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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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 桑棉就被手機震動聲吵醒。室內溫暖如春,光線極暗,她迷迷糊糊間伸手去摸手機, 一動渾身酸痛,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昨夜的記憶斷斷續續地回籠, 一開始司燼有些冷漠,到後麵就極近溫柔, 因她不舒服,還抱著她去了浴室。
    桑棉想到那些不可言說的畫麵,臉頰滾燙, 他們性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契合, 沒有想象的尷尬, 一切水到渠成,就是有些累。若是天天這樣,她估計會吃不消。
    桑棉咬唇,看了看時間, 已經上午十點,手機剛自動開機, 群消息就炸裂。
    四人小群裏,宋曉媛昨晚哭了一夜,就連袁莎和秦嬌都陪到了三點多,唯獨她因為司燼的緣故,睡的雖然晚,但是沒顧得上她們。
    桑棉看了一遍群消息, 昨晚烏良辰徹夜不歸, 繼續實施冷暴力,逼著宋曉媛先提離婚。
    她給盛時發了一條信息:盛時, 你那邊有認識的離婚律師嗎?
    盛時很快就回複,弱弱地說道:有是有,就是有個問題,要是司哥知道我給你介紹離婚律師,那你估計就見不到我了。
    盛時一秒複活,笑嘻嘻地發語音過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跟司哥鬧離婚呢。”
    盛時:“早晚的事,你朋友離婚這事你找司哥呀,我可不敢背著他給你介紹什麽離婚律師,錯,我不敢給你介紹任何異性。嘻嘻,小棉花,你是不是怕司哥?”
    盛時叭叭地說道:“司燼這人就嘴巴毒,脾氣差了點,但是為兄弟兩肋插刀,對待感情專一又負責,你們就是分開時間太久了,你跟他服個軟,包管他什麽事情都聽你的。”
    桑棉斟酌地打字:你是對司燼有什麽誤解,還是對我有誤解?
    她當年狠話說盡,兩人現在相安無事已經謝天謝地了。她服不了軟,司燼也不可能事事聽她的。
    盛時急得跺腳:“你不懂,他那人最會裝。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遁了遁了。”
    對於司燼裝這件事情,盛時就算長了七顆玲瓏心也猜不到其中的彎彎繞繞,還是和平說的,桑棉跟方靜宜的關係,觸碰到了司燼的底線。
    這個死結解不開,兩人永遠都不可能敞開心扉。本來這事也簡單,分了就分了,下一個更乖,但是司燼這人擺明就對桑棉上了頭,七年都念念不忘,所以才導致了現在這種結果。
    因為愛所以要掌控,因為要掌控,故生冷漠。
    不過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這樣裝模作樣,口是心非,早晚會出事。
    出賣了兄弟的盛時有些坐立難安,想了想,給司燼通風報信。
    盛時:司燼,剛桑棉讓我給她介紹離婚律師,我給拒了,哥,我對你的忠心天地可鑒。
    司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出賣了我什麽?
    和平:估計是說你壞話,他也幹不出別的事情來。
    盛時:我明明說好話來著,司哥壞事做盡,導致桑棉現在都不信他,也不信我了。
    盛時:對不起,哥,我錯了。昨天說的十瓶酒還算數嗎?
    司燼:今天領證,晚上來家裏喝酒。
    群裏盛時和和平一陣臥槽,這麽神速?一周之內結婚、見家長、領證?中間還穿插著桑棉有個學術講座,不然他恨不能一天之內全解決了吧?
    盛時弱弱舉手:我有個小小疑問,民政局元旦不放假嗎?
    司燼表情一僵,草,算計了一切,結果忘了這茬。
    元旦假期最後一天,民政局不上班這件事情,桑棉也是看群消息才反應過來的。宋曉媛要離婚辦不了,她要領證也辦不了。
    因起的太晚,下樓時,桑棉本以為司燼去公司了,結果意外地發現他穿著家居服在一樓的茶室裏處理公務。
    許是剛忙完,常秘書帶著一堆文件出來,看見她,頓了一下,頗是恭敬地說道:“桑小姐,早。
    您朋友要辦理離婚的事情,司總已經吩咐下去了,我已經聯係好了律師,不過目前建議您朋友先不要提離婚,收集好對方出軌的證據,掌握好資產情況再提出訴訟。”
    桑棉有些驚訝:“是司燼安排的?”
    常秘書點頭:“麻煩您將朋友的名片推送給我。”
    常秘書說完就察覺到背後有一道迫人的視線在盯著他,頓時叫苦連天。要不是今天民政局不上班,司總都跟這位桑小姐去領證了,以後少不得公事私事都得聯係桑棉,總不能不加微信吧?
    常秘書硬著頭皮加完桑棉微信,然後抱著一摞文件,落荒而逃。
    小司總,還真是個醋壇子。
    常秘書一走,桑棉看著從茶室裏出來的司燼,見他穿著絲質的黑色家居服,身材修長,麵容俊美淡漠,跟昨夜溫柔繾綣的模樣判若兩人,一時有些愣住,幹巴巴地打了一聲招呼:“你沒去公司嗎?”
