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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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燼等了半天, 見她沒有下一步動作,也沒有說話,忍不住翻身, 隻見她小臉埋進被子裏,早就睡著了, 頓時有些咬牙切齒。
    元旦後第一天上班,桑棉就險些遲到。她早上訂了鬧鍾, 結果不知道為什麽鬧鍾沒響,好在她多年的生物鍾一直在,晚起了一個小時, 險險趕到科研站。
    一忙就是一上午, 中午吃飯時她才看到司燼的信息:下午我們抽個時間去領證。
    結果下午臨時有個比較重要的科研會議要開, 等結束時已經五點。
    會議剛結束,司燼的電話就進來:“下樓。”
    桑棉急急忙忙地下樓,就見司燼的車停在科研站大院內, 車窗降下,隻露出俊美冷峻的側臉。
    她上車, 就見司燼遞給她一份婚前協議:“你看一下,沒問題就簽了,我們去民政局領證。”
    “這個點民政局應該要下班了吧?”桑棉接過文件,快速地瀏覽著。
    “不耽擱的話趕得及。”司燼看了一眼常秘書,示意他開車。本來也不想這麽趕,但是海外公司出現了問題, 他馬上要出差一個月, 不領證他不踏實。
    桑棉之前做兼職翻譯的時候,各行各業都會涉及一點, 翻看著司燼的婚前協議,意外地發現,這份協議對她十分的友好又不友好。
    協議裏明確規定了三年內不準離婚,甚至規定了她每月住在別墅的時間不得低於25天等等,友好的地方在於她婚後可以得到司燼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權。
    可以說一夜暴富,但是失去人身自由,以後她基本跟出差拜拜了。
    “桑小姐,您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可以提出來。”常秘書解釋道,“其中一些細的條款,譬如住在別墅的時間,由於司總也經常出差,所以您要是出差的話可以跟司總商議。”
    並不是死規定,換句話說,隻要司總同意,一切好說。這份協議對桑棉來說,可以閉著眼睛簽,除了三年內不能離婚,別的根本就沒有限製。
    以司總的身家,桑棉等於一夜暴富。屬實是天上掉餡餅,還是金疙瘩的那種。
    桑棉垂眼,快速地簽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仔細看兩遍?”司燼眼眸幽深,見她簽完,心口的大石落了一半。
    桑棉將筆收進包裏,抬眼看他:“我有什麽值得你圖謀的嗎?”
    要錢沒錢,要家世更沒有,孤家寡人一個,反倒是她,可以圖他好顏色,好家世還有三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財。
    那可圖謀的就多了。司燼薄唇微揚。
    到了民政局,一陣兵荒馬亂地走流程,他們成為當天最後一對新人,桑棉看著紅戳戳蓋下來,她和司燼笑的一臉傻氣,頓時眼眸彎彎。
    結果剛拿到結婚證,手都沒捂熱,就被對方沒收了。
    “桑棉,這是我的卡,以後一應的支出都從這張卡裏出。”司燼將自己的黑卡遞給她,目光深邃,低沉說道,“我要出差一個月,今晚的飛機。”
    桑棉愣住,一個月?再過20多天就過年了。她本以為今年年前司燼能跟她回一趟老家。前兩日她給外婆打電話,老人家還高興的很,想看看外孫女婿。
    不過司燼不在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回老家過年或者把外婆接到北城來過年?
    司燼見她無動於衷,頓時皺眉,剛領證結婚就分開一個月,她都沒有反應嗎?沒有什麽想跟他說的嗎?
    司燼晚上的飛機,臨時出國處理一樁緊急事件,將桑棉送回別墅直接就去了機場。
    盛時浮誇地叫道:“所以你跟桑棉剛領完證,就出差一個月?司哥,你簡直是牲口!”
    和平看到時,沒忍住,一個爆笑,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昨兒才在他們麵前秀了一下午的恩愛,今兒就要被迫分開,估計司燼此刻心如死狗。
    司燼麵無表情地打字:不說話會死嗎?我出差這段時間,你們兩幫我照看著點。
    消息剛發出去,司燼就覺得不得勁,算了,還是讓鄭秘書幫忙照看。想來想去除了他,誰都不放心。
    盛時:能有啥事?桑棉又不是三歲小孩,就你前兩天帶她回鹿家那個招搖勁兒,整個圈子都知道你要結婚了,誰敢不要命地去欺負你們家小棉花?
