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歸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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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遷都吧”
朝堂上,內閣首輔言真意切:“遷都洛陽,到時候神京城之東函穀關等關隘,都將成為我們抵禦厄羅斯的屏障。”
“陛下,臣附議”
內閣首輔這一條提議,自然是文臣私下裏已經探討過的問題,要不然也不是內閣首輔站出來,直接上奏此事。
這些朝中大臣,上朝奏對原則就是小弟先上,最後看著火候差不多了,才會自己站出來收場。
這是規矩,不成文的規矩,而且文臣這一舉動屢試不爽。
今天則不同,文臣很明顯都有了私下裏的交流。
鄭宜乾俯視這些大臣,厄羅斯聯軍東來,這些大臣沒有抵禦措施,隻是提議暫避鋒芒。
敵軍東來萬裏,如何再避鋒芒?
退退退不斷地退,今日退到洛陽,未來再退到什麽地方去?
“太子殿下”
一個武將站了出來,滿臉怒容:“不能遷都,一旦遷都那就是告訴整個大晉臣民,我們怕了,我們退縮了,我們無力抵抗厄羅斯聯軍,到時候怕是會天下震蕩而且,厄羅斯聯軍,也必然會更加囂張”
“不能退!”
又是一個武將站了出來:“殿下,退後就是深淵,再無可能戰勝厄羅斯。我們征調天下兵馬,齊聚神京城,與厄羅斯決一死戰!我們的火器,可是威力最大的!”
“內閣與六部之臣,心懷不軌,要毀了我大晉。”
“殿下,請治罪內閣首輔等人。”
武將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對著文臣怒目而視。
“殿下,我等皆是體國之言,退到洛陽,才會有更大的戰略空間。”
內閣首輔對於武將的怒目而視置之不理:“殿下,神京城之西與之北,可是無險可守的,厄羅斯聯軍,可以長驅直入的。”
“放屁!”
武將進行了反駁:“長安四周關隘城池十二處,杜縣、好畤、雲陵邑、平陵邑、株陽、芷陽、新豐、左馮翔、陳倉、雍縣、隃糜、美陽、邰縣、渭城、長陵邑、安陵邑、夏陽、徵縣、重泉、寧秦、華陰、頻陽、商邑等險關關隘,哪一個不是可以抵禦敵軍的城池?再有神京城有長陵、安陵、霸陵、陽陵、茂陵、平陵、杜陵七個陵邑拱衛,豈能說神京城沒有險關關隘戰略空間?”
“殿下,內閣與六部之臣,誤國之言,不可相信。臣請治罪與內閣與六部,臣知道他們害怕,想要轉移家族進入洛陽!”
對於軍事而言,武將自然有更多的發言權。
而且,對於這些關隘有著更直接的認知。
“殿下,臣絕無此意。”
內閣首輔不慌不忙:“遷都與否,全在殿下定論”
鄭宜乾一直都是冷眼旁觀,如今他還沒有登基,還沒有成為皇帝,在朝堂之上,還沒有形成皇帝威望,對於朝臣,還沒有一定的壓製。
現在滿朝文武,其實對於他這個太子,還是缺乏一定的敬畏。
可惜,太上皇臥病在床,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麽時候現在他,還沒有形成自己的班底。
“遷都之言休要再提”
鄭宜乾思來想去,對於遷都言論,已經請教過太上皇。
朝臣利益,都在家族,他們想要遷都,就是為了保全自身多少朝臣,其實已經做好準備,甚至可能俄羅斯大軍東來,兵臨城下的時候,可能會直接打開城門
現在最危險的反而不是厄羅斯聯軍,而是朝中的叛徒!
“再言遷都者,斬首抄家!”
鄭宜乾現在很是惱火,這些大臣,沒有一個能夠提出完美的抵禦厄羅斯的方案,反而一直在爭吵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欺負他,現在沒有帝威?
太子殿下發怒,滿朝寂靜。
“殿下”
內閣首輔並不害怕太子這條斬首抄家之言:“臣懇請殿下三思”
鄭宜乾心中更怒,內閣首輔好大的膽子,將他剛才的斬首抄家之言,當做放屁嗎?
“你!”
鄭宜乾滿臉怒容。
“報”
突兀的,鎮殿將軍突然出現殿外:“殿下,兵部收到西北戰報。”
西北戰報?
鄭宜乾身子一震,猛然抬頭:“呈上來!”
現在厄羅斯聯軍威脅在外,朝堂之上一些不軌之臣威脅在內。
期望這戰報不是很糟糕。
很快,戰報呈上鄭宜乾手中,鄭宜乾快速的拆開,瀏覽了一遍之後,臉色微微一白,瞳孔都收縮起來。
朝臣一個個偷偷瞧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城府還是不足,養氣功夫還是不到家啊。
相比較太上皇還有先帝,還是差得太遠。
很明顯,戰報內容一定會很糟糕。
“殿下”
武將有些沉不住氣:“戰報究竟寫了什麽?”