    “嗯,放假。”司燼淡淡說道,本來今天的時間是空出來去領證的,結果……就算不去領證,他也不想去公司,想在家裏陪著她。
    昨夜折騰的有些過分,最後見她實在是困了,這才草草放過她。
    一時無話,桑棉吃了早餐,就去整理她搬過來的書籍和資料,一樓茶室過大,一半被臨時改造成了她的書房。
    她的書籍過多,不僅有本專業的,還有很多之前做翻譯時買的資料書,林林總總加起來,擺了一個大書架。
    整理完書籍,她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一邊曬著冬日的暖陽,一邊翻閱著之前沒有看完的書。
    茶室被一分為二,原本的收藏展示櫃上,各種名貴的茶具和收藏的茶餅、古董都被他塞到了收藏室,現在全都擺上了桑棉的書。
    司燼隔著書籍的縫隙,看著坐在窗邊看書的桑棉,陽光從窗戶照入,照亮她白瓷般的肌膚和濃密卷翹的睫毛,他喜歡看她看書的模樣,像是回到了少年時代,也喜歡家裏都是她的東西,這樣就不會冷冰冰的,沒有人氣。
    司燼唇角漾起一絲淺淡的弧度,將茶煮好,看了一眼外麵的林叔。
    林叔早就準備好了水果和糕點,連同司燼剛煮好的茶水一起送進去。
    桑棉道謝,端起香氣四溢的茶喝了一口,有些詫異地抬頭,挺好喝的。她不愛咖啡,平時看書提神都靠喝茶。老家後山上有野茶樹,她會在清明前後請假回去一趟,陪著姥姥掃墓,然後抽一天時間去山上摘野茶葉,回來炒茶,然後祖孫倆一年的茶葉就有了。
    “是少爺烹的茶,春茶還沒上,這是今年的秋茶。”林叔笑眯眯地說道。
    桑棉抬頭看了一眼書架後方的司燼,見他心無旁騖地處理公務,轉而對林叔笑了笑。
    他不生氣不動怒的時候,還是很好相處的。
    不過隻清淨了小半日,午飯之後,盛時和和平就來了,有大喇叭盛時在,瞬間別墅就熱鬧了起來。
    七年沒見,後來匆匆見了幾次,都沒有深談,大家變化都很大。
    “打牌吧,四個人,正正好。”盛時一到,牛嚼牡丹地灌了幾口茶,興奮地提議,“我想贏司哥的錢。”
    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那司燼不得輸掉褲衩?嘿嘿。
    司燼挑眉,慢條斯理地問:“你確定?”
    盛時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反正你們夫妻兩一起上,隻要一個人輸錢,四舍五入等於我贏了司哥的錢,嘿嘿。”
    和平也難得有興致,說道:“那打麻將,不能打牌,他們夫妻兩會算牌。”
    桑棉臉頰莫名有些發熱,想起以前算牌贏他們的事情,那時候也是少年心氣,想著爭口氣,就用了算術。
    “行。”司燼神情輕鬆,收斂了平日的冷漠,難得露出幾分的慵懶閑適來。
    “我不會打麻將。”
    司燼垂眸,看了她一眼,低低說道:“輸了算我的。”
    盛時興奮地喊道:“林叔,趕緊的,你們家有麻將嗎?沒有去現買。”
    和平沒那麽樂觀,不忍戳破盛時的美夢,就他們夫妻兩,加起來八百個心眼,而且一個商場博弈,一個研究萬事萬物規律,可別到時候是他輸掉了褲衩。
    桑棉是真的不會打麻將,而且她跟司燼坐對麵,隻要一抬眼就能撞見他幽深的視線,一下午打的心不在焉,手氣極差,輸了好些把。
    司燼一開始手氣還行,到最後覺得打牌,不如借著這機會正大光明地看桑棉,於是後麵也打的一塌糊塗,隻有盛時嘴巴都笑歪了。
    看了一下午的司燼心滿意足,見再看下去,沒準要把人惹怒了,這才淡淡說道:“就打到這吧,準備吃晚飯了。”
    他算了算他和桑棉輸的籌碼,把錢轉了。
    盛時美滋滋地看著入賬的錢,說道:“哥,我帶了兩瓶好酒來,喝完繼續?”
    <的要跟他繼續打麻將,大晚上的幹點什麽不好,跟單身狗打麻將?
    盛時跟司燼去酒窖拿酒,桑棉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肩膀,覺得打麻將是個體力活。
    “桑棉,有空聊聊?”和平喊住她,看著她巴掌大的精致小臉,覺得自己兄弟栽的一點都不冤。
    桑棉愣了一下。
    和平摸出煙盒,突然想到司燼說家裏禁抽煙,端起茶喝了一口,開門見山地說道:“聊司燼不可能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