    和平:放心,桑棉是聰明人,既然選了你,應該知道跟那邊斷絕來往。
    希望如此。
    司燼走後,桑棉到晚上才後知後覺,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少了一個人,臥室空蕩蕩的,說話都有回音,好在別墅內還有林叔和春嫂,不然她應該今晚就打包回宿舍住了。
    多年的習慣被短短數日打破,她現在一個人住都有些不習慣了。
    她拍了拍臉,振作起來,發了一個朋友圈:今日領證。
    配圖是她之前拍的兩本結婚證,不過是封麵,沒有露臉。算是通知一下親朋好友和同事,她現在已婚,日後也能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朋友圈一發,立馬就炸裂了。盛時秒讚,笑嘻嘻地留言:新婚快樂,撒花,
    和平頗有心機地回複:祝賀你和司燼。
    這兩人真有趣,一個端著,領證當天就出差,一聲不吭,能硬生生把自己憋死,一個發朋友圈都不帶對方名字,感覺是跟自己結的婚。
    林木深:?
    林木深:祝福你。
    字裏行間都是不甘卻無可奈何。
    鹿羽:哇,恭喜姐姐跟燼哥,大爺爺肯定要高興壞了。
    鹿羽飛快地在家族群裏嚷道:燼哥領證了!有圖為證。
    這一下鹿家的家族群也驚動了。
    鹿家長輩1:阿燼領證怎麽不跟我們說一聲?
    鹿家長輩2:大爺爺這會兒估計都睡下了,不好去吵醒,怕老人家高興的一晚上睡不著覺。
    鹿家長輩3:喜事,大喜事啊,鹿家好久沒有喜事了,是不是得聚聚?
    眾長輩險些要放鞭炮慶祝,可算是解決了這小子的婚姻大事,去了老爺子的一塊心病,回頭他們得準備一個大紅包,謝謝桑家小姑娘。
    鹿家小輩們也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鹿家小輩1:燼哥婚禮什麽時候?求選個假期,我請不了假,但是我想穿漂亮的小禮服。
    鹿家小輩2:燼哥結婚,是不是應該發大紅包?
    鹿家小輩3:咦,沒人拉桑棉姐姐進群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司燼還真沒拉桑棉進群,他本人也是很少出來說話,這個家族群基本都是小輩們在裏麵浪,然後逢年過節搶紅包。
    沒人發紅包,小輩們哭唧唧,隻能等過年搶紅包了,今年燼哥必須發雙倍紅包。
    長輩們則暗戳戳地尋思著,司燼這小子怪會疼人的,都領證了還藏著掖著,生怕他們欺負他媳婦兒,也對。
    一個家族,大大小小的事情多了去了,司燼一貫是誰的臉麵都不給,行事自有原則章法,別人不敢求到他跟前的,定然會想方設法地去找他媳婦兒。每天處理一兩件就夠心煩的了,這是自己頂在前麵,將媳婦兒護在身後呢。
    不過司燼領證到底是大事。大家討論了一晚上,最後連鹿家老爺子都知道了,打電話給司燼發現手機關機,問桑棉才知道他出差在飛機上,這一下又氣著了,這混賬玩意兒,辦的什麽事。
    鹿家這邊一陣騷動了,桑棉的圈子也地震了。不是說桑棉單身嗎?怎麽學術交流會結束一個多月就結婚了?
    哪家小子手腳這麽快?
    想給桑棉做媒的教授們腸子都悔青了,圈內想追桑棉又沒敢行動的師兄弟們集體哭著失戀,果然猶豫就會敗北。
    知道內情的高鈺點讚祝福,然後給表舅家打了一個電話,讓江衍徹底死心。人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跟司家那位。
    桑棉沒有想到隻是簡單地發個朋友圈,說自己已婚能引起這麽大的反應,光點讚留言她就看不過來,還有不少人私戳她祝福的。
    她隻得一一回複,還沒全部回複完,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來。
    桑棉遲疑了一下,她以前陌生號碼從來不接,但是現在跟司燼結婚,前段時間又在學術界嶄露頭角,找她的人太多。
    電話一通,那邊便傳來方靜宜微冷的聲音:“桑棉,你跟司燼結婚這麽大的事情,都不通知我跟他爸嗎?說出去,司家沒臉,你們臉上就有光彩?”
    方靜宜的聲音壓著一絲怒氣,得知司燼跟桑棉結婚的那一刻,她氣得直接砸了茶杯,鹿家怎麽可能會同意?
    她還真是小瞧了桑棉。七年前擺她一道,七年來跟司燼斷的幹幹淨淨,她以為這枚棋子徹底沒用了,沒成想她竟然跟司燼閃婚,打亂了她所有的部署。
    現在殘局又得重新開始,但是棋子卻不聽話了。
    桑棉早知道方靜宜會找上門,沒有想到會這麽快。
    “靜姨,你不是應該祝福我跟司燼嗎?”她指尖摩挲著手機,淡淡說道,“拜你所賜,我們分開了七年還能在一起,屬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