很明顯戰報內容絕對不是好消息。
“這”
鄭宜乾努力壓下心中震驚與驚懼,將戰報遞給夏守中:“拿給諸卿看看吧,現在商議出一個對策。”
厄羅斯半月前不斷進攻嘉峪關,百萬大軍兵分六路,分別進攻嘉峪關、新堡兒城、兩山口等長城內城池。
如今,城牆在炮火之下,已經坍塌,大晉軍卒殊死搏殺,如今連連戰敗,向後退守。
五軍都督府左右兩都督輕敵,率大軍進攻,中計兵敗,二十萬兵馬隻剩不足六萬,左右兩都督戰死馮唐殊死抵抗之下,這才堪堪守住嘉峪關
“諸卿,商議出一個策略吧。”
大晉已經調兵百萬,就算是還可以調軍,短時間內也不會有多少大軍,要是真的傾全國之兵,怕是到時候,無兵鎮守的大晉,會更加糟糕。
如今,大晉已經陷入最糟糕的情況之中。
“殿下”
內閣首輔依舊堅持自己的觀念:“臣請遷都”
遷都!
鄭宜乾臉色一變,內閣首輔當真是挑戰他這個太子的權威!
以為孤不會殺人?
“來人!”
鄭宜乾大怒:“將劉賀拉下去斬首!滿門抄斬!”
大殿中靜悄悄的,短暫的沉默後,文臣一個個站了出來:“殿下息怒,首輔大人這是保國之言,殿下豈可亂殺大臣?”
“殿下暫息雷霆之怒!”
“殿下,不可殺首輔大人啊”
朝堂上,文官全部跳了出來,隻有寥寥幾個,還站著沒動。
“你們!”
鄭宜乾看向武將之列,這個時候武將不應該站出來嗎?
但是武將這個時候一個個沉默了嘉峪關一戰,大晉已經盡顯敗勢,這些養尊處優的大臣們,武將們,自然沒有了拚殺的膽量。
鄭宜乾內心窩火:“遷都之論不可再有!”
“殿下!”
文臣們,還有大半武將這個時候跪下:“請遷都洛陽!”
“殿下!”
鄭宜乾最無力的時候,鎮殿將軍忽然來報:“北平王在宮外遞了牌子,請求入朝”
“北平王?!”
鄭宜乾忽然驚喜起身:“快,將北平王請進來!”
北平王來得真是時候這群文武,竟然欺壓他這位未來皇帝!
真是該死!
“嘶”
朝堂上的文武,頓時間一個個臉色狂變。
這個莽夫怎麽來了?
不是說已經失蹤了?
不是說被錦衣衛圍殺,下落不明嗎?
這個天殺的狗東西,這個蠻橫的滾刀肉他要是來到了朝堂,特釀哇大事不妙!
這個神經病來了,他們滿朝文武,還能落得了好?
吳發來到朝堂的時候,朝堂很是安靜,安靜的很是出奇,對此還很奇怪的,以前上朝的時候,朝堂上可是如同菜市場一樣。
鄭宜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些文武大臣,就是畏懼北平王,現在大氣都不敢出。
“臣拜見太子殿下。”
吳發行了大禮。
“北平王請起身。”
鄭宜乾現在心理大為安定,北平王就是大晉的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北平王來了厄羅斯大軍再多一倍,也是無所畏懼。
“殿下如今軍務緊急,臣請出征”
厄羅斯這都快攻破嘉峪關了,吳發自然不會想要再耽誤時間。
隻是眼睛,掃過滿朝文武的時候,吳發發現這些文武大臣,一個個眼神躲閃,不敢與他對視。
冷笑一聲,這些文武大臣,這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怎麽如此心虛?
很明顯,這是新主威望不足,這些文武欺壓了太子?
真是大膽!
隻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回頭再與他們算賬。
“北平王”
瞧瞧,什麽才叫忠臣?
什麽才叫策略?
什麽才叫解決朝廷難題?
這就是!
滿朝文武吵吵鬧鬧這麽長時間,有一個請求出征的?
沒有!
北平王這才剛剛歸來,怕是還沒有回到自己的王府,就來這裏請求出征!
“嘶”
不愧是你啊北平王,剛來就要請求出征
這是索要兵權!
鄭宜乾也知道如今情況緊急,抵禦厄羅斯此事刻不容緩:“封北平王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節製天下兵馬!征戰之事,全權做主,無須奏報!”
放權!
徹底放權!
