸手摘下一截紫藤花,手指靈活地編織成了一個紫色的鮮花手環,套在了她纖細的手腕上。
    桑棉:“……”
    “別亂摘,沒準是公家種植的。”
    司燼低頭,看著她精致生動的小臉,低啞笑道:“好,那你以後可要看緊我,別讓我亂摘花花草草,破壞公物。我很壞的,沒人管就愛幹壞事。”
    他握緊她的手,眸光似靜謐的深海,流淌著抑製不住的歡喜。所以,桑棉,要一直陪在他身邊啊。
    桑棉隻覺自己要沉溺在他的眼裏,別開視線,促狹地說道:“要自律,我不在的時候,也要管好你自己。”
    司燼麵無表情,冷哼了一聲:“勉強答應你吧。”
    桑棉失笑,想抽回手,卻被對方握的更緊,直到走過寂靜的長街,司燼才鬆開她,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低聲說道:“我去書房等你。”
    桑棉點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鬱鬱蔥蔥的別墅區,垂眼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紫藤花手環,攀附藤蔓而生的花,為情而生,為愛而亡。
    因太過情深,往往結局不太好。不過,她信人定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