讓北平王沒有後顧之憂,如此才能抵禦厄羅斯大軍。
“嘶”
滿朝文武一個個倒抽冷氣,臉色有些不好看。
節製天下兵馬,怕是整個大晉立國以來,唯一一次出現吧。
太子殿下,就不怕北平王有了兵權,威脅皇權?
“臣遵旨!”
吳發深深看了一眼鄭宜乾。
鄭宜乾微微一歎:“北平王這個天下兵馬大元帥,是先帝冊封的哎北平王去大明宮一趟吧。”
先帝?
吳發嘴角一抽,臉上浮現哀傷。
慶元帝,無論對他是否有過忌憚,是否有過將他扳倒的心思,慶元帝都是給予他極大的權利!
“是!”
吳發轉身離開大殿。
大明宮中,皇子們跪在殿內。還在守孝。
吳發看著慶元帝棺槨,心裏呢喃:“陛下,臣謝你信任我對皇位沒興趣,我還要修仙呢。”
“放心,有我在,大晉不會被蠻夷所欺!”
“等我擊敗厄羅斯,再入彼得堡,攻入英吉利、高盧的國都,算是送你最後一程吧”
太極殿。
“上皇,您就喝一口藥吧。”
戴權都快哭了。
太上皇拒絕吃藥,如何才能病好?
“我自己知道,我的病藥石難治。”
太上皇有些虛弱,雙眼已經渾濁:“太子上朝了吧。”
“是的上皇。”
戴權擦了一把眼淚:“太子仁厚,滿朝文武都在誇讚呢,頗有當年上皇的風采。”
當年武宗皇帝病逝,太上皇登基的時候,還是一個少年鄭宜乾已經過了而立之年。這是戴權習慣性的拍馬,沒有刹住嘴。
“哎”
太上皇長歎一聲:“你也無需騙我,太子性格看似強勢,看是精明,畢竟作為太子處理國政時間太短,還有很多都沒有學習,滿朝文武都是老狐狸,太子鬥不過他們的。”
知子莫如父,太上皇作為祖父,很是了解自己這個孫子。
戴權眼神躲閃,太上皇臥病在床,但是心理跟明鏡一樣現在太子,不就是被滿朝文武所欺?
內閣三臣,都敢頂撞太子
“太子之名,還是唬不住那些文武。”
太子位格還是太低,太上皇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太子下朝後,讓太子還有滿朝文武都來這裏吧,太子也該登基了。”
登基成為皇帝,皇帝之名多少有些分量。
到時候皇帝坐穩龍椅,滿朝文武未來都在皇帝,他們就不會如此放肆了。
“是”
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太子登基,怕是也難以改變。
外部威脅,內部不穩。
太子還是欠缺手段。
戴權吩咐一個小太監,去了朝堂外守著。等著太子下朝之後,傳達太上皇旨意。
小太監去了沒多久,就匆匆而來:“上皇,好消息,北平王歸朝了!”
“北平王?”
太上皇原本灰暗的雙眼,突然凝聚光彩,原本躺在床上無力地身子,要坐起來:“什麽時候回來的?”
“奴婢到了朝堂的時候,北平王已經被冊封天下兵馬大元帥,北平王請命出征,現在去了大明宮。”
小太監臉上帶著喜意。
似乎北平王來了,天下可定,再無危險。
太上皇也鬆了口氣:“北平王到了,大晉無事了戴權,你去傳我旨意,北平王領帥印還有些時間,讓他來這裏一趟”
“噯奴婢這就去。”
戴權也是滿臉喜色而去。
吳發接到太上皇旨意的時候,沒有猶豫,就直接來到了太極殿。
吳發已經幾年沒有見過太上皇,現在太上皇已經臥病在床,怕是沒有多少時日。當初雙日懸空,吳發緊抱慶元帝大腿,那時候還是很排斥太上皇的。
後來吳發才明白,太上皇是在培養皇帝。
“上皇”
吳發行了禮。
太上皇擺擺手,讓所有人出去,這才渾濁的雙眼盯著吳發:“你無需多禮,你現在領印還需要兵部準備,咱們聊聊家常吧。”
吳發點頭。
太上皇臉上帶著些許笑容:“其實一開始,我不滿意你的。”
吳發摸了摸鼻子,知道太上皇要說什麽了。
太上皇長歎一聲:“當年錯,當年事,往事就不提了,我隻想告訴你一件事。”
太上皇本不想提起這件事情的,他本想著,將這件事情帶著到了地下。
隻是現在大晉內憂外患,太子才能不足,吳發能力太強了。
若是有了牽絆,有了親情束縛,興許對太子有利。
想通這些,太上皇不再猶豫:“你的王妃,秦氏女本為我皇族血脈,仁德太子之女”